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了。昨天,使用视频通话和居住在小妹家的九十高龄妈妈聊起春节往事,谈起了她擅长的几种糕点,她竟有点儿迷糊了,一直追问:“有吗?有吗?”勾起我对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故乡春节的追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15px;">1957年元旦,摄于印尼廖省宁岳照相馆。父亲将此照赠予他的表哥,某年我赴狮城探亲时,表伯父转送给我,这可是硕果仅存的珍贵留影了!</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时候最喜欢过春节了,节前一周,经过厨房,空气中总会弥漫一股蛋糕的香味,那必定是妈妈正在忙着做糕,我凑前去看看,她总会笑嘻嘻地说,待会儿凉了给你尝一尝。</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烤蛋糕的模具是用黄铜制作的一个圆盘,很沉,中间有凹陷下去的模槽,把搅拌均匀的料填在槽里,把模具放在炭火炉上,再合上盛有炭火的圆盖子,等蛋糕烤熟,取出翻过来,香喷喷的金黄色蛋糕上有着漂亮可爱的小动物模样,我总舍不得马上吃,会先把玩一会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些年,一闻到那香味就知道春节快到了,那也是慈爱的妈妈身上的味道,历久弥新。</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忘了是儿时的哪一年,故居后面的空地还没建成房子,有个鸡笼里养了两只母鸡,准备过年时拿来烹制大人们最喜爱的佳肴。春节前一天,清晨醒来,没听见母鸡的咯咯叫声,只听到爸爸惊慌失措的呼喊!原来有一条腹部滚圆的大蛇被困在鸡笼里,母鸡都祭了它的五脏庙。小孩子不让靠近,后来是怎么样处理已不记得了,只记得除夕夜的团圆饭,少了一道菜——嫩滑诱人的白斩鸡。</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某年的除夕夜团圆饭。</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还记得堂舅家就在故居不远处,隔邻有一位年轻人,嗜武如命,头型和体态像极了少林寺的和尚,经常看到他精神抖擞、赤着膊子在自家的后院挑水、站桩、打拳等。某年春节,我和弟弟到堂舅家拜年后,小孩子好奇,站在他家篱笆外,边看边嘻笑,没想到惹得他生气了,我们赶紧溜之大吉,但怎么能快得过练就轻功“八步赶蝉”的高手,没跑多远,我的后颈已被他的大手一把抓住,惊得放声大哭……所幸他没为难我,放开我,自行回去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另一年的春节,我和弟弟在屋后香蕉树下燃放鞭炮,那是一种像小红辣椒,声音蛮响亮的爆竹,不知是否妨碍了隔壁的阿拉伯人,他家的大孩子,趁我家大人们不在现场,手上拿着一把刀,突然冒出来恐吓道:“来,让我替你们割礼!”吓得我们赶紧逃回屋里。</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时故乡的春节习俗也很简单,先向几位至亲长辈拜年,然后就可以到相熟的朋友家串门,家家大门都是敞开的,可以长驱直入。主人相迎,互道恭喜,分宾主坐下,用自制的糕点、还有逢年过节才备有的汽水招待,唠嗑一会儿,就告辞赶往下一家。</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念高中一那年春节,突发奇想,把一份月历撕开,一张一张地贴在墙壁上,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没有其他新年装饰品,大人们看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是孩子的创意。那年恰好家里刚买了一台录音机,反复播放星马歌星演唱的贺年歌。玩伴们来了,一同喝汽水、吃年糕、下象棋、弹吉他唱歌,也结伴上街去拜年,虽然简朴,年味倒是十分浓烈。</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15px;">辛亥年正月初一(1971.1.27)摄于印尼苏门答腊岛廖省宁岳市。(笔者前排左2)</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昔日家园多少沧桑,儿时往事依稀难忘。50余年一晃而逝,没再见过故乡蓝天飘过的云,却总忘不了当年厨房飘来的糕香。唉……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而今,那些老朋友,有的已不幸离世,还健在的却因为远隔两地,各自忙碌,日久疏远,很少联系了,但故乡小镇的春节依然萦绕脑海里,未曾忘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