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实习印迹

谦之

题记:

近日，收拾杂物，无意间翻开了这本尘封已久、书写工整的实习日记，它完整记录下了在湘西州民族中学实习40余天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尽管思维肤浅、文字稚嫩，但正是这原始的记裁，让那些纯真而美好的羽片般散淡的记忆，瞬间变得鲜活和灵动起来……

四十年过去，弹指一挥间。鉴于本人认知、学识、思维、能力所限，难免会有记载不详、以偏概全等瑕疵，整理过程中，以时间顺序为主线，逐日添加小标题，仅对错别字、病句标点做了订正，其余大多是忠于原始记录，力求保持事件本真之源。

现将整理的日记做一分享，以期唤起对那个年代青春往事的追忆，感悟并珍惜纯洁真挚的同学情谊，即便是徒增一点茶余饭后的娱乐笑料也罢，仅此而已。

如果某些字句让某人感觉不爽或是有所冒犯，纯属无意之举，更无贬损之意，还望见谅海涵。

实习时间

1984年9月8日至10月18日

实习学校

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民族中学

带队指导老师

张景陶 江霞妹

实习生名单（共17人）

王胜利 王春晖 覃 晏

杨太宝 吴志凌 金 民

邓 卓 韦 甫 张小刚

龚兆敬 钟 奇 乐 军

林觉明 田 莉 张培建

杨甲山 汪升华

整装启新程

9月8日（星期六） 晴

马上5：30了，我一骨碌爬起来，其他同学也在忙于起床洗漱中。因为昨晚基本收拾妥当，倒也不显得手忙脚乱。米志民同学送给我和张培建每人两包快餐面，于是临行前特地到他宿舍道了别。

大约6：00开始往楼下搬行李，左亭、王河生、马传松、黄卫东、白庆元、李书宾、洪和文、白景华、王秀珍等同学赶来帮忙，心里那叫一个热乎。

不到7：00我们就全部上了火车，并陆续安顿下来；大约7：20火车启动，我们便踏上了实习的路……车厢里，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看书的、聊天的、打扑克的，忙而有序。

中午1：00多火车到达襄樊市，下车把行李安置好，本欲去隆中逛一下的，由于时间紧，未能成行，只好就近到襄樊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烈士陵园参观游览，纪念碑建在山顶上，庄严而又挺拔，周围绿树掩映，景色宜人。爬到山顶，一个个汗流浃背，疲惫不堪，好多男生脱去衣服，让风尽情地吹着，好不惬意。

走下山来，我和王胜利、张培建、刘建军、覃晏、贾立满等六人就近找了一家回民餐馆，喝了几口小酒，着实兴奋不已……

晚8时许，我们作为照顾对象，以母子候车通道进入站内，乘上了去往湘西的火车……

旅途伴胜景

9月9日（星期日） 晴

火车大致于零点时分进入湖南境内，此时的我睡意朦胧。

及至清晨，万物在晨曦中慢慢苏醒过来，只见山峦起伏，绿树葱郁，依稀可见山坡上稀疏的庄稼，铁道旁黄色锦缎般的稻田，山腰间若隐若现的村落和袅袅升起的炊烟，三三两两在田间地头劳作的农人，好一幅美丽的山野田原景色。这对于来自鲁西北平原的我来说，无疑是极具诱惑力的，我为这绮丽迷人的风光而陶醉，奔波的疲惫顿时烟消云散。

我贪婪地观望着、遐想着……猛然见到一座刀削斧劈般的陡峭山崖掠过，便向多次途经三峡的同学请教，是否可与三峡的崇山相媲美，石邦恩不屑一顾地回复道：“没见过世面，井底之蛙”，我顿时无言以对，甚是尴尬。

下午5：00多火车抵达吉首站。州民族中学的领导和老师在等候着并接我们去了学校。州民族中学门口和附近的墙上挂着三幅红底白色的标语，应该是对我们到来最热烈的欢迎啦。

佳节倍思亲

9月10日（星期一） 阴 中秋节

中秋节到了。遥祝家中的父母和亲人们节日快乐，万事顺意！

吉首市没有清真月饼出售，好在临行前王河生送给两个清真牛肉月饼，让这团圆的节日变得丰盈而有滋味。

10：30学校在会议室召开实习对接会。首先由龙校长全面介绍办学历史以及发展规划；其后，数学组副组长万老师介绍本组教师及教学进度；第三，由钟老师传授自己几十年来积累的教学经验，最后由袁姓指导老师介绍有关教学方法。

令我印象深刻的是钟老师的报告，老人家65岁高龄，身材高大，脸庞瘦消，戴一副黑边深度近视镜，自带一种知识分子的高贵与傲气。他提倡老师应当“想学生之所想，急学生之所急，帮学生之所需”，提出“要当好学生的先生，就必须当好学生的学生”的理念，富有哲理。老先生教学极其严谨，每个课时的教学内容尽管成竹在胸，仍坚持提前备课，课后练习亲自做一遍，并且要求教学语言要通俗易懂，这为我们实习生提供了很好的样板。

下午，学校指导老师与每个教学实习小组进行对接，讲解授课方法，明确教学进度。

天色阴沉，月亮隐藏在浓厚的云层中，中秋赏月便成了奢望。

晚上男生一行14人去乾州镇上看电视录像《少林小子》，归来已是十一点了。我又看完《红娘旬报》上的传记连载“山口百慧情史”，带着一种甜蜜的情愫进入了梦乡……

初入实习境

9月11日（星期二）阴有雨

清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唤醒，呀6：15了，我一边穿衣穿鞋，一边招呼还在被窝里的伙伴们。学生们是6：00起床，6：20出早操，而我们还在睡大觉，这有些说不过去呀。

上午，全体在数学组办公室里集体备课，大家异常兴奋和活跃。初中组的同学们没有课本和参考书，仅一本“代数复习资料”较适合，因此争来抢去地传阅。高中组的六名同学更专注于备课，也有的比较松懈，覃晏同学说“逼不到劲上，是没事可做的”，也对。带队指导江霞妹老师多是感情用事，管理起来随意性大、很人性化，大家都很喜欢她。

