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年味

天边那朵云

<p class="ql-block">  都说过了腊八就是年,可是人们不急不躁,等待着年的到来。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人们对过年的欲望不再那么强烈,大人们不着急又长一岁,小孩们天天吃好的穿新的,与过年没啥区别。现在生活越来越便利,可以随时买到新鲜蔬菜,变着花样吃饺子,即使啥也没有准备,到饭店订上一桌饭菜照样过年。还有的网购了半成品食材,到时候稍作加工就可以吃,甚至在手机上点个外卖直接吃现成。现在不是流行这样一句话吗?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p> <p class="ql-block">  洗衣服是全自动洗衣机,打扫卫生有家政服务公司,所需要的东西网购好可以直接送到家。人们对年的概念越来越淡化,越来越简捷,越来越缺乏品质。禁止燃放烟花后更是感觉不到年味了,关起门来各过各的,对春晚也不在那么着迷。跑亲戚也减少了,即使聚在一起,不是打麻将就是低头看手机,除了一些客套话之外再没有话可叙。不得不承认,时代在发展,一切都在进步啊!</p> <p class="ql-block">  当我们谈起小时候的年味,那可真是穷里带甜,苦中作乐,大人们忙过年,娃娃们盼过年,忙的不亦乐乎。</p> <p class="ql-block">  大人们总会说,有钱没钱都要过年。每年的农闲时节,女人们就开始张罗着抹袼褙 ,翻箱倒柜找出家里的旧布头,可以是孩子不能穿的衣服,也可以是家里不能盖的被子面、床单,在一块大平板上用浆子一层层涂抹,到了一定程度便放在院子里晒干,再扯下来藏到炕底下备用。进了冬天,就拿出来照着鞋样尺码开始做鞋。每家七八口人,鞋底鞋绑高高的一摞垛在炕头仡佬。</p> <p class="ql-block">  进了腊月,女人们就开始张罗着做鞋,纳鞋垫。母亲为了赶时间,把姥姥接来专门捻麻绳,纳鞋底,我们根本不理解她们的劳累,每天催着盼着,还把属于自己的那双偷偷放在最上边,着急火燎一心想着穿新鞋。夜里,母亲给灯泡上罩张白纸,灯光瞬时亮了许多,再把灯绳放到最低,便开始没日没夜地做啊做。她们的手指起了泡渐渐变成了老茧,也不敢停下来。做好了就锁进柜子里,等除夕干完所有的活才可以换上。如果谁的鞋有点夹脚,就拿锤子咚咚咚捶它几下或者朝着炕沿角猛踢几脚就挤进去了。</p> <p class="ql-block">  有条件的还要扯上几块花布踏着缝纫机做衣服,整日里机织的嗒嗒声与我们的嬉笑声交织在一起,使人头轰脑涨。手巧的母亲还在新衣服的胸前或者衣兜上绣出一双鱼儿,两片叶子或者一对小灯笼,我们穿上站在镜前比试着、嚷着、闹着,即使是用姐姐们改制的衣服,也喜不自胜。</p> <p class="ql-block">  我和妹妹最盼望的事是买年货、贴年画。买年货是父亲的事,他把需要置办的东西都记在一张纸上,然后起个大早蹬着自行车行驶三十多里直奔县城,分批分类地购买年画、鞭炮、花生、糖果、粉条、海带、红纸、蜡烛、日历牌…我们在家里等啊盼啊,太阳快要落山时,我和弟弟妹妹便站在土岭上踮着脚尖张望,只要看见父亲的影子,便欢呼着冲下坡,前呼后拥帮着助力,气喘吁吁的父亲瞬间轻松许多。车把上挂的,包里装的,后面驮的,身上背的,一路上我们笑着、闹着、簇拥着、挤进家门,然后在灯下展开年画让我们先睹为快,大概排列一下张贴的位置,我们就掰着手指盼除夕。