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荠菜：香自苦寒来 味从大地生

心山花开

野荠菜，又称香荠。土不拉叽的野荠菜，却引得古今多少诗人咏叹。《诗经·谷风》云：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

宴尔新昏，如兄如弟。”

多数野菜味苦，而野荠菜却独有香甜之味。元代诗人杨载亦赞曰：

拨雪挑来叶转青，自删自煮作杯羹。

宝阶香砌何曾识，偏向寒门满地生。

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对野菜有着难以言表的记忆，那是一种爱与哀愁交织的复杂情感。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野菜曾是我们果腹的救命粮，也承载着我们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对于荠菜，我们更是厚爱有加。它的香，不仅满足了我们对温饱的需求，更带来了奢侈的美味，成为从贫困农村成长起来的人心中永恒的乡愁美味。今天，再次置身于乡村田野，春风拂面，荠菜那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唤起了我对它的深深眷恋。

野生荠菜的香，源于它顽强的生命力。它生长在山野之间，无需肥沃的土壤，也无需精心的呵护，却能在最贫瘠的土地上扎根生长。无论是狂风暴雨，还是烈日严寒，它都坚韧不拔地生长着。正是这种顽强，赋予了它独特的气质，一种从苦难中提炼出的清香。它的叶片虽小，却充满了生命的活力，每一丝香气都仿佛在诉说着它与自然抗争的故事，让人感受到生命的顽强与不屈。正是这种顽强，让它在艰苦的环境中依然能散发出迷人的香气，成为我们童年记忆中最温暖的味道。

野荠菜的香，更来自于它全身心地贴近土地。野生荠菜的根深深扎进大地，汲取着土地的精华。它与土地紧密相连，从不索取过多，却能将大地的养分转化为自身的香气。这种香气，是土地的味道，是岁月沉淀的芬芳。它告诉我们，只有深深扎根于大地，才能汲取到最纯粹的力量。野生荠菜的香，是大地的馈赠，是自然的恩赐，它让我们感受到生命的源泉和根基。在那个艰难的年代，正是这种来自大地的馈赠，滋养了我们的身体，也温暖了我们的心灵。

野荠菜的香尊贵之处在于不张扬。它遍布山野，却常常被人们忽视。它的叶片平凡无奇，没有鲜艳的颜色，也没有华丽的外表。它安静地生长在角落里，不引人注目，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种香，需要我们用心去感受，去发现。野生荠菜的香，是一种低调的美，一种内敛的力量。它告诉我们，真正的美好往往隐藏在平凡之中，需要我们用心去体会。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荠菜的这种低调与内敛，更显得弥足珍贵。它不与百花争艳，却在最需要的时候，为我们带来了希望与安慰。

野荠菜，以其独特的香味，诠释着生命的坚韧、大地的馈赠和低调的内敛。它让我们在喧嚣的生活中，感受到一份宁静与质朴。它的香，是大自然的诗篇，是大地的歌谣，让我们在品味中，感受到生命的美好与深刻。如今，虽然生活早已不再贫困，但每当闻到荠菜的清香，心中依然会涌起一股温暖的感动。这不仅是对一种植物的喜爱，更是对那段艰苦岁月的怀念，对大自然的敬畏，以及对生命本质的深刻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