这几天吃饭问题解决得还好，原定每人每餐五角，这对几个回民同学来说，似乎有点小贵，但几个人合伙吃饭也是乐趣多多。

晚上，拜访班主任，我和吴志凌、金民三个负责初中49班。班主任是吉大八零界毕业生，姓曹名琪，穿着入时，白白净净，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边近视镜，风度翩翩，相当干练。曹老师准备把班级工作放手让我们做，虽然有压力，但我也暗下决心，要和学生、老师搞好关系，把课备好，争取实习圆满成功。

伴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入睡，感觉有些凉意；校园周围的景物都湿漉漉的，充满润泽的温馨感。

晚间，王胜利和钟奇先后进行了授课试讲，旁听后很受启发

听名家高歌

9月12日（星期三） 阴

早操后，班主任曹老师向49班学生介绍实习老师。“这是杨太宝老师，山东的，回族”，当曹老师让我跟同学们讲几句话时，我胆怯地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同学们好，能够来到民族中学实习，感到很高兴，一是有机会向有经验的老师学习，机会难得；二是可以把学到的知识与大家分享，也是对学习成果的检验。另外，作为见习班主任，与大家接触机会比较多，希望同学们大力支持。”在大家的掌声中，我们退出了教室。

上午第一节课是听袁老师授课，她娓娓道来、循循善诱，启发性原则运用得很熟练，颇受学生欢迎。

下午大扫除，49班的同学认真负责，表现积极且纪律性强，教室宿舍都打扫得很干净，我很满意。

晚上，集体观看著名歌唱家胡松华的演出，他先后演唱了《赞歌》《森吉德玛》《拉网渔歌》等九支歌曲。胡老师是蒙古人，体格慓悍，英俊豪放；他的歌声宽厚宏亮，优美深情，音色变化多端，起伏跌宕，极富感染力和穿透力，征服了现场的观众。同场演出的还有女声独唱，分别是张云珍《你和蜜蜂一起来》等3首，宋祖英《幸福在哪里？》等3首，屠家川《回娘家》等3首，省艺校的舞蹈也别有新意。

借此机会，顺便去探视了在一中实习的同学们。

晚自习解惑

9月13日（星期四） 多云

天，似乎变得明朗了一些，有晴的迹象，然而阳光极其吝啬，仅有几束光从云缝间折射下来。

上午有听课任务，由于几个老师临时换课，且未通知我们，耽误了听课。觉得这样呆在学校也无聊，于是我与吴志凌、金民一同去市民中找同学们玩。事先向龚兆敬问好路线，三人便启程了。

到达三中才知道他们都很忙碌，大都听课或批改作业去了，从同学的言谈中获知，某同学与徐指导因为某些琐事有点小过节，徐指导颇为不快。我想，老师与学生有点小分歧，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晚自习是数学辅导时间，其他同学在备课或试讲，我一人在教室回答学生提问。学生们的问题大多是概念性的，由此可见，他们对所学内容尚未消化理解，多满足于一知半解、按时交作业，个别同学的问题也有挑战性，我对他们思维活跃、敢于提问的表现还是很欣赏的。

眼高行难至

9月14日（星期五） 晴

到学校五天了，除了备课、试讲，几乎没有做其他的事情，总在找理由放松自己，带来的小说、散文、英语书，全都放在了一边……

午休比晚上睡觉还舒服，大都是2：30才起来，还多是江老师用力敲门才唤醒的；而学校2:05预备铃响起，2：15师生们都已坐到教室了。我们还不太重视备课，有的同学一节课的内容竟然要试讲多次才能通过。即便是有人试讲时，下面的同学大多是在各行其是，备课的，看小说的，听收音机的，还有卧在铺位上休息的……本来兴致勃勃试讲的同学，也受到影响，试讲效果便打了折扣。

我们“俘虏”了金民，让他加入到了回民伙食队伍，这使有点小贵的伙食费多了一份分担。总体看来，州民中的回民伙食好像比市一中、市民中的稍微差一点。

晚上，与张培建、汪升华、田莉一起去405地质队礼堂看了电影《独立或死亡》，感觉还不错。

先备而后安

9月15日（星期六） 晴

实习的第一个周末。

上午仍旧试讲。首先试讲的是林觉明，内容是二次根式的乘法。他试讲完毕，张老师让大家发表个人意见，大多数同学并没有仔细听，却还要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只言片语地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问题。张老师提醒大家“他有一个值得大家效仿的地方，大家注意到没？”……大家开始动脑筋，做着各种可能的猜测：有的说板书好，有的说抓住了重点，还有的说他对教材把握得准……意见发表完，大家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张老师，都希望自己的观点得到老师认可。“他的好做法就是把这节课的主要内容保留在黑板上了，便于同学们对照并加深理解”，张老师说完，大家面面相觑，有些滑稽。

今天向学校体育组借了部分运动器材：足球、篮球、排球各1个，羽毛球拍1副，羽毛球5个，我写的借条，经办人是龚兆敬。随后，我们组队与州民中教工队进行篮球友谊赛，结果民院实习队输8球落败。

晚饭后与金民向405地质队进发，结果没有电影放映，有些扫兴，遂欲乘车返回，金民坚持走回去，我便自己上了车，车门关闭，在将要开行之际，售票员说后面有两人正在跑来……此时我一摸口袋，才知没有带钱，趁车门打开，赶紧溜下车，差点与上车的人撞个满怀，引得车上人一片哄笑，下车后仍感觉脸红心跳。其后，与金民绕行田间小路返回学校。

进入校园，只见49班教室灯火通明，本以为有学生在自习，但到近前一看，空无一人。于是，关灯关门，返回宿舍。

无聊生闲心

9月16日（星期日） 阴

无聊，出奇的无聊。

在上次看胡松华演出时市一中的同学说要来的，13日去市民中时也邀请同学们来……其他同学相继上街玩了，我却死心塌地的等着，但到中午时分，我彻底失望了。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整个上午仅看了几页小说，便偎在床上迷糊着了。午后写了一封寄给洪和文的信，介绍了近况。

