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南美之旅(四):美洲最南端的巴塔哥尼亞<br> (Patagonia )<br><br>文字\攝影\張薇 </h3> <h3>這裡可謂“世界的盡頭”,這裡也是“地球之邊緣”;這裡既是“人類起源以來能走到的最遠的地方”,這裡更是我們總想著成行的巴塔哥尼亞(Patagonia )。</h3> <h3>Patagonia (巴塔哥尼亞) 位於南美洲南端一片獨特的地理區域。從國家層面而言,它同時又位於阿根廷和智利這兩國的境內 (约10%的面積在智利,餘下90%的面積在阿根廷)。該地區南部包括安第斯山脈,向西南延伸至太平洋 (智利一侧);從安第斯山脈東部的山谷,延伸至大西洋(阿根廷一侧),其佔地面積約為300,000 平方英里(777,000 平方公里),包括該大陸最南端的熱門火地島。這裡的人口總數約200萬,分佈在阿根廷和智利兩國,其中絕大多數居住在阿根廷。</h3> <h3>佔地面積與人口比例的懸殊,令這每平方公里僅約有1.5人、而據說棲居在這裡的麥哲倫企鵝就達170萬之多的地方,總給外界帶去重重的朦朧迷茫和好奇,以及無休止的猜測。</h3> <h3>從查看到的有關資料中得知,地球上最長的安第斯連綿山脈鑄造了巴塔哥尼亞多样化的氣候和地理特徵。譬如受南太平洋西風氣流的影響,將潮濕的風從海洋帶到大陸時,當它們吹過南美洲西海岸和安第斯山脈之際,這些風通過冷卻和冷凝,就會失去濕度。因此當潮濕的風到達巴塔哥尼亞時會變得十分幹燥。</h3> <h3>除了典型的南部乾旱平原外,該地區還包括潮濕的湖泊、太平洋海岸、以及多岩石且寒冷的火地島。沙漠和半沙漠覆蓋了從安第斯山脈延伸到大西洋的巴塔哥尼亞高原,以致於這裡幾乎見不到植被。尤其在冬天,任性的大雪甚至暴雪可令全年都會出現霜凍。這種氣候再加上大面積的冰川,極不適合人類居住,因此而導致了土地遼闊的巴塔哥尼亞稀少的人煙 (此為世界第二大大陸冰川,北部總面積約4200平方公里,延伸近200公里;南部總面積約14000平方公里,長度約350公里,僅次於在南極發現的冰川)。</h3> <h3>儘管這裡不適宜人類生存,但巴塔哥尼亞也並非真正意義上的一片荒蕪之地~因為阿根廷的大部分石油井都在巴塔哥尼亞。還有這個地區發現的天然氣、可以開採的鐵礦石、煤炭及其它得益於巴塔哥尼亞地區古老地質基礎的礦產財富,均是价值無量的自然資源。尤其是該地仍在反复進行著的地殼運動,使之向外界拋出的橄欖枝也會逐步增多。</h3> <h3>巴塔哥尼亞的壯麗景色,是數百萬年前該地區發生的重大冰川和地質變化的結果。那些跌宕起伏的山脈和無數的山谷、冰川、湖泊和河流,以及視此為幸福家園的各種野生動物和植物 (其中有許多只屬該地區特有),令這個地球上最荒蕪人煙的地區之一不僅有著它深邃之奧秘,還有著一份向世界散發出來的那種給予人類無盡遐想和觸發心底的躁動。</h3> <h3>遙遠浪漫的氛圍不僅吸引著那些追求靜謐之美和具有冒險精神的旅行者,也令異鄉人對這片似乎有種與世隔絕之狀態的777,000 平方公里土地產生了難以想像的魔力。<br><br>於是,有著同感的我們,無忌行程的遙遠,擇機走進了這片區域。</h3> <h3>近一周走東南、闖西北的尋尋覓覓,修行的腳印零星地灑落在了智利北部的阿塔卡馬沙漠 (Atacama Desert)。帶著沙漠夏季的氣息與風情,我們從Calama (卡拉馬) 飛回Santiago (桑地雅哥),從這裡再次出發,轉機前往Punta Arenes (蓬塔阿雷纳斯)~兩年前在去南極的途中因天氣原因被取消了的一個停靠站。</h3> <h3>此時的這座城市,被遠處的山峰輕柔地怀揣著,仍酣睡在朦朧的意境。</h3> <h3>晨光熹微時,趕早的Uber司機將我們從機場送到了城內的大巴站。