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岐跨越北竿 ‍——马祖列岛“咔溜”之一

好望岛

　　我们祖国有一片至今尚未统一的地区，曾被统称为“台彭金马”。其中，台湾岛，我已去过多次，既有探亲旅游，也有新闻采访。澎湖岛，仅跟随摄影旅游团去过一次。金门岛，去过多次，多是旅游，也有赴台时路过。唯独马祖岛，迟迟未能踏足。

‍ 马祖列岛位于福建省闽江口的东部。它与我并不陌生，似乎还有点缘分。马祖辖区内有白犬两岛，与我的家乡平潭岛隔海相望。另外，半个世纪前，我在厦门大学读书期间，还曾有过躲在运煤船舱内路过“白犬脚”的惊险经历……

　　从上面这张地图上就可看出，马祖列岛所处的地理位置。它距离福州市琅岐岛27公里，与连江县黄岐半岛最近距离不到9公里。很明显，连江与马祖一水相连。两地血缘相亲，习俗相同，经贸相通，自古以来就存在着浓浓的里山外山“两山情”。

　　在我这次去马祖列岛“咔溜”之前，曾经有过一次较近距离遥望马祖岛的经历。那是两年前的秋天，应福州朋友之邀，我们驱车游览了连江县黄岐半岛。

　　我们从连江县筱埕镇的定海古城，到黄岐镇的古石村，再到苔菉镇的北茭村，走马观花式地把黄岐半岛看了一遍。当夜，我们还在黄岐半岛最末端的北茭村民宿住了一晚。

　　连江县北茭村三面环海，是福建省著名渔村。全村拥有各类大马力渔船150多艘，产业以海洋捕捞、海水养殖、海上运输为主。该村历史文化底蕴深厚，人文景观丰富，建于宋代初叶的“天后宫”等古寺庙保护良好。

这是北茭村民集资兴建的妈祖广场。

　　北茭村渔业码头

　　北茭村的渔船澳口

　　北茭村的房屋建筑全是因地制宜的石头厝。

　　北茭村东北突出部有片巨石岩壁突兀入海，远望如鼻，故称“北茭鼻”。这里惊涛拍岸，波涛起伏，惊险万状，真乃有“天涯海角”之势。

　　我们来到北茭鼻之时，太阳已经下山。但趁着明亮的月光和大海面的反光，我们还是小心翼翼地摸索到北茭鼻礁岩的最末端。

蔚蓝的大海，撞击礁石掀起的浪花，浪涛发出的隆隆声响……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观海、听涛该是多么惬意呀！

俄顷，我把目光移到远方。随行的福州朋友说，海的对面、那些隐隐约约、散发淡淡亮光的地方，就是台湾当局管辖下的马祖列岛……

‍ 我望着远处海面上的船只，它们当中有轮船，有帆船，也有渔船，都在自由地航行着……分不清是此方还是彼方。

　　次日早晨，为了观着海上日出，天才蒙蒙亮，我们就又赶到北茭鼻海岬。因天气原因虽然看不到完整的海上日出，却能感受到太阳为广阔海面带来的金碧辉煌。

‍ 海边的人普遍赶早。此时峭壁礁盘上，已经有三三两两钓鱼客了！

　　但让我想不到的是，在这样险峻的“北茭鼻”峭岩峭壁上，赶早的不仅有钓鱼者，还有早起晨练的当地农民。

‍ 你看，这位穿着运动衫的中年妇女，晨练动作是多么潇洒呀！她迎面大海，舒展地做着扩胸动作，像是在大口大口地呼吸海面上的新鲜空气呢……

　　不一会儿，晨练者就从四面八方陆续赶来。我仔细一看，原来在这片大峭璧较为平缓之处，当地农民因地制宜地修建了一个运动场。此时，场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晨练的人。

