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自渡

李龙刚《文学作品专栏》

　　冬至大如年 人间小团圆。

是呀，冬至在古代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节气，就如同过年一样，亲人都要小聚一下，团圆团圆。

如今，生活节奏太快，中青年人都离开故乡离开父母，跻身于城市拼命打工，努力挣钱。对于冬至，他们已经不是那么的热衷在意，也无所谓和亲人团聚了。至于吃饺子倒还特别用心，无论在家在外面都不会忘了吃饺子，这是传统文化的承袭，说是冬至必须吃了饺子才不会冻坏耳朵，来年才能长安长乐。所以家家户户，男女老少都得吃饺子。

当然，我家也不例外。今年冬至，正好是周六，本期望儿子一家回来，想和天真可爱的孙子玩玩，逗他开心笑笑，以欢娱自己之心。可孙子才半岁多，身体较弱，抵御不住风寒，故儿子一家三口就不回来了。这时，我想起了三岁多的外孙女儿，她精明伶俐，活泼可爱，特别是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特清澈，也会说话，让我很开心。她和我玩起石头剪刀布来，他更是开怀大笑，让人乐之陶陶。我打电话问女儿从县城回来不，女儿说婆婆回来了，周六回辋川，他们一家聚聚这也是人之常情。看来今天只好我们两个人过冬至了。尽管只有我们俩，我们也不会敷衍了事，还得郑重其事地吃顿饺子。老婆先三下五除二地揉好了面，再把整块肉切成了碎块，接着我就把碎块肉咣当咣当剁成肉沫。老婆把大葱外皮一剥，切一小段，切碎放在肉沫里，然后放点盐和调料，搅拌均匀，饺子馅做好了。最后，我擀饺子皮，老婆包，配合得很默契，很快就包了七十多个饺子，盛了满满的长方形不锈钢盘子。锅里的水开了，咕嘟咕嘟地冒泡，升腾着白白的热气。老婆将饺子端到锅上方，盘子一斜，饺子就像一只只白鹅扑腾扑腾跳进锅里。等第一滚未烧开时，提前给碗里放点香菜和葱花，再放点盐，第二滚烧开后，饺子熟了，从锅里舀勺饺子汤倒进碗中，再从锅里捞出来饺子放进碗里，调上醬醋和辣子。此时，洁白如玉的饺子沉浸在五彩池里，散发着浓浓的香味，重重地撩起我的食欲。我夹起一只饺子放进嘴里，轻轻一咬，瞬间一股香味窜进口腔，浸到喉咙，酸辣清爽热烈集于一身，快哉乐哉。不一会三十多个饺子被我送进肚子，温暖、舒适、惬意，如同进入阳光明媚的春天，徜徉于天地之间，哪里还有冷冬的痕迹。

夜晚，天地聚然降温，寒冷包裹了村庄，我们被严寒囚于斗室。此刻，我的酒兴渐渐萌生，愈来愈浓烈，因为酒是催化剂，催生着豪气。作为男人来说，有酒喝那才是最有开心的事，无酒不是人生，有酒才是格局，才能显露男人的率真豪迈。不然，武松何以空拳打死老虎，李白何以写出千古绝唱的诗句。我是凡人，却喜爱饮酒。所以在冬至这个特殊的节气里，好想抿酒一口，驱驱寒。于是盛了一盘女儿专给我买的黄亮的辛辣满口的锅巴，然后取出“国缘”酒，盛了满满一杯，那酒晶莹清亮，映着餐厅射灯的光芒。继而，一股幽幽的酒香扑鼻而来，不由我深深吸进肺腑。我就着酥脆的锅巴，端起酒杯自斟自饮起来。为此，我忽然想起古诗：

绿蚁新醅酒，

红泥小火炉。

夜来天欲雪，

能饮一杯无。

那是一个寒冬腊月的晚上，新酿的酒，火焰跳跃的红泥火炉，下雪之前喝杯小酒，一两个朋友围炉而坐，品茗饮酒，说着闲话，那是一个多么温馨美妙的氛围。

今晚，也是一个冷冬的夜晚，我何不趁着酒兴吟诗一首呢？于是，我沉吟片刻，在抖音里面写道：

冬至大如年，

饺子盛满盘。

夜来天更冷，

杯酒浑身暖。

我每抿一小口美酒，口里溢满酒香。将酒滑下肚去，便酒气回肠，只觉肠胃一热，那温暖随着血液在身骨里循环，顿时神清气爽，心胸宽广，仿佛天地在眼前变得深远，无边无际。而自己好像在蔚蓝的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翔，感到阳光的灿烂，人间烟火的美好，一切都释然了，那还会纠结那些枝枝蔓蔓的繁琐事情。

不久，我微醉了，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沉陷在冬季温暖的夜里。

醒来之后已是三更，我遐思：儿女虽不在身边，但情暖在。老婆在身边，已是陪伴，也很温暖，更是情趣盎然。所以我并不孤独，却十分幸福。这就是知足的悠闲，时光的慢度，人生的收获，因此我陷入快乐的漩涡，我还有什么痛苦、烦恼、怨恨？

冬至，只是冬季最寒冷的开始，我将以乐观之心度过冬寒，以康健之身迎接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