我們的下一個目的地,是智利的 Torres del Paine 國家公園。</h3> <h3>趁著大巴開車前還有著足夠的閒暇,盡己所能地捕捉這個曾被錯過了的地方的概貌,是我們此時所希望的。<br><br>Punta Arenes (歷史上英語稱為Sandy Point )不僅是智利和美洲人口最多的最南端城市,也是拉丁美洲最冷的沿海城市,更是南美大西洋和太平洋主要通道 - 麥哲倫海峽的重要國際港口。 雖然在1927年正式更名為麥哲倫 (探險家),但1938年時改回現有的城市名字。此地常遭受風暴的侵襲,但是由於其地理位置,作為南極洲的門戶城市,常被用作前往周邊荒野和南極旅遊的補給基地。</h3> <h3>自1848年建國以來,智利一直以Punta Arenes 作為其捍衛在南美洲最南端的主權主張之基地。三十多年後的1881年,在智利和阿根廷之間簽署的邊境條約中,麥哲倫海峽被正式承認為智利領土。隨著時間的延續,尤其是在20世紀和21世紀,因它所具有的地緣政治的重要性,使得這座人口約12萬的城市,在世界的版圖上有了它不可被忽視的關注度。</h3> <h3>穆尼奧斯·加梅羅廣場紀念探險家 Ferdinand Magellan (費迪南德·麥哲倫)的紀念碑。</h3> <h3>智利海軍軍官 Piloto Luis Pardo 的紀念碑,他曾率領探險隊拯救被困在象島上的 Ernest Shackleton 爵士的船員。</h3> <h3>從這裡可看到Punta Arenes這座城市的全景。</h3> <h3>從1977年至今,Punta Arenes 一直是智利僅有的兩個港口之一。它的發展基於兩個主要原因:一是在18世紀剩餘的時間裡,由於海上交通和前往南美洲和北美洲西海岸的貿易不斷增長,從而促使此處的規模和重要性也不斷地增長; 二是19世紀80年代和20世紀初掀起的淘金熱和養羊業熱潮,吸引著一波又一波的歐洲移民(主要來自克羅地亞和俄羅斯)前往這裡尋求發展與生存。</h3> <h3>細緻入微、栩栩如生的壁畫,猶如重量級的歷史教科書,向外界解讀著這裡曾經走過的歲月。<br>而那些隨處可見、看似任意隨性、色調濃重分明的塗鴉,則與時代的呼喚默契相約,樸實地折射出當地的人文景觀,和從內心深處迸發出來的情的渲洩與吶喊。</h3> <h3>和煦的海風,此時正以她的誠意,吹拂著綴滿晨光的“孤星旗”, 向過往的遊客們送上晨的問候。<br><br>(智利國旗:左上角為藍色正方形,代表天空;中有白色五角星,代表進步與榮譽的指引;上方餘為白色,代表安第斯山脈;下為紅色,代表獨立所流之血)</h3> <h3>出發前,在緊挨著車站的一小餐店裡簡單就餐。店主是位已上了年齡的白髮老人,待人非常和藹可親。店面雖小,但他烹飪的用心卻毫無二用:廚窗後的他,穩穩地坐在高腳凳上,在助手的配合中井然有序地打理著面前的一堆食材,為我們精心準備著一份價廉物美的可口飲食,並在結賬時只收了個整數,抹去了後面的零頭。</h3> <h3>大巴在極其開闊的平野上行駛了近四個小時。沿途時見羊群、 馬群及牛群悠閒於藍天白雲之下、自在於草茵與斑斕的野花之中。一幅幅靈動感十足、富有一定自然效應的畫面,隨著目光的移動,在天地間綿綿展現。</h3> <h3>臨近傍晚時分,我們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位於Última Esperanza (終極希望)海峽入口處的 Puerto Natales (纳塔莱斯港), 智利又一座港口城市 。這裡人口不足19,000,旅遊業是其最重要的產業之一。就人口結構而言,與Punta Arenes 有著相似之處,均應19世紀末掀起的養羊業,吸引了不少來自歐洲的移民定居於此(主要是來自德国、英国、克羅地亞、希臘、意大利和西班牙)。經過多年的發展,加上得天獨厚的自然環境, 畜牧業早已成為這裡主要的經濟來源。