张、江两位老师回到民院开会，带回来的有“工作记录”和“备课纸”，而且更重要的是传达系书记刘钧亚“五要五不要”的指示，我在江老师面前表达了刘书记有点小题大做的看法，她似乎有些不高兴，并命令式地要求我写有关实习的报道，其实我是早就有所准备的。

湘西待宾礼

9月17日（星期一） 阴转晴

清晨有两名学生迟到了，班主任曹琪老师很生气，责令二人去操场跑三圈，学生很听话地跑完了三圈，回来已是气喘吁吁、疲惫不堪了。

上午听了袁文冬老师的试卷分析课，班上55名同学竟有15人不及格；第二节听高中万老师的公开课，内容是直线方程的一般式。

中午未休息，着手写了两篇稿子，通讯《实习路上》、小诗《山与溪》，并投递给院报编辑部。

最近吃饭遇到一个问题，经常被饭粒中的沙子咯到牙，我开玩笑地跟龚兆敬说，湘西这地方有个待客习惯，不能狼吞虎咽、要细嚼慢咽，她好奇地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回复说是这饭让体会到的，她心领神会，咯咯大笑起来。

整整忙活了一个晚上，办了个国庆专刊黑板报，内容多彩，图文并茂。

今天，委托徐指导把收音机带去送给在市民中实习的巴永山同学。

慈母爱意深

9月19日（二） 晴

今天，田莉、林觉明、吴志凌三人依次讲课。田莉讲课时，大概坐在位子上的有4人，待林、吴讲课时，人数减少了，最后只剩下张老师、邓卓和我三个人仍在坐着，其他的同学有躺在床上的、有弹吉他的……我被频繁地叫起提问，于是便带着课本走到教研室，给同学们批改作业，大约一个小时，55本作业全部批改完了。对于作业中出现的诸多问题，我都用对号、错号、问号、批注进行了标识，感觉还是蛮有意思的。

中午休息时，一只小蜜蜂蜇了我的左手拇指，疼痛难忍，覃晏见了深表同情，事后又拿此事取笑我，我捉住那只蜜蜂并结束了它的生命，有些泄愤，随后却又惋惜这个弱小生命的无常，哎……

下午，金民、汪升华在指导老师袁文冬的指导下通过了试讲，明天他俩将要登台授课。

大扫除活动结束，我和金民先去教室，然后又到寝室检查卫生，当学生们欢快地叫我们“老师”时，既有些慌张又不免有点得意。

张小刚的妈妈来了，老人家想儿子啦，她的到来真的让人感到好亲切呀。世界上最伟大的是母亲，母爱是崇高而圣洁的……我也想我娘了。

今晚，没有同学试讲，于是我独自一人前往405地质队看电影，到场便买票进入剧场，当屏幕上映出“金色晚秋”四个大字时，又后悔自已没有看清海报，重温旧电影片，也算是一种享受吧。

取长补己短

9月20日（星期四） 阴有雨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像永远不断的情丝，连接天地，绵绵不绝……

金民第三节课开始讲课了，这是他第一次登上讲台，还真像那么回事，而我将会怎么样呢，至今还是一个问号。不过有学生反映，金老师板书字不真、声音有点小。

下午，我进行试讲，习题课有些小难，一是在于选例题，二是重复讲述多，三是课堂练习与例题的联系不好把握，自我感觉不太顺利，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老师竟也没提什么意见。

晚上，听完杨甲山同学的试讲后，我去班级里，活泼的杨前辉说了一大通，从她的言谈中可以看出性格是直率的，不拘小节；而她的邻位袁小莉，就比较内向一些。他俩在一起说话总是意见相左，但谁也不会计较。总体而言，这个班集体从学习、卫生、纪律等方面还是很不错的，难怪曹老师在介绍时说，这个班是初二年级四个班里最好的。

初临试讲台

9月21日（星期五） 阴转晴

晨起第一节课，又由金民授课。他一时疏忽，竟借用了尚未学习过的公式：二次根式的乘法公式。课后，袁文冬老师让他再去课堂进行纠正。当学生问他有何不同时，他无言以对，先是双手往口袋一插，双肩一耸，然后两手在胸前平摊开，样子着实滑稽可爱。

下午听乐军试讲，由州民中的钟老先生参加并现场指导。

晚上，我和张培建先后试讲，袁文冬老师现场指导。听完课后，袁老师对我提出意见：口述单一，缺乏与学生的交流，灵活性不足。她说教学就是教与学的互动关系，必须启发学生积极思考并加深理解。对张培建则提出：语速要放慢，尽量让学生能够听懂。事后我想，虚心听取并接受袁老师的意见，克服缺点，争取在班内的授课能够成功。

空怀自作情

9月22日（星期六） 晴

最近以来，自我感觉怪怪的，紧张、无聊、痛苦、压抑，经常内心升起无名之火……别人可能与我无关的一句话，居然也会在我的耳畔回荡许久；别人不经意间做出的动作，我也看不顺眼。为了克制自己，我把头埋下来，不看任何东西；把耳朵捂住，不去听他人的议论和谈话。我真的有些痛苦，说不清的痛苦，是该调整一下自己了。

这些天来，我们男同学中出现了一种反常的和谐状态，见面、说话、打扑克……用污言秽语代替了原来的客套，小则“他她的”“狗日的”…跟吃小葱一样；重则姐姐妹妹、七大姑八大姨都受株连……然而大家谁也不当一回事，彼此也不计较，异常和谐。倘若有两个人争斗起来，看谁骂的新奇且别出心裁，大家都会为他呐喊助威，另一方在众人面前也不愿意丢丑，便竭力反攻倒算，表演愈加精彩。有时甚至小动拳脚，表演进入高潮，最终在众人的喝彩和咒骂声中平息下来，又渐渐地融入到一种异常的和谐之中。

