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往事

陈宗屏

<p class="ql-block">在贵州大方县的六龙,有这么一座建筑,矗立在六龙小学的下方位置,名叫谭家祠堂,历经时光的洗礼,不仅见证了岁月的流转,更承载着家族的悠久历史。这些建筑,宛如一本本厚重的历史文献,每当你细细品读,总能从中挖掘出众多底蕴深厚的故事。祭祀是祠堂的功能,今天主要是讲述一个祭祀之外,与谭家祠堂有关,曾经在谭家祠堂这个院子里居住的几家人之间的感人故事。</p><p class="ql-block">谭家祠堂,总面积约三亩,清道光辛亥(1851)年建成,出资建造者谭开来,它是三乡古镇的一个地标建筑,承载了厚重的历史,也产生了我们的一段情感。现在,就让我们心怀敬畏,走近这些屹立不倒的沉默见证者,了解六龙谭家祠堂蕴含的这段往事。</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小镇街道上的迁徏</b></p><p class="ql-block">新中国成立后,国家一穷二白,新生红色政权在残垣断壁上开始了国家建设。粮食是一件关乎民生和社会稳定的大事,粮食与供销两项工作是基层工作的重点。刚解放不久,便在戏楼脚,文昌阁下修建六龙粮管所及仓库。到了60年代初,由于仓容不够,征用谭家祠堂作为粮食仓库,并于文革开始后将之改名为“红旗仓库”。解放后,谭家祠堂因社会变革及政治因素中断了祠堂祭祀的功能和作用。60年代末,六龙粮管所修建了两座大型粮食仓库,在此情况下,谭家祠堂这个仓库便闲置下来。任贵民先生写过一篇叫《城市里的迁徏》的文章,回忆少年时代在山城大方的生活经历,在大方工作生活的父母亲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因而靠租房子居住在县城。更为头疼的是,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重新租房子,也不得不在县城里搬来搬去。新中国成立后,由于经济和财政原因,不能解决好干部职工的住房问题,县城稍好,区乡问题更为突出。我家主要靠在六龙街道上租房子住,而且如同任贵民所写的那样,我家在街上搬了好几次家。由于谭家祠堂仓库闲置下来,经领导批准同意,将谭家祠堂改造成为职工宿舍,先后共六家人在这里居住,成为了我们这些居无定所家庭的避风港。</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自己动手丰衣足食</b></p><p class="ql-block">谭家祠堂占地面积宽大,除仓库房屋,还有土地。仓库堆放粮食主要是考虑防潮,因而地表需装成木板,改造宿舍是将这个楼板的位置向上抬升,不仅楼下住人,楼上也可住人,我和我大哥在谭家祠堂居住期间,一直都住在楼上。改造的宿舍并不宽大,每家人的房间数2~3间,面积约50平米,但不足的是一家和另一家只隔一层木墙壁,隔音差,两家人可以隔着墙壁摆龙门阵。六龙被称为“小荆州”,三线建设时期的六龙曙光动力站(军工代号502)便建在龙潭口,那个年代,大方县城只有一台老旧的发电机供电,只有晚上才发电且灯光昏暗,当时六龙已经用上了明亮的电灯。学校孙怀义老师戏称大方的电是农村包围城市,我们居住的谭家祠堂的电灯的确十分明亮。由于谭家祠堂宽大和有土地,为大生产创造了条件,不仅修造了公用的男厕女厕,每家人还修了一间猪圈,一家人还种植了二分地。一年可养一头猪,我们的职责是放学回来后到周边农田地里打猪草,加上每天为数不多的苞谷米,麦麸,米糠作精料喂猪。接近年关的时候,则加大精料的用料,将猪催得膘肥体壮。土地上则主要按季节种植一些苞谷,豆类,辣椒,白菜等蔬菜。如此一来,生活上少花钱,主要是丰富了日常生活。南泥湾精神下的大生产运动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好处。</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小院子是一个民族融合的大家庭</b></p><p class="ql-block">谭家祠堂最早是被征用改建成粮食仓库,后因解决职工的居所而变成宿舍。这个院子先后有六个家庭在这里居住,最早我家从邱家巷的一个破旧的老房子搬到这里,是第一个搬进来的家庭。而且是我一个人单独在这里度过了第一个夜晚,当时我只有14岁。谭家祠堂过去曾经在这里打死过好几个土匪,我一个人在空旷的大院坝中的确有点害怕,睡在明亮的窗户下面,月光从窗户中映射进来,心里面既觉得新鲜,又紧张,我在这个新家度过了第一个晚上。