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寨原梦华(连载七)

书同文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书同文美篇号 5568628</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中年时代</font></b></h3> <b><font color="#ed2308"> 第二天,为了完成领导交办购买文具的差事,我约战友方才保,一起在南宁火车站下车,并留宿一宵,从而有机会欣赏到,边城郁郁葱葱、花香四溢的南国美景;领略到,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城市风貌;感受到,伟大祖国和平安宁、欣欣向荣的幸福生活。<br>  俗话说,山不转水转。岂知我与南宁市结缘,时隔四十多年后,就在十几年前,我又光顾该市,而且驻留较长时间。</font></b> <b><font color="#167efb"> 北上的火车,如神驹奔驰。此乃我人生第一次坐上旅客列车,与前三次闷罐车相比,可谓疾若流星,如履平地,再不会“敲心震肺”了,更与我坐汽车在友邦的沙石公路上,翻山越岭,坑洼颠簸,简直天壤之别。<br>  那时,国内文化大革命,余波未平;“抓革命,促生产”,形同空喊。由于省城通县城公汽班车,刚开通运营,且每天只往返一趟。</font></b> <b>  千百年来,我县凭借靠近长江的自然条件,人员流动,货物运输,全靠长江水道,素有“黄金水道”之称,乃至我们入伍前,依然坐长江客轮,中转抵达武汉。所以,长江——既是母亲河,又是生命线,更是黄金道。当初,修通从县城通往省城武汉的公路,在无任何机械设备的条件下,全靠人工肩挑背扛,可想而知,那一代领导和乡亲,付出了怎样的艰辛与代价,我们不由得表示由衷赞佩。于是,我与战友小方,从武昌火车站下车,不得不又借宿武汉,继续等待第二天的班车。</b> <b>  我俩在武昌火车站一“旅行社服务站”登记,时住宿必定程序,经审查证件,再安排指定旅馆,该站工作人员,可能视我二人年龄不大,但又面黄肌瘦的,未必是个现役军人,于是,就在我们的《军人通行证》胡乱签上:“请武昌浴池旅馆安排”字样。我们所带行李,幸亏不多,几经周折,才住进其地下室废弃浴池,连床铺也是改制的统铺。至今我尚不明白,当初如此对待解放军战士,是“文革”思潮影响,还是物资极度匮乏?</b>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兄弟情深</font></b></h3> <b>  两个援越抗美前线归来的战士,一对千里奔波省亲的军人,战场上生死不惧,何谈享受,虽遭委屈,只好将就。待安顿好了以后,我俩随即从武汉发出电报,告知家人迎接,当时唯一迅捷的通信工具,按字数计算,每个字约8分钱,若加急电报,每字需付1角5分,邮电局四小时内或两小时可送达。第二天,我俩坐上武汉开往县城的班车,与前来迎接的亲人会合。</b> <b><font color="#ed2308"> “千念集日夜,万感盈朝昏”啊!我心中久盼的家乡和亲人,即刻就会实现,怎不叫人归心似箭。<br>  “寒衣针线密,家信墨痕新。”父亲接到电报,获悉长子立马可归,思念之情频起,舐犊之爱顿生,因前不久写信予我,似乎墨迹未干,询问我会否有探亲假。鉴于组织上未决定,我怎能打听?</font></b> <b> 于是,父亲立即派我二弟,通知我堂兄弟辉春与辉桂,以及好友有盛、有全,迅疾赴县城迎接。他们组成迎接队伍共五人,先后分两批起程,步行几十公里,类似急行军,欲先于我抵达县城。<br>  实在太难为他们了!</b> <b>  故里似乎还处于“三年自然灾害”时的“未醒”状态,也可能“文化大革命”的干扰,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有唯一一条省城通县沙石公路,各区镇公社仍不知汽车为何物,像样的大马路都罕有。从县城至我家,由于不通公路,只能绕道水路,下了轮船还须走七八里地,且轮船无论往返,均为凌晨或夜晚靠岸,故迎接我的队伍只能步行至县城。</b> <b>  亲人相见,别君花落又花开。第一批先期抵达的堂兄与一名好友,陪伴我到入伍时登船的码头——马鞍山港码头(亦称“下码头”),离城区约两公里。时长江港务局在县城设立港务站,管辖两个码头,长江丰水期时,轮船停靠在清水沟码头,即称“上码头”,且离县城区很近。因当时长江汛期未至,故仍停靠下码头。可是,我们在候船室等候多时,仍未见二弟、堂弟及另一位好友。夕阳西下,轮船鸣笛,欲收锚起航,我们三人只好先期登船,否则,会白白错过班轮。