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诗集】秦淮八艳

素心

秦淮八艳

文/素心

秦淮八艳，是指明末清初江南地区南京秦淮河畔“十里秦淮”歌舞场中的八位色艺双绝的名伎，又称“金陵八艳”。

最先见于余怀的《板桥杂记》分别写了顾横波、董小宛、卞玉京、李香君、寇白门、马湘兰六人。后人又加入柳如是、陈圆圆而称为秦淮八艳。

柳如是

如是章台蕙质深，才情魁冠碣丹心。

兰根入画山河念，风骨峥嵘唱到今。

【简介】

柳如是名隐，字如是，小字蘼芜，号河东君，本名杨爱，因读辛弃疾词：“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故取字如是。歌妓才女，“秦淮八艳”之一。

如是大才，书画诗词俱佳，常以兰根入画，寄山河有痒，国土沦丧之哀。是一位爱国志士，风骨灵秀之人。

许嫁江南名士钱谦益，大明亡国，她劝钱谦益一同殉国，投河后钱谦益嫌水凉爬上岸，命人把如是也救了上来，未能牺牲。钱谦益降清，如是不肯一同上任，并私下支助抗清势力。死后独葬常熟，碑题“河东君之墓”。

董小宛

旧院秦淮第一丛，水明楼在玉人空。

针神曲圣风尘淡，节义穷通大梦中。

【简介】

董小宛，名白，一字青莲，别号青莲女史，明末清初歌妓 ，“秦淮八艳”之一。她的名与字均因仰慕李白而起。董小宛天姿巧慧，容貌娟妍，工书善画，精晓食谱茶经，而“才色为一时之冠”（《影梅庵忆语》）。

董小宛嫁与江南才子冒辟疆后，“却管弦，洗铅华，精学女红，素有针神之称，与冒家上下相处得非常和谐。马恭人（辟疆母）和苏元芳（辟疆妻）特别喜欢小宛，而小宛也很恭敬顺从，服侍她们比婢女还要用心。闲暇时，小宛与辟疆常坐在画苑书房中，泼墨挥毫，赏花品茗，评论山水，鉴别金石。

小宛是一个十分懂生活的女子，把平凡的日常过得精彩浪漫，饶有情志。冒辟疆的评语是，一生的清福都在与小宛共同生活的九年中享尽了。

李香君

桃花扇底系青丝，洗尽铅华待帝师。

离乱山河凭侠骨，无忧彼岸谢君知。

【简介】

李香君又名李香，号“香扇坠”。明末清初歌妓，为秦淮八艳之一。香君本姓吴，生于苏州，因家道败落，自幼被秦淮歌妓李贞丽收养，13岁从吴人周如松受歌，尽得其音节。她歌喉珠圆玉润，但不轻易与人歌唱；丝竹琵琶、音律诗词亦无一不通。

经好友介绍，时为“复社四公子”之一的侯方域结识了李香君。二人志趣相投，一见如故，心生爱慕，定下终身。侯方域赠香君一柄象牙宫扇，扇坠是侯家祖传的琥珀。侯方域应试文章犯忌，避祸离京。香君闭门谢客。巡抚欲纳香君为妾，香君已死抗婚，血溅宫扇。好友画家杨龙友借此于扇上画成桃花，遂成就了“桃花扇”的凄美故事。

顾横波

庄妍靓雅顾眉生，色艺双馨薄幸名。

水墨幽兰虽善画，三朝诰命未曾轻。

【简介】

顾横波，名顾媚，号横波，字眉生，明末清初歌妓，南京上元县人。亦号梅生，人称“横波夫人”，婚后改名徐善持。

顾横波“庄妍靓雅，风度超群。鬓发如云，桃花满面；弓弯纤小，腰支轻亚”，她通晓文史，工于诗画，所绘山水天然秀绝，尤其善画兰花，十七岁时所绘《兰花图》扇面今藏于故宫博物院中。顾横波十八岁时与李香君、王月等人一同参加扬州名士郑元勋在南京结社的“兰社”，时人以其画风追步马湘兰，而姿容胜之，推为南曲（泛指卖艺不卖身的江南歌妓）第一。又精音律，常反串小生与董小宛合演《西楼记》、《教子》，名动一时。

明末清初鼎鼎大名的“秦淮八艳”中，顾横波是地位最显赫的一位，她曾受诰封为“一品夫人”，同时她也是最受争议的一位。

卞玉京

红楼玉质落风尘，青眼知音座上宾。

乱世萧郎难聚首，孤舟一叶向迷津。

【简介】

卞玉京，名卞赛，因自号“玉京道人”，便叫玉京。她出身南京官宦之家，因父母早亡，姐妹二人成为歌妓。卞玉京诗琴书画无所不能，尤擅小楷，还通文史。她的绘画艺技娴熟，落笔如行云，“一落笔尽十余纸”喜画风枝袅娜，尤善画兰。

吴梅村于好友送别宴上偶遇卞玉京，十分仰慕其姿容才华，席间以诗相赠。之后二人交往频繁，感情渐深。后来吴梅村在长千里寓所收到玉京交侍女柔柔送来的一封表白爱情的书简。但打听到一消息，崇祯帝的宠妃田氏的父亲田畹来金陵选妃，已看中陈圆圆与卞玉京等人。吴梅村在权势赫赫的国舅前胆怯了，只在她的寓所吹了几首曲子便凄然离去。