弟弟最期盼的事是放鞭炮,父亲先把买回来的鞭炮大致划分一下,除夕夜里放那段,初一早晨放那段,元宵节时再放那段,弟弟站在跟前激动得手舞足蹈。然后便放在热炕头,让它干燥着,以便燃放起来更加响亮。</p> <p class="ql-block">  过了腊月二十三,大扫除就可以进行了,据说是把灶王爷送上天才能挪动家里的东西。扫家的用意是要把一切“穷运”、“晦气” 统统扫出门,寄托了中华民族一种辟邪除灾、迎祥纳福的美好愿望。那天把家里所有东西都倒腾出门,大人们包着头巾在家里挥舞着笤帚,掸拂尘垢蛛网,我们则站在靠墙跟的镜子前蹦来跳去做着鬼脸,姐姐们更讲究,悄悄钻在阁楼上整理那些破盆旧铁,一天下来,角角落落就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屋子安排的利利索索。</p> <p class="ql-block">  接下来就开始洗衣服,小到衣服,枕套,大到被罩和窗帘,先烧上几锅水,从里到外全部清洗干净,一天洗不完就得隔天再洗,搓衣板架在铁盆上哐当哐当响个不停,浸泡在水里的双手被搓的通红。洗完后搭在铁丝上的衣服瞬间就冻得硬邦邦的,像骨架一样。</p> <p class="ql-block">  这些天,还会不断听见卖豆腐的、卖香油的、卖酱油醋的、挑着担子满村的吆喝声,这些东西是每家必备的食材,只要闻到其声,便掏个家伙走出来回应一声:“等一下!”卖主立刻停住脚步,满脸笑容地迎上去,不一会儿就聚集好多人来品尝,商讨,看秤,讲价,有人付钱更多的是用粮食来换。也可以听到谁家的肥猪传来嗷嗷的嚎叫,这时我和妹妹便结伴躲远了,因为我们不喜欢吃肉,也不想看到屠夫把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地宰杀,一些狗啊猫啊躲在一边嗅着血腥味。几天来我们都不想经过那个血迹斑斑地方。拿回家的肉为了不被馋猫逮住,就用一块塑料布包起来再拿绳子绑好挂在院里的铁丝上备用。</p> <p class="ql-block">  碾米磨面也是一件挺麻烦的事。先把所需要的粮食筛拣干净,然后上锅煮,还要把控好干湿度,第二天便开始磨面。条件好的人家用自家的磨盘,套上卧了一冬的小毛驴蒙上眼睛让它拉磨,刚开始贪玩的毛驴不听使唤,总是尥撅子,主人就抄起鞭子狠狠地抽了几下,再骂上几句,那家伙就哒哒哒地飞奔起来。我们家偶尔才会有毛驴拉磨的这种快事,记得有一次母亲刚撂下碗筷,就说要去询问毛驴能否磨面之事,我疑惑不解地问到:“娘,毛驴又不会说话,你去了怎问啊?”一家人被逗得哈哈大笑,母亲摸着我的头说:“是去问毛驴的主人,只要人家答应就可以了。”我顿时恍然大悟。</p><p class="ql-block"> 一般情况是瞅准谁家的磨盘闲着,母亲便把粮食放进簸箕里顶在头上急急地走在前面,我们拿上所需的工具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有一次干了坏事的我被母亲扇了耳光,刚想开口大哭,就被催着去碾面。当我抓起罗床飞奔着赶去,母亲由怒转喜问到:“你不是委屈的要哭吗?”我拭着未干的泪痕说:“碾面要紧,哪来得及。”一时逗得在场的人哄堂大笑,至今还总拿这件事来取乐。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过年忙的连想哭都来不及啊!</p> <p class="ql-block">  后来,我们家有了骡子,碾米磨面不用再那么辛苦了,可是又增加了一项新的任务,就是过年前要为牲口准备好充足的草料。