籀园艺韵 [2024年12月号] 温州中学老三届诗书画印艺社

蔡文篪(笔名:沈默之)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编者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籀园"是上世纪初为了纪念温州籍大学问家、教育家孙诒让而修建的,是温州象征性文化地标。孙诒让又是温州中学创办人,"籀园”自然成了温州中学的代名词。《籀园艺韵》是温州中学老三届爱好艺术同学自娱自乐的园地,来这里种花植草携手同行是我们的一份缘份,来这里艺社麾下携手共乐是我们的一份福份。且行且乐且珍惜!</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书法篇</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诗书合壁作品</span></p><p class="ql-block">67届4班陈光亮书法</p><p class="ql-block">68届6班马大正诗作</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诗书合壁作品</span></p><p class="ql-block">67届5班包粹华书法</p><p class="ql-block">67届1班黄春源诗作</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诗书合壁作品</span></p><p class="ql-block">67届4班厉益川书法</p><p class="ql-block">68届1班黄春源诗作</p><p class="ql-block">68届2班翁汉西诗作</p> <p class="ql-block">66届3班章新民书法</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诗书合壁作品</span></p><p class="ql-block">66届4班费振家诗作</p><p class="ql-block">66届4班蔡文篪书法</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附原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兰陵王.赠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费振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怅春暮,连日霏霏贱雨。扶栏看,亭外碧湖,几点孤萍逐波去。残花落几许,难数。游人怎驻,飘红处,多少鹧鸪,相劝千回未留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天亦隔云树。叹暖浦鸳鸯,寒水鸿鹄,梦中共续婵娟苦。待雁字归邸,合欢花舞,天涯莫忘托尺素,报春绿乡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将赴,月披雾。正易水悲歌,无限离绪,阴晴圆缺人生路,问海内知己,塞翁赢输,阳关频奏更醉酒,夜渐曙。</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赠诗的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赠诗作者费振家,是我温中同班同学,又是府学巷近邻,二人关系十分要好。1969年,费振家赴黑龙江支边前,写了一首兰陵王.赠友送我。我当时正在平阳湖前(今龙港市)打工。读到赠友诗时,振家已离开温州,甚是感伤与无奈。我曾写了一首"答友人″唱和:"是春暮,为生话,我客乡卖苦……″。光阴似箭。转眼间,振家赠诗至今已过去五十五年时间,今特重录以示怀念我们的青春岁月。书者记之。