上午，金民给49班上课。下午，听取由钟老先生参加的杨甲山、乐军的试讲。

晚上，本不想外出的，可是呆着也是受罪，便去405地质队观看了戏曲故事片《海盗的女儿》。

信步山城间

9月23日（星期日） 晴

实习的第二个星期天。

昨晚，王胜利、邓卓、钟奇、吴志凌四人打扑克，自10：00开始直到早晨7：30，真有毅力啊。打扑克时的争吵声，让人难以入睡……

晨起洗漱完毕，未吃早饭，便迎着茫茫的雾色带着雨伞，向吉首市里出发了。今天的出行漫无目的，心里想着，力争在实习期间转遍吉首的每条街道。

走出吉首汽车站，便顺着一条很宽的马路径直往前走，街道两旁乃至路面上布满尘土，走过之后便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行人并不多，大多是急匆匆上班的；街道两旁的建筑有些零乱，没有像样的商店、餐馆，偶尔看到的小吃部、小卖部，招牌上满是灰尘，残破而凄凉。

约一公里后，来到一三岔路口，正在修建一个三角形的花坛，工人们在忙碌着，手扶拖拉机嗒嗒嗒地来回穿梭，运送着石头、沙子等材料。我向右拐过去，这条街上各色各样的人很多，那些穿着民族服装的妇女、汉子，大都肩上背着一只竹编的背篓，装着凉薯、猕猴桃、懒柿子，也有花生、瓜子、苹果和梨子……靠街边找个适当的位置摆好摊，用期待的眼神打量着自摊前过往的行人。还有一些固定的摊位，多是经销服装、日用百货的，守摊也都是些年轻的姑娘们。摩肩接踵的人流中，农民、工人、学生、商贩、管理员、军警……应有尽有。

行至体育馆，见有大幅广告：稀有动物——龟、蟒、土龙展。于是一角钱购得一张红色门票，什么金花巨蟒、现代五爪土龙、草龟、绿毛龟……不过三分钟便全部看完了。沿街还有许多录像厅，《奇拳怪腿》《女魔勇战乌龙庙》……各色招牌让人眼花缭乱。

11：45许，由两辆鸣着警笛的摩托慢慢驶来，后面是头戴大沿帽、白衣蓝裤的公安人员排成两排，中间是一众被缚住双手的犯人，犯人中有十八、九岁的小伙，也有年愈半面百的老人，居然还有两名女犯……他们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似乎害怕摔倒抑或是怕见到熟悉的人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两边的群众，挤着拥着，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的瞅着，有的还在交头接耳议论着，还有几个人聚在一起，朝里面指指划划的。12：00吉首市人民法院宣判大会开始了。广场上人山人海，人们的表情异常严肃凝重，也有一些未成年的孩子在爸爸妈妈的怀里呲牙哄笑，稚嫩地重复着一两句宣判的话语……

我转身步入“吉首市刑事犯罪分子罪证展览厅”，里面也挤满了人，电视机、收音机、录音机、现金、粮票、手表、照相机、衣服或面料，竟然还有一台拖拉机……12：15左右，我匆忙奔向人民剧院，因我买了12：20的电影票，看完《漂泊奇遇》，便折返回来……

大约3：00到校时，恰逢市一中、市民中的部分同学走出校门、乘车返校，和他们一一握手致意，还算幸运，没有错过见面的机会。

晚饭后，张、江老师召集实习生开会，强调要注意休息、认真试讲、合理娱乐，做事要有计划、守纪律。

悠悠故乡情

9月24（星期一） 晴

金民、汪升华和乐军到今天都完成了讲课任务。我则自明天开始登台讲课，心情既紧张又期待……

上午在实习小组内进行第四次试讲。下午听杨甲山讲“同类二次根式”。

今天收到一封来自老乡武汉水运学校王铁桥的第二封信，从中可以看出他对我是信任的，他在信中倾诉着自己的烦恼、苦衷，我也珍视这份深沉的友情。

晚上到班里，与学生们交流了解学习进度以及他们的要求和想法，以便明天授课有的放矢。于间隙写了寄往《院刊编辑部》的第二篇稿件《实习趣事》。

粉墨现人前

9月25日（星期二） 阴

第一节课，在51班听张培建讲课，他很自然，而我的嗓子里好像有什么堵住一样，怪难受的。

第二节课是49班的代数课，终于轮到我粉墨登场了，开始有些不知所措，望着那一双双瞪直的、渴求知识的眼睛，脸颊一阵热辣滚烫，发音都有些发抖了……过了一会儿，情绪渐渐稳定，讲课步入正常，和学生的交流也慢慢融洽起来，四十五分钟的课在不断的适应过程中过去了。

下午原定我和张培建在组内试讲，可一觉醒来已经指向3：00，张景陶老师有些恼火，但他并没有发作，依旧保持着老教师的威严；而江老师有些不耐烦了，咬牙跺脚，花容失色。我惴惴不安地走进教室，只见张老师在闭目养神，江老师的眼光如同火一样从她那深度的眼镜片后折射过来，我没有胆量直视，便低着头开始整理讲台，待老师们抬起头看过来的时候，试讲便开始了……

晚饭后，听完邓卓、韦甫的授课，我去了教室，学生们的提问似乎幼稚，但与他们在一起，仍有一种初为人师的自豪感。

再过几天就到国庆节了，我思念民院的同学们，想写信给他们，可是写给谁呢？王河生、白景华、马传松、王秀珍、帖斩修、黄卫东……我有些茫然了。

忙中寻逸趣

9月26日（星期三） 阴

今天我上第二堂课。相比昨天，坦然许多，事先备课较充分，因此讲课也得心应手，但时间安排稍微有些欠缺。

中午在食堂遇到曹老师，他对我的授课给予正面评价，说班上学生反映比较好，清晰自然。我听后觉得脸上火烧一样，尽管学生认可，我更认为是一种鞭策和激励。

下午和晚上都有试讲。说句较现实的话，大家都对试讲感觉疲沓了，有些心不在焉，别说同学就连江老师在内也没有认真听课的了。唯一还在仔细听、认真记并提出改进意见的，也只有张老师一个人啦。