要不正月里都穿着新衣服,谁想去触碰那些灰尘杂草?切草是一门技术活,把持不好是要出乱子的。母亲蹲在砸刀旁,双手分批把持着干草一截一截往砸刀里挪,二姐力气大做主刀,我随着她的节奏帮扶着刀背往下压,弟弟妹妹拿着草筛往草棚里装。我们一家五口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石槽上的牲口吃得正香。</p> <p class="ql-block">  到了腊月二十八,就开始蒸一些面糕。首先要拿出整年不用的大斗盆,挖面、加水、再放些引子面,按一定比例混合搅拌,然后放到热炕头蒙上大被子等待发酵,第二天一掀开,好家伙,全盆满溢,我们这里有句谚语“半笙面发了一斗盆,虚得还怕了。”其实哪有那么夸张。</p> <p class="ql-block">  蒸灶算得上是年忙中的一项“大工程”,我和妹妹负责烧火、添碳、拉风箱,母亲开始放碱、揉面、分切、包豆子、捏出各种花样,一锅又一锅,一笼接着一笼,无止无休,我们又累又困,母亲用案板上的枣一边哄着我们继续干,一边吩咐我们轮流上岗,到了妹妹时她刚拉了一会儿就把碳锹撑到风箱里打起盹来,结果一大锅馒头瘫在了笼上,只能宣告作废,当然她逃脱不了母亲的一顿暴揍。</p> <p class="ql-block">  枣山和抓钱,往往要放到最后才做,因为它更是一道精工细活,容不得半点马虎。枣山是对天,地,神的祭祀祈祷,是我们这里春节期间的一道传统食品,它的外形貌似一座小山,红色的大枣和白色的面花相互映衬,象征着对生活的美好期盼,寓意着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大吉大利、步步高升;抓钱则寄托着来年一顺百顺,全家发财。做的时候,面团被均匀地搓成长条,再制成不同大小和形态的面胚,层层叠叠围成圆圈,再用剪刀或者梳子雕琢上漂亮的花纹,最后用红枣和硬币装点其上,小心翼翼放进锅里,先用旺火追起来成形后,再用慢火蒸制二十分钟才可出锅。白白胖胖的枣山抓钱“心花怒放”,好像还咧着嘴笑呢。母亲总算松了一口气,接着给我们每人蒸一个花馍,祝愿我们个个如花似玉,给弟弟蒸一个小老虎,祝愿他生龙活虎。</p> <p class="ql-block">  天色接近黄昏时,还要跑去和邻居家合做枣糕,几个人围在一起把黄澄澄的软玉面加水揉碎后,快速洒到坐在罗锅上正在烧开的镜盆里,然后洒上一层枣,这时候要大火猛追,让蒸气快速透上来,接着再洒面再洒枣,层层垒垒,待熟了后便倒在案板上,用大笼布蒙起来双手沾着凉水使劲拍打,才能成形。一天下来母亲累得腰酸背痛,筋疲力尽,在我们的捏脚捶背中沉沉睡去。</p> <p class="ql-block">  父亲最忙的时候,是他盘腿坐在炕上,给每家每户写春联,刚劲有力的大字映衬着红彤彤的纸张横七竖八摆在炕头,地下,铺盖卷上,浓浓的墨香飘满整个屋子。父亲有严重的气管炎,长时间地操劳他的身体便吃不消,于是一边吃药一边披着大衣,伴着哮喘,写完一家又一家,还要附带着给男人们剃头理发,忙得不可开交。这时候我和妹妹也要被父亲揪过来剃成假小子,因为我们不会梳头,母亲又顾不过来,尽管我们再三央求还是拗不过他,虽然心里不高兴也只能偷偷抹眼泪。那几天父亲还不忘要整理一下相框,他把一年中新增加的照片按尺寸规格,辈分大小重新排列后,端端正正挂在墙中央。</p> <p class="ql-block">  到了除夕,谁也不许睡懒觉,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呢。