</p> <p class="ql-block">68届5班何友高书法</p> <p class="ql-block">67届2班杨慕达书法</p> <p class="ql-block">66届3班诸爱良书法</p> <p class="ql-block">68届2班王一平书法</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雕刻篇</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67届6班卢发良细纹雕刻二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和合仙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青花瓷</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绘画篇</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诗画合壁作品</span></p><p class="ql-block">68届6班马大正诗作</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67届4班陈光亮配画</span></p> <p class="ql-block">66届5班孔庆来作品</p> <p class="ql-block">66届4班郑晨斐作品</p> <p class="ql-block">67届2班徐彩花作品</p> <p class="ql-block">66届3班诸爱良作品</p> <p class="ql-block">66届4班蔡文篪作品</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金石篇</b></p> <p class="ql-block">67届5班吳仁爱作品</p> <p class="ql-block">67届4班王钜椿作品</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诗歌篇</b></p> <p class="ql-block">68届2班翁汉西诗作</p> <p class="ql-block">68届2班王一平诗作</p> <p class="ql-block">66届4班费振家诗作</p> <p class="ql-block">66届6班金永生诗作</p> <p class="ql-block">66届2班周青诗作</p> <p class="ql-block">68届1班黄春源诗作</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68届6班马大正诗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相 思 的 红 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马大正</span></p><p class="ql-block">你从高高的树梢飘落,</p><p class="ql-block">带着深秋殷红口唇的吻。</p><p class="ql-block">当你还是一片青翠嫩叶的时候,</p><p class="ql-block">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一个绯红的晚年。</p><p class="ql-block">红叶使人想起古代题诗的人,</p><p class="ql-block">而今题诗的人又在哪里?</p><p class="ql-block">(2023.9.7)</p> <p class="ql-block">66届4班范自珍诗作</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散文篇</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奇葩驴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67届6班刘文起 </span></p><p class="ql-block"> 因爱旅游,我见过的驴友多,其中就有许多刁钻古怪的人。如饭量惊人的“周老爷”,如话语“毒舌”的以色列裔女人沙娜伊马希,我都写文章说过。这次说的,是我老友,为人极好,只是个性有点奇特,再说故事写他又不是他,就叫奇葩驴友吧。</p><p class="ql-block"> 驴友今年近七十八,可身体好,不象七十八,倒象四十八。他个子小,可精灵活泼。他肖狗,我说他赛猴。走路上跳下窜,与他同行,都赶得我气喘吁吁。用他的自述诗里的句子说,是:“身材虽五短,沉浮寰宇中。”真可谓,人小天地大。</p><p class="ql-block"> 驴友曾是店主,企业家,赚钱甚多,成功人士,人称老板,在几个城市都买房,四处有家。又胡琴拉得好,四处有琴友歌友,人称老大。老张子女三四个,开口闭口阿爸长阿爸短的,自称老子。