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终追远 一一参加内江铁二局子弟校60周年校庆随笔之三《马鞍山情结》

九林

<p class="ql-block">  心中有一片地方,承载着我最难忘的儿时记忆与深沉的情感——那就是我和更多的铁路子弟从童年到结束学生时代二十年来(有的至今)生活在马鞍山铁路家属基地。</p><p class="ql-block"> 从小迁来和生长在马鞍山基地的铁路情结、父母亲家人情结、发小同学情结,邻里情结共同构成了“马鞍山情结”。</p><p class="ql-block"> ▽图为現在的马鞍山家属基地一景,虽已“旧貌换新颜”,但过去的影象依然可以让我在脑海里清晰的完全复原。</p> 铁路情结 <p class="ql-block">  马鞍山基地修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听母亲生前说过,我家是1959年从老家南充迁往内江铁二局马鞍山铁路家属基地的,那时我才两岁。</p><p class="ql-block"> ▽图为马鞍山家属基地至今保留还剩下半栋楼未拆除的老房子,成为那个时代的缩影和岁月的见证者,默默地述说着这里曾经的生活故事,更承载了在马鞍山长大的回忆和情感,成为马鞍山的人文历史遗产。</p> <p class="ql-block">  铁路家属基地的形成,缘于新中国百废待兴的铁路建设大干快上的形势需要。继1952年7月1日新中国第一条成渝铁路建成之后,千军万马投入鹰厦、宝成、川黔等铁路施工,特别是“好人好马上三线”而始于1958年修建的成昆铁路,投入的人力、物力浩大。国家为解决铁路施工建设者工作流动的后顾之忧,安顿好他们的家属及其子女生活、上学而建立了家属基地。</p><p class="ql-block"> ▽图为父辈一代修建被联合国誉为“20世纪人类征服自然的三大奇迹”的成昆铁路施工时的老照片。在马鞍山的家属和铁路子弟大都去过成昆工地。一般是在成都乘坐绿皮火车到甘洛,然后搭乘工程汽车去往越西、普雄等崇山峻岭中的工地上,一路风尘颠簸,着实让人还没到工地,就能感受到父辈修路的艰辛不易。</p> <p class="ql-block">  铁二局象这样的家属基地在成都、贵阳、六枝、资阳、眉山等地都有,成为当时安顿来自五湖四海家属及其子女的基地,也成为人们对那个时代永恒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图为在马鞍山从小长大的一群铁路子弟从四面八方回来参加同学聚会时在马鞍山老房子的寻旧留念,致敬岁月,缅怀父母亲在这里把我们拉扯成人。</p> <p class="ql-block">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新中国正处于百废待兴的建设时期,在计划经济体制和大而全的铁路系统中,铁路有自己的家属基地,有铁路医院、铁路子弟校,乘火车有铁路免票,显得自成一体,有一种优越感。因此,铁路家属刚从农村迁入城里驻进家属基地,还有一种那个时代流传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新鲜感和美好憧憬。</p><p class="ql-block"> ▽图为马鞍山老房子,曾经炊烟袅袅,万家灯火,充满家庭浓厚生活气息,如今虽然已楼去人空,但在人们心里对过去美好的情愫依然存在。无论时代生活如何变化,那些美好的时光和情感永远不会被遗忘。</p> <p class="ql-block">  这种家属基地不象铁路单位的家属基地大都在火车站附近,便于上下班。工程施工单位的家属基地大都建在离城市中心边上的荒郊野岭区域,周围都是荒山和农田。内江马鞍山家属基地就在城边而山势形如“马鞍”的地方得名。随着城市建设发展,马鞍山早已成了城中区域。</p><p class="ql-block"> ▽图为老照片内江火车站,离马鞍山家属基地约有三、四公里,路途不算远,那年月四周荒郊野岭,每每夜走动力厂那个长坡坡,总有些出毛毛汗。