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海上旧里探名人故居——多伦路文化名人街拾零

盛涤民

年前，我与建平去四川北路买年货，顺道来到支路上的多伦路，漫步这条老街，也算略觅了上海旧里其踪。 多伦路牌 多伦路文化名人街牌坊 1998年，虹口区政府把多伦路改建为“文化名人街”，将沿线历史名人故居、纪念馆、艺术馆等修旧如初，修葺翻新，再现当年沪上的人文风情。 汪道涵题写“多伦路文化名人街”名 步入文化街，耸立着上海石库门建筑特征的浅灰色拱形石牌坊，上面镌有“海上旧里，多伦路文化名人街”字样。 拱门石牌坊 多伦路长约一华里，呈“L”状曲尺小街，短而窄，曲且幽，蜿蜒蛇行，夹街小楼节比鳞次。这里曾藏龙卧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鲁迅、瞿秋白、丁玲、茅盾、郭沫若、夏衍、苏雪林、叶圣陶、柔石等三十多位文学巨匠及左翼作家均聚居于此。 藏于闹市，稍不留意就走过头。 在街牌楼下，有个老路牌，这是以英国传教士窦乐安命名的“窦乐安路”。当时这里是一个中、美、日三不管地带，于是就有了风格各异的多国建筑，至今保留完好。 老路牌下的小报童 窦乐安，苏格兰传教士。1887年来华传教。1902年（清光绪二十八年）任山西大学设在上海的译书院长。光绪帝为表彰他功绩，曾授“进士”称号。1911年，窦乐安在此造了座英国古典主义风格洋房。1995年因市政建设而拆，历史总由遗憾与残缺组成。 传教士窦乐安 映入眼帘的是多伦现代美术馆，建于2003年，是上海第一家当代艺术博物馆。 上海多伦现代美术馆在27号 参观人数不多，老人在门口休闲。 “地方与讲述—首届中国当代影像艺术年鉴展”在美术馆展出，一些艺术家的当代影像作品亮相。 美术馆有七层，盘旋而上。 一、二楼用于展览 透过玻璃幕墙远眺，杂乱无章。 观众沉浸于每一个特定的“地方”故事，对当下丰富多彩的影像艺术有所了解。 讲述我的地方 也可能不入流吧，人气不足。 往前走是基督教堂“鸿德堂”，安宁伫立，中西合璧，砖木结构，有方形塔楼，上面是一大红十字架，缀有“上帝爱世人”字样。重铸的青铜大钟悬挂钟楼，每逢主日礼拜前钟声悠扬，传及方圆数里。 鸿德堂 鸿德堂建于1925年，为纪念美华书馆负责人费启鸿取名，共三层，底楼为小礼拜堂，二楼为主堂，三楼为楼厅。1992年，该堂恢复开放，是上海市优秀历史建筑。 上海唯一有中国宫殿式外形教堂 使徒信经 教堂可容纳千余人礼拜 教堂有三层，楼上不开放。 教堂一隅 这些大多比我们年纪还大 鸿德书房 往前是多伦艺术中心，展厅2000平方米，常举办文化活动。我们入内看了看，显得空旷。 中心前五四先驱矛盾雕像 由室内菜场改造，高七层。 身后是鸿德堂 由中束东孚承建 多伦路上名人墙 老公寓 茅盾，名沈雁冰。中国现代文学巨匠、文化及社会活动家，五四运动先驱者、文艺奠基人之一。 矛盾石刻 叶圣陶，现代作家、教育家、文学出版家和社会活动家，有“优秀的语言艺术家”之称。全国政协副主席，民进中央主席。 叶圣陶石刻 多伦路85号是日式神异岛饰品店，建20世纪30年代初，是日本洋风时期并带东、西方结合特征，复式人字形屋顶，铺盖小青瓦，歇山式山墙、平拱木门窗。 神异岛饰品店 内山完造像，内山书店主。 一路上，众多名人雕塑点缀其间。漫步雕塑群中，道旁人物雕像是他们过往的印记。 