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去到天堂找母亲了

贺玲

<p class="ql-block">父亲于2024农历甲辰年腊月二十九丑时仙逝。</p><p class="ql-block">父亲走了,在睡梦中与相识相知相恋相伴70载的母亲相聚天堂。</p><p class="ql-block">父亲于一月中旬开始胃口不好了;1.16.上门服务的义工开始在床上为父亲洗漱,之前能够自己走入卫生间且电梯椅自由上下楼;1.18.拒绝进食,孙媳联系医生、拨打了911;急救人员接父亲到医院急诊室;次日转入住院部。</p><p class="ql-block">尊重父母之前的嘱咐,没有要求有创抢救。除鼻腔软管吸氧外,输了六天液。父亲因为输液胳膊肿了,感觉父亲很不舒服,我也从中国飞到了多伦多,所以停止了输液,改喂流质。多日不说话的父亲对陪伴的女儿说“谢谢”、好久不认人的爷爷抚摸孙儿的手;然后一直静静的等待着与母亲相聚……</p> <p class="ql-block">父亲原名冯光建,1933农历癸酉年9月16日生。与冯氏大家族生活在黄冈团风镇新河村一幢立于高台上的明清式“三进三出”大宅。六堂兄弟父亲最小、比大哥整整小十岁;老大、老四、老五及父亲为嫡亲兄弟。祖父冯祖華娶祖母魏湘君系新洲大家闺秀;祖父毕业于武汉高级工业学校,曾在黄石大冶矿业公司实习;后因身体原因回家乡当了教员。日本人入侵时、于1938年祖父带着十五岁的大伯和魏家表伯跟随湖北省政府西迁。大伯就读于湖北联合中学;1943年到重庆考入空军机械学校,因成绩优异,1944年秋赴美国深造;1947年学成归来;投身空军一辈子。</p><p class="ql-block">1941年祖父惦记着躲避日本人在娘舅家的妻儿,独自返回家乡时受到日本人盘查惊吓,旧疾复发,不治身亡,享年45岁。</p> <p class="ql-block">不到8岁的父亲失去了爸爸;大哥远走他乡求学、四哥五哥到娘舅家讨生活;宅子也被日本侵略者洗劫一空。从此空有豪宅良田,寡母幼儿艰辛度日。</p><p class="ql-block">1949年7月,读初中的父亲因为“思饭”放弃了黄冈高中而选择考入了黄冈师范学校,改名冯恒。就读三个学期也是因为“思饭”而没有离校一天。因为政治原因,父亲在高二下学期被剥夺了免食费的权利,只能回家乡当小学教员维持母子二人生计。后来凭着初中学了几天二胡,考入了恩施专暑文工团,再次解决了吃饭问题。</p><p class="ql-block">1952年7月,全省各级文工团整编后,分配到省文化局省电影教育中队,从此与电影事业结缘终生。</p> <p class="ql-block">省电影教育中队后改名电影放映队。得到一台德国蔡司放映机后,父亲边学边干放电影;首秀是1953年春节在恩施巴东;其后开始了恩施大山里爬山涉水的放映生活。作为首代电影放映员,所到之处都受到最高礼遇;当地男女老少倾巢出动且敲锣打鼓的欢迎。</p><p class="ql-block">1954年春节后,父亲参加了为期三个月的全省电影工作培训,因为成绩优异,分配到恩施专暑文化局从事电影放映管理工作。父亲搞设计图、找场地、集电影放映资金,硬是没向政府财政要一分钱,建成了恩施专暑第一座电影院;成为了全省的典范。</p> <p class="ql-block">在恩施工作期间,父亲结识了在恩施图书馆工作的母亲、一见钟情。农历1955年除夕,父母结为终生伴侣。</p><p class="ql-block">1959年,原省文化局电影教育中队长、当时的湖北省电影发行放映公司经理曹杰伯伯通过正在筹建的湖北电影制片厂,将父亲辗转调到省电影公司主办全省放映管理工作。母亲和我们姊妹也到了武汉。之后,母亲在省电影公司从事电影发行工作至退休。</p><p class="ql-block">父亲从湖北省电影发行放映公司科员干到省公司副总经理、省电影学校党总支书记。1988年,首批晋升为文化部门高级经济师。</p><p class="ql-block">记得世界电影百年时,新闻媒体在省公司专访了父亲,尽管父亲不是一把手。从电影放映员走到省级领导岗位、从事电影事业终生、全中国也未必找得到第二人。</p> <p class="ql-block">冯家祖辈崇尚读书,在清朝“官至翰林”;曾因一顶放在堂屋条桌上的顶戴花翎吓跑了入室的毛贼。</p><p class="ql-block">父亲的大哥冯光世时至今日仍是国民党空军的传奇:工科生升至空军中将司令;尽管四个儿子都未从军从政。四哥冯光国一女二子, 不到13岁就当学徒,但为陪伴母亲而回乡;虽历尽沧桑,也是守得儿孙满堂、寿至耄耋。五哥冯光元二子一女,从小店员千辛万苦走到黄冈地区统计局长的位置,其中的酸甜苦辣可想而知。父亲只有我们三个女儿,但是都很“争气”,所以也是心满意足。我们的祖母虽没有等到海峡另一边的长子,也是到了古稀后才仙逝;护佑了不同地域、不同社会地位的四儿四媳熬过了四十多年风霜雨雪后相聚,也是福报!</p> <p class="ql-block">父亲拿现在的说法很是佛系。因为母亲家人丁单薄,父亲主动让第一孩子随母姓,所以我姓了贺。早年因为家庭出生、海外关系等等,前行之路很是艰难;文革中我们一家五口被下放农村生活二年多。后来在有上调到省电影公司上级主管单位省文化局机会时,决然放弃,否则定会走向更高的平台。父亲退休时也是淡然处之,及时给后来者让位。</p><p class="ql-block">因为工作关系,父亲几乎走遍了全省各个市、县及全国的省市自治区。退休后到台湾探望长兄长嫂及老同学、到新加坡看望女儿、到加拿大美国观光旅行;闲暇时亲友打点小麻将、老友聚会跳跳舞、大户室边看新闻边炒股……生活丰富多彩。</p><p class="ql-block">2011.10.,近八十的父母被两位妹妹接到加拿大安度晚年。在多伦多,父母庆祝了六十年钻石婚;父亲迎接了曾孙曾外孙~四世同堂。</p> <p class="ql-block">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p><p class="ql-block">父亲在母亲离开75个月后去找母亲了~选择在结婚69年纪念日</p><p class="ql-block">父亲安睡在母亲身边:加拿大 列治文山埃尔金磨坊公园 30区782号</p><p class="ql-block">愿亲爱的父母在天堂安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