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意义

寒塘渡鹤

<h3> 文章的开头,我们要区分一个概念,就是“春节”和元旦之后的“新年”两个词是不能含糊迭用的。“新年好”与“春节好”、“新春快乐”不可等同的。我们之所以来界定它,一是从时间上来看,有着质的区别。再者,是因为它们出处不同,所指含义也有所迥异。“春节”是我们民族传统的民俗遗存。相形之下“新年”则为舶来品或后起义。<br> 在诸多传统节日中,如端午、清明、中秋等这些节日,相比较而言,春节可谓是节日中的“集大成者”,言下之意,春节不仅仅是一年春夏秋冬的终结,或新春伊始,重要的是它本身就囊括了中秋的团圆、清明的祭祀、端午的民俗,而且在这个时节点上,人生日出有盼,日落有念。无论是学业在身的年轻学子,还是在异乡的创业人士,都会有身心的安顿和归宿感,不约而同地背起行囊踏上回家的路。这也是中国有别于西方社会的特质,人——家——国,一体同构。在这个融亲情、友情、乡情、礼俗于一炉的传统节日里,身处其中的你,既使学业成绩的落后、生意经营上的挫败、工作中的烦恼等等诸多的不如意,在浓浓的年味气氛中亦可渐渐淡去,乃至云消雾散。同时,团聚的年夜饭在觥筹交错,长辈的促膝谈心,亲友的问长道短之中,都会于无形中给予你勇气和鼓励,让你在来年里整装待发,蓄力前行。<br>然今时不同往日,我们也不能拿老眼光看新事物。“春节”的存在,在不同年龄段人的心里意义已大有不同。以笔者出生在60年代中期的人来说,生活贫困、物质匮乏、缺吃少穿是当时生活中的常态。在我们的心里,每逢年关将近,对“过年”是翘首以盼,因为一顿美食,穿上一件新衣对我们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而这些真实的渴望,对于现在社会中的人来说,他们是无法理解的,在他们的记忆中从来不曾经历过。回忆过去是为了珍惜当下,而不是苛求。只是当两相并置,让人惊讶地发现,处在贫困落后生活境遇中的人们,在物质上无所有而活得畅快,对比现实生活中的芸芸众生,无所不有而活得压抑。这让人不得不反思,科技物质的发展能解决人类很多问题,但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良药”。诸如网络的普及,接踵而至的是诈骗蜂拥而起。网络在给人类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助长了歪风邪气。其流风所至一直在蚕食着社会良知。著名的心理学家荣格曾说过:“很多人身体健康,心智也正常,物质上也富足,但他们生活得并不快乐。”因为社会的发展是多元、互动互补的,过于强化对外在的追逐,而忽略对身心的安顿,看重个人而轻视整体性的存在,是无法获取真正幸福的。<br> 物换星移,光阴荏苒,“春节”的存在不仅仅是张灯结彩、走亲访友的模式了,无形之中已经被注入许多新的内容。过节的方式也在悄然改变,微信里美图问候;红包只需手指轻轻一点,远隔万里之外,视频电话都可见其人听其声,但是过年里所特有的人与人之间的情意的距离并未因此而拉近,反而日益疏远。鉴于此,有人说年味越来越淡了,那些融入我们的记忆,伴随我们成长的优秀传统在渐渐远去。其实淡去的是温情与联系,而传统意义上“春节”到来,恰是年轻一代对人情礼仪的重温与回归。梁漱溟先生在《中国文化要义》一书中强调,东西方文化的分水岭在“伦理”,而什么是伦理?通俗的讲是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中国这种伦理性的社会关系就是靠这些无形的纽带,传统节日中特有的范式维系连接而成的。在社会发展日新月异的今天,年轻一代对传统节日的漠视,大有以“洋节”取而代之势,看似无关紧要,可怕的是将于无形中导致民族记忆的整体性减退和遗忘,因为民族记忆是一个国家凝聚力的源头活水。清代大诗人龚自珍在读春秋战国历史的时候总结出,“欲灭人之国,必先灭其史。”而历史就是民族记忆。当年美国总统尼克松针对中国在《我们不战而胜》一书里写道:“当中国年轻一代不再拥有自身优秀文化的时候,我们就不战而胜了。”<br>  揆之当下,在西方霸权文化肆意横行的今天,我们坚守凝聚人心的传统节日,不被异化和蚕食显得非常必要。一方面,传统佳节是对年轻一代,乃至后来人的铸造与定型,或者说是归根复命,更为重要的是在节日背后所蕴含的普世价值,以及我们民族的根本思想和文化要义,都是爱国主义情结的组成部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