那天的早饭是要吃油糕的,都说春节吃糕节节高嘛。饭后母亲给我和弟弟妹妹安排了扫院,可是我们都喜欢钻在家里贴年画,既不用受冷冻,还可以亲眼看着一张张崭新的年画贴上墙。父亲尤其看重我们的教育,因此首先要把我们一年来的奖状贴在最显眼的位置,然后才开始铺排年画,我们在下面一边看着画的高低歪斜,一边给父亲递接一颗颗图钉。</p><p class="ql-block">等到贴春联时我们就变着法子逃开了。因为这个时候,父亲往往要一边贴一边考验我们一幅对联中那条是上联,那条是下联,还要读出上面的内容,读好了当然是一番夸奖,如果读不对就要挨上一顿数落。姐姐们是大人的活,她们负责收拾饺子馅,先把藏在地窖里的萝卜胡萝卜大白菜吊上来,然后摘葱,洗菜,切肉。我们的素馅儿是老北瓜去皮后剁碎,伴上粉条豆腐和墙上的干芫荽。母亲开始炸豆腐块,红薯饼,斜面片,肉丸子。</p> <p class="ql-block">  踩着冷飕飕的暮色,还得把全家人都指望的那口大水缸挑满,把清凌凌的泉水从桶里倒进缸内,翻腾着的浪花慢慢安静下来,锃光瓦亮的缸外贴上饮水思源,年的味道越来越浓。</p> <p class="ql-block">  待天色完全黑下来时,父亲跨上梯子站在阁楼前换上了200瓦的大灯泡,霎时,整个院落一下子明敞了许多,就连乖巧的小猫咪也在那里新奇地打量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如果遇上年夜里下雪,那更是一番浪漫景象,漫天的雪花飞舞着,很快把一尘不染的大院覆盖,与鲜红的春联,彩色的花卉交相辉映,一片通红。此时,整个院落显得是那样的安静、祥和、喜庆。</p> <p class="ql-block">  这时候,母亲拿出了我们的新衣服,再仔细检查一遍,看谁的忘了缀扣子,谁的还没有锁扣眼。我们则安静地坐在热烘烘的炕头与父亲学着包饺子,听他讲“年”的故事。在一边忙碌的母亲还不忘提醒,一定要记得给饺子里包硬币。</p> <p class="ql-block">  除夕夜里,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整夜不断,我们穿着新衣服挤在一起迷迷糊糊等待天亮。第二天最先起床的是父亲,他先向堂前的上天和祖宗上香磕头。然后开门点燃一个双响炮,叫开门炮,寓意新的一年万事顺遂。随后母亲把我们一个个推醒,起床时只能轻声细语,更不允许说脏话,等我们穿戴整齐,天还没有亮,就开始给父母亲磕头拜年。接着父亲便把饭菜端上桌,豆腐、鸡蛋各一盘,唯一的凉菜是山楂罐头,粉条、海带、豆芽、配上猪肉盛在一个大盘里放在中间,这些在现在看来,就是一顿普通的家常菜,在当时却是一道丰盛的美食。然后开启一瓶山楂酒,父亲举杯先说一句祝福语,全家人的杯子便齐刷刷地碰在了一起。</p> <p class="ql-block">  随后,母亲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饺子,我们就抢着找饺子里的硬币,谁先吃到保准当年挣大钱,发大财。我们家的饭还没有结束,就有成群结队的小伙伴们提着袋子来磕头、拜年,母亲赶忙放下碗筷,给他们发放礼物。我们也吃饱喝足,舔着嘴角跳下炕,相跟结伴去拜年了。</p> <p class="ql-block">  我们磕头不论什么辈分,反正每家每户都不落下,推门进去,一声大爷大娘后,就地跪下,这时候的磕头你是可以偷懒的,或者半跪半蹲,反正那么多人也看不清究竟谁跪了,谁没有跪。然后撑开袋子等待核桃、饼干、糖果、柿饼的到来。