晚上没有听完课，便独自摸黑去了405地质队，没有电影上映，电视倒是有，湖南台录制的电视短剧《送亲路上》《招秘书》。《送亲路上》讲述的是新娘子结婚当天不信邪、不迷信，争强好胜、敢作敢为的故事，情节诙谐；《招秘书》讲述了农业科研户刘大华专心研究香稻种植，最终取得成果并与县长家千金情投意合、喜结良缘。

赏异域佳片

9月27日（星期四） 阴

今天我上第三堂课：习题课，主要是对前两节课的巩固，时间上有点紧，大部分学生如曹阳、钟林、袁小莉、莫德胜、杨玉才等理解得透彻，也有个别学生似乎没有听懂。

下午听杨甲山、林觉明试讲，钟老先生对林觉明似乎不太满意，让他重新试讲。期间，江老师质问我昨晚为什么没听完就走了，样子有些吓人，我有些惊慌，以为是某人告了密，只好如实坦白。江老师不依不饶地批评我……虽有些接受不了，但毕竟自己有错在先，便收敛了些，不争辩也是一种态度吧。

晚饭时，某人埋怨我说“你怎么把昨晚的事全都告诉江老师了，江老师说我不说实话”，我听后一惊，“我还以为你告诉老师的呢？不然老师怎么会知道呢？”“她那是在诈你呢”……我顿感既好气又好笑。

晚饭后，搭车去乾州镇，很幸运，看了一部苏联故事片《运虎记》，其中许多镜头滑稽好笑、生动有趣，观众更是笑声一片。它将如同《奇袭》《小兵张嘎》等经典影片一样，印在记忆之中。

我打算写一篇有关带队老师的稿件，正好今天徐自成老师来州民中了，准备向他了解一下其他三位带队老师的情况时，可他好像怕接触同学们，连我们的宿舍都没进，便径直离开了……

景美解烦忧

9月28日（星期五） 阴

上午第一节由我授课，内容是“二次根式的加减”，感觉尚可，除同一实习组的金民、吴志凌外，还有林觉明和高中组的王胜利、覃晏旁听了课程。

中午，忽然心中烦闷不堪，打了四两米饭，一口未动，便丢下饭碗，走出校门，向吉首内衣厂方向的山头走去，我想，大自然的美景才是治愈烦躁的良药。原来每次遇到不称心的事情，总是喜欢漫步湖边、走在乡间的田埂上，做做深呼吸，看盛开的花、望碧绿的水……心情也会清爽起来。

政治系彭长生和吴朝化二人来了，他俩是来联系住处的，政治系将于30日到达吉首。一想到老乡马东才快要来了，真的很高兴。

下午，我又为班级办了一期黑板报。

晚饭后，我与张培建去江老师那里，吃到了南方的水果柚子，这是我第一次吃柚子，味道甜酸可口，极像北方的石榴一样。

授课功已成

9月29日（星期六） 晴

今天上完第二节课，我的授课任务便顺利完成了。课堂结束时，我表达了对指导老师袁文冬的感谢，表扬了学生们高度的组织纪律性、刻苦学习的精神和敢于提问的勇气，也得到了老师和学生们热烈回应。联想自到民中以来，虽然备课、试讲、授课、批改作业……机械化的程序枯燥乏味，现在心里却充满了如释负重的轻松感。

今天课上有一件趣事：在提问环节，向佐鹏同学答错了，“我一再强调，分子、分母从括号里开出来仍做分子、分母，你怎么又错了？”话音一落，要强的他居然趴在桌上哭了起来，课后我主动找到他，“答错是常有的事，男孩子嘛，要强是好的，再说我也没有批评你啊”，听完他又破涕为笑了。

下午听邓卓、韦甫试讲。

晚上做了必要的准备，明天将去大溶洞游玩。

探秘大龙洞

9月30日（星期日） 晴

晨起洗漱完毕，便整装向着著名的湘西风景区——大龙洞出发了。其实昨天听错了，以为是大溶洞呢。

今天去大龙洞的有30多名同学和除吕致君老师的5位带队老师。一路上，大家欢声笑语，好不热闹。沿途是清清的仙洞河，公路像一条巨龙婉延在武陵山脚下，起初雾气朦胧，山头若隐若现，宛如仙境。我不断地向坐在身边的大龙洞水电站张书记问一些很幼稚的问题，张书记倒也热情，微笑着尽力给予解答，非常平易近人。

车到水电站，参观电站厂房后，由吴朝化的父亲引领向大龙洞进发了……石阶一级连一级蛇行而上，两旁是葱郁茂密的竹、桃、桔等树木，我紧跟吴父身后，进入大龙洞，里面漆黑一片（内有电灯但当时没开），这更增添了龙洞的神秘感。

晚饭后，从电话中得知马东才入住州委招待所，遂一溜小跑赶过去，刚好赶上他们的欢迎宴会，便一同落坐…

欢度国庆节

10月1日（星期一） 晴 国庆节

国庆35周年，我们的国家走过了不平凡的历程，取得了不平凡的伟绩，怎不令人欢欣鼓舞呢。举国上下，普天同庆；欢欣的人民喜笑颜开，奔走相告。

吉首这座湘西重镇，人山人海，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节日气氛。湘西是多民族聚居区，那节奏欢快的土家族舞蹈，是一首刚劲勇猛的诗，是一曲动人心魄的歌，展示出了土家人的智慧、勤劳和勇敢。那如绵绵流水旋律流畅的苗族摆手舞，更像是一首优美的抒情小夜曲，令人如痴如醉。那大街上穿着民族服装的青年男女，手牵手，兴高采烈，尽情欢舞。

我和马东才穿行在人群中，在街头一处中央电视台直播的阅兵式的电视前驻足观看， 大家都伸长脖子看着电视，生怕漏掉每一个壮观的镜头：强大的人民解放军威武雄壮；盛大的游行队伍洪流滚滚；潮水般的群众潮水般的涌过北京天安门广场……我激动得流出了眼泪。