他讲话,口气大。讲经历,只讲自己“过五关斩六将”,不讲“走麦城”。我叫他“老吹”。</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老张在家就有“四老”的感觉:老板、老大、老子、老吹。多好的、唯我独尊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就是这么个“四老”感觉的人,出门旅游,趣事就多了。</p><p class="ql-block"> 先说他的随性。</p><p class="ql-block"> 他认为,既是旅游,那得随性,好的地方要多去,多住。到了东北,他说要在佳木斯避暑三个月。到了六盘水,就说要在这里避寒三个月。到了海南岛,更要在三亚买房,长住一年半载。他坚决不跟旅游团,说那种早出晚归日夜赶路的安排,是“赶猪牯走亲”,很是不屑。他坚决不乘飞机(偶尔坐过,也事前写好遗嘱),连动车、高铁也不喜欢,只爱乘绿皮车的卧铺。上车往卧铺里一睡,二天三天腘几个觉就到,悠哉游哉!这次我与他同游东北,他见一地爱一地,随便改日程。比如到牡丹江看了镜泊湖,发现兴凯湖是与俄国共有的交界湖,立马再去兴凯湖,见我犹豫,就说:“你不去,我一人去!”到了抚远看了黑瞎子岛,发现还有个黑河市也与俄国交界,也立马再去黑河,也说:“你不去,我一人去!”无奈,日程延期了又延期。家里人在电话里唠叨,他却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说他见异思迁,喜新厌旧。他说:“我就是见异思迁的‘跳窠鸡’。平生做过木匠、裁缝,又养过蜂,办过厂,最后开店当老板。我的自述诗里就有两句,叫做:‘行业四五种,样样不精通’嘛。”</p><p class="ql-block"> 再说他自信。</p><p class="ql-block"> 他做生意坐地赚铜钱,拉胡琴坐主位拉主胡,都是领军人物,故非常自信。他笑我喝酒误了火车班次,笑我不问路走错了道口。就说,一切听他的没错。当然,没错是没错,但也错了几次。一次是从哈尔滨到北京转机,我问了机场工作人员,知道从这个道口走。他不问,按自己的判断叫我往另一道口走。我说,我问过工作人员,他叫我往这道口走的。他说,问工作人员也有不准的,有些人是清洁工,不知道路的。我说,他若不知道路,是会叫我问别人,不会乱指路的。他急了,说:“只管跟我走就是。”只得跟他走,却被拦住了,工作人员叫我们往另一道口走。那道口,正是我问来的路。他还是不相信,直嘀咕:怎么会呢?怎么会呢……</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次,我们在大庆去看湿地,没有班车。我要叫出租车包个来回。他说不必,叫个单程即可,说回程的车多的是。于是听他的。结果玩完湿地出了大门口,却见街道空旷,无行人无车马。不要说公交班车,连出租车的影子也没有。等到黄昏,夕阳要西下了,还是没有回城的车。眼看要在马路上过夜,我们急了,拦住一部垃圾车,叫他载我们走。可垃圾车坐哪里呢?又拦住一部三轮卡,可三轮卡不能带人啊!只能干着急。他说,于今之见,只能步行进城了。我想,步行不说累脚,又吓人。荒郊僻圵的,进城得半夜,还摸不着正路呢。正急着,忽见一部公交班车开来,大喜过望。赶紧上车坐定,他于是就缓缓而言,说:“你看吧,说有车嘛,就是有车的。”</p><p class="ql-block"> 就想起他自述诗里的句子,是:“吹牛算第一,但无假、大、空。”</p><p class="ql-block"> 他还有与众不同的习惯,也奇葩。</p><p class="ql-block"> 比如平常人是早上起来剃胡须,他却夜里睡前剃胡须。我说夜里剃胡须,一夜过了胡须又长出来,不等于没剃吗?他说:那有什么?平常人是早上起来或早饭后喝咖啡,他却夜饭以后喝咖啡。又半夜一二点钟睡醒又泡浓茶喝。我说你这样喝咖啡、喝浓茶,夜里睡不睡?他说:那又有什么?还有,他从来不刷牙。我奇怪,一问,老张戴的是全副假牙。又不常拿出来洗。老张住宿能为店里省牙刷牙膏,还省水。更奇葩的是,平常人是小便以后才洗手。他却是小便以前去洗手,小便以后不洗手。我说小便后洗手是防手脏,他说小便前洗手是防下身脏。我说饭厅厕所都写着告示:饭前便后要诜手。大家都是这样做的,你这是反常规、“反人类”。老张说:那有什么?常规、人类就不能反一反?</p><p class="ql-block"> 他最反对坐飞机的一个理由,就是认为飞机场的安检搜身最侮辱人最不可容忍。可这次从哈尔滨回温州,路远,我坚持买了飞机票。被他吵了一路不说,还在机场安捡时又闹出笑话来。</p><p class="ql-block"> 事情是这样的。