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张自申

一九六六年，在中国大陸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我有意识地、强制性地不愿意回忆这场轰轰烈烈的斗、批、改运动。也不愿回顧这段闹剧中各种善、恶角色的演示。但是，永远也忘却不了一九七七年冬被下放到合肥近郊下塘集被押在一个牛棚中的故事。

牛棚

除夕的前一天下着特大的暴风雪，牛棚中关押着十个牛鬼蛇神（后简称牛鬼）。一个走资派、二个摘帽右派、六个被称为反动学术权威的臭老九。最后一个是戴着“莫须有”罪名反革命分子的我。

食堂

在牛棚的东边，距约一百多米的另一个牛棚连接着一个村莊。那里炊烟枭枭、热气腾腾是工宣队和革命小将红卫兵的食堂。

任务

来自准南煤矿的工宣队为了过年包饺子，派了六个牛鬼在文攻武卫专政队长（红卫兵）的押送下去矿区，挑抬案板和食用油等物资。沿着河堤一路行走，每隔一里就有一个民间遗留下的小土地庙。

张望

我蹬下向里张望已不见土地爺了。张贴的是ZG指示。《一不怕苦………》、《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窮》等等。

鞭炮

这一年的除夕和春节，破了四旧。家家户户门前无红灯、无春联、无福字。只见一个农民偷偷的溜出门外放了串鞭炮急急地跑回家中。

归途

走了三十餘里路到达矿区，四个牛鬼抬着一张260x150x15cm的案板，二个牛鬼挑着50斤的食油赶回牛棚。

野兔

半途休息，一只野兔听到我们的踏雪声，突然穿起飞驰在稻田中。我提起篇担赶追打，专政队长握着专政棍棒急速追我。还以为我要逃跑呢。闹了个笑话。

归宿

二个牛棚，二种氛围。各自度过了特殊年份。

附言：画完这套组画后，不堪回首。回眸一笑而已。仅致力于余生愉悦之心。请勿转发。切切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