下午我和马东才来到州民中，先礼貌性的拜会了江老师，既是表达敬意，也是感觉她是值得信赖的。

晚饭很丰盛，一条江鲤、一只烧鸭、一盆鸡汤、一盘牛肉，一瓶吉首产的湘西名酒——湘家酒，四个人在阶梯教室的讲台上，喝了个痛快，先是相互敬酒祝福，随后猜火柴棒定胜负，最后是打通关……王胜利近些天操心劳累，身体欠佳，二两酒后便晕了，并当场吐酒；张培建喝了三四两，我和马东才各用了二三两。

由于马东才是政治系班长，公务在身晚上没住下来，这让我真心不忍、若有所失。

偕友共登山

10月2日（星期二） 晴转阴有雨

7：00才起床。昨晚剩下很多饭菜，热了一下便解决了我和胜利、培建的早餐。

今天本不想再外出了，可王胜利非要去登山，我执拗不过，只能服从跟上。山，看着并不高，然而却出奇的难爬，没爬多久便腿脚麻木、汗流浃背了。而那些砍柴的小孩子比我俩爬得还快。到了山顶，我们把衣服脱下来，让清爽的风尽情地吹啊吹，好惬意；汗淌得多了，人也渴的不行，却只带了一壶水……叹息准备不足，后悔又有何用呢？

我们照了几张相，该下山了，这是一条很少有人走的路，依稀可以分辨出路的痕迹，两边茂密的杂草、树木把路遮盖住了，起初是胜利走在前面，后来他有些胆怯，便从路边捡起一根木棍，胡乱地向草木深处抽打，我感觉很好笑，其实我也怕走这样的路，就是怕有蛇虫出没……

一中的魏毅、丁秀云、马自欣来了。晚饭后，我与魏毅、丁秀云、金民去405地质队看了电影《艾里甫与赛乃姆》。

节日很快就要过去了。明天又要上课了。晚7时许到班里，杨前辉和袁小莉两位学生送我一张演员唐国强的明信片，在画面背后写着“送给实习老师——杨老师”并分别签名，让我倍感欣慰。

师生谊至深

10月3日（星期三） 阴有雨

早晨，雷霜、姚燕飞、石帮恩相继来到州民中。

上午第一节课由吴志凌授课，这是他的第一次，讲得不错。第二课旁听龚兆敬的课，这是她的最后一节，讲的流畅有气势。

中午，我们请食堂的师傅做菜，相当丰盛，有鱼、鸡蛋、牛肉、豆腐、西红柿汤，我们买了一点红酒、香槟，席间就坐的有石帮恩、丁秀云、雷霜、田莉、龚兆敬、覃晏、王胜利、张培建、金民、王春晖。由于准备较晚，吃饭时已经是2：00，待吃完收拾妥当，高中、初中的试讲早已开始，尽管张、江两们老师很着急，然而他们却并未批评我们。

晚饭前，我抽空去教室、厕所、学生寝室检查了一下卫生大扫除情况，还不错，从中可以看出班上学生的素质还是很高的。

晚上自6点至9点，我去请教江老师并同她探讨人生话题，毕竟是老师，对学生的了解还是比较全面的，她对世俗以及我近乎幼稚的想法，谈了个人意见和建议，让我充满他乡遇故知的快感，这对我今后的成长有深刻的影响和助，因此对老师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鸽哨搭鹊桥

10月4日（星期四） 阴有雨

上午听课，第三节是吴志凌，第四节是田莉。

晚间，同汪升华、金民去405地质队电影院看了《蓝天鸽哨》，故事梗概是：林溪和韩明自摆渡邂逅相遇 ，便在幼小的心灵播种下了爱情的种子。长大以后，林溪由气象学院毕业后，分配到某山区气象站，鸽哨每每响起，他睹物思爱、闻声想人，深受相思情的困扰，几乎没有把精力和心思放在工作上……好在最终是两个人幸福地起在了一起，演绎了以鸽为媒的传奇人生，结局美好。

借物空手归

10月5日（星期五） 阴有雨

今天第一节课是吴志凌的，我到教室时江老师叫我去政治系借闪光灯，好为同学们拍些美照。

听完第二节覃晏的课，便只身一人，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向州委招待所进发了……进入马东才的房间时，他刚给我打了电话进屋不到5分钟，我说明来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若早来就好了”，看样子闪光灯是借不成了。

在州委招待所吃过午饭，就去了一中，我在杨世杰的床上休息了一下，便与王胜利、刘建军、石帮恩、杨世杰一起打“三六九”……当我要走时，被杨世杰挽留并吃过晚饭，石帮恩、魏毅、丁秀云出校门送行，在他们的指点下，我买了两份送给指导老师的纪念品，日记本和钢笔是送给曹老师的，盆景松树是送给袁文冬老师的，一共支出9.94元。

晚上到校已是七点半了，浑身被雨打得精湿，像个落汤鸡，幸亏天黑的早，要不然让学生看见，岂不狼狈？换好衣服，便去向江老师汇报，借闪光灯不成，但能够聆听老师的教诲也是人生的一件快事、幸事。

率生练体操

10月6日（星期六） 晴

天，晴了，心情也变得爽朗起来，阳光犹如一缕希望从天而降。然而好景不长，下午两点过后，天又阴了下来，好在没有下雨。

今天第一节由韦甫给51班上代数课，他并不紧张，但缺乏诱导和启发，稍显呆板。第二节课由吴志凌给49班上同样的课，他要熟练许多，学生们听的也认真，只是拖堂5分钟，无关紧要。

到今天为止，我们教育实习的授课任务就全部结束了。

下午第一节课到操场，因上午曹琪老师叫学生们练习广播体操，尽管有操场呆了好久，队列也没有排好，钟林同学甚至不会喊操，因此做起操来七零八落，很不整齐。于是我便自告奋勇地站在了全班55人的队列前，一边喊操，一边纠正学生们的不当动作……一番操作下来，口舌干躁，喉咙也嘶哑了。