回忆老时光,二十来岁参加铁路工作在外地每次回到或离开马鞍山,在火车站都有几多感慨,有回家时的盼望与希冀,也有离家时的失落与牵挂,这都是有“父母在家就在”的感觉,而现在父母亲都走了,回到马鞍山时真的才感受到人生只剩归途。</p> <p class="ql-block">  至今,我还大致的记得当年的马鞍山家属基地的地形地貌和楼房、平房的布置以及周边的环境,在脑海里有清晰的轮廓图。家属基地东邻省建十三公司和一片平房的“居民点”,西与沱江动力厂相邻。常到十三公司和动力厂“沾光”看电影和文艺演出,到“居民点”打酱油,这是儿时的清晰记忆。北面是一片开阔的农田,与沱江动力厂的职工宿舍、内江第十小学、一些农家村落相望。在此走过一段小山,就是当时的内江地区行政公署,俗称“地委”。那附近有一个堰塘,小时候常伙着邻居同学小伙伴到池塘里戏水,俗称“洗澡”。南面是一条横穿的公路,往公路南面是大片的农田,也有一个堰塘去“洗过澡”。再远点的小山头上还设有一个气象站,架设着气像仪器。</p> <p class="ql-block">  图为当年沱江动力厂职工在厂门前的留影老照片,这熟悉的厂门很有印象,母親到成昆线工地父親那儿探親,我还在动力厂食堂搭过伙。今天搜索百度才知道,这个沱江动力厂还是省一级的国有企业,成立于1958年7月,兴盛期有职工2000多人。而今这里开发成为一大片的商贸住宅楼群。图右面是省建十三公司沿石梯通往看电影院的旧址。马鞍山家属基地的子弟在这两个企业常看电影放映和文艺演出的影响,这在当年那个物质与文化生活都很贫瘠时代,革命题材的电影给予了我们精神上的滋补,在心中种下了爱国情怀和英雄梦想的种子,都镌刻在我们对<span style="font-size:18px;">懵懂而炽热的少年</span>记忆之中。</p> <p class="ql-block">  南面是一条成渝公路穿过,現在是环城路。公路陡坎下有一个堰塘,小时候曾约着发小偷偷去堰塘洗澡,记忆中的大片农田和村庄“蒋家湾”,现在是临江小区一带繁华的闹市区。图为环城南路临江小区街景。</p> 邻里情结 <p class="ql-block">  记忆中,最初的马鞍山基地两层楼的楼房有九栋,都是红砖房,格外醒目。每栋房约有38间除4间大屋在30来平方外,其余均是约在20来平方左右的单间。一间为一户,每栋约38户,九栋就约340户。平房约有9栋,栋长短各异,平均按6户算,约50户。楼房和平房合计户数按,每户平均按4人估算,马鞍山家属基地在当时是约有近400户、上千人常住的大院。</p><p class="ql-block"> ▽图为马鞍山社区一景。据查询“全国一体化在线政务服务平台-四川政务服务网”介绍马鞍山社区概况:马鞍山社区成立于2003年8月,系内江市中区牌楼街道所辖,是一个年轻的基层自治群众组织。位于内江大千市场以北,新华路社区以南,东西分别与环城路社区和新华路社区接壤,另有一部分跨临江社区与该社区西南部相连,东北部跨沱鞍路与交通乡星光村相接。社区占地面积0.46平方公里,以铁路工程局在职、退休职工、家属和铁路失业人员为主体组成的居民7576人(其中60岁以上老年人1312人,妇女:3618人,儿童335人,流动人口935人,残疾人:47人),住户2356户,居民小组8个,楼幢34幢。从上可以得知:虽马鞍山家属基地属社区所辖的小区之一,但社区仍是“以铁路工程局在职、退休职工、家属和铁路失业人员为主体组成”,历史的积淀就是这样根深蒂固,渊源流长。</p> <p class="ql-block">  马鞍山的家属房分两层楼房和平房。楼房特点为红砖厚墙和木质结构组成,呈坡形屋顶,高空间,楼层之间通过木质楼梯连接。楼房内中间是长长的楼道走廊拉通,走廊两端是房间或厨房,俗称“筒子楼”,受苏联建筑风格影响。可以说,那是一种以“筒子楼”为时尚的年代,</p><p class="ql-block"> △图为马鞍山家属基地现已废弃尚未拆除的两层“筒子楼”,已成为一种历史纪念。现代作为办公、教室、集体宿舍还有“筒子楼”的存在,而作为家庭住宅,已经被更加宽敞、舒适,也更加隐秘的家庭居住建筑所替代。