</h3> <h3>雖然狂野的風、寒冷的氣候和土壤稀薄等自然環境因素,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 Puerto Natales 的園藝業,但這裡仍種植為數不多農產品,例如西葫蘆、櫻桃番茄、草莓、黃瓜和胡蘿蔔等。略感遺憾的是由於缺乏一定的保鮮措施,超市裡所出售的這些農產品,其新鮮度往往會令人有點不知所措。</h3> <h3>這裡唯一的一家中餐館。</h3> <h3>這裡即是飽覽巴塔哥尼亞峽灣船隻的主要港口,更是通往 Torres del Paine 國家公園的門戶。<br><br>每一座城市,都有著其文化的底蘊與沉澱;每一座城市,都承載著無眠的歲月與呼喚;每一座城市,都在默默地傾述著屬於自己的往事; 每一座城市,都銘刻在屬於她的遊子的心田。</h3> <h3>Torres Del Paine National Park (托雷斯德尔潘恩國家公園)</h3> <h3>次日一大早,我倆開車一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了旅程中的又一站:Torres del Paine ( 托雷斯德爾潘恩) 國家公園。由於正值夏季,是風力最大的季節,而且會時常下雨,若能遇上一個無風無雨的天氣,對遊者而言,是一份奢侈的渴求。<br><br>感恩老天的眷顧,賜予遠道而來的我們一個非常難得的好天氣。<br></h3> <h3>前往公園的路上,頗為壯觀的羊群披著朝陽,在唯一的這條公路上與我們慢悠悠地逆向而行,盡顯其作為這方土地上主人之威風。</h3> <h3>還有那成群結隊、色澤不一的羊駝,穿公路時那自由自在的模樣,可謂毫無規則所依。</h3> <h3>無可置疑,若想親眼目睹荒野的壯麗景色,那麼屬於國家公園的托雷斯德爾潘恩,是智利最具有標誌性的景觀之一。冰川與白雪皚皚的山脈在此交匯,高達約2900米的雪峰清晰地倒映在清澈見底、略帶藍綠色的阿馬加湖 (Amarga Languna) ,以及那些出沒於山野和湖泊的罕見的安第斯廘,總會以異樣的眼光注視著行人。</h3> <h3>大禿鷲(Condor,神鷲或命名神鵰),是西半球最大的陸生鳥類。安第斯神鷲只生存與安第斯山脈。</h3> <h3>尤其是當你走進 Miardor Cuernos, Lago Nordenskjoid 猶如上帝派出的使者,穿著藍綠色的紗裙,靜靜地相偎在那些千姿百態、猶如久經滄桑的白衣老人的雪峰之中~帶著一份優雅端莊、一份與世無爭,和一份冷艷中微露的傲氣。</h3> <h3>面對眼前這默默無聲、但又足以喚起人們為此而湧現出諸多細膩思緒的一切,語言的匱乏令人頓感失去了思維與表達的能力。</h3> <h3>靜靜地欣賞這自然的饋贈,默默地傾聽著它們對所經歷風雨歲月無聲的傾述,從中獲取一份心靈深處的仰慕,也算是不枉到此修行。<br></h3> <h3>位於西側的 Mirador Lago Grey (格雷湖,亦稱灰湖,屬南巴塔哥尼亞冰川的一部分) 是 Torres Del Paine 國家公園又一處極具標誌性、且令人嘆為觀止、具有明信片般景色的觀景點,並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認定為世界生物圈保護區。當你走近湖泊的觀景點時,整個視野瞬間便會被其所佔據。</h3> <h3>從這裡,可無障礙地一覽由冰川融水形成的格雷湖之壯麗景色:在這個湖水深約五百米、色澤呈深灰色的冰川湖水域上, 點綴著從附近格雷冰川崩裂而出的大小不一、形狀迥異的漂浮冰山。它們會根據光線、壓實時間以及其所含氣泡和沉積物的數量顯示出不同的顏色,而陽光的映照則使其更加晶瑩剔透 。