鲁迅与青年谈话旧照 同题鲁迅群雕 鲁迅，是他1918年发表《狂人日记》时笔名，中国著名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曾用名周树人。五四新文化运动重要参与者，中国现代文学奠基人，被誉为“二十世纪东亚文化地图上占最大领土的作家”。 聆听教诲 郭沫若，中国新诗奠基人之一、中国历史剧开创者之一、古文字学家、考古学家、社会活动家，甲骨学四堂之一全部作品编成《郭沫若全集》38卷，获“加强国际和平”斯大林国际奖。 郭沫若塑像 雕塑家蒋铁骊将瞿秋白作为一个风华正茂文人来表现。瞿秋白一生“悲剧”，在多伦路那两年是他唯一幸福的日子，用雕塑把他的短暂岁月定格下来。 “悲剧”人物瞿秋白 冯雪峰雕像位多伦路66号门口。冯雪峰，文艺理论家、诗人，左翼作家联盟党团书记，鲁迅亲密战友。 冯学峰雕像 环抱老树见证百年沦桑 沈尹默号鬼谷子，曾任北平大学校长。以书法闻名，书坛有“南沈北于”之称。文学家徐平羽谓沈老书法“超越元、明、清，直入宋四家而无愧。” 老茶楼前沈尹默雕像 丁玲，著名作家、社会活动家。代表作有长篇小说《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等。1936年，丁玲是第一个到延安的文人。解放后，担任全国政协常委、作协副主席。1955年始，受不公正批判而遭迫害，1984年获平反。 丁玲雕像 叶圣陶，著名作家、教育家、编辑家、文学出版家和社会活动家。 叶圣陶雕像 柔石，1928年到上海从事革命文学运动，曾任《语丝》编辑，与鲁迅同办“朝花社”。 左联五烈士雕塑：李伟森、胡也频、柔石、殷夫和冯铿。 1997至1999年，童年居住于此的同济大学副校长郑时龄率团队为多伦路进行改造设计，老建筑松动神经，纷纷苏醒。 沿途街面弹格路 上海弹格路已不多见 街边建筑风格各异，名人故居众多。漫步其间，仿若穿梭于历史长廊，有与文化名人一起同行的感觉。 沿街店铺鳞次栉比 走进多伦路看大上海 两侧的古玩字画、书屋文苑、茶室吧廊也是一大亮点，成为游客取景地。 名人茶艺馆 坐落着许多小型民间收藏馆，这是源宝楼。 艺德堂 知音草堂 街头商铺以古旧书店、古玩收藏居多，走在宁静街头，有一股浓浓的文化味扑鼻而来。 虎山画苑 超文轩 盛典画廊 一些旧书店、收老物件的馆藏，让城市的记忆苏醒。 蓝翔创立筷子博物馆，有筷980种。 毛泽东像章收藏馆 古玩收购 龙珠轩 三百砚斋，门前离奇石狮。 “名人茶艺馆”位多伦路90号，匾额上用篆体写着“老上海新玩家”，是艺术会所。 多伦路90号老茶楼 老建筑与茶座相得益彰 建筑细节可圈可点 修旧如旧 东英跆拳道馆 日式三层小洋楼“老电影咖啡馆”是多伦路上老字号，店里背投放映着黑白片子，从无声时代到三四十年代国内、国外的经典影片，当日的电影安排在门口小黑板上。店里吱吱作响的楼梯，昏暗灯光，木质地板，透露出“老上海感觉”，在纸醉金迷的灯影下和悠悠流动的老乐曲声中再现都市的浪漫故事。 多伦路123号老电影咖啡馆 英国喜剧演员卓别林雕像 继续直行，在“L”型路拐角处是“夕拾钟楼”，镶嵌青铜时钟，是名人街标志性建筑。楼名取自鲁迅文集《朝花夕拾》，有伴随钟声与已故文匠一起重拾往日记忆的寓意。 “朝花夕拾”钟楼 钟楼大门紧闭，无法进入。顶端大钟播报系统是上海交大研制的机器人，有电脑语音功能，由于不开放，无法一睹风采。 钟楼近观 在一楼右侧密封的空间里有窦乐安塑像，只能隔着玻璃窗观望了。 橱窗内的窦乐安塑像 左翼中华艺术大学校址，陈望道为校长，夏衍任教务长。