</p><p class="ql-block"> 到机场要搜身要过安检门,这是常规,路人皆知的。可他不乐意,嘟哝地说:这叫什么,还耙人当人吗?但说归说,他还是无奈地举手直立,让安检人员摸上摸下,脸虽涨得通红,却不吱声。可叫他解皮带脱皮鞋时,他就急了。偏偏这时那边机器上却“嘟”地发声,发现他包里的充电宝了。就叫他拿出来,不能随身携带。</p><p class="ql-block"> 他没好声气对安检人员说:“不能带!你叫我把这几百元的东西扔了?”</p><p class="ql-block"> 安检人员说:“没叫你扔,你可回到大厅上把充电宝快递回家。” </p><p class="ql-block"> 他想,我出去寄快递回来又要搜一回身,不值当,就转身从袋里摸出充电宝,扔在地上,说:“不要了!”</p><p class="ql-block"> 安捡人员见了,忙说:“别别别,扔了可惜。”就抢着去捡那充电宝递给他。</p><p class="ql-block"> 他就笑了,大佬般地摇摇手,说:“不要了,扔了吧!”</p><p class="ql-block"> 他终于阿Q了一回,找回自己在家时“四老”(老板、老大、老子、老吹)的感觉了! </p><p class="ql-block"> 于是,他嘿嘿笑着,迈着常胜将军般的鹅行鸭步,往候机厅里凛然走去。</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我的奇葩驴友——一个近八旬老顽童的活泼泼的形象。</p><p class="ql-block"> 对了,他的自述诗里还有最后的两句,那是:</p><p class="ql-block"> “八十欣然到,还想百岁翁!”</p><p class="ql-block"> 以他的这种心态,这句话我信。 </p><p class="ql-block"> 2024年5月15日稿毕、5月16日改定</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爱文大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68届6班马大正</span></p><p class="ql-block"> 我亲爱的爱文大姐今天凌晨4点多钟在杭州的一家养老院的睡梦中走了,享年99岁。我是在回家的车上得到大姐的儿子桑晴发来的消息。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回到家中,我对着爱人失声痛哭说:“大姐走了!大姐走了!”</p><p class="ql-block"> 我很惊讶,十天前儿子还特意去养老院探望过大姐,她精神还好,只是耳背。她很想家人能给她办一个隆重的百岁生宴。姨侄合影,见大姐精神不错,只是眼圈有些发黑,她的弟妹都为此高兴。儿子只是感叹地说了一句:不知下一次什么时候还会再见到大姨?此话一语成谶。温州民间常说:“老人张(张望)一趟就少一趟!”真的一点都没错。大姐长我25岁,是我二姑妈马志芸的女儿。二姑妈长得十分漂亮,读中学时已是马家大宅中亭亭玉立的少女。有人揣测,常来马家做客的朱自清,在著名的散文“绿”中的拟人化描写,就是见到二姑妈之后获得的灵感。以前我一直不解,为何我的二姑妈会嫁给一个后来万人唾骂的大汉奸梅思平?2023年10月11日桑晴去养老院看望大姐,接通电话,我向大姐了解这一姻缘。梅思平1896年出生于温州,在中学读书时曾得过“九个第一名”。二伯父马公愚曾在浙江省立第十中学担任英文教员,梅思平是他的得意门生。梅思平1915年考入北京大学法学预科,每科成绩均为甲等,三年后升入本科选学政治。在1919年的五四运动期间积极参与爱国活动,曾带头冲击并烧毁曹汝霖的住宅。毕业后入商务印书馆担任编辑,成绩不俗。大姐告诉我,母亲马志芸读中学时中饭经常在马公愚家用餐,梅思平探望老师马公愚时对她暗生恋情,经常特意在中饭时候到马公愚家见马志芸,大家为他取号为“饭熢(音péng)”(即煮饭快熟的时锅内水汽外溢),意为饭将煮熟,他必定会到。在梅思平的追求下,二姑妈嫁给了他。</p><p class="ql-block"> 1926年3月15日大姐出生于上海爱文义路(今北京西路),故取名“爱文”。母亲马志芸在大姐出生的第七天因感染猩红热便去世,于是失恃的大姐被送回马家喂养。为此顾用了一位奶妈,因奶水不足,大姐吃不饱便哭,祖母陪着边哭边说:“真是一株茅竹兑一只笋啊!”大姐被接回马家,虽然后来梅思平几次上门讨回,大姐均被深藏起来,不予见面,因为这是用一株茅竹兑回的一只笋啊!实在舍不得!</p><p class="ql-block"> 大姐从此就生活在马家,父亲是家中七位哥姐中最小的一个,长大姐十岁,对大姐宠爱有加,大姐自幼就成了这位小舅的尾巴。