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在路上

秋夫

我年年都到昆明过年，约有二十年了吧。是因为我的两个女儿在昆明，也就是说我的亲人在昆明。再就是，昆明是春城，到昆明过年图的是个暖和。第三个理由是昆明是个悠闲的城市，外来人口多，每逢年节外地人都回去跟家人团圆去了，昆明就更显得悠闲清静。可是近两年的情形发生了很大的改观，外地人不但不回家反而如我们一样，把家人接到昆明来过年。于是乎昆明也热闹起来了，还有那些没有亲戚在昆明的，也慕名而来，各个景点也就人满为患。还有还有，国家为了刺激经济，放进来了大批的外国人，于是乎，人满为患的景点里又多了几许洋面孔。有一句话说“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这是钱钟书的小说《围城》最精髓的句子。虽然他说的是婚姻，可搁在很多地方都合适，譬如而今的昆明年下，我们在这儿过年就没地方玩，因为到处是人，没了新鲜感，就想走出去。

中国人除了恋家求团圆以外还有一个特性，就是喜欢扎堆儿。譬如当年北方人扎堆儿到海南，现在的南方人扎堆儿到哈尔滨。今年的年假既长且喜，因为中国的春节进入了联合国世界非遗名录。国家对今年的春节更重视，给了八天假，于是乎，闺女孙子们说想出去转转，我说我们到昆明来就是旅游，结果我们“大腿扭不过胳膊”还是从了他们，出来了。

因为名景点不想去，怕人多。经过几番攻略，我们选择了南下去广西的防城港。听说防城港这座港口小城不错，安静且现代化，尤其孙女听说可以吃到更鲜的海鲜，于是乎，我们一家人两张车离开了昆明“南下”了。出了昆明城，我才知道，跟我们有一样想法的人很多，从同一个方向出城的车辆能看出来，他们都急匆匆逃也似地加入了“南下”的队伍里，每到一个服务区，肉眼可见都是扶老携幼、全家出动。

我在这里着重把“南下”加了引号，并不是想借用当年解放军解放南方大批干部南下的意思，而是从云贵高原一路走来总的趋势都是在下坡，不用看海拔高度就知道，因为我的耳朵受气压变化影响一路上部分失聪可以证明。

我们选择了一条车较少风景好的线路。早上九点（相当于湖北的八点钟）出城，一路上阅尽美丽的风景。出昆明时蓝天白云，空气干爽，沿途红土地上长的凤尾竹、榕树林，还有喀斯特地貌，尽收眼底。进入广西境风光就截然不同。首先第一区别是公安武装检查入桂的外省车辆，仅次一查，两省的界别就经纬分晓。接着就是自然风光的不同。广西这边果真是十万大山，近观远眺，重重迭迭；远方雾气濛濛，近处孤山独立；山间民居点点，山头苍翠欲滴；还有香蕉林、甘蔗园从车旁掠过，使人目不暇接。

在变换不定的画卷里，车驶过了云南著名的石林和盛产三七的文山，驶过了广西老区百色市和长寿之乡巴马村。

一路风驰一路景，晚上九点到达防城港，此时天色已晚，又值年节，果然如攻略上说的一样宁静而致远。我们简单地吃了晚饭就到预定的饭店休息了，期待明天会有更好的风景，有更鲜的海鲜，不让我的孙子孙女失望。

乙巳年正月初四晨秋夫记于梵高精品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