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小时侯那阵子,过了腊八,人们就开始张罗着赶年集,今儿一趟明儿一趟,不知不觉就到小年了,在我家,扫灶、蒸馍、出锅、剁饺子馅,母亲把这一整套儿忙乎下来就快到年底了。一到年二十九的下午父亲就要早早安排除夕早上谁去请已故的爷奶“过年”了。“请老的过年”是过春节时很重要的一个仪式,也是我们这地方的一个优良传统,大抵是借过年之际祭拜先人,以此来表达对祖辈的缅怀和感恩。在我家“请过年”这个大事儿父亲要么派大哥,要么派二哥,我总是个随从,也许在父母眼里那时我还小不能独立支挡这么庄重严肃的事情,想必是先带带我,耳濡目染受受教育。在接到这一重要使命后大哥二哥就要提前发好纸准备好火柴鞭炮等;我大都是在院子里或院子外寻找拌门棍(据说把它横放在门前能挡住妖魔鬼怪),一般选那种木锨把长短粗细且要直直的棍子,选好后竖放在每一个门口,以备次日拦门用。</p><p class="ql-block"> 除夕一大早,天还没亮,母亲和一家人都起床了,那时候我也不敢睡懒觉,父母一向管教很严,我们不敢任性,加上过新年了那几分兴奋劲儿根本也睡不着。起床后姐妹她们烧水的烧水扫地的扫地做饭的做饭。我和大哥或二哥先到厨房门前的脸盆处洗干净手脸(洗不干净仿佛是对先人的不尊重),然后再去堂屋拿好头儿晚上备好的烧纸,兜里装上两盒火柴,把烧纸夹在腋窝下,缩着头弯着腰顶着寒风就出门了,有时雾大鼻子里还喷着白气,哥哥在前我跟在后,沿着庄后边的小路前往,途中遇到熟人也不怎么打招呼,彼此都心照不宣。到了爷奶的坟前,找好位置,屈膝蹲下,用火柴将烧纸点着,在纸张燃烧的过程中,大哥二哥嘴里虔诚地念叨着:俺爷俺奶今儿个年三十了,我和某某来请你回家过年了,一会儿跟我们走吧……待火光熄灭后我们就要回往家的方向。一到家父亲早在院子里等待,过了大门我们就放下拌门棍,然后直奔堂屋,神情肃穆地点上香,恭敬地跪下磕三个头,站起后拍拍棉裤膝盖处的灰尘,走出堂屋,抬头看到父亲默许的眼神后这一庄严神圣的仪式才算完成。 </p><p class="ql-block"> 过春节“请过年”我大致经历小时候在家、在银行家属院和在县城三个阶段,印象最深的还是小时侯在家的那些经历,它像一帧帧画面永远刻在我的脑海中,然而岁月不居时光荏苒,不经意间几十年就这么过去了,但回忆起来却是那么美好和亲切,常常让我留恋回味。而今父母都已去逝,每逢过年都有莫名的失落感孤寂感,小时过年的情景成了我再也回不去的记忆,遗憾之余,要特别感谢父母及家人给我一个快乐的童年、美好的童年、幸福的童年和值得珍藏的童年。</p><p class="ql-block"> 今儿年三十了,又是“请老的过年”的日子,感慨良多(此处省略约200字),值此佳节,唯愿大家新年愉快,阖家幸福!</p><p class="ql-block"> 2025年1月28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