</p><p class="ql-block"> 但那是一个时代的“筒子楼”,也是父母亲拉扯我们成人生活的地方,更是我们情感的栖息地,充满着其乐融融的家庭温情和邻居间的互助友爱。</p><p class="ql-block"> 这些建筑结构简单,由许多不大的房间组成,并与中间一道长长的通道将这些房间串联起来,也形成了一种特殊的邻里关系。</p><p class="ql-block"> 邻里间的互帮互助是那个时代的特色之一。无论是谁家有个红白喜事,还是谁家有个三病两痛,周围的邻居总是第一时间赶来帮忙,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感到温暖和安慰。这种友善的邻里关系,是那个时代“筒子楼”的属性所形成的,能便于了解和沟通,也能及时相互帮助。这样的沟通、交流和互助,无疑增进了邻里之间的感情,也让我们至今很怀念。</p> <p class="ql-block">  在现在看来,那个年代这些狭小面积的房间、没有卫生间、两家共用一个厨房的居住生活条件,一家四、五口甚至七、八口人居住在一起该有多难,但在当时就是这样自然而然的度过来了,而且显得那么心平气和、无怨无悔的度过来的。</p><p class="ql-block"> 家人和邻里之间,虽有清苦,但不失欢乐;虽有拥挤,但不失和谐:从每天鸡鸣时生火做的炊烟袅袅到后来家家户户烧蜂窝煤度过的烹饪生活,从一早筒子楼传出挑粪大爷的“倒尿罐哟”到邮递员念着张三李四的名字拿私章盖收款单的吆喝声中,从开门就相见的问好到邻里间的相互帮衬中,从居委一声号召各家各户都出来大扫除到共用厨房的邻居一起打扫卫生,能从中感受到生活的烟火气和邻里之间的和谐淳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图为一张珍贵的写有“马安山铁路家属委员会全体干部欢送苏玲芬主任合影”的老照片,时间是1966年7月28日。虽然那时候我们不过八、九岁,但看着这张老照片,我们依然能从中找到她们熟悉的面容,有的是同栋的,或就住在楼上,有的就是同学或校友的母亲。也依记得这些居委干部在马鞍山基地走家串户为居民服务、为促进邻里之间和谐奔波劳碌的身影。这些居委干部并不存在编制,也无任何报酬,都是尽义务无怨无悔,精神可贵。</p> <p class="ql-block">  这是马鞍山家属基地二栋仅存的残墙断壁。曾记得,那时候家家户户充满笑语和烟火气,后随着子弟们的长大走向社会以及房屋的改造、搬迁,终于使这些承载着多少温情的老房子走向落没。或许是一种怀旧,我父母親等邻居老人晚年时常聚集在这栋房子端头的角落,坐在一条由预制板搭起的座位上(后又增加了两张长条凳)聊一聊,也看着正前方街道上车辆和行人川流不息发发呆。我每每回到马鞍山家属基地,我都要在这里坐一坐,甚至还点燃一支烟放在预制板凳上,祭奠父母,怀旧往事,对马鞍山的情结油然而生。</p> <p class="ql-block">  随着马鞍山基地房屋更新改善,大都搬离了筒子楼,我父母亲搬到了9栋二单元二楼,虽再也没有了筒子楼那种在一个巷子里常见面,但邻里之间依然相互帮助。</p><p class="ql-block"> 我母親有一次晕倒昏迷,就是门对面的邻居熊永霞把我母亲背上了120救呼车,我探親回来听母親说了后,表示了诚挚谢意。</p><p class="ql-block"> 还有住在一楼的邻居王燕群,这次60周年校庆才得知是同一子弟校高87级的校友,她也讲到对我父母親关心帮助的往事。这些邻里之情真是应验了“远亲不如近邻”的哲理,让我从心里为这些好邻里道一声祝福:好人一生平安!</p><p class="ql-block"> 图为2021年春节期间,我来到父母亲生前最后年间在马鞍山九栋二楼居住的房屋门前,与老邻居邓娘娘追忆父母亲生前的点点滴滴,对父母親的怀念与邻里之情交织在一起。追忆往昔,情深邻里,我会铭记这份情谊,将它传承下去,让爱与温暖在心里永远流淌。</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家属基地邻里之间发生矛盾的时候也是有的。