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辰新春走西安（一）

阮峰

2024年2月9日，是癸卯年除夕。下午，我们坐宁波一兰州的绿皮车去西安，准备到那里过年。

记得几年前我们也是除夕那天坐火车去珠海过年，当时车厢内旅客寥寥，绝大部份铺位都空着。天黑时，列车员为烘托节曰氛围，除了晚餐精心制作外，还给每一位旅客送了一袋有糖果糕点的礼物。但今天，每个铺位都坐满了乘客，与平常日子几无两样。旅客中有结伴出行的年轻人，也有由家人陪伴的老年人，一看都是出来旅游的。

傍晚时，车过安徽宣城。当列车来到芜湖时，窗外景色巳完全被漆黑的夜色淹没。过长江大桥时，可以看到铁路桥北侧的公路大桥灯光闪烁，两岸不时有璀璨焰火在空中升腾，让人有除夕夜万家灯火、辞旧迎新、家人团聚的感觉。

半夜里过河南信阳，天亮后巳在陕西境内。这里多山地，铁路不时需穿越隧道，大约属秦岭山脉。上午九点多，驶离山区，地势渐见平坦，应该是进入了一马平川的关中平原。十时许，抵西安站。乘175路公交车，5站后下车，又走了10分左右到青年路，顺利找到在网上订好的万宇民宿酒店。

青年路

来西安前，我化了很多时间查找酒店。来到万宇民宿后，我觉得它比较符合自己的意向。客房面积不大，但设施齐全，非常整洁。窗外是青年路，一条僻静的马路，位于主街北侧。两边多是住宅、学校、办公楼，节日期间尤见冷清。

这里属于西安莲湖区，在老城区的西北角。青年路所在位置是隋唐时期国家的政治中心，这里有太极宫，是朝庭处理政务的场所。明朝朱元璋次子朱挟被封为秦王，其第九个儿子的郡王府建在现青年路西段，故此地原名九府街。40年代未，九府街与东段的梁府街改名合称为青年路。

沧海桑田，岁月变迁，相关历史遗址早已荡然无存，今天的青年路看上去只是一条不起眼的普通街路。不过，青年路上的许多学校和教育机构，这似乎保留和存承了近代历史。清光绪年间提学使衙门设在这里，民国时期省教育厅也在这里，很多学校在这里初创。这条路没有高楼大厦，在青年路一巷、二巷、三巷，还能看到许多老式的建筑和低矮的民居。桶装水配送站、糖蒜加工场及空气中弥漫的蒜味，让这里充满城市的烟火气。

杨虎城纪念馆是青年路上保存最为完整的民国历史遗址。纪念馆设在杨虎城别墅，也是西安事变旧址，就在着我们民宿东边。那天下午我们先是去建国路上的西安事变纪念馆，那里有张学良、高桂滋等西安事变中关键人物的公馆。但这里游客很多，当天根本预约不上。和许多吃了闭门羹的游人一样，我们也只能在门口拍了几张照。还是杨虎城纪念馆这里清静，游客寥寥，参观者完全可以在安静的环境里从容地观看。

纪念馆是一幢中西合璧风格的砖木结构三层楼房，又名止园，建在唐代行宫太极殿遗址上。自1930年杨虎城逐鹿中原东征凯旋后建造，也是历任陕西省主席的公馆。纪念馆古色古香，散发着厚重的历史气息。一楼是杨的卧室和会客室，二楼是杨生平事迹展览。展览里有许多文字照片实物，让一个历史人物的生平显得更加饱满、生动和真实。在展览中，我还看到当时的陕西省政府主席邵力之在西安事变中的行止，对一个绍兴老乡在重大历史事件中出现感到特别有趣。

青年路上餐饮店不多，让人感到稍许有些不便。本来这条路上食铺就不多，正月前几天还有商家歇业的，选择余地就不多了。不过到民宿那天中午，隔壁的龙村肉夹馍店还在营业。我们点了羊肉粉丝汤和丸子汤，又一人一个肉夹馍，化费40多元。肉夹馍的腊汁肉肥而不腻，馍外酥里嫩，很合口味。

穿过南边的莲湖路大街，就是西安特色餐饮最集中的回民街。步行过去，也就10分钟左右。回民街是一片区域，从东边的大莲花池街、麦苋街、北院门，到西边的北广济街，从北到南有红埠街、小皮院、大皮院、庙后街。数十条小街小巷饭馆林立，各种各样的清真食肆与摊点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在这里能够吃到几乎所有的西安小吃。还有西边不远处的洒金桥路，也是小吃特色一条街。在西安这几天，我们先后去了好几次回民街，对牛肉饼、糊辣汤、椒麻鸡、腊牛羊肉、镜糕、花馍及许多清真食品印象深刻。

印象较深的有一家洒金桥路上的歧山燥子面店，牛肉燥子面牛肉软烂，蔬莱种类多，面汤酸爽。在北广济街与小皮院路口的小皮院烩菜馆，门面很小，女老板烩莱，女儿在一旁当下手。我们点了丸子烩莱和纯素烩莱，有青莱、木耳、豆腐、高汤，绿叶莱多，很适合饮食不规律的游客胃。店里的花卷一元一个，口感也很好。相对牛肉丸子偏咸，又带花椒的麻，不太能接受。大莲池街西侧的云盛楼小炒泡馍让我们体验了西安最著名的小吃。这家泡馍店门面很大，价格不贵，牛肉泡馍和水盆牛肉都是20元一碗。不同之处是泡馍用的馍是用九份死面一份发面揉和烙成，故需食客掰成指甲大小再送去让大厨下锅煮一下。而水盆用的白吉馍基本是发面饼，可直接食用或掰成小块蘸汤吃。服务员将泡馍端上后又给一碟糖蒜，我们又点了几种泡莱。就口感言，泡馍里的大块牛肉甚入味，而水盆里的牛肉还有肥肉，汤汁更油腻。由于这里的汤汁用牛羊肉汤和牛羊肉骨髓油熬煮，整体比较油，虽还放了一些粉丝，但只有配上糖蒜和泡莱，才能真正解腻乐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