</p><p class="ql-block">我的父亲母亲都是黔西北的彝族,父亲参加贵州革命大学,是贵州首批土改队员,参加全省土改试点结束后分到大方马场区公所工作,后调到六龙区公所,因家庭成份不好又调到六龙粮管所;我母亲则是银行学校毕业在大方农业银行参加工作,参与创办六龙营业所而到了六龙。</p><p class="ql-block">除我家外,还有来自山西的许生金,来自河南的张震,来自四川的黄章涛,来自于大方县城的杨先杰几个家庭。许生金和张震都是军人,随解放大军南下并最终来到六龙(区)。许生金是粮管所的支部书记,讲话我们只听得懂不到一半;张震的话普通话讲得好,一次我被蜂子叮,又痛又肿,卫生院的上海医师寻问为什么会这样,我妈说被蜂子追的,可左说右讲说不清楚,医师不明白疯子为啥会把我弄成这样。旁边的张震叔叔一听全明白了,他对医生解释说:“是蜜蜂!”医生愰然大悟,大家都哈哈大笑。杨先杰是粮管所的青年会计,他的先祖曾经是大方县十三进士之一,他家是书香门第。黄章涛是四川重庆人,西南革命大学毕业,与毕业重庆银行学校的妻子李跃兰双双支援贵州建设来到贵州黔西北。</p><p class="ql-block">我们的父辈在粮管所工作,母亲则在银行,供销社,或从事其它行业。形成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民族大家庭。</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谭家祠堂是我梦想升起的地方</b></p><p class="ql-block">宿舍修好后,我家从邱家巷第一个搬进来,许生金大伯家从青扛林又搬了进来,接着是张震叔叔家,杨先杰叔叔家。这个时候,张震叔叔因病已经去世,郑文琼阿姨成了顶梁柱,为子女们遮风挡雨的伞。应该说,在当时历史条件下,这些房子算不上好,但他比我们原先租住的那些房子好一截。在我们的院子里,四家人共有十多个孩子,年龄参差不齐,散布在小学到中学区间。1973年,我与院子里的黄志勇,许华清考取百纳民族中学高中,也就是在这一年,许生金携全家返回故土山西,调到山西省大同许堡粮站。这一别就是一生,从此音讯全无。许家走后,居住隔壁供销社棉花房且住房面积很窄的黄志勇的父母亲便搬进来许家住的房子,真正成了我们的邻居。不知为何,我的心有了一种异动,对世界产生了好奇。但是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奇妙和冲动。男女有别,之间有一层神密的面纱,青葱岁月已悄悄的降临。青春是美好的,但由此而带来的影响会伴随你的一生。从那时候开始,我的心中冉冉升起一轮火红的太阳。</p><p class="ql-block">在我们院子中,年龄在我之上的有我大哥,黄志翔,黄志亮,黄志勇,包括我在内,是第一梯队,第二梯队则是以郑云为首的一群姐妹,他们之外的则是年龄比我们小的小小少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谭家祠堂是雏鹰的放飞之地</b></p><p class="ql-block">谭家祠堂的孩子主要是50后,60后,在大跃进,三年经济困难中度过,我们的学习成长与文化大革命不期而遇。那时候生活困难,读书无用论甚嚣尘上。黄志翔是我们这群孩子最早参加工作的人,未等到高中毕业即在六龙区的五凤小学当了一名教师。那个年代这种机会少之又少,黄志翔二哥可谓春风得意。</p><p class="ql-block">如果说黄二哥是春风得意,黄志亮则是带领雏鹰展翅飞翔的领头羊。上山下乡是我们无二的选择,农村本不属于这些知识青年,黄志亮在大方一中毕业后,在农村环境中开启了他的知青生活。艰苦的劳动,迷茫的前途,许多人看不见未来,许多的知青几乎在这种艰难困苦中而窒息。与常人不同的是,黄志亮没有悲观失望,环境并没有消磨学习的意志和决心。白天要参加生产劳动,看书学习主要是利用夜晚,靠一盏煤油灯。这盏灯不仅照亮了黄志亮的心胸,也照亮了他的未来。在1977年改变命运的考试中,黄志亮以优异的成绩被四川大学录取。</p><p class="ql-block">六龙风光秀丽,人杰地灵,自明代以来文化较为发达。历史上曾出现不少能人志士,文人骚客。六龙这座叫谭家祠堂的古建筑,解放后被国家征用作粮食仓库,后改作职工宿舍,在恢复高考短短的几年间,六龙粮管所一共出了9个大学生,而谭家祠堂这座小院子的新时代大学生就占了7位,而黄志亮成为了幸运走进大学校门的领头人。除黄志亮外,1978年,我和章泽荣分别考入贵州农学院和昆明工学院,告别了我三年的知青生涯,走进了大学的校门。之后院子里的杨立茂,张谦,杨立强,张华又分别考取西南政法大学,遵义医学院,贵州农学院,同时粮管所子弟张泽华被西南石油学院录取。恢复高考的1977~1979年,大学考生的录取率仅为3.5%,可谓百里挑一。