一旦吵起架来,左邻右舍甚至整个筒子楼的人都能听得到,也有出来劝和的。居委干部也要来调解做工作。记得1977年我顶替父亲接班参加工作多年了,我回家探親时,一天夜里很晚我家已休息入睡了,都有人来敲门,要我做居委主任的父亲去调解这敲门人与邻家发生的矛盾。父親于是起身,打着电筒,迈着因工伤致腿残的蹒跚脚步,消失在去调解矛盾的夜幕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图为一张当年“筒子楼”的情景再現组合照片。对于许多经历过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人来说,那段住在“筒子楼”里的日子,无疑是最为温馨而深刻的记忆之一。这个带有浓厚时代印记的居住形态,不仅承载了几代人的青春与梦想,更见证了那个时代独有的邻里情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种邻里关系远比今天更加紧密:没有厚重的防盗门阻隔,没有电子的监控。大人们更愿意走出家门,与邻里交流。谁家做了好吃的,总会分享一碗;谁家有了困难,邻居们更是二话不说,伸出援手相助;孩子们总在单元和院坝里结伴玩耍,从捉迷藏到跳皮筋,从滚铁环到打陀螺,充满了欢声笑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总的说,那个年代民风淳朴,邻里之间还是和谐的,友善的,甚至有的邻里即使搬家了,仍长年保持着走动联系,礼尚往来。还有的两家邻里促成了联姻,由邻居成了亲家,青梅竹马成了夫妻。</p> <p class="ql-block">  每当逢年过节,我都要回到内江,看望我的已经年老的姐姐,也到马鞍山家属基地寻旧走一走,与邻里大妈打一个招呼、问问好,感到格外亲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想那个年代,邻里迁入马鞍山的时间有先后,年岁大小也有差异。象我母亲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年岁大一些的人,现大多已经离世,而现健在的邻里大妈年岁应该要比我母亲那个年龄段的要小一些,但也已进入耄耋之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年龄段有差异,邻里相互关爱帮衬却是共有的。记得那时如遇到那家有个三病两痛的,总有邻里的关心过问。因为邻里门挨门,大人或小孩身体有个什么异样,一眼就能感觉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有个感冒咳嗽小病的,可到就近的一栋平房设有的一间医务室看病。记得医务室男的叫彭医生,女的叫余医生,都很敬业和专业。看病时,医生给你腋窝量体温、叫你张着嘴喊着“啊”,用压舌板察看咽喉炎症,用听诊器在你胸部移动听着,还为你号脉等等,不象现在有的医生敷衍看病,先让你去做一堆化验检查再说。从小的我虽不懂这一番“望闻问切”,但至少从心理上感受了一种手到病除的安稳。吃吃药,打打针,就好起来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患重病需送医院,那时还没什么便捷的交通工具,但邻里之间闻讯后三、五人就找来担架或换着背,帮忙将邻里患者送到“专区医院”。如果是住院了,邻居们还买些水果到医院慰问探望。虽经济都不宽裕,但邻里之间的人情味很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还记得那时各家经济拮据,若是哪家想购置一样大额支出不够钱时,于是左右邻舍七、八个人商量出一个“打汇”的办法,即每月各自出10元或20元集中到一家人手里使用,这样轮流坐庄,直至轮完一圈每家人,这样和衷共济,度过难关。</p><p class="ql-block"> ▽图为2023年春节期间回內江,在马鞍山与邻里大妈在一起。有的是本栋的老邻居,有的是邻栋和马鞍山居住的大妈,虽非尽一一道出其名,但仍能有那份面熟与温暖如旧。