后卞玉京落选，辗转流离，入道出家。二人虽有重逢，却早已物是人非。

马湘兰

兰摹子固远香幽，竹习瑶姬气韵修。

一世钟情花泣露，半生豪侠自风流。

【简介】

马湘兰，明代歌妓、女画家、女诗人，名守真，字湘兰，又字月娇，小字玄儿。因在家中排行第四，又称四娘。她秉性灵秀，能诗善画，尤擅画兰竹。因擅画兰竹，故字湘兰。她相貌虽不出众，“姿首如常人”，但“神情开涤，濯濯如春柳早莺，吐辞流盼，巧伺人意”。

马湘兰画兰竹，不重形而重神，笔下飘逸野趣不同于闺秀画家精工细描的闲花静草，而与男性文人画家的花卉有更多相近之处。她的代表画作为《墨兰图》。曹雪芹的祖父曹寅，曾接连三次为《马湘兰画兰长卷》题诗，共7句，记载在曹寅的《栋亭集》里。

马湘兰仗义豁达，尝周济无钱应试的书生、横遭变故的商人以及附近的一些老弱贫困之人。她的居处为秦淮胜处，慕名求访者甚多，与江南才子王穉登交谊甚笃，王穉登落魄之时相遇，二人一见如故。不断接触中，互生好感，情愫暗生。期间，湘兰主动写诗示爱，但他以“壮志未酬”为由婉拒了。虽告白被拒，但湘兰对他依然情深，而王穉登也想待实现抱负之时，再迎娶马湘兰。这之后，王穉登虽有过仕途腾飞的机会，但很短暂，最终失意而归。归来后自觉无颜面对痴情的马湘兰，便悄悄搬到了苏州。而湘兰却不离不弃，每隔几天便前往苏州小住，与王穉登见面。虽见面频繁，但都未再谈论嫁娶，仅像知音般，吟诗作画，畅叙心曲。

马湘兰终生未婚，三十多年后，王穉登七十大寿，马湘兰集资买船载歌妓数十人，前往苏州置酒祝寿，“宴饮累月，歌舞达旦”。 连日歌舞宴饮，让她感慨，劳累，自知再见甚微，心情又悲又喜。回到金陵便一病不起，最后强撑沐浴以礼佛端坐而逝。王穉登听到马湘兰的死讯后悲痛不已，写诗悼念：“歌舞当年第一流，姓名赢得满青楼。多情未了身先死，化作芙蓉也并头”。

寇白门

秦淮风月鉴人心，未解情深爱欲深。

借取斯文攀凤塌，偷来雅韵忘瑶琴。

【简介】

寇白门，名湄，字白门，南京人，明末清初歌妓，为秦淮八艳之一。其寇家是著名的世娼之家，她是寇家历代名妓中佼佼者，余怀称她“风姿绰约，容貌冶艳”。“今日秦淮总相值”，是钱谦益对寇白门的才与貌的赞誉。寇白门的一生，充满了许多传奇色彩。

崇祯十五年暮春，声势显赫的功臣保国公朱国弼爱上了寇白门，几次交往后，白门见他斯文有礼，温柔亲切，同意许嫁。是年秋夜，17岁的寇白门浓妆重彩地登上了花轿。朱国弼为显威风隆重，特派5000名手执红灯的士兵从武定桥开始，沿途肃立到内桥朱府，盛况空前，成为明代南京最大的一次迎亲场面。迎娶寇白门数月后儇薄寡情便渐暴露，遂将寇氏丢一边，依旧走马于秦楼楚馆之间。朱国弼降清，不久入京师，被清廷软禁。朱氏欲将连寇白门在内的歌姬婢女一起卖掉，白门对他说：“若卖妾所得不过数百金……若使妾南归，一月之间当得万金以报公”。朱思忖后遂答允，寇白门短衣匹马带着婢女斗儿归返金陵，在旧院姊妹帮助下筹集了2万两银子将朱国弼赎释。这时朱氏想重归于好，被寇氏拒绝，她说：“当年你用银子赎我脱籍，如今我也用银子将你赎回，当可了结”。

寇白门归金陵后，人称之女侠，她“筑园亭，结宾客，日与文人骚客相往还，酒酣耳热，或歌或哭，亦自叹美人之迟幕，嗟红豆之飘零”。后又从扬州某孝廉，不得意复还金陵，后病死。

陈圆圆

梨园仙品入凡尘，淡秀天然艺绝伦。

修得倾城倾国貌，沦为乱世乱离人。

【简介】

陈圆圆姓邢，名沅，字圆圆，又字畹芳，隶籍梨园，是梨园的歌妓 ，为吴中名伶。陈圆圆出身于货郎之家，6岁那年父母双亡，由姨夫家收养，从此改姓陈，后被姨夫家卖入梨园。 陈圆圆色艺双绝，名动江左。初登歌台，圆圆扮演《西厢记》中的红娘，人丽如花，似云出岫，莺声呖呖，六马仰秣，台下看客皆凝神屏气，入迷着魔。陈圆圆“容辞闲雅，额秀颐丰”，有名士大家风度，每一登场演出，明艳出众，独冠当时，“观者为之魂断”。

明朝将亡，由于姿容绝代，不幸卷入其中，后被吴三桂收入府邸。吴三桂造反，其命人假投衣饰于湖内伪造自尽，携吴三桂幼子吴应麟隐遁。

结语

一川烟雨洗湘天，涤荡秦淮漫画船。

家国沉沦才俊起，山河破碎美人怜。

栖鸾泣血芝兰败，翔凤迷途蕙芷湮。

草木本心乡路远，春秋代序九章前。

2017-0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