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马上又要过年了,瑞蛇迎春,我的本命年。据说,本命年要穿红袜红裤头什么的,可祛灾辟邪,是不是这样,我相当怀疑。不过,穿红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妻女让我穿,就信它一回,不求鸿运,但求善随,平安喜乐,那就穿呗。蛇年,从穿红开始,红红火火,激起了我对过往年事的有趣回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儿时盼过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份执着,不教即会,与生俱来。过年有吃有喝,有穿母亲缝制的新衣服,有拿母亲提前置放在枕头下的压岁钱,还能放炮仗,不绝于耳的鞭炮声,更是点燃了天性好动的孩子们的贪玩心,从初一到十五,天天都疯玩,日日都开心,兴奋过了头,偶尔来个半夜梦游找厕所,情急之下,你懂的,那可就真的在玩洒水车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半夜起床去排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上世纪六十年代,国家百废待兴,老百姓的日子也就勉强维持温饱。过年了,凭政府发的副食品券,可去购买所需的物品。我们家人多,算是大户,春节也仅仅凭票供应1条大黄鱼。有了票,还不能保证能买到,想吃还必须起个大早去菜场排队抢购,唯有这样才能得偿所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些年,恰逢上海的冬天特别冷,寒假里,赖床捂被正鼾时,没人愿意早起,但有一年春节,在母亲的安排下,我有领到凌晨去菜场排队买菜的苦差事,数九寒冬,从热烘烘的被窝里爬出,半夜三更的拎着篮子去欧阳路菜场排队买菜,那种滋味不好受,不过买菜的感觉倒也奇妙:一是自己从未有过在凌晨独自外出购物的经历,感觉新鲜刺激;二是夜里走路我会感到害怕,会疑神疑鬼,心里紧张的要命,抖霍霍的。你瞧,足出家门,夜幕罩城,大街空旷,寒气逼人,灯影幢幢,鬼魅魍魉,头皮发麻,后背透凉,吹哨壮胆,虚惊一场。何以胆小?病因厘清,夏夜乘凉,鬼故事听多了,信者有其事,不信则恒无,我抱持将信将疑的态度。不是吗,听鬼故事,越听越害怕,越害怕越要听,一切怕之来源,都是鬼故事惹得祸。孩子的内心世界,缤纷多彩,充满童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小辰光住过的房子,图为后弄堂,我们家在这里住了十几年,现在里面住户多而杂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房屋朝南,前弄堂比后弄堂宽敞,相对封闭,不许外人出入,是孩子们放学回家首选玩耍娱乐之地,前述的夏夜乘凉听大人讲鬼故事的发生之地就在前弄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家门不远,儿时经常光顾的这爿烟纸店还在,现改名为“和同烟杂店”。那时过年,社会均平富,没有一个孩子出手阔绰的,欲望值极低,去烟纸店买零食,从几毛钱的压岁钱里,掏出1分钱买两根陈皮条,3分钱买一包盐津枣,再买上几串小鞭炮,已然欣慰,快乐溢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阿哥回家来过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阿哥,我家老大,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去南京当兵四年。哥去当兵,伤心的却是我,原因在于我自幼就喜欢跟阿哥出去玩耍,如去人民公园看蔡少虎表演的飞车走壁,去四川北路永安电影院看电影,去精武体育会看拳击和柔道比赛,去横浜桥附近的虹口区第二工人俱乐部看篮球比赛,等等,印象颇深的是杨树浦电厂男篮和矽钢片厂男篮在露天灯光球场上打的那场比赛,势均力敌,旗鼓相当,比分胶着,精彩纷呈,从那时起,我喜欢上了篮球,爱屋及乌,连带喜欢上了体育运动。阿哥多才多艺,是个典型的体育文艺爱好人士,归功于阿哥的传帮带,爱唱歌爱运动成了我最心仪的人生乐趣,终生得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对阿哥可以说佩服的五体投地,但在最需要有人提携帮扶阶段,阿哥却当兵走了,可以想象我当时的心情会有多糟糕,失落极了,背地里不知偷哭了多少回,特别伤心的那种。春节将至,阿哥当兵在外很久,家人想他,我也念叨着盼哥能早点回家过年。某一天,阿哥突然回来了,大步流星,风尘仆仆地迈步入屋,如神兵天降,站立在家人面前,幸福来的太突然,让我错愕到怀疑人生。是阿哥,没错,但阿哥变了模样,身着绿色军大衣,脚蹬高帮回力牌白色篮球鞋,手拎墨绿色铁皮火油箱(里面装满了炒熟的长生果),精神抖擞,英武俊朗,浑身充满阳刚之气,神气极了,见之,好生羡慕,激动万分,喜极而泣。往事如烟,难忘阿哥那次回家过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4.顶着风雪去演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969年4月,我去了内蒙古四子王旗,在一个叫红旗滩的生产队插队落户,连着两年在那猫冬,苦累事不提,讲点有趣的。话说北方的冬天,那可不是一丁点儿的冷,白毛旋风刮卷起的雪花,一个劲地往你身上为保暖而没防护到位的衣服缝隙里猛灌,防不胜防,冷得要命。冬天农事少,有热心人组织一帮谈拉说唱爱好者,七拼八凑,搭建了一个文艺宣传小分队,拟定了表演内容,稍加排练,便开始去周围的村里作巡回演出,搂草打兔子,稍带着吃了几顿免费的百家饭。我和一位女同学作为知青代表,加入了他们的宣传队,可谓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有趣的是,宣传队每到一地,还真有人看我们的演出,在煤油灯支起的村委会或仓库里,在旱烟刺鼻空气浑浊的环境中,帷幕拉开,演出开始,剧情虽简单,内容却热血,好不热闹。