如交谈中得知是某同学母亲,更是增加了话题,拉近了距离,倍感亲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岁月无情,悄然无声地带走了许多珍贵的记忆与身影。那些曾在我们儿时记忆中留下深刻烙印的母辈和邻里大妈们,她们用一生的辛劳与奉献,为家庭、为儿女撑起了一片天。而如今大多已离世,成为我们心中永恒的怀念。而依然健在的邻里大妈,我们愿她们的晚年生活安康,延年益寿,余生不要再那么节俭,能善待自己过得好一点。</p> 父母家人情结 <p class="ql-block">  有道是:“人间第一情,永远与你相伴的是那天下的父母心,永远与你相伴的是那天下的儿女情”。图为我家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于相馆照的一张全家福。从父母亲到哥姐及稚嫩的我都显示了家人和谐而庄重的仪式感,也是那个年代的审美体现:质朴的着装,戴着伟人的像章,不仅定格了一个完整家庭的亲情时刻,更深刻地反映了那个时代特有的淳朴民风、虔诚精神与祥和氛围。</p> <p class="ql-block">  在马鞍山家属基地,作为大多家庭主妇的母亲们担起了家庭责任,操持着一家人的生活和对子女的学习教育。在那个时代,普遍经济拮据,家境生活都很窘迫,要操持一家人的生活,养家糊口,把我们兄弟姐妹都拉扯成长,实属容易。</p><p class="ql-block"> 图为我小时候与父母亲在一起的一张老照片。我记得当时在街上商店里看到一个玩具,父母亲没舍得给我买,照相时还在堵气呢。那时候,从国家到家庭普遍都很穷,吃饱饭都很困难,马鞍山家属基地的母亲们勤俭持家,精打细算,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那里舍得给买玩具这样的“奢侈品”呀。但我在家排老幺,父母亲都很疼爱我这个幺儿,母亲就常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姐姐哥哥也总是对我呵护有嘉,倍感亲情的温暖。</p> <p class="ql-block">  那时经济困难,马鞍山家属基地许多母亲就干临时工以补贴家用。我母亲就在蟠龙坝河滩里筛河沙,并挑到几公里以外的东站货场。据母亲说一挑河沙才挣几分钱。母亲还在面粉厂、酱原厂等干过多年的临时工。记得那时母亲常常天不亮就出门干临工,晚上则忙着做家务,直到深夜才能休息。她的身影总是那么忙碌,含辛茹苦。她总是默默地承受着生活的压力,用她勤劳的双手为我们撑起了一片天,而把乐观、欢笑留在了与儿女共享的家庭里。在父母亲的辛勤付出下,我们一家人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时光。</p><p class="ql-block"> 图为现内江蟠龙坝东站转盘处的川人大酒店一带是当年内江面粉厂旧址,当年母亲在这里干了多年的临时工。我还记得母亲和工友们肩扛着装有麦粒的沉重麻袋,不停的倒入破碎机的进料口。母亲戴着口罩,用头巾捂着头部,在空气闷热混沌的机房里不停的作业着,汗流浃背,十分辛劳。</p> <p class="ql-block">  即使生活再苦,家里一样充满温暖了温暖与欢笑,母親用爱呵护着儿女的长大。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每每遇到哥姐和我生日,母親都要把过生日的悄悄叫到厨房,把一个煮熟的鸡蛋塞在过生日的手里,因为那时生活艰苦,能吃上一个鸡蛋都难得,只有生日时才有这个待遇,母亲才叫过生日的到厨房去悄悄享用,免得让其他没过生日的眼馋。图为我制作的美篇《吃鸡蛋的往事》来回忆纪念母亲。相信马鞍山家属基地的子弟都有对当年父母亲和家人这些美好的回忆。</p> <p class="ql-block">  ▽图为我半岁多时姐姐抱着我与姐姐、哥哥合影的一张老照片。据照片背后的文字记载和母亲讲,这张照片是1958年5月13日在贵州新站照的,当时家属及子女就是随着修川黔铁路父亲在工地上颠沛流离,我于1957年10月就出生在贵州新站。