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哪些事

言午

<p class="ql-block">  1</p><p class="ql-block"> 一九八二年,十七岁的我初中毕业了。我自知要想考上高中继续学业,比登天还难。英语成绩一塌糊涂,让我彻底丧失了自信。家庭的极度贫困,父亲瘦弱的肩膀,母亲长年的体弱多病,这样家庭环境下,我也极度自卑。由此我想也没想,义无反顾的离开学校,走向社会。</p><p class="ql-block"> 这些年来,幼小的我也经常跟随父亲到田头到山上干农活,父亲看着矮小瘦弱的我,总是叹息:唉,娃儿你以后咋办呀?你怎么受得了这农活的苦啊!我低着头,喘着气,一声不吭,心里发慌,手里的锄头越发沉重。</p><p class="ql-block"> 山村里的人知道了我不再升学读书的事,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纷纷为我可惜。有人说:老许家的孩子不读书了,这太可惜了吧?这老许咋想的啊!</p><p class="ql-block"> 在他们的眼里,我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喜欢看书,会讲故事,画画特别好,别人家过年张贴买来的年画,我家墙上贴的是我从“小人书”里临摹的《水浒传》一百零八将,《三国演义》里的刘关张。所以村里人认为老许家的孩子很聪明,会画画,是个“小秀才”。</p><p class="ql-block"> 然而,我深知这不能怪我的父亲,是我自个儿的原因。我不知道父亲当时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如果我想继续读书,父亲是再怎么困难,不会有丝毫的犹豫来支持我的。</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傍晚时分,父亲回家见到我,用淡淡的语调对我说:下星期一,你去塑料厂上班吧。我怔住了,问:跟你一起吗?爸。父亲回答:我回生产队,你顶替我去。</p><p class="ql-block"> 父亲这份乡办企业上班的工作来之不易。父亲进乡办企业工作算来己有近十年,这名额当初乡里只给村里(当初还是大队)一个。轮到父亲头上是因为村里干部关照父亲家贫、体弱,为人老实的原因。也因为父亲刚进的厂其实是烧制晒盐砖的砖窑厂,挖土、踩泥、制坯、运坯、封窑、烧制等每道工序也都是体力活,村里眼红的人少。没几年盐砖需求量大减砖窑厂关闭后,父亲转入到了塑料厂,这是乡里仅有的三家乡办企业之一。当时以农村“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生产体制下,父亲的这份工作,无疑成了村里人眼中不用干又脏又累农活的好工作。</p><p class="ql-block"> 可是,为了我,父亲说通了厂长,通过厂长征得乡工办批准,让我顶替了。父亲回到小村生产队,重拾终日“面向黄土背朝天”的苦累活。</p><p class="ql-block"> 我很不希望父亲回村吃苦,但我实在害怕又脏又累的农活。于是最终我还是去塑料厂上班了。</p> <p class="ql-block">  2</p><p class="ql-block"> 父亲与厂长老周关系很好,父亲忠厚老实,在什么地方都有人缘,这也是我走上社会后为人处世的最好榜样。父亲同周厂长商量好,让我顶替上班学开模子技术。</p><p class="ql-block"> 可到了厂里,周厂长见我人矮小瘦弱,带我去模子车间,让我试着挪动一下半爿鞋模,我用了吃奶的力气,鞋模纹丝不动。</p><p class="ql-block"> 周厂长叫人带讯给父亲:你儿子人小没力气,暂时做不了开模的活儿。先在厂里干些杂活,养着长身子后再说吧。