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文/田雪梅</p><p class="ql-block"> 我和红是闺蜜,小时候两家相距100米,“同居常村镇,两小无嫌猜。”</p> <p class="ql-block"> 我家门外有一棵老槐树,树干矮壮,树冠很大,这棵树成了我俩的饭场。</p><p class="ql-block"> 中午,端出一碗面条,一个人先爬到树上,另一个在下面将碗递上,然后,一个猴爬,成功上树。</p><p class="ql-block"> 半倚树杈,筷子挑起一根妈妈做的手擀面,脖子微扬,面条从根部往嘴里送,“滋溜”一声,惬意中带着洒脱!</p><p class="ql-block"> 红的娘家,是常村北街最早的菜农,西地那片菜园,有篱笆挡着,别人进不了,我能,因为有“内鬼”。</p><p class="ql-block"> 摘几根黄瓜、装几个西红柿,躲到玉米地里,大嚼大咽,那滋那味,那情那景,山珍海味如何能比?</p><p class="ql-block"> 最刺激的是偷吃青、红线辣椒,摘一把拿到家里,切成小段儿放碗里,捏上点盐,倒进点醋,面对面蹲在地上,一碗辣椒加一碗凉水放在中间,打赌谁先喝水谁先输。</p><p class="ql-block"> 吃第一口,酸、辣、凉,够味;吃第二口,“赤哈赤哈”地大口吸气;吃第三口,筷子一放,原地跺脚转圈;吃第四口,不敢嚼,眼睛不约而同看向凉水碗,吸着气相视笑翻,多么幸福的滋味!</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三哥家有一个游戏机,那年头这可是个稀罕物,我以姑姑的身份,向小侄子借过来,和红打“小蜜蜂”游戏,玩个通宵!到现在我依然迷惑,那张牙舞爪的兴奋,竟然没有受到父母的责备!暗自庆幸父母的教育是多么的宽容。</p><p class="ql-block"> 春暖花开,是捋榆钱、摘槐花的好时节,也是我俩大显身手的时刻,找到目标,递篮子,送铁钩,配合默契。我和红都是爬树高手,能上到树顶,直到枝杈支撑不住,才停止,把战利品拿回家,让母亲做成全家人的美食。</p> <p class="ql-block"> 看露天电影,是我和红的最爱,村里一起玩的另一个好朋友叫二妮儿,是最会占位置的,只要听说放电影,晚饭都不吃,拉一个草席,放到电影布正前方,往上一坐,那气势,除了我俩,谁敢过来!</p><p class="ql-block"> 二妮儿,比我们大,到了该出嫁的年龄,媒人介绍了对象,我们称他小马同志。谈对象时,男方很殷勤,总会到女方家帮干农活,这时候,也是我和红最能捣乱的时候。</p><p class="ql-block"> 二妮儿家临街是三间平房,过道(也叫门楼)上方的小阁楼,是她的闺房,知道小马在时,我和红会拿上一根粗长棍子,站在过道下,齐喊“一、二、三”,“咚咚咚”撞向房顶,然后撒腿就跑。</p><p class="ql-block"> 这时,小马会走出屋门,站在平房顶,大声朝我们喊:“知道是你俩,别跑了,过来打扑克了!”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是无聊还是有趣?当然是有趣。</p> <p class="ql-block"> 转眼我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还在上学期间,家里不想让我“流落外地”,给我提了一门亲事,据说离我家很远的偏僻小村庄,男孩有稳定工作。我遵命之下,不置可否,红坚决不同意,说“极不般配!”,并气恼我的优柔寡断,和我闹掰。</p><p class="ql-block"> 不能失去最好的闺蜜呀,主动约她和解。于是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我俩卷上一片席子,到田间地头坐着,终因话不投机,不欢而散。</p><p class="ql-block"> 当时的郁闷心情,无法形容,就这样僵持有半个月,直到我宣布没有开始的恋爱,正式结束,红才眉开眼笑,重归旧好,她的良苦用心我后来才明白!她怕我嫁那么远,受了气,娘家人不知道。</p><p class="ql-block"> 她的坚持没让我继续,而我又成了她的牵线红娘。</p><p class="ql-block"> “春儿”住我家隔壁,妥妥的时尚小伙,烫了个爆炸头,特酷。男有情女有意,在信息不发达,又相对保守的年代,我就是传话筒,闺蜜的幸福,有我的功劳!</p><p class="ql-block"> 婚后,春和红一起去了山西打工,我们相隔遥远,很少联系,第一个孩子出生时,红兴奋地打电话过来,说:“咱有女儿了,取名‘甜甜’,和你的姓谐音。”一句话,让思念之情油然而生。</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后来,我遇到曾是初中同学,又恰好在同城上学的老公,<span style="font-size:18px;">这便是缘分,</span>从相见倾心到举案齐眉,红是一百个赞成。</p><p class="ql-block"> 如今,人到中年,他们也从山西回到老家,有了安定的生活,又同住一个镇上,孩子大了,闲来无事,两家人会来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长寿山”、“灵泉峡”、“青天河”等,都留下我们的足迹。 </p><p class="ql-block"> 春还常常一个电话打给我老公,“中午来我家吃地锅炖大鹅!”,“柴鸡儿炖好就等你们了!”呵呵,好像他们两个成了闺蜜,我只是一个小跟班。 </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两家人喝着小酒儿,说着小话儿,我和闺蜜的幸福生活又加了蜜糖!</p> 作者简介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田雪梅,封丘县博源文宗学校语文教师,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高级注意力训练师,沙盘师,长垣市作家协会会员,业余时间爱好写作,喜欢在温暖和安静中前行,用诗书撒播心田,品尝生命的甜点。</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