環繞四周白雪皚皚的山峰和茂密的森林、背景中那崎嶇的山脈,以及肆無忌憚刮著的大風,令巴塔哥尼亞野性之美的精髓,在這裡展露無遺。</h3> <h3>寧靜伴著風的呼嘯、雪峰攜著萬般色彩,不僅勾勒出一幅令人難以置信的以背景為背景、栩栩如生、如仙境般令人窒息的完美畫面,更為來訪者提供了絕佳的視覺環境。 <br><br>(注 :灰湖之所以是深灰色,是由於冰川本身滲入水中的沉澱物所致,使得其深處不適合生命生存。)</h3> <h3>Pehoe (佩霍埃, 西班牙語發音:[peoˈe]), 是公園內的一個地表水體。 這個面積22平方公里 (8.5 平方英里) 的湖,拥有著其獨特的藍綠色。流域的上遊有眾多動植物,其中包括野生原駝。 </h3> <h3>因為它擁有著與園內其他湖所欠缺的獨特性,所以這裡便成了人們可登船觀光遠處山湖之景和暫做休憩之地。買上一杯冰鎮啤酒,叫上一份可口的食品,在湖光山色中品嚐生活百態,將人生中的酸甜苦辣釋然於自然的目甘神醉之中,這也不失為來此修行的渴望之所在。</h3> <h3>公園內隨處可見的大片被火燒成焦炭的伦加树(lenga) ,其仰天長嘯的定格和掙扎扭曲的枝幹,為這裡的瑰麗之景滲入了一份淒楚之感。</h3> <h3>自 1985 年以來,公園內發生過三次人為森林火災,均由到此的遊客引起。大火燒毀了公園近 1/3 的面積,使許多原本茂密的许多茂密的巴塔哥尼亞森林變得面目全非,荒蕪不堪。這些森林主要有兩種樹種組成:lenga 和 ñirre (生長在世界最南端的樹)。歷代的生息與自然繁殖,使得這些本地物種早已適應了巴塔哥尼亞惡劣的天氣和氣候,在四周花崗岩山峰和泛著藍綠色湖波的互襯中,成為該地區不可缺少的、具有標誌性的景觀之一。不僅如此,它們還在維持公園的生物多樣性和確保流域不被污染方面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公園內的40種哺乳動物和115種鳥類中的大多數,及包括瀕臨滅絕、原產於阿根廷和智利山區的南安第斯廘 (Huemul,South Andean deer),都需依賴公園的森林生態系統作為棲息之地。</h3> <h3>由於此處不存在發生自然森林火災之因素,這就意味著當像 lenga 這類物種被人為火災摧毀後,是無法自動恢復原有的面貌。因此人類的介入,便成了恢復和重新植被生態系統唯一的途徑。</h3> <h3>慶幸的是,經過多年的探索與研究,迄今為止,從智利國家森林公司 (CONAF) 在苗圃裡培育出的810,000株 Lenga 幼苗,已分批落戶在園內受火災影響後最缺乏自身恢復力的地區,以此來加速恢復受損的森林生態系統,同時也能力助公園恢復生機。</h3> <h3>猶如巨大的3D天然藝術繪畫作坊,一個不經意的轉身,Torres del Paine 所擁有的原始壯麗和令人驚嘆的自然奇觀便會以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色調、不同的形態,帶給我們不同的感悟。略有遺憾的是,被攝入在相片裡的景,從某種程度而言,難以真實地體現出肉眼所見、具有無可抗拒魅力的原始之美。</h3> <h3>置身於這野性萬般、足以令人探索無度的荒野,面對那原始的峽灣和綿延的山脈、繁盛的野生動物以及眾多無語可述的壯麗,人類,顯得如此之渺小。<br><br></h3> <h3>兩天的行程,Torres del Paine,一場猶如史詩般的修行,攜帶著成千論萬尤似歲月在無言述說之瑰麗,就這樣在我們的人生旅曆中,留下了它難以被忘卻的一章。<br></h3> <h3> 二零二五年一月十九日於美國馬里蘭州<br><br></h3> <h3>待續 ~ 遠方,那幀壯麗如詩的畫卷(五):阿根廷El Calafate</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