</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我被分派到塑料厂的捡料车间,跟在一帮妇女们分捡回收的塑料废料。塑料厂主要生产塑料拖鞋和凉鞋,鞋子脱模后需要修边。修边下来的边角塑料需要回收,混杂了各种垃圾。这就需要挑捡出边角塑料,清洗后作为二级料回炉再使用。</p><p class="ql-block"> 捡料车间都是妇女职工,见来了一个看起来才十三四岁眉清目秀的小男孩,都开心死了,而当时我实际已有十七岁。她们在工作时有事没事总拿我开玩笑。内向敏感又自卑的我,总感觉度日如年。</p><p class="ql-block"> 我的表哥在另一家乡办企业编织厂当副厂长。我实在熬不下去的时候,找他想调到他厂里上班。表哥很快把我调入了编织厂。就这样,半年不到,我离开了塑料厂。</p><p class="ql-block"> 编织厂绝大部分也是女职工。但不同的是,表哥是负责技术的副厂长。我是跟在表哥后面学电工和机修工技术,这样一来,妇女们拿我开心的事没了。再说编织厂女职工大部分是比我大几岁没结婚的年轻姑娘,这种乱七八糟的玩笑她们也羞于启齿。</p><p class="ql-block"> 编织厂的效益不怎么好,表哥在我进厂一年后离厂去了另一家玻工厂去做技术员,又因为能说会道有高中文化不久跑供销去了,几年后他属于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首先富起来的万元户,改革开放形势下的他如鱼得水,几年后又跳出大集体的体制自个儿办起了私人企业,而且有着几年跑供销和有技术在身的结累与优势,企业办得顺风顺水。</p><p class="ql-block"> 乡办的编织厂在私营经济开始发力的大潮下,也被个人承包了,还是三人合股承包的。</p><p class="ql-block"> 我在编织厂很快成为了技术骨干。上车间的电力设备检修能力,三个技术工中,我最强。这得感谢我表哥和另一位我的师傅周师傅,他俩教得好,我学得认真。</p><p class="ql-block"> 初中毕业走上社会后,我有二个爱好,一是看书,二是绘画。可能骨子里我还是喜欢读书,但因家的贫困和一些其它因素导致我的读书成绩越来越差。我小学三年级的作文已被老师拿到全乡小学教研会作为范文交流,小学与初中语文老师都喜欢我,因为我的作文一值很好,这大概也是我从小喜欢翻阅“小人书”和看传统章回小说《说岳》、《水浒》、《三侠五义》等书籍的原因。</p><p class="ql-block"> 在编织厂上班,没有机修任务的我,闲余时间总捧着一本书,心无旁骛的沉浸在自己的阅读世界里,这让一个承包负责人很不爽,虽没说我,但在车间里遇见我,总是板着黑脸。这让我也很不爽。我想:我在岗不在岗,车间里一有事,当别人解决不了问题,你一招呼,那怕我在家里没上班,甚至于半夜里,我也随叫随到。你板脸给谁看呀?</p><p class="ql-block"> 人之间的隔阂一旦存在,它会在心里疯涨。1986年终,三个承包人一年每人分红竟然达到一万多元。这个消息在厂职工里疯狂传递,都羡慕得不得了。我倒是没在意。那时候我的工资有三十几元,比普通职工高一些,又有技术在身,心思没在那上面,听一下过了。但看到每天板着黑脸的那个承包人,心里越来越不爽。</p><p class="ql-block"> 第二年初,为了什么事忘了,我带头跟上下车间的五名技术人员达成了一个很恶毒的意见,为难一下老板们,在厂里业务很忙急于发货的紧要当口,六个技术人员都不干了,用现在的话说:我们炒了老板的鱿鱼,集体罢工了。</p><p class="ql-block"> 三天后,厂子彻底停摆了,这惊动了乡工办领导。他们召集承包人和我们六名技术工进行调解。我们要求加工资,没谈成。乡工办领导顾虑会给没承包的其他几家企业带来负面影响,没答应。命令我们回厂上班,但不追究我们的责任。当时,我们还是乡办企业职工编制内的人,乡工办一发话,几个人顶不住了,乖乖的都上班去了。