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画

三秦布衣

腊月里，寒风裹着年味儿，悄悄钻进巷子深处。母亲从柜子深处取出那卷年画，轻轻抖开，一股淡淡的油墨香便弥漫开来。

年画是去年从集市上请来的，画上是胖乎乎的娃娃抱着鲤鱼，笑得眼睛眯成了缝。娃娃的衣裳红得耀眼，鲤鱼的金鳞闪闪发亮，仿佛要从纸上跃出来。母亲用干净的布仔细擦拭画框，又用浆糊将卷起的边角一一抚平。

贴年画是件郑重的事。父亲端着画，母亲在一旁指挥："左边高一点，再高一点，好，就这儿。"画贴好了，屋子里顿时亮堂起来。那娃娃的笑脸映着窗外的雪光，仿佛在说："新年好呀！"

年画一贴，年的脚步就近了。灶间飘出蒸年糕的香气，院子里响起孩子们追逐的欢笑声。夜深人静时，我常望着年画出神。画上的娃娃似乎也在望着我，他的笑容温暖而熟悉，像极了记忆中每一个团圆的除夕夜。

贴了年画，年味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