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历史的宽度和厚度——读《用心出游》的感受

子虞

<p class="ql-block">文/子虞</p><p class="ql-block">图/网络</p> <p class="ql-block">  一番用心阅读后,《用心出游》尽收眼底。惟宏兄的用心与我的用心相互碰撞,相互感应,于是,就有了写作用心与阅读用心各自的收获。</p><p class="ql-block"> 既然用了心阅读,自然就会有用心的感受。《用心出游》前后已经铺展着陈世和、吴维和以及朱江等人的评论文章,我就不再人云亦云地全方位跟笔,全维度追随了,只拣自己特别的感受点来摊晾自己的“用心”体会。</p><p class="ql-block"> 欧洲,是我更感兴趣的旅游目的地,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一开始就翻阅《用心出游》的欧洲部分,我是沿着《用心出游》的顺序一字一字阅读下来的,只是读到了欧洲,尤其读到了英国,我延缓了我的阅读节奏,也就是说阅读这一部分我更“用心”,更精细,因为我试图从中寻找到我与作者的共鸣点,哪怕只是一部分的“心心相印”,心心相印之后,继续阅读下去,东欧、直布罗陀、北非……再回到英国,作者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暗暗期许,就像他的绘画一样,他对英国重彩浓墨,一共铺叙了八篇文章,居所有旅游国之冠。写旅游文字,尤其是写异国他乡古建筑、古遗址,至少要具备两个要素:还原历史的笔力和考据史学的学养,《用心出游》基本上顺利完成了这两个要求,既有一千年来英伦文明的阔大和沉重,又有历史场景片刻的温馨光芒,既有理性判断,又有诗意沛然。如同写其他国家那样,惟宏兄对英伦的介绍既是厚重的,又是宽泛的,对英伦文化历史进行了多向而多意的探索和挖掘。在情绪与感觉,情怀与思考中探究人类本来状态。在惟宏兄的笔下,随着他流利的铺展,威斯敏斯特宫、白金汉宫、伦敦塔、剑桥、爱丁堡……这些地方一一呈现在读者面前,它们散发着浓浓的中世纪和近代英格兰、苏格兰气息。惟宏兄对英伦历史建筑文化以及建筑内部艺术品的描述与评价,还有对英格兰历史的思考以及对应华夏的历史拷问,先是让人看见了他较强的建筑史和建筑审美造诣,接着他对建筑内部收藏的艺术品和绘画的鉴赏,让人再领略了他的强项,叙述起来那样娴熟,那样游刃有余。而时不时在文章中落笔对我们历史现象的反省与反思,让文章思想有了质的升华,这种穿越历史的姿态和纵览中、外的文化精神有意无意引领着读者一起随他的文字真诚对话,让读者掩卷而思,让人在自我审视中惶惑与羞愧,或许这才是真正“用心出游”的真谛所在吧。在《大英博物馆的观赏与思考》中,比照博物馆对华夏文物的精心保护和收藏,惟宏兄痛彻心扉地悲叹那场“浩劫”运动和后来的出口创汇给中国文物带来的灭顶之灾。其实,岂止是博物馆内的文物可比照?一座座昂然矗立、保护完好的英国古建筑更是它们文明流传的完好昭示,回眸我们的身后,红尘滚滚,满目方盒子楼宇,故国何在?</p> <p class="ql-block">  惟宏兄涉足之地,大多数是英国发力引领自己走向文明之处,也是引领欧洲和世界走向文明的关键场所,其中虽然也折射着刀光剑影,但更多地回旋着正义与黑暗的较量,正义一步一步踩踏出自己坚实的脚印,驱散雾霾,直至曙光的照耀,从此,不仅仅是泰晤士河浮光耀金,熠熠生辉的还有横跨大洋的君主立宪制、两院制……而牛顿、达尔文、剑桥、牛津、工业革命则是以另一丛光束辉映世界,两束光交替绚烂,于是世界盎然走进近、现代文明,因此,不仰望不列颠是不可思议的,不翘首英伦是不可思议的,英伦是我的精神向度,这也是我何以要选惟宏兄的英国行来作为自己的行文重点。</p><p class="ql-block"> 惟宏兄笔端一开首先提到了威斯敏斯特宫。它即刻在我眼前呈现一幅波澜壮阔的画面。1689年,英格兰议会上、下两院在这里签署了著名的《权利法案》,从此,英格兰权力主体由君权移植到议会,从此,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君主立宪政体诞生,从此,近、现代政治文明体系被清晰地描绘出了一个标杆。