</p><p class="ql-block"> 我在上班一星期后,作出了在那个年代一个对我个人来说比较重大的决定。</p> <p class="ql-block">  3</p><p class="ql-block"> 这个重大决定就是我想离开工作了近五年的乡办企业去学漆匠手艺。当初自己的这个想法算是够胆大的,在当时社会,大部分农村人习惯于几十年来的生活生产境况,一个即将发生重大变革的时代,将要降临,但他们没能预计到,僵硬的思维还没真正转过弯来。因此,我的决定他们都会认为,这是我小年轻的瞎扎腾。</p><p class="ql-block"> 这就得感谢我的父亲了。多年以后我仍一直认为,父亲允许我的瞎扎腾,没反对我丢弃这份“铁饭碗”的工作而顺从我,是他这辈子最伟大的最英明的作为。</p><p class="ql-block"> 我怕父亲。长年艰辛的劳作,为这个极度贫困家庭一直来默默的支撑与付出,使我晓事懂理后对父亲保持着一种由衷的尊重敬畏。如果他反对,我就没法离职。那么意味着我的第一次“革命”就马上失败。现在社会里我们父母对孩子的教育,很大问题上是我们父母自以为是,大包大揽,扼杀了孩子的天性。而我的父亲在我成年走上社会后,却能做到撒手不管,任我疯狂,我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因为父亲算不上文盲,但毕竟也没多少文化呀!</p><p class="ql-block"> 我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我跟他说:我想去学漆匠。父亲当时怎么反应,我忘了。这说明父亲当时听从了我的想法,没有激烈的反对,否则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忘记了呢?</p><p class="ql-block"> 我为什么会想到去学漆匠手艺呢?这缘于我对绘画的喜爱。当时在我的心目中,农村漆匠,大都有一手绝活,大都能画画,而画得好的人也挺多,我从小又喜欢画画,而喜欢画画的原因也是农村随处可见的由乡村民间艺人们创造出来木雕、石刻、漆画等等之类东西潜移默化的熏陶。年轻的我想去学手艺,其实是想学绘画。</p><p class="ql-block"> 儿时记忆里,乡里村里有人家请漆匠师傅都很恭敬客气。农村有个说法叫“漆匠糊涂”,意思是说漆匠的活,是一个良心活,给你做精到做细致需要漆匠的良心,你一不小心怠慢了,给你做的活儿说不准出些小毛病,树纹疤痕、钉子痕迹没给你完全掩饰好,你也没法子讨说法。手艺高巧的漆匠师傅的漆活,无论是家具整体色调、木料疤痕钉痕修饰、漆面平滑度等等都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还有用料、算工钱等,也是良心活,多算少算也没个准,一套家具要用多少油漆,也是漆匠师傅说了算的。所以主人家多恭敬招待以求个心安。招待好了,有的漆匠师傅一高兴,偶尔露一手绝活给你橱门家具上画上梅兰竹菊飞鸟走兽让主人家也高兴敬佩一下。</p><p class="ql-block"> 我的四舅帮我找了一个乡里很有名气的老漆匠师傅。现在想来很惭愧,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想不起老师傅姓啥了。这是因为在漆匠学徒半年间,我跟着老师傅出门干活相处实际上不到二个月,其余时间跟着师傅的大徒弟。我以为老师傅,那一定有画画的绝活吧?所以很高兴的去开始了我的学徒生涯了。</p><p class="ql-block"> 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的这位漆匠老师傅,却是位新派的油漆师傅,手艺在北仑这个地方很有名气,北仑之外,也有知晓。但他不会画画,他是很早从上海下放投亲靠友过来的,他的油漆技术与老早农村漆匠师傅的技术明显传承不同,像江湖武林,门派不同,风格迥异。