【味蕾乡愁】铁锅里炒出的苞米花

<p class="ql-block">昵 称:梅</p><p class="ql-block">美篇号:19035538</p> <p class="ql-block">  东北农村,待新苞米上架,便意味着一秋天的忙碌接近尾声。看到装到仓里,搭到架上,在阳光下泛着金黄的玉米穗,便让我想起应时令的零食——苞米花,就是用自家铁锅炒出来的,很少出花的那种苞米哑巴。</p> <p class="ql-block">  超市货架上,整整齐齐摆放的那一排排焦糖色的爆米花;电影院里,孩子们手中捧着的那一桶桶奶油味的爆米花,总不及记忆中的苞米哑巴的香味。 </p><p class="ql-block"> 六七十年代,秋收的苞米,是全家人一年的口粮,能炒上一锅苞米哑巴,是一种小奢侈,因此,那时的苞米花格外香甜,让人久久留恋,久久怀念,也成了生活在他乡多年的我们,味蕾上的乡愁!</p> <p class="ql-block">  记得那时候,每次炒苞米花前,我和二姐要把炒苞米花用的东西提前准备好。先到屋后的山角下,挖一撮子干净的细沙,再到柴禾垛里,选一把脱完粒的高粱穗捆起来,最后悄悄的把它们藏到烟囱后面,不让父母看见。一切准备妥当,进入最关键环节:在哥哥姐姐的怂恿下,由我这个老幺儿出面,跟父母软磨硬泡,争取炒苞米花的机会。多数时候母亲先答应之后,还让我去问父亲,最后父亲同意了才行。机会一但争取到手,我们比过年还兴奋。这时父亲会把搭到架子上的,穗大粒饱满的苞米取下来,提前放到屋里的热炕上烘干,然后一家人一起再把苞米粒搓下来,等到晚上人和锅都闲下来时就可以炒苞米花了。</p><p class="ql-block"> 炒苞米花这个技术活,在哥姐都还小的时候是由母亲来完成的。炒制的程序是先把我们准备的细沙放到锅里,大火烧热,再把苞米粒埋在沙了里,一会儿开始有苞米粒从沙堆里“嘭”的一声蹦了出来,接着“呯呯啪啪”的响声就连成了一片,这时母亲就用扎成一把的高粱穗,快速扒拉锅中的沙子和苞米粒,看好火候,母亲会及时用笊篱把炒好的苞米花从沙子中筛出来,便开始准备炒下一锅了。炒好的苞米花酥脆可口,唇齿留香!吃着盼望已久的苞米花,我们的感觉真是快乐无比,幸福无比!</p> <p class="ql-block">  炒苞米花带给我的,并不总是快乐!记得那是一个冬天的傍晚,家人们一起围炉夜话,大家突然兴起,说要炒苞米花,<span style="font-size:18px;">因为我们都长大了,一切都可以自己动手,</span>父母也很痛快的答应了我们的要求。这时,老哥主动穿好棉衣去外面取苞米,我和姐姐们在屋里做着准备,等了好长时间老哥才从外面回来,并没有取回苞米,而是用手捂住脖子,鲜血顺着手指缝往下流,我们都惊慌失措!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遇到了坏人?老哥说,他出门在冰上滑了一跤,被院门上的木桩扎到了,我的心稍稍平静一下,但又提到了嗓子眼,现在怎么办?当时的我真是被吓得大脑断了片儿,只记得一帮人一起,连夜把老哥送到了离家十多里地的乡卫生院,进行了清创和缝针,医生说创伤处离颈动脉很近很近,太危险也太幸运! 自此老哥的脖子上就留下了一个与炒苞米花有关的长长的伤疤。这一次我的感觉是惊恐无助!</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离开家乡多年,最后一次炒苞米花是在什么时候,早已不记得了。但是因为炒苞米花,让老哥受伤的经历,在苞米花中注入了特别的味道,与我来说,它不只是味蕾上的乡愁,还是一种抹不去的惊魂记忆,再看到熟悉的苞米花,谁会知道我内心的感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