什么时候动身离校，能否去葛洲坝，尚未确定下来，去问江老师，而她的表态有些模棱两可。

今晚，马自欣、谢丹霞两位同学来到了州民中。

闲逛乾州镇

10月7日（星期日） 阴

昨晚睡得很晚，早晨8点起床后，去校门口小店吃油条，见开往乾州的汽车开来，便匆忙向车上跑去，由于手中拿着油条，车又不稳，我在车内晃来晃去……下车后想找书店，可惜卖书的小店也没有，只好沿着那条走过多次的柏油路走了回来，身边有不断穿行而过的汽车和急匆匆赶路的行人，他们用费解的目光，打量着手拿饭碗、踱着方步的“怪人”，我只得旁若无人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午饭后与几个同学打“三六九”，他们喊我“光腚大王”，明明光头数并不是我最多，为什么偏偏叫我“大王”呢？

果然不出所料，江老师把给民中写感谢信的任务交给了我，我本意是不接受的，一是对民中的了解不透，二是缺乏思考的时间。我推辞，她便用激将法，抬出张老师的大驾，我还有说什么呢，只好把任务应承下来。

晚上，我和许多同学去405队看电影《见习律师》，我觉得其中的主人公文刚很有特点，他敢于直面社会，勇敢地向社会、向不正之风发出挑战，但困难重重、压力很大……这不正是一个重要启示吗？要想适应社会，不仅要有知识、有文化、有热情，更重要的是靠毅力、信心、汗水，必须敢于抗争，才会有好的前景。

实习班终章

10月9日（星期二） 阴有雨

昨天和曹琪老师商定，让我们实习小组3人和他把班上的广播体操包下来。

今早，我与吴志凌、金民三人便去了操场，与曹老师一起，每人带领十多个学生练习入场，也挺有趣的。待操练结束，巴永山已经等候多时，他是来要感谢信模板的。

这些天每天只睡5个小时，确实感觉有些累了。曹老师让我在临离开学校前，再帮助办一期体育专版的黑板报。我答应了，半个墙壁的黑板，自己设计、自己撰稿、自己画图、自己抄写……忙碌了大半天，完成任务，这才长舒一口气。

前段时间杨前辉、袁小莉送我明信片，作为回应，我送给他俩每人一本书，他们颇感意外。杨又送我一幅画，我收下了；袁送我一支漂亮的两用笔，我觉得贵重便婉拒了。

见习近尾声

10月10日（星期三） 阴

江老师、王胜利、谢丹霞三人动身去大庸打前站，为我们的张家界之行扫雷探路……他们一走，当听到一声“再见”时，霎时感觉像是丢了什么一样，心情难以名状。

今天，先去一中听一位老校友的报告，他原来就是民院数学系的学生。报告结束后，巴永山约我去了三中，但我觉得一切很沉闷，不知道说什么好。

晚上，参加并听取民中邓继红老师“怎样当好班主任”的报告会，她联系教学实际，把自己的工作经历和经验进行分享，绘声绘色，既有教育意义又有趣味性。

张景陶老师让我代理第一组的组长，我倒无所谓，只要能够尽力为大家做点事就足够了。

难忘今宵情

10月11日（星期四） 阴

今天起的特别早，要写总结，下午开告别座谈会，晚上49班还要举办欢送会。于是，又忙碌起来，布置会场、端盘子、打开水……

下午两点，20多位民中的领导、老师齐聚阅览室，老师座前的桌子上有七个盘，糖果、糕点、水果和两盒香烟；我们面前的桌上四个盘，会议一开始，盘子便空空如也了。会上，许多领导老师发了言，多是唱赞歌，夸赞我们为民院今后来学校开展教学实习“铺平了道路”“打响了第一跑”，并希望今后民院在招生、培训等方面给予重视和照顾。张老师代表带队老师谈体会、做总结，我代表实习生宣读了感谢信。

49班的欢送晚会更具特色。参加人员有：班主任曹琪；实习小组的我和吴志凌、金民；语文科王老师，吉首大学实习老师5人，以及全班学生。节目内容包括：

1、由杨朝晖同学宣读欢送词；

2、班级赠送礼物：枕巾；

3、鸣放鞭炮；

4、学生表演，欢快轻松，五彩纷呈，有独唱、诗朗诵、独舞、双人舞、集体舞、武术表演甚至还有相声；

5、击鼓传花游戏，我被抓到后，登台演唱了《党啊，亲爱的妈妈》……尤其是最后两句，大家齐声合唱，将晚会推向了高潮；

6、大家共同参与学习跳舞，受邀与多人跳舞却总是踩不准点上……晚会在大家齐声高唱《难忘今宵》的旋律中结束，此时时间已指向10：10。

泪洒挥别时

10月13日（星期六） 阴

吃罢早饭，便背起行李向校门口走去，与司机师傅一起去收集各实习校区的行李……见到立于教学楼前的学生，虽点头微笑，但表情木然，更多的应是一份不舍……

中午时分，我们真的要走了，学生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看着我们即将离去，他们的脸上满是滚烫的泪水，我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别让眼泪流下来；曹琪老师走到车旁对我说：“要走了，和学生们说两句话吧”，我强做欢颜走到学生面前，学生围拢过来，活泼的杨前辉已经哭得两眼发红，平时文静的吴红春、性格内向的向艳玉、开朗活泼的曹阳、略显稳重的成宇宏……几乎所有在场的学生都哭了。“同学们，不要哭，与你们在一起的日子很难忘，我会一直记得你们，将来我还会回来的；希望能够听到你们进步成长的好消息，再见，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我已经泪流满面啦。

一中的情形也是如此，其中有一位拄着拐杖的女学生哭着与老师挥手告别……

市民中的场面也很感人，学生们都送到火车站台上，当火车渐渐启动的那一刻，他们哭着、跑着、追着……

再见了，吉首；再见了，亲爱的学生们。

晚间火车到达大庸站时，江老师、王胜利、谢丹霞已等候在那里，出站后登上接我们的汽车，沿着一条蜿蜒崎岖的山路，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最后入住到一个能容纳50多人、类似“牛棚”的地方，看得出来，大家都感觉沮丧，十二分不满意，冤声载道。“牛棚”周围，高耸着朦朦胧胧的山峦，啌然作响的流水声惊心动魄，近乎原始状态的奇山异水，充满高深莫测的神秘，激发起了引人揽胜的热情和兴趣。