</p><p class="ql-block"> 其实那时我不知道,小时候看到的画满各种花鸟图案的油漆方法已经过时了。我学油漆手艺的时候正流行清漆家具,绝大部分家具已经使用复合胶合板(三夹板),家具的样式也逐渐趋向于现代洋气。这样的家具一般家庭用普通清漆油漆,而条件好些的家庭会要求师傅漆上高级清漆---乳胶清漆,可以耐晒防裂,表面可以打磨成光滑如镜,漆贵又费工时。当时会这种手艺的油漆匠还不多,而我的师傅恰恰是做乳胶清漆的高手,有一手绝活。</p><p class="ql-block"> 半年之后,我感觉油漆技术并不复杂,师傅的乳胶清添技术我也掌握了诀窍,能应付如自,我感觉这太简单了。当然,后来我知道,漆匠水平,好坏相差还是很大,任何一样工作,都需要细致周到,更需要事事用心。</p><p class="ql-block"> 我感觉不跟着师傅,我自己已可以独自外出赚钱了。虽有点狂,但基本也没问题。半年学徒生涯,我感觉现代家具油漆工艺,有点简单。印象中小时候传统油漆技术很复杂,方法也多。就凭家具上的飞禽走兽百花争艳的漆画,够我学上三年。</p><p class="ql-block"> 才半年,没有画画的油漆学徒生涯让我索然无味,于是我又想着跑路。</p> <p class="ql-block">  4</p><p class="ql-block"> 在企业的五年里,因为喜欢阅读,我则与乡文化站有些联系。曾经写个一篇散文《家乡的海》,文化站站长石老师很赏识我。在编织厂的时候,我还是厂团支部副书记,经常参加乡团委组织的各种活动。</p><p class="ql-block"> 在当油漆匠的时候,我接到了乡党委打来的电话。后来才知道石老师调区机关去了,他向乡党委推荐了二个文化站站长的人选,其中一个是我。乡党委分管宣传文代的林委员在约二人面谈后,都有点不很满意,乡党委想要一位男同志,我是男的,却是初中生。另一个高中生,却是女的。</p><p class="ql-block"> 我当时想,这么好的事,轮不到我的。面谈后继续做我的油漆匠去了。</p><p class="ql-block"> 不久,乡党委又来电话约我去一趟。这一次,不是我录用了。这是1987年,社会各领域都在尝试改革。当时的《宁波日报》进行发行改革,将由原来通过邮政征订和投递的方式,改为报社自办发行。这就需要在全市各个乡镇物色报纸投递员。我的乡里区域面积不大,订报基数又小,只需一名投递员。林委员在落实这件事时,又想到了我。</p><p class="ql-block"> 命运的齿轮轨迹又一次的出现了转折点。我正厌烦于油漆学徒己索然无味的生活,心里想要么去试试,半年一年后不想干了仍可回归油漆手艺。凭已学得差不多的手艺,以后想再干自个儿跟别人一起去混日子赚钱是没多大问题的。于是,我跟师傅说:我要去乡里上班了,油漆味对我的身体影响很大,我不想干了。师傅也爽快,说:这就随你吧!</p><p class="ql-block"> 实际上,这是一份不是很理想的工作,我心里也清楚。当时的林委员跟我说得很清楚:《宁波日报》投递员是挂靠在乡政府的报社聘用工。但乡里原来缺少一名新闻报道员,让我兼职担任乡报道员。没有额外的补贴,看年底任务完成情况作适当奖励。从经济收入角度看,这份工作实在一般般,而且将会很辛苦。对比在乡办企业上班,挂靠在乡政府,那时候在乡里上班,那怕是送报纸,又挂了一个乡报道员,名声上倒不输于企业上班。</p><p class="ql-block"> 油漆对身体确有影响,特别是我做乳胶清漆活,一星期后总感觉喉咙痒痒的不很舒服。如果出师后漆匠收入是不差,但我确实也没了兴趣做个油漆匠。</p><p class="ql-block"> 由此,我还是开开心心的做投递员去了。</p><p class="ql-block"> 这一次选择,是不是认认真真跟父亲商量过,我已经忘了。有了毫不犹豫放弃乡办企业职工编制去做一个油漆匠,父亲没怎么反对阻挠,这一次的决定想想父亲也不会很反对。</p><p class="ql-block"> 再说,进乡政府,在当时农村人的眼里,这是有出息的工作。