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

郑素青

作者：寒忧鸾落

阳光静立，岁岁年年；溪水有声，年年岁岁。

——题记

田野乡间，邻家鸡鸣犬吠。乡里孩子，记忆里总有一条小犬，这些狗的名字，大多是贴地气，起个诨名一般，说是好养。

毛发颜色艳明的就叫“大黄”、“二黑”；有的加些寓意，叫“旺财”、“分贝”；也有要逆天改命的，白毛犬叫“黑子”，小矮狗叫“大壮”，诸如此类。

一年奶奶从亲邻那抱回一只奶狗，才满月，半眯着眼在奶奶怀里爬，奶奶养狗从不起名字，她说它总是有名字的，只有它知道罢了。而我仗着自己读了几年书，便要将肚里的墨水拿出来晾晾。它毛发乌亮，眼睛里像灌了一井的寒水，于是小手一挥，叫“冰美式”吧。奶奶没上过学，只说好，嘴角淡淡的笑。

它喜欢在阳光下休憩，阳光抚顺了毛须，透着淡淡的暖意。中午是不给它加饭的，他便跑出去玩，到了下午回来嚼着奶奶留给它的骨头。

许是经历了被家庭抛弃的苦楚，我总觉得它性子冷淡，不像其他小狗，那般爱与人亲近，有时妹妹特意去逗他，他也不予理睬，于是乎渐渐，便再未来特别找过它，只有奶奶回来时，他蜷在一边，给它扔个骨。

爷爷做好了晚炊，就叫我去唤奶奶回来，它先跟着，甩着尾巴走在前面，不时扑倒一旁无辜的小草，惊飞几只蚱蜢。

金乌西下，乡野田间，炊烟几绺，袅袅人家，我坐在田埂一旁，它就到田里拖奶奶的裤腿，小馗上的小溪，流淌着时光。最后许真是只有贴地气的狗好。一个午后，它不知吃了谁家喂的药，从院子冲到田里，找到它时，早无了生息。

它埋在小溪旁，听岁月流去的声音。

家里不知又从哪里抱回一只小狗，才满月，一双乌亮的眸子，我没给它起名字，奶奶说它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