揽胜武陵源

10月15日（星期） 阴

疲劳、失意、困神来袭，往日的精气神荡然无存，本想睡到自然醒，无奈被“小王啊小王……”的寻人声惊醒，一看手表才5：00，试图再睡，但努力半天也没效果，于是起身出门，顺着去金鞭溪饭店的路奔跑起来……张家界的美是原始的。

早餐后，最初我与张培建、巴永山、金民四人结伴同行，后遇石帮恩、刘建军、石少荣、杨世杰，于是便有了八人同游。沿着崎岖蜿蜒的山路，拾级而上，两旁尽是枝繁叶茂的杉木，登上“铁墩台”，俯首下瞰，只见林海茫茫，峻岭奇峰似乎插在云雾之中，形成“金壁江山”，越过“海螺”峰，见“一口方玺”置于山巅，“定山神针”高耸云端，芳姿婷婷；穿过“南天门”，力推“把门将军”，翘首“南天一柱”，奇伟壮观；登上“望仙台”，顿觉心悸胆颤，两腿发软，确实是一个观景的好地方，奇峰异石，有的如宝塔林立，有的似雄狮怒吼，有的像猕猴觅食，千姿百态，美不胜收，令人荡气回肠，激情难抑。及至前行，一睹栩栩如生的“雾海金龟”，下山路上经过“要命岩”，爬时心惊肉跳，在“皇帝宝座”上小憩，回望“手掌峰”“古猿教子”“留君一坐”，到达“白沙井”，喝一口甘甜清凉的“鸳鸯泉”，眺望“九重仙阁”“望郎峰”，饱览“古枫醉秋”之后，返回了宿营地。

休息片刻，又直奔“腰子寨”而去，穿过“回音谷”，留影“岩鹰嘴”，“天桥”之下揽胜，悬崖之端寻幽，拥抱“双楠抱石”，“蟒松岭”前游玩……石少荣、杨世杰、巴永山、刘建军提前返回，余下的四人倒也轻松悠闲，“嗖……”一只小猴子纵然一跃消失在林间，等他三人回首，为时以晚，有点遗憾。再到“回音谷”，遇邓卓、韦甫、吴志凌，遂临时组成七人小分队，一同下山。天色已晚，树深林密，路途暗淡，远处不时传来猴子的叫声，叫人毛骨悚然……眼睛已看不清，于是我用竹竿一边敲打着应声寻路，他们手拉手跟在后面，待走出林子上了大道，大家亢奋起来，山呼“万岁”“我们有救了”。

金鞭溪探秘

10月15日（星期一） 阴有雨

晨起呼唤八人团，巴永山、杨世杰因雨告退，我心已决，不管狂风暴雨也要进军“金鞭溪”。一路上，“金鞭岩”耸立，近有“护鞭神鹰”，“醉罗汉”拱围，“三楠抱石”“紫草潭”前，有情人急匆匆“千里相会”， “重欢树”下私会，互诉衷肠；越过“跳鱼涧”，行于竹林间，抵达“水绕四门”，景色愈发柔美。雨淅沥，湿衣衫；脚下泥泞不堪，慌然跌倒，磕碰到坚硬的石头，裤管已经染上血迹，为赶时间，我不顾疼痛，及时回返，游览只得留下些许的遗憾。

下午1：30，有20余位师生同车返回大庸南站。随后又前往大庸名胜“玉皇洞”景区，景区内有很多洞穴，许多名人雅士在此留下楹联，多是些感怀咏叹的佳句。

晚上，我们又登上了开往鸦雀岭的列车。中途某站有两个三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大概是做生意的吧，拖着五六个麻包上了车，列车员显得有些不快，大声喝斥，责备他们占了太多太大的位子，乘警也威胁谩骂，还要罚款……可怜的乡下人。哎，天下悠悠万事，皆是穷人的厄运。

漫游葛洲坝

10月16日（星期二） 阴有雨

早六点半，火车抵达鸦雀岭。江老师、王胜利已经领着大客车等在路旁，随后我们向东山饭店进发了。

原来徐指导说东山饭店条件很好，每个房间都有电视机，但到店发现条件一般般。回想整个实习过程，徐指导讲过的话，几乎没有落实的，大家也是无语了。

上午参观葛洲坝，集体收看了纪录片《长江截流》，观看全景电动模型后，再到葛洲坝工程现场参观。张培建不知什么原因错过了电影，气愤不已，骂骂咧咧。阴雨伴随着整个参观过程，路面积水很深，皮鞋也变成了水鞋。我与巴永山在葛洲坝上合影留念。

下午1点半，乘车前往三游洞游览，我怕遇到前天和上午雨天的情景，便脚踏拖鞋，单枪匹马地匆匆地转了一圈，买了“至喜亭”“三游洞”纪念章各一枚，留作纪念。

返回葛洲坝，寻找一家回民餐馆，吃了面条返回，结果迷路了，自嘲道：我真是个“十足的笨蛋”！

顺水返江城

10月17、18日

（星期三四） 多云

早餐过后，大家都匆匆忙忙地登上汽车，驶向宜昌六号码头，我们将乘船顺江返回学校。

船上，同学们异常兴奋活泼，男女生之间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融洽氛围，所到之处都成了欢乐的海洋。不过在买票时，班干部们大多没有铺位，王胜利、魏毅、龚兆敬等人没有……班干部的觉悟就是高！龚兆敬是令我敬仰的一位同学，她思维敏捷、口才出众、举止灵巧，并且有一定的文学修养，与她交流畅谈，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18号上午，我与她并排站在甲板上，望着滔滔东去的江水和江边渐渐远去的房屋、树影，追忆着、交谈着，心情大好，只可惜游船到港太快了一点……

四十天的教育实习结束了，我们又回归了新的校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