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北京的冬天有点冷

吴金火

　　2024年6月，一条来自农总行拟借调我到北京交流工作的询函，如一颗石子投进我平静的生活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作为一个在南方温润气候里长大的人，内心既渴望能借此机会丰富阅历、增添别样体验，又隐隐担忧北方那干燥与严寒的气候会让身体觉得很不适应。然而，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一种对未知的热切向往还是战胜了那份担忧，我毅然同意了前往北京的征程。

7月8日，我顺利抵达北京。那时的北京正值盛夏，也还依然是骄阳似火，热浪滚滚，与南方并无二致。走在街头，阳光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地面升腾起阵阵热气，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火球似的蒸笼之中。我穿梭在人群中，看着周围的一切，心中却始终怀揣着对北京冬天的好奇，它究竟会冷到何种程度？

在南方的冬天，是一种湿冷的感觉。雨水充沛且频繁光顾，空气仿佛被氢氧分子浸湿了一般，到处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气温虽很少降至0℃以下，但每当接近临界点时，霜冻便格外厉害。清晨，推开窗，漫山遍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银白的世界。枯草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凌，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五彩的银光，宛如大地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令人顿生不寒而栗之感。

　　而在借调多年的同事们口中的北京冬天，却与南方截然不同。他们反复叮嘱我，一定要提前准备好过冬的衣物，尤其是要有一件带帽子的大衣。因为北京的冬天，风大且寒冷刺骨，唯有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能抵御那凛冽的寒风。我将这些话铭记在心，很早便开始着手为北京即将到来的冬天做精心准备。

刚进入11月初，北京的冬天便开始了，想起在南方家乡时，虽说节气已是立冬，但气温依旧不见骤降而会觉得有多冷，到了北方，我这才想起，中国历法中24节气是依据北方黄河流域气候变化制定而来的，也就是说，北方的气候和节气中的时令更加的精准和贴切，立冬就是冬天的开始，而不像南方，立冬才只是冬天来临之前的前奏和气氛的烘托而已。11月15日左右，北京的气温便开始明显下降，有点让人猝不及防的架势，好在政府如期开始供暖。这对于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南方人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走进室内，一股暖流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公交、地铁以及室内的温度都维持在20℃以上，人们只需穿着一两件单薄的衣服，便能感受到温暖如春的舒适。然而，当走出温暖的室内，踏入室外的那一刻，仿佛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寒风如刀割般划过脸颊，吹透了身上的衣物，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此时，我不由得像装在套子里的人一样，情不自禁地裹紧了那件厚厚的大衣。

　　12月上旬，我回到南方家中休假数日。原以为南方的气温比北京高10℃左右，会暖和许多，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南方没有暖气，且大多数人家都还没开始启用空调御寒，湿冷的空气无孔不入，深入骨髓。即便穿着厚厚的棉衣，也难以抵挡室外的寒意。这种冷，与北京室外寒冷的感觉截然不同，让人更加怀念北京室内的那份温暖。

回到北京后，虽然阳光普照，但我发现附近的刺猬河已经结冰了。往日里缓缓流淌的河水，此刻仿佛被时间凝固了一般，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冰面。河面上热闹非凡，大人小孩、男男女女，有的在滑冰，他们矫健的身姿在冰面上轻盈地穿梭；有的人则租着冰车，在冰面上欢快地滑行，笑声回荡在空气中；还有许多人在厚厚的冰河上用专业的设备把冰层钻开一个个直径20公分左右的窟窿，他们静静地坐在冰面上垂钓，专注地盯着鱼漂，一边忍受着刺骨的寒风，一边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仿佛整个世界只为他们而存在。更有甚者，还有生意人骑着电动车在冰河上叫卖着:糖葫芦、糖葫芦、冰糖葫芦，那一串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在冰天雪地里显得格外鲜艳夺目。我站在岸边，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心中虽有一丝向往，但终究还是不敢去冰上行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滑倒在地。

这段时间，北京的天气一直干燥未雨，天空中也不见一点儿零星雪花的踪影。跟随女儿、女婿一家在北京养病多年的三哥对我说:往年这个时候，北京早就下过好几场雪了，今年可能是历史上下雪最晚的一个冬天。他还打趣地说:或许是因为你怕冷，老天爷才迟迟不让雪落下，算是照顾你的面子吧！听着三哥的话，我心中更觉温暖，但心里不禁有些期待，期待着北京那一场场素未谋面的雪。

　　日子一天天过去，2025年1月24日，我放假回南方家乡过年。离开北京时，雪依旧没有要下的迹象。我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中满是怅惘。但同时，我又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我想，等我休假期满回来上班时，北京一定会下几场酣畅淋漓的雪吧？这份期待，如同冬日里的一团火，让我仿佛忘却了寒冷的恐惧，仿佛又有了冲破一切对未来可能遇到困难的思想束缚的无尽力量。我期待着那银装素裹的世界，期待着在雪中漫步的浪漫，期待着与雪花共舞的那一刻的难忘时光。

在北京交流工作的这段日子，我渐渐适应了这里的气候，也学会了在寒风中如何抵御寒冷。北京的冬天，虽然寒冷，但却有着它独特的魅力。它让我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力量，也让我更加珍惜不一样的人情温暖和丝丝暖意。

我期待着下一次回到北京，期待着那一场如约而至的雪，期待着在雪后的北京留下我更多的足迹，期待着在这寒冷的季节里，发现更多的美好与另一个春天……

文中图片均为作者实景自拍

作 者 简 介

吴金火，男，一个60后的文学爱好者，江西乐平人，现居江西浮梁，供职于中国农业银行景德镇分行，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农业银行作家协会会员，《神州文艺》签约诗人、作家，美篇认证“文学领域优质作者”。近年，有多篇诗歌、散文见于《金融作协》《文化农行ABC》《神州文艺》《书香神州》《湛江日报》《中山日报》《瓷都晚报》《景德镇文艺》《景德镇金融》《景德镇银行业》等刊物及多个新媒体网络平台，并有多篇获奖文学作品入选《当代散文诗歌精品选》和《青春的回眸》文集，出版个人诗歌散文集《趟过光阴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