‍ 望着眼前这样平实的情景，不禁让我为之感慨。海峡两岸还处在敌对的对峙状态时，北交鼻是我军守卫的最前沿，也是“前线中的前线”。怎么有可能现在这样的祥和景象呢！

　　这次连江县黄岐半岛的旅游，更加激发了我早日前往马祖列岛旅行的愿望。怎奈新冠疫情延续多年，再加上台湾民进党当局寻找各种借口阻挠，这个愿望迟迟未能实现。直到今年8月底，终于接到福建省公安厅通知，允许福建省居民通过“小三通”前往金门、马祖旅游。

　　刚刚恢复“小三通”自由行，以厦门为中心的闽南居民，多数人急着想去的是家门口的金门，想去马祖的闽南人寥寥无几。就这样，我等4位友人直到11月11日才办妥“入马证”，踏上”赴马祖小包团”行程。

福建省赴马祖“小三通”航运码头只有两个：一个是连江县黄岐码头，另一个是福州马尾区琅岐码头。每天前往马祖第一个航班，是连江黄岐码头开往马祖北竿白沙港，开船时间是上午10点。我们当然要选择最早航班了！

　　于是乎，我们一行4人提前于11月10日下午乘动车离开厦门。到了福州北站后，立即乘坐出租车前往连江县定海湾。为什么要来定海湾？一则是我们此次自由行主办旅行社“省青旅”的建议，今晚住宿定海湾芳邻酒店；二则是我两年前来黄岐半岛旅游时，对连江定海印象深刻。

　　定海，只是连江县筱埕镇辖下的定海村。但它在历史上曾是被称为“城”的村庄。这里的城，指的是城堡的城，称为定海古城。定海村所处位置海陆地形都很险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从元代开始代代驻兵，朝朝设防。明清时期重兵防守，成为护卫八闽北端海域的重要屏障。

　　我们到了定海湾芳邻酒店，眼睛为之一亮，有种焕然一新感觉。原来，这家酒店外表呈船舰造型。酒店广场一角，安置着一尊锈蚀斑斑的巨大铁锚锭。给人一种即将从古城出发，乘坐船舰，破浪远航的意境。

　　此时天色正好，满满天空，一片瓦蓝。我们急匆匆地在船型酒店前合张影，就冲向附近海滩，欣赏拍摄落日晚霞去了！

　　海滩上礁盘嶙峋，浪涛喧哗。靠岸一侧，累石垒成的堤岸看似很平常，但同行的两位女同胞却爱不释手。她们靠着石壁随便一站，拍张照片纪念也好！

　　附近有一个小渔村，村前大道旁有一条长长的小街摊，摆满渔民刚捕捞上岸的新鲜海货。村后不大的小海湾内，却也挤满了归航的渔船。我已很久没有看到这种原生态的渔村场景了，同行友人对此也都感到很新鲜好奇。

　　傍晚，我们就在小渔村一家“好姐妹”农家餐厅用餐。我们从小街摊上买了10斤大牧蛎来该店加工，另外再点了几种鲜活鱼贝，晚餐吃的津津有味。

　　由于船型结构的定海湾芳邻酒店主体部分，当晚全部客房都已住满。我们的客房就被安排在毗邻的“定海湾山海运动小镇”。这里的客房宽大明亮，拥有全套的自助厨具，而且都是面朝大海，可以观看海上日出。

　　这样的海景房美极了！夜晚可以躺在床上听涛声，清晨还可以在大阳台上看日出，但我对此并不满足。

按照生物钟的自动提醒，我依旧“闻鸡起舞”。天蒙蒙亮时，我就独个儿出门。不必要问路，面向大海，逐阶而下，直到海滨沙滩。

　　沙滩上有座人造的防护堤。它既可防浪护沙，又是游客观赏日出日落的美好去处。踏过一段松软沙滩之后，我就自然而然地上了这个防护堤。

　　我专注地注视着东方。远方的天边出现了缎面一样的朝霞。它先是桔黄色，很快就变成了橙红色。朝霞的面积越来越大，旋即就从天边扩散到半个海面。此时，火红的太阳正冲破厚重的云层，向宽广的海面播撒下金黄色的光芒。海面上的大小船只，渔民们养殖的浮筒等物，也都披上了金光。我知道日出方向的那几个零星小岛，就是今天要去的马祖列岛，心情不由得又兴奋起来……