</b> <b> <font color="#ed2308">说时迟那时快,水手正关舱门之际,突然,我的一位好友一个箭步,一把抓住正踮脚眺望的我堂兄,加之皆为20多岁的年青人,生龙活虎,一个箭步跨上了船舷,令我兴奋不已,我俩几年未见,差点阴阳两隔,不禁紧紧拥抱,泪洒衣衫。此时,船舱大门紧闭,仅仅隔一分钟,却落下二弟和另一堂弟,他们不得不原路返回,双脚继续“丈量”大地。<br>  又是几十公里呀!此情此景,让我再次泪眼盈眶……。</font></b> <b> 至此,我们一行于午夜抵家,那天正好是6月1日,吃罢饭,我与他们长谈也不知倦意,二弟与另一好友,到家几乎天明。按部队首长交代,假期自我到家时算起,至离家时止,因此,1969年6月1日,成为我离开家乡四年后,首次探亲纪念日。<br>  我虽从援越抗美前线而归,但军纪铁律,始终牢记。因是夏天,无需着军装,实际上自部队入越以后,没再配置军装外套,我那军绿衬衣,深蓝长裤,空军装扮,似兵似民,并未引起亲友们怀疑。</b> <b> 乡亲们一听说我回家探亲,纷纷前来探望,一来表示慰问,二来看个究竟,毕竟一晃快五年未见,此人会不会有什么变化?<br>  顿时,堂屋里挤满了大人小孩,幸亏我在武汉购得几斤水果糖,每人发几粒,算是“招待”大家。当时,吃水果糖也是一种时髦,普通的白糖红糖要凭票证供应,唯水果糖可随便买,但农户平素靠卖几个鸡蛋换灯油与食盐,哪有钱品尝。故水果糖都成为“稀罕物”,上了年纪的人,将其称作“冰糖”。</b>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乡友兄弟</font></b></h3> <b> 当乡亲们见我“年华未暮,容貌先秋”,身体瘦了很多,当时体重下降二十多斤,倒受到悯惜和同情。其实,我早备好托词:南方炎热,暂不适应所致。由于我的言谈守口如瓶,只道在戍守边疆,并未引起人们疑惑。<br>  乡亲们最关心的是,问我是否碰到“战事”(打仗),说“收音机里前几年播了,北京举行大游行,支持越南,反对美帝国主义侵略,难道你不知道?”我笑答:“这么大的事怎么不知道!”“打仗是越南人民自己的事,中国只是从物资上援助。”大家一听,觉得是在道理中,也不去深究。当晚,两位赴县城接我的好友,陪我一起聊天,也问及是否上战场。我却来了个先入为主:“我说上了战场你信不,没有就没有,请不必多虑!”又一次把他们挡了回去,然后招呼他俩,大家都累了,一起同床就寝罢。</b> <b> <font color="#167efb">  可是不久,二弟还是有所疑问。一天夜间,问我:“你每次写信地址,都是‘云南十三信箱’,怎么又从广西而归?”突如其来的提问,我几乎慌了神。但理智告诉我,必须冷静思考对待,万一失口暴露破绽,以免引起全家不必要担忧。于是,我只好回答:“部队本来在云南执行任务,首长派我到广西学习,然后顺便安排我休假”。我又补上一句:“我的行动为军事机密,不要乱对别人瞎说。”老实的二弟,只“呵”了一声,似乎半信半疑。</font></b> <b> 二弟还告诉我:前两年,父亲给你写信,准备去云南部队看你,信是他去邮局发的。我说,知道此事,写过信劝父亲不要去,即使去了,不一定能见到我,幸亏没去,你看,我不是从广西回来探家的。我又在二弟面前打了一个马虎眼,以证实万一父亲去了,是找不到我的,促使二弟不要再猜测,想以此消除他的疑惑。<br>  确实,当初我们中队曾有战士家属,由于父母思子,妻室想亲,事先并未与部队亲人取得联系,便千里迢迢找到云南昆明,四下打探“云南十三信箱”,他们还满有理由,平时双方都能通信,定能找到亲人。可是,到了昆明市,部队接待站工作人员告知:“部队去边疆执行紧急任务”,于是,劝他们返回。结果,人未见到,路费花了。消息再传部队,战士与家属,双方心情都十分沉重,而对于援越抗美战士来说,由于军纪铁律,时刻不忘保密,只能似苦果忍心吞下。</b>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战地着装</font></b></h3> <b><font color="#ed2308"> 古人道:“饥而思食,壮而思室,自然之性。”眼下,我从军已五个年头了,按当地习俗,应取妻室成家。<br>  我参军后,因伯父膝下无子,便让二弟承祧,并为其办了婚事。此时的二弟,被人称作“先割小麦”,意我为“大麦”。不仅如此,二弟还喜得贵子,竟让我这当伯父的,既高兴又汗颜。于是,为我说亲的好心人纷至沓来,但他们均不知我底细,满以为是国内和平兵,但也不排除有拥军之意,时当兵者较受世人尊崇。</font></b>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ed2308">出席会议</font></b></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