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心”的人生会美吗——近读斯多葛派有感

风一样的旭日帝国

　　近来突然迷上了斯多葛学派。和伊壁鸠鲁学派、怀疑主义、犬儒学派一起，斯多葛主义跻身于希腊晚期的四大哲学流派。

从十八岁成为哲学系学生开始，我这大半辈子都是伊壁鸠鲁学派的忠实粉丝。个中原因，除了马克思博士论文以“德谟克利特自然哲学与伊壁鸠鲁自然哲学的差别”为选题对我的影响外，主要是我从灵魂深处喜欢伊壁鸠鲁的快乐说:“快乐就是肉体上的无痛苦和精神上的无纷扰”。这种学说，指导了我的生活习惯和处世的态度，可以说受益很深。近几年，我甚至向身边的几位同事谈起过我对快乐说的推崇，相信他们看到我的这些文字也会会心一笑。

不过，我没想到人到中年，居然在伊壁鸠鲁“快乐说”之外，又喜欢上了斯多葛派的“不动心”学说。

所谓“不动心”，斯多葛派解释为:加强道德追求，加强自我控制，超越物质欲望和世俗人性，达到内心的平静与安宁。

从表面看，这似乎并不算是什么特别高级的智慧，但斯多葛派的“不动心”，其最大魅力在于该派中人都是以实践态度来对待“不动心”的。不少西方哲学史著作都提到过斯多葛派中有乞丐和社会底层的实践者，但大家更熟悉的，除了创派大师塞浦路斯的芝诺（不是那个伯利克里的老师埃利亚的芝诺），还有著名罗马政治家西赛罗，以及总理枕边书《沉思录》的作者罗马皇帝奥勒留。这些著名信徒以自己的一生言行对“不动心”进行了最好的诠释，让你不得不相信这是一种高级人生智慧。

今晚我翻开叔本华《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看到他在论述著名钟摆哲学时，居然也提到了从斯多葛派得到的启发。

叔本华认为人生就像一个钟摆，总在痛苦和无聊之间摆来摆去。没得到时，痛苦！得到了，又无聊！周而复始，痛苦无聊始终绵绵无绝期。叔本华认为，只有“获得一种斯多葛派的满不在乎以对付自己眼前的不幸”，只有“程度相当高的斯多葛派的不动心而大可减少围绕着个人幸福的焦虑操劳”（见商务版《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第429、430页）。

诚哉斯言，我愿意再去读读《沉思录》以及西塞罗的传记著作，以加深对“不动心”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