</p><p class="ql-block"> 1936年父亲20岁,因领导温州学生运动,被学校开除,又遭政府通缉,流亡到上海民光中学继续读书。此时他虽然穷困潦倒,但没有忘记给这位外甥女买书作为儿童节节日的礼物。</p><p class="ql-block"> 1939年大姐13岁,就读温署联立中学一年级,此时抗战进入第九个年头,而她的父亲梅思平已弃文从政,投靠汪精卫,成为臭名昭著的大汉奸。父亲开导大姐要大义灭亲,在父亲的帮助下,大姐写好讨伐梅思平的檄文:《梅思平是我的爸爸吗?我要打倒他!》12月初文稿送到仓桥街文化印刷所,店主和工人都很兴奋,立即停止其他的印刷任务,全力赶排此文,仅用半天时间便完工。宣言标题醒目,右上方横排着“我不愿做汉奸的女儿 我要打倒我的爸爸”,宣言印发千余份,除在温州城内散发外,还分寄全国各大报社、杂志社、通讯社以及各机关、团体、学校。这是全国第一张亲生子女要打倒汉奸父亲的宣言,引起全国轰动。各地报刊均在显著位置转载全文。国内著名的《妇女生活》《浙江妇女》等杂志社还来信索取大姐的照片,配登文章。根据苏虹的《旧温州轶事录》记载:“当年有的解放区曾将宣言选进中学课本。宣言还被译成俄文,在前苏联广泛传播。”1939年12月15日《浙瓯日报》刊登时公冠以她演讲时的标题:《我不愿做汉奸的女儿,我要打倒我的爸爸》。大姐虽然年幼,但在父亲的谆谆教导下,在联立中学举行抗战演讲比赛中,慷慨激昂,态度从容,高呼口号,博得全校师生的热烈响应,荣获比赛一等奖。此后邀请大姐演讲的单位很多,反应热烈。大姐的名字立即传遍中华大地。</p><p class="ql-block"> 1943年9月~1944年2月大姐中学毕业后,到温州市永强区青山国民小学教书,1944年2月~1944年9月在蓝工福利会双穗村盐工子弟小学教书,1944年9月9日温州第三次沦陷,身为中共地下党员、在“战时青年服务团”和负责中共永嘉县委宣传工作的父亲携一家老小去永嘉枫林避难,当时汉口艺专学生组成的“流亡学生抗日宣传队”也在枫林,大姐自告奋勇给他们当翻译,成为编外队员。1945年2月~1945年6月大姐在龙泉养真小学教书,当时父亲正在龙泉的《浙江日报》工作,1945年6月大姐考入办在龙泉的浙江邮管局会计所,1945年6月调往杭州,同年父亲也随《浙江日报》从龙泉迁至杭州,大姐又与编副刊的父亲一起生活在杭州横河桥的一间小小出租屋里,此时父亲已有一男一女。1946年《浙江日报》被国民党接收,父亲因为思想进步而失业,离开杭州。1954年父亲从温州一中调往杭州的浙江师范学院(后并入杭州大学)中文系任教,前后长达二十余年,父亲与大姐一起生活在杭州,直至1976年父亲60岁从杭州大学离休,回到温州。大姐一向都亲切地叫父亲“小舅”,父亲使用的“浪琴”牌钢笔就是大姐送的。大姐成家之后,对父亲的照顾更加周到,她知道父亲单身生活不易,隔三岔五会给父亲送营养的食品,父亲也会抽空到他们家改善伙食。尤其是父亲从他们家夜间骑单车跌落在修理马路的地沟中,导致髌骨骨裂,打了石膏,行动不便,大姐会经常前来照顾。文革期间父亲受到冲击,大姐经常暗中看望父亲,给父亲带来生活的勇气。父亲八十生辰,大姐特意从杭州赶来庆贺。因为大姐患过结核病没有生育,我五岁时就曾在大姐家生活一年时间,她扮演了母亲和姐姐的双重身份,大姐曾一度想要我做她的儿子,小姑妈说这不合辈份,只得作罢。此后大哥、姐姐同年考入浙江大学和杭州大学,二哥录取杭州大学读硕士,我就读浙江中医学院,两位妹妹前来杭州休养,都受到大姐的热情款待。大姐真的比自己的亲姐姐还要亲。近些年来,我经常赴杭州参加学术会议,抽空会去看望大姐,给她带去平日喜欢的海蜒。一次大姐从睡梦中叫醒,见我坐在跟前,便嘤嘤地哭了起来,嘴中不停念叨:大正!不知道下次还能否见到你!我赶紧劝说:上一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今天我们不是又见面了吗?说着说着,自己也不禁泪流满面,姐弟相拥而泣。 </p><p class="ql-block"> 虽然大姐婚后没有生育,但她与姐夫感情深笃。1958年反右时姐夫被划为右派,多年后才获得更正,虽然家庭遭此厄运,他们依然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姐夫2001年7月25日过世,大姐十分伤心。大姐曾多次对我深情地说:此生没有后悔的事,就是嫁给了你的姐夫。</p><p class="ql-block"> 2023年10月2日我在日记中有如此记录:今天是去印度尼西亚巴厘岛旅游的日子,由桑晴接站去看望爱文大姐。