该校成立后，成为左翼文艺运动中心，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在此举行成立大会。中国左翼美术家联盟总部也设在这里。 中华艺大校址 风格有点像遵义会议会址 艺大旧址铭牌 左翼中华艺术大学校址的“左联纪念馆”，典型的南洋风格的外廊式建筑，柱式及砖墙的线条保留了美洲殖民地式建筑风格。 左联纪念馆 1925年12月28日创建 上诲社会文物行业协会 建于1925年的景云里 1927年，鲁迅和许广平从广州移居这里。原来，鲁迅三弟周建人当时也住景云里。在两年多时日，他与陈望道、茅盾、叶圣陶、冯雪峰、周建人、柔石等为邻。名传青史的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在这里酝酿而成。 鲁迅住35号 小路上留有鲁迅、郭沫若、矛盾、巴金、瞿秋白等很多文化名人的脚印，有历史文化名里之称。 称之为“鲁迅小道” “鲁迅小道”起点从景云里开始，串起六处场馆。漫步小道，能感受鲁迅生命最后10年的轨迹。 小道导图 弹格路上有当年鲁迅印记 脚下每一寸土地都有他们印记，眼前呈现出那个年代的画面。 永安里44号，恩来在沪活动点。 永安里 叩开老宅公寓，穿梭先生们博击暗夜的旧时光。一批文学巨著由此诞生，其中巴金的《灭亡》，丁玲的《梦珂》，茅盾的《幻灭》，叶圣陶的《小说月报》都在这里完成，铸就了“现代文学重镇”，可谓“一条多伦路，百年上海滩。” 1995年时的公啡咖啡馆 作家们总去多伦路公啡咖啡馆聚会。鲁迅写下《革命咖啡店》一文。1930年2月16日“左联”筹备会在公啡咖啡馆召开。 公啡咖啡馆 各式小洋楼后面的丰乐里、瑞乐里、求安里的石库门内也是当代上海市井人的真实生活。 老石库门里的市井生活 多伦路成为海派建筑的“露天博物馆”不过分，积淀的浓厚文化气息，使人流连忘返。 多伦路66号薛公馆，1920年建。 “七君子”之一王造时旧居 多伦路210号是桂系将领白崇禧公馆，法国新古典主义建筑，科林斯式立柱，开敞式柱廊。 白公馆 现为海军41医院，可入内。 内部装饰呈现满满岁月细节，时过境迁，感叹时移世异。 两侧有壁龛，女神像已不见踪影。 白崇禧之子、台湾作家白先勇幼年时居住于此。 体量为多伦路住宅之最 院内雕塑 汤公馆位多伦路210号东侧，紧挨白公馆，与白公馆为双子楼，曾是国民党将领汤恩伯豪宅。1920年由广东中山商人唐林生所建。 汤公馆现为金泉古钱币博物馆 馆藏187个国家地区的货币 对面是上海老干部大学纺织分校 “孔公馆”位多伦路210号，1924年建造，抗战胜利后为孔祥熙寓所。孔祥熙排“蒋宋孔陈”四大家族第三，孔子第75代裔孙，宋蔼龄丈夫。 孔公馆 呈阿拉伯伊斯兰风格 赵世炎，著名工运领袖、党的创始人之一，创建中共旅欧支部。领导上海三次工人大罢工，1927年被捕牺牲。评为“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 赵世炎故居 来到多伦文化艺术会客厅 在此小坐打卡 一条很短的路，一条回忆的路。我们漫步在众多有志之士的寓舍旁，沿历史脉络细细品味，慢慢感受，脚下每一寸土地都有他们印记，眼前呈现出那个年代画面，记忆潮水涌流，像滩涂一样堆积着力量。 2025年2月3日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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