那个年代的铁路子弟也大多出生在铁路工地上,连取名也带着地名地域色彩。我出生时,邻居有一姓叫“蔡贵生”,父母亲也就顺着给我取名叫“周贵生”。大约1959年我两岁时,才随家人迁往内江马鞍山开始定居生活。</p><p class="ql-block"> 在马鞍山度过了童年、青少年时代暨学生时代。这也是马鞍山子弟普遍的大致类似的经历。近二十来年在马鞍山与父母亲和亲人的生活经历,无不在脑海中打下永不磨灭的烙印。象这样父母亲含辛茹苦拉扯子女长大的老照片,相信我们这些铁路子弟家里大都能拿出几张来,也都在心里铭记着对父母亲养育之恩的美好回忆。</p> <p class="ql-block">  生活清苦,却不失亲情的温暖和欢乐。当母亲忙了一天空闲下来,陪着我们几姊妹一起玩耍,给我们讲故事。旧社会母亲只读了点私塾,但肯学好问,尤对增广贤文、女儿经等四言八句的格言、谚语烂熟于心,脱口而来,信手拈来,不仅令故事讲得生动有趣,还在潜移默化中懂得了世间为人处事的道理,这也影响了我对文学的兴趣爱好;小时候每逢过年的时候,穿上母亲准备的新衣裳,在屋外去放火炮,然后围在灶台边看着母亲炸酥肉,不时偷吃一块,又香又酥,感觉好有年味。</p> <p class="ql-block">  父母亲的养育之恩和家人亲情,是每一个受父母亲所养育的人们都能感恩铭记的。而对于我们这些铁路子弟,从小生活在家属基地,在母亲的哺育下长大,而父亲长年远在崇山峻岭中修铁路,一年甚至几年探亲,用母亲的话说回家探亲一趟就象住招待所一样,休假短暂,来去匆匆。因此,一般来说,在那个年代,铁路子弟对母亲的感情要比对父亲的感情重一些。待到我安了家,做了父亲后,才理解作为铁路流动施工单位的父親家国情怀更加炽热深沉。图为2016年5月初陪父母親回老家南充返回内江住地,与父親的一张合影,四个月后,慈祥的父親与世长辞。</p> <p class="ql-block">  生命中的每一个阶段都有其独特的意义和价值,从童年、青少年学生时代与父母亲人们一起生活的那段时光,无疑是我们人生中最珍贵的篇章。可是再珍贵的亲情也经不过岁月的煎熬,我们的父母辈现大都走了,留给我们这些铁路子弟的只有对父母亲的深切缅怀和对家人亲情生活时光的怀念。图为父母親在马鞍山家属基地生活,最后居住的九栋。</p> <p class="ql-block">  父辈那代人,多从旧社会过来的人,没有什么文化,多以给地主放牛、做长工为生。解放后,做工人,为新中国修铁路,妻子儿女都安置在家属基地生活,这让父辈那代人感恩知足。虽不善言辞,但还是常教育我们说“新社会好,共产党亲。”因此,父辈那代人忠厚淳朴,有为国家修铁路乐于吃苦、担当和奉献的精神,有为家庭尽责所蕴含于内心的深沉之爱。我想,这也是在马鞍山基地铁路子弟对父辈共同的理解感受。图为1971至1973年间父親两次出国参加援建坦赞铁路在坦赞铁路工地上的留影,父親引以为自豪,成为晚年生活饭后茶余常说到的话题。</p> <p class="ql-block">  随着我高中毕业离开母校,离开从小到大生活了19年的马鞍山家属基地,走向社会顶替父親参加铁路工作,安了家,成了父亲后,我才体会到作为铁路工人的父親艰辛不易:长年工作在崇山峻岭,面临恶劣的生活环境,在潮湿的隧洞里开挖,在悬崖陡壁之上攀岩建桥作业,要付出辛劳的汗水,甚至还面临着生命的危险。那个年代,马鞍山基地最怕来自工地上发来的电报,因为多半都是出事了,通知家属速来工地料理后事。</p><p class="ql-block"> 即使工作再苦再险,每月拿的工资微薄,父辈那一代人总是无怨无悔。每月都按时把生活费寄回家里,可以说每当在马鞍山的筒子楼里听到邮递员拿出汇款单喊着母亲的姓名拿印章来,是家人最高兴的事。每次父亲回家探亲,与家人其乐融融,感受那难得的亲情温馨。图为父親1977年退休时的退休证。</p><p class="ql-block">38年的工龄渗透的是在风餐露宿的工地艰苦卓绝,比起退休时微薄的月薪,更多的是对国家筑路的无私奉献和无怨无悔。</p> <p class="ql-block">  参加这次校庆,大部分是学弟学妹,虽不是发小和同学,但都有马鞍山的共同情结,总能找到熟知的话题。