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如今,沱江资阳段多桥飞架,再无望河兴叹。而没桥的年月,资阳人过河难的故事,却记忆犹新。</p><p class="ql-block">1976年国庆前, 县城与河东区乡之间全靠船只摆渡, 不管人和车, 往来一趟也很不容易。1957年, 资乐公路通车, 县城东河边汽车码头配套而建, 两艘人力木质渡船人车混载,一趟只能载3辆汽车和少许人, 速度不亚于老牛拖破车, 把急于赶路的司机、 过河人等得毛焦火辣, 要是遇上夏季涨大水封渡, 只好望河兴叹。</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三年困难时期的1960年, 城镇人口由国家低标准定量供应粮食。那年, 稻谷、 小麦等粮食减产, 但是以 “红苕县” 著称的资阳, 红苕还是不缺的。于是, 供应居民的大米折算成红苕, 还得自己到乡村去挖运回来, 我们大东街居委会的被分配到河东文明公社的生产队。</p><p class="ql-block">那时, 我还在读书, 一个星期天,我和同一院子的大人去。我们十多个人拉了两个架架车, 上面捆几个大箩筐, 每人还背上个扁背篼, 天不见亮就吆喝着出发了。哪晓得, 莫道君行早, 更有早行人, 只见汽车码头已是黑压压的一大片, 车来人往, 人声鼎沸。我们小组领头的曾大妈看这阵势,赶忙挤到汽车船边登记排队。天哪, 14号, 怕要排到晌午。大家那个急啊,但不管用, 河没桥人没翅, 只有耐起性子等吧。眼看一拨拨同样是拉车背筐的人过河, 轮到我们, 已经是近11点了。过河后急忙赶路, 找到对口的生产队, 在一个茅草屋围成的大院坝, 领头人曾大妈和生产队长核实了全组挖苕数量, 不觉太阳已经当顶。村民已用平日煮猪食的两口大锅, 做好了几十斤鲜红甜腻的红苕大餐, 早已饥肠辘辘的我们拔了芭茅杆做筷子, 大口吞食, 边吃边赞叹: 甜!午后, 集中在一块大苕土, 挖完后过秤、 装车, 急急上路往回赶。在河对门码头依然排轮子, 拉回城里, 再一家一户按斤分配, 已是掌灯时分。于是,“过河难” , 便在少时心灵烙下印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1965年9月10号, 我再次过河, 也是终身难忘的一次。我们25名应届生, 成为资阳县城关镇第二批下乡老知青, 到丹山区大腰公社林场集体落户。那天, 县劳动局知青安置办、 城关镇在老电影院前举行欢送大会, 人们在和平路夹道欢送。我们每人胸佩大红花, 身背书写有 “广阔天地” 的大草帽, 在满街的鞭炮声中, 快步跑向停靠在百货公司旁的汽车, 一路缓行到了东门汽车码头, 等待过河的车辆和人仍然较多, 还好, 我们的汽车享受优惠马上上船。一看, 原来的木质人力汽车船, 已经换成双机动力铁壳渡船, 一次可容7辆汽车和部分人员。汽车船缓缓驶离码头, 25位稚气未脱的学生, 站在船板上和岸上送别的家人、 亲属挥手道别。有的家长边挥手边在抹眼泪, 也是, 十几年从没离开过身边的孩子, 就要去农村了, 不舍啊。可我们这些不谙世事的年少知青, 哪会想到这一别,就是改变自己命运的一刻。后来事实证明, 25名知青中, 最后回到县城工作的, 竟是十年之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文化大革命中的1967年, 资阳县革命造反派工人总部组织宣传队, 在烟叶复烤厂、 文化馆、 百货公司、 师范校、 社会商业等单位挑选部分文艺爱好者, 但人员不足, 只好在两届老知青中抽出十人, 集中在检察院大院排练一台节目, 到全县各区镇宣传演出。我们20多人的 “工总毛泽东思想宣传队” , 在武装部军代表带领下, 乘大卡车赴河东的南津、 保和、 中和、 丹山、 伍隍、 小院等区, 每晚一场演出。一周后回城, 汽车到达河对门码头已经是晚上近十点, 码头黑灯瞎火, 汽车船停在县城东门码头,那时又没手机联系, 咋办?只能扯开嗓子喊船了,大家齐声向着河对岸喊 “开船了” , 还打开手电筒挥舞。还好, 汽车船闻声开过来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资阳人民盼望修桥, 资阳经济发展需要建桥。1976年国庆节, 东门河大桥 (沱一桥) 建成通车, 从此告别了船载汽车过河的历史。如今, 建成和在建五座沱桥,两岸城乡间来往快捷便利, 城东新区正在崛起, 但是, 沱江没桥的年月, 资阳人不会忘记。</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