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痕

吉祥太平

刚刚看过丰子恺的一篇散文，取名《梦痕》。他这样写到—— 我的左额上有一条同眉毛一般长短的疤。这是我儿时游戏中在门槛上跌破了头颅而结成的。相面先生说这是破相，这是缺陷。但我自己美其名曰“梦痕”。因为这是我的梦一般的儿童时代所遗留下来的惟一的痕迹。由这痕迹可以探寻我的儿童时代的美丽的梦。 要这样说的话，俺的“梦痕”可不止一条。 现在想来，第一条“梦痕”，应该是一个夏日的晚上。七十年代初，生产队“奏夜”。就是在农忙时，晚上加班干农活。 奏夜要做夜饭，给加班的人吃。做饭的地方就在村中心生产队部的小院。 那天晚上吃饸饹，大人们忙里忙外，小孩子穿梭其间。 一个大人端出饸饹床来，放在大门口水道的地方，准备拿开水烫一下臼子，一是去一下灰尘，二是把残留的面痂烫软，用锥子剔出掉。 你能想一下当时我有多大，有多高。反正是可以钻到饸饹床下边，把脸凑在臼下，定睛看那热水怎么从臼子里冒出来。 当时整个院子就点了一盏汽灯。大门口光线相对昏暗，大人哪知道饸饹床下还钻了一个“小人”？可想而知，后来是什么结果。 等我醒来，已经是躺在老屋的炕上，妈妈端着一碗什么药汁，奶奶拿着一根公鸡的羽翎，往我脸上轻轻地敷药呢。 奶奶妈妈泣不成声。爷爷爸爸也围在跟前，尿呀亲呀地焦急地呼唤着我。 现在已经想不起当时的疼痛，就感觉睡了很久很久。 现在想来真是后怕，把脸皮烫伤倒是小事，我的脸皮厚着呢。把眼睛烫坏了，那可不是现在的人生。 第二次惊险。当时年龄也不太大。还是晚上，出殡东院老奶奶。记得爷爷牵着我的手，上账房楼上，去找点馓子呀油圪麻什么的祭品解解嘴馋。 账房设在堂屋楼上，楼梯贴着堂屋外边西边的山墙，没有栏杆，上到顶部九十度右拐，就进到屋里了。 我在账房吃了一会，玩了一会，趁爷爷和账房先生们说话的空档，一个人自顾自，黑咕隆咚走出账房，计划到楼下玩耍。结果，一出账房，没有拐弯，一脚踩空，掉到了一个准备盖房子的乱石堆上。过去的屋深高，垂直高度要在四米左右。细思极恐，幸亏小孩骨头软，要是上了年纪的人摔下去，不是呜呼，也是半残。 摔伤之前的情景现在还历历在目，只是摔下去以及救治的过程，一点也没有印象了。苦的是家里人为我担惊受怕，又是痛断肝肠。 第三次，估计已经是小涛这么大，二三年级的样子。 中秋节，去姥姥家走亲戚。小姨去地里砍了几根玉米秆，那可是和甘蔗一样甜。我们几个小外甥围在小姨的跟前，看小姨把玉米秆用镰刀一节一节截开，分给我们。 小姨比我不大几岁，当时也就是十五六岁吧。 你不用质疑，只要是吃，我总是冲在第一线，我始终相信“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的道理。这个时候，我离的小姨最近，把脸几乎“问”到了那一截玉米秆上。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一幕终于发生了——小姨一镰刀砍到了我的鼻子上。 现在，俺的鼻梁左侧还有细若游丝的一道疤痕。 纵观几次险情，都是因为一张嘴，贪吃贪欲惹的祸。现在想来，还是心有余悸，浑身发抖。 要让我爸妈说起，还能再罗列出更多的我的灾难。三岁时，坐在笼锅盖上玩耍，从一米高的圪台上扣到了圪台下。五年级和同学去老师那儿还书，摔倒在楼梯上磕掉了门牙。上初中，中暑昏迷倒在厕所里，被同学抬到医院抢救了一夜。…… 有人看我现在衣食无忧春风得意，那是你离我还有相当的距离。一天吃药一大把，坐下起不来，起来蹲不下。我告你说，每个人的一生都不容易，何止是只经过九九八十一难。 但我相信，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播种善良获善果，问心无愧福报多。既然老天爷让咱躲过了一次次劫难，那必定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所以学会惜福，好好活着。活好当下，阿弥陀佛。再多的心灵鸡汤留着自己喝，你想喝，自己熬去！ 2025年1月9日 8:57作者：毕生向善编辑：吉祥太平时间：2025年1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