有的比较贫困人家没有准备礼物,他们给出的是自家树上的软枣,这种吃食几乎没有人待见,但又不好当面拒绝,一出门就随手丢掉了,有的故意洒在他家门口,表现出抗议与不满。有的人家要偷偷塞给孩子一两毛钱,那得是大人之间的关系确实好,或者是至亲的一家人。如果你有特殊的才艺展示,还可以多得一份嘉奖,我和妹妹会唱儿歌、说快板,所以经常被一些大娘婶子点名表演,我们就随时站成一排,小嘴巴噼里啪啦地冒出一串又一串招人喜欢的句子,当然,糖蛋花生自然会多得一份。还有比较聪明的孩子,当面推搡着说不要不要,可刚出门就与其他人争抢起来,然后比较看谁挣得最多。有的孩子刚转上几家口袋就装满了,撒腿一跑,就洒在路上,后面的伙伴就捡起来美滋滋地装进自己的袋子。路上还要顺便捡些没有燃尽的小鞭炮,边走边点着,伴着一阵阵哄笑就拐进了另一家。如果有幸捡到一个带捻子的小炮,一群男孩子就围上去高喊:“点呀,点呀,你倒是快点呀!”只听“砰!”的一声猛响,孩子们便尖叫着散开了。</p> <p class="ql-block">  当碰见大人们出来拜年时,我们已经全村跑了个遍,提着沉甸甸的袋子往家走了。大人们拜年是真实且迅速的,他们见到长辈先是热情地问候、祝福,然后规规矩矩献上自己的礼节。</p> <p class="ql-block">  拜年完了还要陪着父亲去祭祖上坟。石桌上摆放着饺子、香烟、还有各种好吃的,父亲一本正经地跪下来,嘴里喃喃有词,都是吩咐地下的亲人平安享福之类的话,我们怕弄脏新衣服,都在那里装腔作势,等待收场。</p> <p class="ql-block">  到了下午,我们可以随便吃零食,自由玩耍,也可以玩扑克牌,反正不用担心父母会催着你去写作业。过年吃的最多的当然是糖果,你可以肆意地往嘴里塞,然后把包装纸积攒起来,比着看谁的花色好,数量多。母亲则躺在炕上美美地睡上一觉,她那长长的鼾声仿佛要把一年里没有睡够的觉都补回来。</p> <p class="ql-block">  晚上,要吃除夕专门剩下的面条,我们这里俗称隔年齐则,和中午吃剩的饺子,合起来叫金线吊圪芦,寓意着两年连结钱不断,也是对美好生活的一种向往和期盼吧。</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便挎个篓篓去跑亲戚,里面放着馍馍黄蒸,上面苫块花头巾或暂新的羊肚手巾。走亲访友是有一定规矩的,我们这里的风俗是初二姥姥舅舅家,初三姑姑姨姨家,初四闺女伴着女婿回娘家,初五朋友师傅家,初六老姑娘带完新女婿再回自己的老娘家。</p> <p class="ql-block">  初十以后亲戚基本跑完了,就开始彩排元宵节目,滚狮子、踩高跷、跑旱船、斗龙登、扭秧歌。一连几天聚集在队里的打谷场上好不热闹。到了元宵节那天,家家户户大门敞开,香烟瓜子早已端在桌上,等待着锣鼓秧歌队的到来,不嫌累的娃娃们手牵着手,蹦着,笑着,追逐着,跟随队伍进进出出,走村串巷。过完元宵节,大人们又开始规划着新一年的打算,孩子们也收回贪玩的心准备开学,年味才逐渐散去。</p> <p class="ql-block">  此刻,我抬头望向窗外,看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和来往不断的车辆,还有在健身器上消遣的人们,一时思绪万千,我被这新旧的年味交织着,翻滚着,顿时心生温暖与快意。如今我已年过五十,一路走来见证着时代的发展与进步,体会着年味的变迁,在感慨中等待儿女们的快快归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