一时间,谭家祠堂的风水传为佳话并让人刮目相看,震惊街妨邻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谭家祠堂是青春的摇篮,是雏鹰的放飞之地,因而,数十年来,当年我们从谭家祠堂走出去的青年,对这座古建筑的小院子怀有一种特别的感情。虽然说我们都不姓谭,但我们都记住这个地方并感谢它赋予的灵气。让我们荣幸和自豪的是,我们也成为社会的有用之人。</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谭家祠堂是情感的纽带</b></p><p class="ql-block">我出生在六龙的中街,后居住马匙街,邱家巷,最后定居在谭家祠堂里的宿舍。小镇留下了我童年的记忆,谭家祠堂点燃了青春之火。一个人的这种质变,让我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我人生中的奋进从这个作为古迹的小院子开始,我在经历学习,上山下乡,考入大学,到参加工作,我的人生在这里启航,走出了大山。然而,每一个脚印,人生中的风雨,都从这里开始。人同一方山水有很深的情结,在我们兄妹参加工作后,我的父亲母亲长期居住于此,直到离世。我父亲在这里写下了他的《陋室铭》,我也曾经提出要父母亲到毕节同我们一起居住,但都被我的父亲谢绝了。父母亲在,那里就是我的家,父母亲走了,人生仅剩归途。今天,我才读懂了我的父亲母亲。</p><p class="ql-block">1977年,黄章涛舅舅结束了支援贵州建设,携家返回故里重庆,随着祠堂仓库里的这些孩子考进大学,或参加工作,祠堂逐渐沉寂下来,少了往日的喧嚣与笑声,只有我的父亲母亲独守着硕大空旷的祠堂大院,每逢中秋月圆之时,天上的月亮一如既往映照在祠堂的院子里,树叶在轻轻的微风中摇动,挂在树梢的梨子熟透了。此时此刻,祠堂的小屋早已人去楼空,只有一些小孩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的在院子里偷摘那硕大和熟透的梨子,只有祠堂的一砖一瓦在静静的诉说着悠悠岁月,过去的美好。</p><p class="ql-block">故土难离,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们这群祠堂中长大的人对这里心怀感恩。张谦,张华在贵阳工作生活,他们对孩子们讲述父辈的谭家祠堂时光和故事,并领孩子到祠堂内参观。远在重庆的黄志翔兄妹多次回贵州旅游探亲访友,祠堂是他们的打卡地。他们以六龙为荣,以谭家祠堂的这段历史而骄傲。令我感动的是,黄志鼎大哥的夫人叫李军,在重庆结婚后一直没有到过我们黔西北毕节,孝顺的媳妇非常关注父辈支援贵州的这段历史,非常希望到贵州亲眼看一看父辈在此的旧居和老房子,在她的催促下,在妹妹的陪同下,便第一次来到了谭家祠堂。我们建了一个微信群,并且名字就叫“谭家祠堂”。不仅仅是我们,李玉霞,陈惠远等一些不在谭家祠堂居住的朋友们也加入其中。李玉霞,我们这一代人并不陌生,他们的父辈如李树生,刘云才,白双全等是新中国的奠基人,贵州黔西北经济建设的拓荒者。李玉霞的父亲是区财贸委员,后调长石区供销社主任,因公殉职早逝;刘云才是区供销社主任,白双全(祖籍山西)是食品站的站长,他们皆从战火纷飞的枪林弹雨中走出,并在基层担任领导职务。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成为同学,校友,好朋友。数十年虽天各一方,然而我们都是六龙人,家乡是我们的情感纽带。</p><p class="ql-block">今年夏天,黄志勇从成都到贵州探亲访友,他和我同年到百纳中学读书,转学大方一中我在三班,而他在四班。我们曾经对这段历史作过坦诚的交流。我们如同历史的浪尖一样随波逐浪,一切都是预先设置好的,否则,我们的人生又是另外的格局。</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感恩故乡</b></p><p class="ql-block">黔西北六龙是我的故乡,我沐浴这里温暖的阳光长大,一方山水养育了我。这里留下了我童年的足印,也心生了许多梦想,这片土地放飞了我。我的事业人生是短暂的,并无那么多引以为傲,甚至是平凡无奇。2005年,我因车祸和我的具体情况告别了自己的科技事业选择退休。也是在这种时刻,我对人生进行了重新思考,觉得个人的能力和事业,不管光芒四射,还是平平淡淡,都是情的推动。我在这场遭遇中,特别感谢我的朋友抛弃是非成见来看我,也成了审视人生,执笔创作的源泉动力。在此之后我便开始了我的写作。欣慰的是,得到了朋友们的支持鼓励和认可,也成为退休生活的不可或缺。