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ll石步村的老和旧

但愿

随笔ll石步村的老和旧

□但愿

说好饭后带上岁末的风，到寒溪水来铺呈一滩渔火，可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滑进了小村的老巷子。

其实巷子的老和老房子的旧，并不能简单用沧桑来形容，至少与废弃或濒临坍塌的老屋相比，这里仍是老人及外来人员租住的地方，仍是络绎乡愁的走动和花草热爱表达的地方。

俗话小小的旧，里面蕴含大大的世界和温暖。

还没来得及深入地形，一览这片红瓦黑瓦、青砖红砖、红砂岩台基、硬山顶和人字墙，考究这些富有岭南民居特色的老祠堂与村落外立面时，就被村口一群大小口不一且呲牙咧嘴的狗吠给搅得心惊肉跳，畏手畏脚，加上逼仄处可能连太阳都扫不进来，更阻止了我往更小的更小的路径上溯源和冒险。

虽说这里四季如春，可冬天的寒风不请自来，对凉性且意薄的草木显然是考验，如：池杉、紫薇、鱼木等，早拔光羽衣，彼此裸露相爱。关于日头太阳的指针，不能奢求，可用爬小山坡来形容。艳阳高照时，气温可达二十度上下；反之，会掉挡到十度或以下。所以，这个时令，走到街上，看穿衣和闲聊，便可立判谁是南方人，谁是北方人。事实也反复被证明过北方人比南方人更不耐寒冻。在此借机声明我来自鄂南湘北，骨节里流淌着长江的水系和奔腾，一切体会居中罢。

因不太熟地形，或怯于小路不敢走，只能走分枝的主线路。边走边看中，不忘拿手机，见花拍花，见东拍西，看农耕和集体声浪的隐退，看夕阳余晖在灰色墙面上的落寞，也记录唐诗的这一刻“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的高度重合与意象之美。

自宋朝立村，头枕一条寒溪水的亘古和旦暮，取境内“十步之内皆石头”的地形地貌而得名，石步村算历史悠久了，明朝时期还岀现了皇帝因欠封氏富商封肖瑜金钱而打欠条的故事。尽管古今发展速度和劳作方式不一，城市和村居的面部表情也会前后有别，人也不能否认事物发展的本质及其中的轨迹，管中窥豹，从一些崎岖不平的小石头路与房子的落脚上，仍可找出这里曾经的岩石肌体和覆盖，还有顽强。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得山水之韵的石步村，加上地处湾区都市与东莞城市的黄金腹地之一，被三条东西和南北向加持的快速路，可谓占天时、地利、人和，其今天的富裕与现代化就是明证。

脚步继续往小村的老和旧的巷道里探寻，像打开埋在自己心里很久很久的乡愁和亲土的情节一样，等待着夜色被一盏盏路灯的托管和次第竞燃，等待着我和小村和世界的近距离搂抱和守望，不失人生的小确幸。

我不知道自己被这夜色和路灯托管到了何处，我只知道自己被命运摁在了这小村的工业区的某一隅，每天重复单调和乏味的日常时，还让我有了热爱文学的机缘。来这里十多年，也让我记住了小村的很多地名，有：东南、北门、封屋、渡头和拗边等；当然也认识了几个本村的土著。

这里的口语介于粤语和客家话的勾兑，发音含糊，外人不太好学，在表述同一个事物的时，你需要多次确认，或普通话的介入，才能达成一个共识。也正是这种秉性和表达，让这里少了很多被外界所干扰和稀释的机会。

在这里沉淀一段时间，或随遇而安，感受这里的新与旧，其实给人并无太多的违和感。新的村居和房子在外面隆起，成为靓丽的名片，往里走几米或更多，也有明清旧件及一排排六七年代人所推崇的宿砌屋的林立。不难想见，在新旧事物发展和走向决裂的阶段，这里依然接洽和保留了祖上的传统和文化，依然是人们表达勤劳和质朴的地方。

带着满满的收获和头脑的漩涡返程，我秒到了一家灯色从容与星月朗朗下的乾坤，是一盆紫茉莉引人侧目，其庞大的族群与张扬的诗意，让我停下脚步，左右开拍，上下翻飞取景，拍花叶和茎梗的葳蕤，也拍电单车上一对夫妻的恩爱把家还的余线！

是呀，有诗人这样用词：“走过了人生的宏大和微观，还有什么是不可忘却的呢！”这里，我想为重今夜的语气和探访，我走过了小村的黄昏和路口，听过了鸟儿背着人间的嘱托隐入了巢穴，耳闻目染了这幅富春山的正面与背面的生态图，人生无憾事应该是不多了？！

年关将至，落款处为小村和热爱生活的人，写几句“金蛇献瑞，步步高升”的祝福帖罢。

2025/1/17晚初稿于石步 [咖啡][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