我清晰的记得,自己扮演了一位父亲的角色,在走西口的路上,拉着女儿,相依为命,一路艰辛,受尽折磨,展现出要坚强活下的决心,有一段唱词我迄今为止还记的:“手拉玲儿街了上个走,伤心的泪水往下流…”,唱歌使用的是刚学会的几句当地方言(主要是晋语),不管好坏,用心去演,嗓子吼的格哇哇的(意指响亮),村民看得高兴,我们越是来劲,这段趣闻,时有想起,超级搞笑,忍俊不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图为当年我们知青住的屋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带着妻子回到我们插队落户的农村,看看当时的知青们是如何在恶劣的条件下战天斗地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水井</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5.补上的过年心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大部分时间,我在包头矿务局二矿(大发街)平洞下井挖煤,在那生活了八年,理因有过年的体会,但今天追忆往事,脑子粘了浆糊,一片空白,这是咋啦?有点不可思议!八年的煤矿历练,浓墨重彩,可写最美的回忆可记最苦涩的体会。曾几何时,盖因井下工作太过危险,大家的心绪无法淡定,决心通过各种关系逃离这处伤心之地,求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骨感,那时搞异地工作调动谈何容易,尤其调回上海,简直比登天还难,无奈之下,只能边干边等待机会,没想到在包头远郊穷乡僻壤的大发街,拜谢命运的垂青,我遇到了贵为尊友的一群志同道合亲如兄弟姐妹的京津沪知青工友,青春正沸腾,热血好青年,彷徨中,有君作伴,那真的不要太开心哦,海阔天空,催人奋进,互勉互励,砥砺前行。谨记此言,凡事人在做天在看,得失有尺度,祸福永相依,这都是真的,不要不信。我这一生,无论是在农村还是在煤矿抑或最后回到上海进入新单位,最大的收获就是遇到了许多生命中那些不可多得的良师诤友,这些朋友,脑子清醒,思想单纯,作风正派,性格开朗,乐于助人,优秀品质丰富了我的人生,矫正了我前行的坐标,感恩有你,戮力同心,跨过山海,安抵彼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回归本题,年前,有好消息传来,行将就木的包头市石拐区大发街,正在满血复活,当地政府用全力把它打造成一个叫“大发街1913”的文创品牌基地,干得漂亮,必须点赞。百年老矿,重焕生机,恰逢其时地为我补上了前述此生没留二矿(大发街)过年记忆的缺憾,雪中送炭,大喜过望。单木不成林,好事要成双,今年,我们京津沪知青工友早已私下约定,春暖花开,北上回家,浩荡队伍,直奔大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八年的煤矿工作生涯始于该平洞矿口,这是我2005年拍的照片,后来再去,洞口被填,百年的老矿井寿终正寝。</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年前的大发街,有了年味,标志性的建筑物,二矿俱乐部礼堂的门面尚在那里矗立着,这是记忆中的旧物,返乡人见他,触景生情,泪流满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一切都在变好,雪白的童话世界,出现了年轻人玩雪的身影,这是好事,希望我们的大发街有更好的发展,让漂泊在外的大发人还有念想,情系家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6.花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2010年单位组织了一场春节团拜会,我们科室编排的话剧《责任》有幸上台表演,我成了视质量和安全为职业生命兼具传帮带的老同志。此生有为,只是台上须臾,有为尚不成功,本人仍需努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前几年和单位的几位好友,春节假期里在田子坊的一家藏家私房菜店把酒言欢,畅聊人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过年这点事,人老看淡,平常吃喝不愁,只要干得动,天天如过年,还过什么年。物质条件有了改善,但在某些方面,有些事不得不说,上海的禁放烟花爆竹令有点不识时务,太过严厉。从消防和环保角度看,禁放是对的,值得商榷的是,我们该如何看淡老祖宗留下的春节这笔非物质文化遗产,燃放烟花爆竹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强行禁放,是否有违公序良俗?显而易见的是,禁放让城市失去了过年的味道,鲜有活力,变成死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家在上海还算好,至少还有亲人陪伴,有孩子关心,过年有无鞭炮声对我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年人有自己的活法,亲朋相聚,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之乐,这就够了。这不,女儿发来了邀请函,年初二在白玉兰广场兰巴赫酒店喝酒吃饭,这是去年的邀约,今年同样也会,翘首以盼。</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4)年味虽然逐年变淡,但家人们还是蛮注重旧历年最后一天的那顿年夜饭。不必在家烹饪,自寻烦恼,劳民伤财,清清爽爽,饭店预约,订不到年夜饭就订年中饭,适老友好型的年中饭感觉更合老年人的胃口,我举双手力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7.尾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春节,春的信使,花的霓裳,一元复始,万象更新,蛇年将至,都说属蛇人明事理,重感情,知恩报,软心肠,做人几近完美,乍闻炫晕,细思有理,让我们继续几近完美的人生,从新开始,把自己喜欢做的事进行到底,无愧夕阳,金色辉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