大姐正好在午睡,喊醒之后,虽然戴口罩不说话,依旧认出我和阿聪,我们一起到院子里聊天,大姐思维清晰,谈吐诙谐,有说有笑。临别时她伤心地说,不知道下一次还能否见面?我说这话都说了好多次了,但是我们每年都能相见。</p><p class="ql-block"> 这次我们离别时都没有流泪,却是我见大姐的最后一面。</p><p class="ql-block"> 大姐身体向来羸弱多病,长期诊疗,经常服用刚刚开发的新药,我们都笑她是“白老鼠”。她自订专业的医学杂志,无师自通。晚年患糖尿病、高血压、肾功能不全,尽管“破船载酒泛中流”,竟还能活到99岁,逼近“期颐之年”,实在是一个奇迹。</p><p class="ql-block"> 大姐自幼喜爱文学,加之姐夫是中文教师,所以一生读过大量的文学名著,具有良好的文学素养。</p><p class="ql-block"> 爱文大姐还曾写过一首诗,来反映自己恬淡、幸福的晚年生活。其中有几句是这样写的:</p><p class="ql-block"> “夜是那么的静</p><p class="ql-block"> 那么的静</p><p class="ql-block"> 我静静地坐着</p><p class="ql-block"> 懒得去翻动打开的书页</p><p class="ql-block"> 蓦然,一丝幸福感油然升起</p><p class="ql-block"> 飘飘然</p><p class="ql-block"> 如醉如痴。”</p><p class="ql-block"> (2024年11月26日)</p><p class="ql-block"> 附:梅爱文的宣言《我不愿做汉奸的女儿,我要打倒我的爸爸》,全文如下。</p><p class="ql-block">亲爱的全国各界同胞:</p><p class="ql-block"> 现在,我怀着满腔的愤恨,含着愤怒的热泪,向全国各界亲爱的同胞们申诉:</p><p class="ql-block"> 我的爸爸梅思平,做了敌人的傀儡,做了汪精卫的走狗,做了中华民族最大的罪人了,我是多么的羞耻,我是多么的惭愧啊!我的爸爸竟会做了千万人所唾骂的汉奸,做了神圣抗战中的叛徒!我的年纪虽小,对于在艰苦战斗中的祖国,我是怀着最热情的爱的;对于我那做了汉奸的父亲,我却怀下了切齿的仇恨。今天,我要公开宣布脱离父女的关系,我要公开宣布我父亲梅逆思平的汉奸罪状,我要打倒我的爸爸,我要消灭我的爸爸,这样,才能抑平我的愤怒,才能洗刷去我的耻辱。我的爸爸梅思平,他现在做了汪精卫的走狗,做了伪中央组织部的部长,他出卖了中华民族的利益,做了卖国求荣的勾当,我是誓死也要反对他的,而且也是我们全中华民族四万万五千万同胞都要反对他的!</p><p class="ql-block"> 汪精卫背叛了抗日革命,而走上卖国汉奸的灭亡道路,我的爸爸梅逆思平做了汪逆的走狗,但我是永不能踏着我爸爸臭污的道路而走进这个坟墓的;正相反,我却更爱我的祖国,更爱我们的同胞,也更爱我们为自由而死、为民族生存而牺牲的千万战士。所以,对于这些出卖民族的奸徒——汪精卫及其走狗梅思平和一切和平投降、动摇投机的亲日派汉奸、汪派,应该要以最大的力量来肃清他们,消灭他们!巩固我们的抗战阵营。</p><p class="ql-block"> 在纪念首都、省会沦陷两周年的今天,我们的抗战已进入相持阶段了,也正是需要我们集中全力来准备反攻的时候了!在这个时候,我们必须要严整抗战阵营,扫除并消灭一切面目不清地潜伏在我们周围的汪派汉奸、亲日派汉奸及和平投降分子……我们要提高警觉性,不要受到汉奸汪派的阴谋的欺骗!我们要坚持抗战到底,粉碎一切和平投降的阴谋企图!我们要坚持团结,反对一切敌寇汉奸挑拨离间的分裂活动!向日寇作最后的决斗,获得我们民族解放的胜利!</p><p class="ql-block"> 我不愿戴上汉奸的儿女的臭污帽子,我要以大义灭亲的精神,来打倒我这个做汉奸的父亲梅逆思平。我更希望一些做了汉奸的儿女的人,能和我携起手来,共同进行反汉奸活动,并且参加到神圣的民族自卫战争中去!</p><p class="ql-block"> 梅爱文 </p><p class="ql-block"> 1939 年12月</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摄影篇</b></p> <p class="ql-block">66届5班徐培阶摄影作品</p><p class="ql-block">大美温州</p> <p class="ql-block">66届4班范自珍摄影作品二幅</p><p class="ql-block">秋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