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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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一缕光，透过纱窗，若隐若现，拉开帘，放眼望去，一栋栋高楼印在青幕之中，隐隐约约感觉，楼顶的薄雾恋恋不舍地离去。公交车在地面上懒懒地挪动着，三三两两，又似乎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昨晚外滩的人流量，着实让我大吃一惊。游客摩肩擦肘，每个人的小声赞叹，汇成一片嘈杂的似大市场。浦东江边美仑美奂的灯光，映在碧绿的江水上，浑然一体，我们屏住呼吸，尽情享受这柔和之美。远处传来的钟声，似乎在提醒游客，深夜的凉意。

上次来上海，约十年前，也是新年之后，带着孩子来的。我问他:你还记得上海的模样吗？小孩说:说记得不清楚了，印象深刻，上海科技馆里有个机器人拧魔方拧得快。我又问:那你脑海中的现在的上海是什么样？小孩说:淞沪会战发生在上海，虽然中国人很英勇，但我们输了。我一惊，正如我高中时对上海的印象，那还是许文强的上海滩,是时候带他来认识一下新的上海了。

这几天各个景点都挤满了人，小孩说喜欢高楼。于是决定去中国第一高楼看看。骑着共享单车，不一会就到楼下，来的早，排队参观的人还不太多。于是我们约定，小孩去看楼，我在楼下等。

看行程，二个半小时，等也是无聊。信步走到马路边，仰望高楼，我仿佛迷失在这座森林中。于是想，昨晚那热闹异常的外滩，今天会是怎样呢？疾步沿着去江边的马路，很幸运，不一会就到了。随着江面一下子映入眼帘，顿时感觉一股新鲜空气灌入鼻中，沿江而建的精致的小道，真是一个不错的晨跑地。路上几乎没有人影，昨夜从楼上射出的彩色的光，现在己不见，也都是一幢幢坚硬的高楼，这些令人仰望的高楼，遥望江对面的浦西，只看得见那些坚硬的石头房，昨夜的汹涌人潮早己退去，己少见人影。

鸟儿在滩涂上谨慎地觅食，见我靠近，不情愿向江边走去，留下些许不太清晰的脚印。江水显得如此安静，如此详和，或许带来了家乡泥土的气息。水鸟在江面上尽情嬉戏，或者猛地夹着一条鱼就飞跑了。大雁溯江而上，时而形成“人”字，时而一字排开，慢慢消失在视野中。我在想,如果你们路过我家乡的上空，请带去我心中的默念。沿着江边信步而走，同时享受浦西西式建筑与浦东现代建筑的辉煌，在时宽时窄的江面变换着，我的思绪也在时急时缓的江水中流淌，我是如此奢侈地享受着这美妙的黄浦江，我甚至想，昨天的汹涌的人潮，或许就在这一栋栋高楼中，他们也在远眺这平如镜面，动如飘带的黄浦江吧。突然想起，昨天在坐出租车去酒店的路上，和师傅的聊天，他是来自崇明岛上的居民，略上了点年纪，一路和我聊起他的家常，说股市，谈机构，说赚钱是如何艰难，还说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涨了赚了点钱，最近都吐回去了，这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我只知道，最艰难的莫过于我老家父辈们，面朝黄土背朝天，他们奔波劳累，为填饱肚子和日常开支，那才是日子苦呀！我说师傅哟，您这哪里苦了！不过我还是和师傅分享，现在大咖们握有高科技技术的量化交易，那些大庄小庄，忙进忙出的，哪里能轮得上散户挣钱？我突然想到，在我老家的居民叫农民，在上海的居民叫股民，劝说股民放弃炒股，无异于劝说村里的家人抛弃他们的土地，再说了，这满地的银行保险大楼，大概也是需要钱来流动。我感觉此时的我是如此可笑。笑着笑着，面向黄浦江，双手合十，真诚说声对不起了。

小孩打来电话，激动地说还在楼顶排队等电梯，说楼顶的灯光秀非常美，上海非常美！约摸一会就下楼了。我的脚也走的略感累了，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徜徉在上海的早晨，这个是我们都难忘的早晨。

2025年2月1日 构思于上海，写于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