</p><p class="ql-block">我在退休后,同故乡的一些老朋友又恢复了联系,并更多地开始关注家乡,和融入家乡的文化建设中。为迎接六龙镇省级诗词之乡的验收,更多的关心文史,撰写电视专题片《六龙》的解说词。还参与《古镇六龙》一书三卷的编辑工作,主要执编《古镇六龙•文史卷》。之后又与军旅诗人郭光顺合作出版文史资料《这帮六龙人》,今年国庆期间,与毕节市诗词楹联学会会长杨成荣合编《六龙那些事》,为家乡的文化建设做了一些事情。今年我还参与了《六龙那些事》的出版发布会,冬至节的健康跑活动。以此作主线并与朋友们建立了友谊。退休后的我同时关注同学联谊活动,主要目的是增进同学之间的友谊和友爱。我除过去跑过四川等地长途外,近若干年足迹主要是毕节到大方,六龙,百里杜鹃等地。除此之外,主要是与亲戚朋友们相见。实际上,每每回到故乡,即使见到那些不是很熟的,叫不出名字的家乡人感到都很亲切。</p><p class="ql-block">近日,接到居住谭家祠堂大门口谭昭发的讣告,他的母亲谭五娘于前几日去世,我于元旦之日赶到六龙前去悼念,也主要是感念发小邻居这份感情。当我于寒冷的冬日再次看见谭家祠堂,又让我回想起了逝去的往事,产生了一种创作的激情。</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感恩谭家祠堂</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谢谢背街的父老乡亲</b></p><p class="ql-block"> 2025.1.3日于兰苑花园</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谭家祠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70年代拍摄于谭家祠堂的全家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六龙凰山(母鸡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六龙全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沉默的见证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黄志鼎及夫人谭家祠堂怀古</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黄志勇回贵州探亲访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黄志亮(重庆工商大学党委书记,副校长,博士生导师)退休后不忘故土,关心家乡农村经济振兴,图为到凤山乡考察调研,与谢都村交流座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黄志翔兄妹游览百里杜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与郑华,张燕姐妹游碧阳湖公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少年相见不相识,欢乐的碧阳湖</span></p> <p class="ql-block">郑云,郑华,张燕,张谦,张华回到六龙</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作者与六龙文友在四海农庄聚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六龙那些事》发布会在“小荆州”城门合影留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参加六龙村跑活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G76高速公路六龙收费站</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作者档案:陈宗屏,彝族,贵州大方(六龙)人,1957年生,经历过知青生活,恢复高考于1978年招生考入贵州农学院,从事农业科技工作,1989~1991年纳雍县扶贫,毕节试验区建设的先行者。爱好文史,贵州省先进农业工作者,毕节地区科技兴农先进工作者,贵州省烟草学会会员,毕节市老科技协会会员,获省地科技进步奖多项,发表论文多篇,《大方文艺》《大方报》等发表作品,出版《这帮六龙人》合著;与人合编《六龙那些事》于国庆出版。</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