正当英格兰杨起风帆昂首阔步时,而华夏正处在清“圣祖”康熙时代,在这个被我们历史书吹捧为“圣世”的朝代,权倾朝野的这位“英明圣主”发动了惨烈的文字狱,多少人因此被处斩,被流放,假若有一部《权利法案》诞生在清宫,假若我们也有之前《大宪章》的惯例,康熙爷还能为所欲为吗?圣世呼?盛弑呼?</p> <p class="ql-block">  稍后,惟宏兄写到了温莎古堡,厚重的温莎古堡同样让我浮想联翩,眼前场景转换至毗邻的尼米德,它紧紧挨着温莎城堡,1215年,这里签署了享誉千古的《大宪章》,这份熠熠生辉的文件是《权利法案》之前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政治和法律文献,它昭告着早期英格兰的体制架构,昭告着盎格鲁-撒克逊人的思维方式,昭告着人类本来该有的姿态,它是中世纪的英格兰点燃的一盏灯,这盏灯穿透了欧洲八百多年的雾霾,蜿蜒传递,延续点燃了《牛津条例》,再后来又接力棒一般点燃了《权利法案》,从而奠定了现代世界“限-政”文明和法律至上的体系基石。我想象着惟宏兄伫立在温莎城堡下的模样,几缕古风徐徐,传来城堡已经消逝的钟声,惟宏兄耳旁或许嘶鸣着当初温莎古堡一隅的铿锵,或许喧嚣着当初的壮阔,眼睑或许浮现男爵们手里游动着的那支鹅毛笔墨。或许仰天感叹——1215年的阳光如此壮丽,它为何就没有照亮与它处于同时代的华夏南宋?</p><p class="ql-block"> 以上当然是我“用心阅读”后的假想,这种想象尽管在惟宏兄的笔下没有提及,甚至惟宏兄也没有提到《大宪章》和《权利法案》等,但旅游文字常常能打通读者的任督二脉,特别是旅游者专程到了读者心仪的地方,并在该地方落下重重笔墨,于是,作者与读者之间就进行了“心脏搭桥”,从而完成了彼此之间的“用心出游”和“用心阅读”之间的传递。这或许多多少少是作者希望的,也是读者期许的,如果双方没有共鸣,难免遗憾,结果只能是我的掩卷而叹。我相信这就是有质量的旅游及其效应,这就是有质量的书写及其效应,它让我们与历史对接,与作者对接。记得有人说,旅游是用自己的灵魂去碰撞另一个灵魂,惟宏兄用他的方式碰撞了英伦的灵魂,而我则依靠惟宏兄的文字间接地碰撞了威斯敏斯特宫和温莎城堡的灵魂。如果英伦的诸旅游地是圣歌咏集,那么惟宏兄和我则是经历了一次直接和间接的受洗,尽管他的英伦之旅不过是游览世界的一个部分,我却从他的文字中读出了庄严的朝圣之旅。</p> <p class="ql-block">  接下来说说惟宏兄的文字。作为同学,惟宏兄留给我最深印象当然是他最擅长的绘画。过去我对绘画者有一个肤浅的认知,以为他们的感情和表达已经完全涂抹在造形和色彩上了,文字于他们而言似乎是多余的,似乎是不那么重要的,绘画已经诉说了他们的心声,已经坦陈了他们的精神。但惟宏兄颠覆了我的这一认知,无论是他在《我们77级》书籍里的重彩浓墨,还是在后来发在同学群里的文章,无一不展示他驾驭文字的能力,尤其在《用心出游》一书中,惟宏兄的文字才能倾泻而出,从亚洲到非洲,从吴哥窟到金字塔,没有淤塞与梗阻,才情如江水汩汩滔滔,汪洋恣肆,既沉稳含蓄,又舒展张力,既平实坦诚地投射理智,又激情奔放地倾泻情怀,这是一种本色书写,从而构建惟宏兄开阔大气的文字天空,让读者咀嚼起来轻松怡悦,这也让我对惟宏兄的观察有了新的视角——承载那个高个子同学身躯的哪里仅仅是那一支画笔啊?他分明是个两栖艺术动物,绘画艺术动物与文字艺术动物,是一个审美的跨界者。</p><p class="ql-block"> 当然,与其他作者一样,惟宏兄也会有一些小失误,比如,误将死在伦敦塔的亨利六世说成是亨利八世,说明再用心的出游,再用心的文字也难免有瑕疵,但瑕不掩瑜。</p><p class="ql-block"> 最后,我想说的一句话是——《用心出游》是一部值得我珍藏的书。</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子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