我父亲生前曾在马鞍山曾做过居委会主任,有学弟学妹主动找到我说“你是周主任的儿子吗?你父亲当居委主任可是个大好人…”。这让我很感概。想起父亲因大腿工伤留有残疾,还步履蹒跚地为居民工作奔忙。父親早已离世,人们还记得他的好,这就是“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这让我怀念父親之时,也多了一份慰籍。图为父親(后排右二)当年参加街道、居委工作时与同事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  2025年2月1日,正值大年初二,我在父母亲生前居住的房门前伫立回忆。父母亲在世时,每逢回家过年归心似箭,还在半路上,父親就打来多个电话,问还有多少时间到?就等着吃饭呢?并在窗口张望,把门打开等着。到了家后是被父母亲满满的温暖爱意所包围着。如今的我,却只能独自站在这扇熟悉的门前,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怀念与感慨。</p> 发小同学情结 <p class="ql-block">  同在一个家属基地度过童年,同在一个子弟学校读书,自然会产生发小同学的情结。图为在子弟校小学二班1972年小学毕业的合影。其中,有的是从小就在一起玩耍的发小,有的是住在同一栋的邻居,从儿时玩耍的伙伴,到发蒙读小学到初中,又到高中,时间就是这样无缝衔接在一起度过学生时代,这就是子弟学校连续读书的优越性,也就更易增进同学一场的情深。</p> <p class="ql-block">  童年的发小,大多是住在同一栋的小玩伴,一起玩捉迷藏、老鹰抓小鸡、丢手巾等游戏,还做过斗鸡、吹竹筒、拍烟盒纸、划甘蔗等玩法。这些玩法无法展开说,凡是发小都见识过和经历过。那个时代虽然物质、文化匮乏原始,但仍能找到快乐。图为2017年的同学聚会上,同学们又做起了老鹰捉小鸡、斗鸡的游戏,时光虽让我们都步入花甲之年,但童心未泯,应该永葆年轻的心态。</p> <p class="ql-block">  发小同学情,承载着一份特殊年代的情感,更与共同的性格志趣息息相关。那些与性格、志趣相似、时间合适的发小和同学,更易相互理解,情投意合,成为亲密的发小和同学而使友情弥久历新。</p><p class="ql-block"> 图为一组发小女同学老照片,映入我们记忆的眼帘,如同一把钥匙开启了那段被尘封的纯真岁月。照片中的发小女同学稚气的脸蛋上洋溢着未经雕琢的自然美,散发着那个时代的纯真气息,却自带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新脱俗。尽管在那个年代物质匮乏,也没有智能手机网络社交,但发小同学情却显得那么丰富而密切,她们相互慰籍、共同成长,留下了无数难忘的回忆。这些回忆,如同一串串珍珠,串联起她们青春的轨迹。如今,岁月如梭,时光荏苒。当年的少女们已不在年轻,但她们在照片中留下的那份质朴纯情与可爱,却给我们带来了美好的回忆,也让我们共同致敬青春岁月,也更让我们坚信:心若在,梦就在,我们那份对生活的热爱,对美好的追求从未减退。我们依然童心未泯,更加珍惜发小同学情,珍惜身边的人和事,用心去感受生活中的美好与温暖,共同奔向那最美夕阳红!</p> <p class="ql-block">  在发小同学情中:</p><p class="ql-block"> 一一我与徐黔昆同学同年同月出生属“老根”,两家均为同一栋隔壁邻居,两家父亲在同一单位工作。在成昆铁路工地上,两家人都有来往,也在一起玩耍。到了参加工作时,又成为同事在一起工作过。后来因为工作变动各在异地,也都保持着联系。由于性格、志趣和工作的相同(甚至连彼此的母亲都在同一天离世而同悲同泣),即使我们都退休定居异地,仍常有电话、微信联络不断。图片上为我父亲与黔昆父親当年的合影,下为我与黔昆同学前几年在内江街心花园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  一一我与钟荣杰同学在儿时同一栋玩耍、小学同班读书,同样热心为班上和学校搞劳动,更重要的是质朴、忠厚的秉性,使我俩象穿“连裆裤”一样常在一起。