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的父亲</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文/秋雨</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一位平凡的农村人，他个子不太高，瘦弱的身子硬是撑起了一个家，他很勤劳，也很辛苦。我很幸运这辈子做了父亲的女儿。</p><p class="ql-block"> 父亲年轻的时候是一位人民教师，在我们村的小学校教书。我那会儿三五岁的年纪，由于母亲要忙于农活，所以经常被父亲带去学校。隐约记得他在讲台上拿着粉笔写字，我也闹着在黑板的边缘涂鸦着曲曲弯弯的线条。学生在偷笑，父亲却在无奈的摇头。后来我也要上学了，那个年代，刚入学的育红班都要自带小凳子的。父亲一手牵着我，一手替我拎着凳子，在走进教室的那刻，我认为自己是班里最幸福的孩子。</p><p class="ql-block"> 八十年代，计划生育抓得很严，村干部说句实话也干了许多缺德的事情。父亲也因为我弟弟出生 被迫离开了他喜爱的讲台，为了生计，他只能去出力赚钱了。从此沧桑就与父亲的容貌结合在了一起。我们姊妹仨也在父亲日复一日的辛苦劳作里逐渐长大。</p><p class="ql-block"> 记得父亲每天骑着自行车去十公里意外的石灰厂干活，早晨我还没起床，就听见父亲推自行车的时候，擦着门口的挡板发出的哐当的声音，这声音渐渐的成了我起床的闹钟。晚上见他回来，身上，脸上，头发上都是白涂涂的石灰粉末，只有口罩遮住的地方显现出一天的疲劳。母亲总是做好了饭菜等着父亲回来，那时候我不记得父亲脸上有过太多的笑容，让我还记忆犹新的是母亲缩进眼角的无奈的表情。</p><p class="ql-block"> 那年春天，估摸我都上一二年级了，父亲干活回来，居然给我买了一个发箍，橘红色的，特别的美。我惊讶的都不敢相信父亲什么时候猜透了我的小心思，现在想想，他的疼爱一直都在，只是生活清苦的原因吧。那个发箍我带了好多年，颜色都泛白了，质量也不怎么好了，总是滑下来挡着视线。一次正玩的疯的时候，一个跟头震掉了发箍，瞬间断成了两截。父亲看到了，笑我快要哭出来的丑模样：“断了就断了吧，都戴了好长时间了，回头爸再给你买一个更漂亮的”，渐渐的，我意识到拮据的日子在父亲的勤劳中有了些许的改善。他的脸上也多了微笑也多了言语。不知道是默许或是任性，我生平第一次在父亲怀里撒娇着哭了……</p><p class="ql-block"> 时光冉冉，父亲在他的责任和担当里，始终没有停下脚步，他像一个永远都不知道疲倦的机器人，操劳着这个家，虽然身体依然瘦弱，虽然只是苍老了一点点，但那臂膀永远是我们仨最值得信赖和依靠的地方。 </p><p class="ql-block"> 大姐长大后，父亲让她学了做衣服，后来在村里开了一间缝纫店，而我学了开车，天天跑出租。家里还开了一间磨坊，父母给村里的人加工面粉，粗粮。天天忙碌在那间不大的磨坊里，那被面粉染白的头发像极了两个仙翁，我们都可怜他们还这般拼命做活，可怎么也劝不了，还唠叨我们管了他俩的事儿。</p><p class="ql-block"> 其实大姐和我已经能撑起这个家了，就算弟弟还在读高中，也是可以供他上学的，可是没办法只能依了父母，也慢慢明白，父亲是想让我们过更好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父母又干了三五年的光景，直到全村搬迁，才不忍心舍弃干了二十年左右的磨坊，离开了辛苦了大半辈子的村庄，他们实在不舍，又无奈于政府的抉择。</p><p class="ql-block"> 父亲那年已经六十多岁了。我们一家第一次开车出去游玩，我也第一次看到父亲堆满笑容的面庞，他释然了。一路上与我们谈笑风生，好不惬意。是啊，我们都长大了，像窗外飞起的小鸟，像风里挺拔的梧桐，可以自由飞翔，也该还给父母一片蓝天，一个安享晚年的生活了。</p><p class="ql-block"> 父亲在学校的时候是很喜欢乐器的，只是囧于现状，没能吹拉弹唱于那个年代。而今我们姊妹仨都成家立业了，父亲又想摸索一下乐器，我们都满口答应了。你听：小提琴的声音轻柔而欢快，父亲的二胡也拉的深沉而平缓，还有口琴和电子琴，父亲都能摸索的韵味十足。母亲时不时也跟着节拍唱上几句，很是好听。父亲的演奏，比不得大师的彰显，可这是我听到最美的独一无二的音符，如丝丝暖流涌进心房。</p><p class="ql-block"> 而如今，父亲母亲都七十有余了，头发真的被岁月染白了，走路也缓慢了，但是身体还算硬朗，只是记忆力大不如从前了。那音符像调皮的孩子一样在父亲的手指间胡乱的蹦着，发出各式各样的声音，他笑了，母亲也笑了。</p><p class="ql-block"> 走出家门，父母相互搀扶，在一处别人遗弃的菜地里种下了青菜，那曾勤劳的双手拿起锄头还是那般的利索。父亲弯着腰，背影在夕阳里晃动，我仿佛看到他年轻时候的模样，唉如果您不老，该有多好啊！</p><p class="ql-block"> 青菜旺盛的掩盖了梗子，父母总是吃不完的，于是，这成了要我们仨回家的最直接的理由，是啊，随了父亲的愿吧，我们也回家多陪陪他们，同时吃上一口母亲炒的青菜，绝对的是人间美味。那柴米油盐的幸福夹杂着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心，溢满整个房间。</p><p class="ql-block"> 其实，我最喜欢吃的是父亲炖的大肉片儿，味道是独特的，每次回家都搀着让父亲做，那油而不腻，入口即化的感觉把味蕾伺候的妥妥的舒服。</p><p class="ql-block"> 过几天又要回家了，我提前买好了肉，也提前告诉了父亲我又馋他炖的肉片儿了，电话里，父亲满口答应着：“好好好，回来了就给你做，还是那个味儿，你也吃不烦啊！呵呵”，我“嗯嗯嗯”的，已经哽咽着不知如何接应他的话了……</p><p class="ql-block"> 父亲其实也很爱说爱笑的，只是生活的苦，让他一辈子都在扮演着沉默的角色，他没有抱怨，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只是无言的撑起这个家，他的付出我无法用言语比拟。他教我们做人的道理，让我们现在都知恩，知理。父亲从朝阳变成了夕阳，把炙热的爱给了我们成长，我都羞愧用只言片语来记录他一生点滴的瞬间。</p><p class="ql-block"> 我敬爱的，亲爱的父亲，我不后悔今生做了您的女儿！我要用我的余生爱您的余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