公社干部,在老百姓心中,那是很有威望的职业。你进了乡政府,尽管只是送报纸,那也是吃公家饭的人。</p><p class="ql-block"> 这一人生选择,后来彻底的改变了我的命运,这在当时,是怎么想也想不到的事。</p> <p class="ql-block">  5</p><p class="ql-block"> 1987年10月,我到乡政府上班。第一件事是开展《宁波日报》征订工作。全乡14个村,加上各个单位和企业,记得共订了1000余份。</p><p class="ql-block"> 1988年的元旦开始,我真正的开始了报纸投递员的工作。每天上午八时许,《宁波日报》从市区通过早班的公交车发往乡里的公交站。我骑着自行车准时去公交站拿报纸,然后从乡政府为始发点,一个单位一个单位的送。</p><p class="ql-block"> 因为乡领导说送报纸并兼职写报道。我让表哥找熟人,想弄清楚新闻报道到底是怎么写好。当时有个大学毕业后在《宁波晚报》当记者的姓乐的同乡人。表哥找到了他的家人,在那年的春节,我去他家里拜年。他说有好的新闻报道可寄给他。</p><p class="ql-block"> 记得有一次在乡法庭送报纸时,法院人说现在的离婚官司很多。我为此写了一篇稿子,不长,寄给了他。他回信说:这种新闻要找问题原因,只说表面的情况不行,还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离婚案报道也是负面影响。我之所以对此印象深刻,是因为记住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句话,初中毕业的我,没读多少书,就这句话我一下子感觉到自己读的书实在太少了。</p><p class="ql-block"> 对我来说,乐记者是高山般的存在,我胆怯了,之后也不敢轻易联系他了。在从征订报纸开始起,我没忘记报道员的身份,一有空,就跑村跑单位找新闻线索。</p><p class="ql-block"> 乡领导看中了我努力与勤奋,一个天大的好处给了我这个无背景无学历的人。我在这进乡政府大半年时间里,写了上百篇信息和新闻报道,大都发给宁波电台和镇海电台。不到半年,我获得了1987年度宁波广播电台、镇海县广播电台年度个人优秀通讯员,乡党委获区委宣传部“乡镇党委支持新闻报道”工作先进单位。乡领导有点吃惊:这小伙子每天送报纸闷声不响的竟然对新闻报道工作这么认真和努力。由此开始关注了我了。</p><p class="ql-block"> 这半年,我骑自行车,要化半天多时间,跑遍整个乡十四个村和企事业单位送报纸。之后又千方百计找新闻题材,下田头采访,跟着乡政府干部下村工作。那时候开始,白峰这个东部偏远的小乡镇,经常能在宁波电台、镇海电台(那时候镇海与北仑已分开,但北仑区还没有自己的广播电台)听到白峰乡的新闻。那时候一有新闻线索,采访了解后经常连夜写稿。那时候也没电脑和复印机,所有通讯稿用复写纸抄写一式几份,然后一份份往市、区电台、报纸投送,很是辛苦。印象中电台广播录用的多,而报纸就难了,偶尔小豆腐块发表,像中了大奖似的高兴。</p><p class="ql-block"> 送报纸写报道的大半年,是我人生经历中值得庆幸的事情。从此,我养成了看报纸、关心时事新闻的习惯。离开这个岗位后,对看书看报,我有了更大的主观意识和习惯,看书学习的习惯,让我自身写作与文学素养有了极大的提升的。</p><p class="ql-block"> 大半年后,一个机遇光临在我身上,经乡党委推荐,经区人事局、农业局联合考察,我被区农业局聘用为乡农村财务辅导员,成为了有身份编制的体制内人员,在老百姓眼里,成为了一名正儿八经的“公社干部”。</p><p class="ql-block"> 我赶上了当年干部招录中,虽也注重学历,但更看重工作实际能力与作为,社会风清气正的好时机,末班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