后荣杰同学搬家走了,起初还有联系,后在岁月悠悠中失联了半个世纪。不联系并非遗忘,退休后有了闲时间来寻找。凭着记忆的点滴信息,通过在公安系统工作的友人帮助,终于在几十年后取得联系,相聚甚欢。图片上为小学同学时在相馆的合影,下为历经半个世纪后在内江塔山公园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  一一我和李忠伍同学基于性格相投,交情甚密,在学校一直是要好的同学。1976年我们都下乡当了知青,他在资中县,我在内江县,还保持着通信联系,有次我还在信中夹带了5元钱给他,弄得忠伍在煤油灯下给我写来厚厚的一封感激信。后我们都参加工作,每次我探亲回到马鞍山,还到他负责的马鞍山房屋管理维修工区去找他玩。图片上为1976年8月在我和忠伍各自要下乡分别前的合影留念。下为2005年5月在西林寺同学聚会中与中伍同学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  李中伍<span style="font-size:18px;">为人忠厚,爱好写作、音乐及美工艺术,从热心组织的聚会就可略见一斑。</span>2005年5月,他以初中75级毕业30周年为由,组织了同学聚会,为聚会设计了会微,创作填词制作了会歌,还为与会同学印制了纪念册。<span style="font-size:18px;">整个聚会活动组织得有声有色,尤其是用心撰写的纪念删前言,</span>有对学生时代峥嵘岁月的难忘回忆,更有与同学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珍惜保重的共勉与叮嘱,字里行间情真意切,文采飞扬。</p><p class="ql-block"> 可惜,天妒英才,难遂人愿。那次聚会过后还不到四年,中伍同学于2009年8月因病早逝,享年51岁。如今,中伍同学已离世16个年头,再翻开那本《纪念册》,看到他那熟悉的字迹和激情的话语:“今后我们无论隔着山,隔着海,隔着多少岁月,我们的血管里流淌的永远是澎湃的友谊之海,让我们从内心深处齐呼:同学情万岁,友谊万岁!”,我于是想:好友虽走了,人的情感和精神会永存,能够超越时空的限制,甚至跨越生死的界限。因此,怀念、铭记和珍视的情感会像大海一样深邃而广阔,永远在我们的内心深处澎湃激荡。</p> <p class="ql-block">  同学情也是可以感染传递的。因常到李中伍家去玩,也和他的亲弟、也是校友学弟李中付走近,甚至在我离开学校下乡和参加工作后,一度时间我们还相互通信畅谈。李中付后做了《内江日报》记者和隆昌记者站站长,见多识广,思维敏捷,我们相互影响,有对观点见解一致的看法共识,也有对问题在分歧争论的包容与妥协。这也使我认识到:同学情之所以深厚而持久,正是在于那份对彼此认识看法的包容与妥协。而在包容中,我们学会了尊重理解他人的立场和感受,学会了从多个角度看待问题,进而拓宽了我们的视野,更扩大了心胸,打开了格局,与人为善,也善待了自己。图为2024年5月31日,与子弟校高80级李中付(左)、王江茹(中)校友在60周年校庆会上。</p> <p class="ql-block">  马鞍山的情结总是那么清晰而深沉。每当我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总有一种怀旧感。即使这些曾经住过的老房子大多已拆除,家属基地已旧貌换新颜,但我依然对以往的印象记忆犹新,并一往情深,因为在这里有我与父母亲家人从小生活二十年,与同学在子弟校读书十一年的情结总令我魂牵梦萦,刻骨铭心。图为发小、同学钟荣杰、郝秋霞、蒲建国在马鞍山家属基地寻旧,追忆往事,缅怀老一辈。无论我们定居何处,马鞍山情结永远在心中根深蒂固。<span style="font-size:18px;">时光荏苒,初心不变。</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