　　当天早上8点半，我们在定海湾芳邻酒店自助早餐之后，就坐上了提前预定的网约车。车行不到半小时，就到了设在连江县黄岐镇的“福州港黄岐客运站”。我们今天前往马祖列岛“咔溜”，正式起行的第一步就要从这里开始。

　　我们到的早，算是当天航班最早到的乘客。工作人员十分认真地核对了我们的有关证件。由于我们返程时是从琅岐码头上岸，所以她们又特别提醒届时的注意事项。

　　办妥了有关“入马”手续，时间还早。我便离开客运站，到周围走走。客运站广场上一幅巨大标语牌引起了我的注意。牌上的“两岸一家亲 闽台亲上亲”几个字让我尤感亲切。“两岸一家亲”，国人都很熟悉了。而这“闽台亲上亲”，作为福建省居民体会便深刻多了！无论是从历史、现实还是未来来看，闽台关系都是源远流长、血肉相连的！

　　走出了客运站，我便沿着海岸边的镇大道走了一小段。感觉黄岐镇变化太大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曾来过黄岐。那时船埠里停着很多或避风或贸易的台湾渔船，周围显得十分热闹。但很明显这里街市拥挤，房屋也矮小，地面有点潮湿。

　　回忆黄岐，寄思黄岐。我站在海岸边，情不自禁地掏出手机拍了一段小视频，展现了当下黄歧镇及其避风港湾的最新风貌。

　　上午9点半，游客们就陆续上船了。这班交通船名叫“安麒2号”，乳白色的，给人一种清爽明洁的感觉。游客不多，全都是自由行，其中多数人讲的是福州话。一句“咔溜”，平添了彼此间的亲切感。

10点钟，“安麒2号”准时离开了黄岐码头。

　　当天的风浪比较大，船只离开码头不久就开始摇晃起来。好在能见度不错，透过舷窗，可以清晰地看到海面状况。周围有不少船只，看来这样的风浪根本影响不了正常航运。

　　我对这样的风浪没有感觉，于是略为起身环规一下船舱内的情况。由于游客少，大家都可以自由选位，多数人选坐靠窗位置。虽然这条“小三通”航线开通多年，但因其特殊性，游客的好奇心是少不了的。

　　汽笛“呜……”的一声，船的前方就出现了一道防浪堤。马祖北竿岛到了！

我快步走上甲板，船只已经缓缓驶向防护堤护卫下的白沙港码头。我抬头环视，原来与大多数海边澳口一样，这里同样是个弯刀形的小海湾。岸上有座浑圆绵长的小山头。山上绿树葱郁，山下紧邻清彻海湾。白沙港码头与黄岐码头很相似，只是周围停泊的船只少了一点。

　　船只还没有靠岸，但大多数游客也都走上了甲板。许多人的眼睛里闪动着惊奇，也透逸着淡淡的凝思。这个只有半小时航程的岛屿，毕竟与祖国大陆分离很久了！

　　我们各自提着自已的行李，依次缓缓下船。然后沿着码头上的蓝色通道，继续缓缓上坡，进入标有“小三通入境”的专有通道，办理入境手续。这里的工作人员同样很热情，他们特别关注游客是否违规带有生鲜水果和肉类制品等。

　　顺利办妥入境手续之后，我就提着随身的小行李箱跨出大厅。此时，一位身穿桔黄色上衣、黑色长裤，头戴黑色帽子的中年汉子迎面走来。哦，他就是我们“马祖小包团”的导游兼司机黎先生吧。由于我们事先已通过互联网建立了“对接群”，所以现在像是老朋友见面，一见如故。

　　至此，我们已经顺利地对接上了“马祖小包团”的导游兼司机了。

‍ 从连江县黄岐码头跨越到马祖北竿白沙港码头，往常只需25分钟。或许今天风浪比较大，“安麒2号”费时30分钟。但这样的跨越像是撑竿跳一样，已经很不错了！

　　在白沙港码头上稍稍停留一下，我们一行4人就坐上这部由黎先生驾驶的黑色小面包车。

马祖列岛上的北竿岛之旅，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