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走墨游绘“爱”心——为《爱的教育》配插图

蓝天白云

我画的《我父亲的老师》彩色图稿，被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的某版《爱的教育》小说用作封面图。 我从小喜欢华三川先生的钢笔连环画。在那个文革动乱的年代，连环画出版遭禁，痴迷于连环画又求知欲旺盛的我，用当年的口粮“硬通货”——“粮票”，从小学同学那里，换来一本没有封皮的华三川先生的连环画代表作《交通站的故事》，把这本破小书认真修补后，当成了自己习画的唯一教材，天天精读细品，有时又展纸临摹……我对人物绘画的爱好发蒙于《交通站的故事》，发蒙于华三川先生。后来我在上海市美术学校接受了正规的美术教育，以后又成了专业美术工作者，但我美校毕业后的美术创作，无论是连环画还是绘制其他门类的美术作品，表现手法都一直是学校习得的美术基本功的展示，还未曾真正画过类似“华三川风格”的作品。直到二十多年前，接到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请我为意大利作家亚米契斯的经典名著《爱的教育》绘制插图的稿约时，我才突然想起要学一回这个启蒙过我画画的“华三川风格”，创作一套与华三川先生常画的，与《青年近卫军》般的“外国题材”连环画相类似的钢笔画插图，以致敬这位我崇敬的偶像画家，致敬一下自己未曾因动乱年月而荒废的少年时代。华三川先生的连环画和插图，除了人物造型准确、构图技巧和笔墨线条运用得优美之外，其对人物表情动作的生动刻画，更是在同代画家中卓尔不群，是我此生学画追摹的一个标杆。因此，我在创作这部以少年儿童为主要表现对像的小说插图时，也极为重视对画中人物脸部及动态情感的描绘，把整套插图中的小学生群像，及他们的家长等成人形象都塑造得性格各异，生动有趣，尽可能准确地用图像表达出小说文本所要体现的人物和故事的意涵。这套插图前后分两次接受浙少社约稿，共画了三十五幅图（第一版二十四幅，第二次口袋书版又增加画了十一幅），这里挑选了其中画得比较满意的二十幅原图扫描后，自己重新再“回顾发表”一下—— 《宽宏大量的品德》突然间，那个厚颜无耻、爱搞恶作剧的弗朗蒂跳到课桌上，学着科罗西的母亲胳膊上挎着菜篮子的样子，逗得在场的所有同学捧腹大笑。科罗西的母亲常常在校门口等儿子，只因她最近生病没来接儿子。这时候的科罗西已失去了理智，抄起一个墨水瓶狠狠朝弗朗蒂的脑袋上砸过去。弗朗蒂敏捷地闪到一旁，而墨水瓶正好打在刚进教室的老师的胸脯上。这幅画要把教室场景中，恶作剧的弗郎蒂欺负手臂受伤的科罗西、科罗西气极反抗扔墨水瓶、哄笑的同学和刚进教室的老师统筹在一个构图内，难度不小。 每月故事: 《帕多瓦的爱国少年》……这个不幸的孩子衣衫褴褛，体弱多病，被安排到二等舱里。所有的乘客都打量着他。有个人主动跟他拉话闲谈，他也不理不睬，好像仇恨和鄙视所有的人。苦难的生活和不断地挨打挨骂，使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身体变得更加消瘦。然而，经不起三个旅客创根问底的打听和询问，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只能用几句威尼托方言、西班牙语和法语三种不熟练的混合语言讲述自己的身世……这幅图是后一次为浙少社64开口袋书版《爱的教育》增画的。 《清扫烟筒的孩子》……“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哭？请告诉我们！”女生又问。他松开手臂。噫，原来是个小孩子！一张幼嫩的脸蛋上透着天真的稚气。他哭着对她们说，他给几家人清扫烟筒挣了三十个铜币，但不知什么时候丢掉了，是从一个衣袋的裂口漏掉的。他边说边指着裂口给她们看。没有钱，他是不敢回去见主人的。“我空手回去主人是要打我的。”他哭诉着说，又用手臂遮起脸，到了绝望的地步。画儿童群像的画，构图时会遇到一个困难: 由于孩子体形矮小，画中纵向没有较为高大的形体支撑构图，画面可能会因此显得散乱，更何况这幅画又是竖构图，就更需下力气经营好画中儿童人物的组合构成。这幅画就是通过稍高的视点，略带俯视地把一组儿童人物与背景建筑和树木等景物，串联构成了一个G字形的团块，撑起了构图，而G字中心就是那个清扫烟囱的男孩。这样的画面处理，理顺了构图的同时，也营造出了场景的氛围并突出了画中的主要人物，可谓一举三得。 《我的同学科列蒂》……当我经过停在一家铺子前的一辆马车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我的同窗好友科列蒂。他穿着巧克力色的毛衣，头戴猫皮帽子，肩上扛着一捆很重的木柴。尽管累得汗流浃背，可还是乐呵呵的。站在马车上的男子递给科列蒂一捆木柴，他接过来，运到父亲开的柴铺里去，然后，又急急忙忙地把木柴堆放好。“科列蒂，你在干什么？”我问。“你没看见吗？”他一边伸手去接木柴，一边回答说，“我正在复习功课呢。”此图着重刻画科列蒂边干活边回头跟“我”打招呼时的体态和愉悦表情，体现他勤劳又乐观的性格。 每月故事: 《伦巴第的小哨兵》……“注意观察前方的动静。”军官大声命令士兵。不大一会儿，男孩就上了树顶。他抱着树干，两腿被浓密的树叶覆盖着，上半身露在外面。阳光照在他那金灿灿的头发上，金子般地闪着光。男孩在树顶显得很小很小，军官刚好能看到他。“一直往远处看！”军官大声喊道。孩子为了看得远些，看得清楚些，便放开抱着树干的右手，放到前额，注视着前方。“你都看见什么啦？”军官问。男孩把手卷成喇叭筒的形状，对着嘴巴，俯视着地面，对军官说：“有两个骑兵站在土路上”……上世纪末创作这套插图时，互联网还未在中国普及，我还没有“上网”搜寻图像资料的概念。由于创作这幅画时找不到十九世纪后半期意大利军队的军服图片资料，所以此图中意大利士兵的军装是根据我看过的苏联电影《牛虻》中同时期入侵意大利的奥地利军队的军装推导出来的，画得不准确。 《小泥瓦匠》……我们玩兴正浓时，小泥瓦匠的外衣扣子掉了一个，我母亲连忙给他缀上了。他顿时脸和脖子涨得通红，紧张得不知所措，屏息凝神地站在那里看着。我拿出几册漫画给他看，他马上就模仿画里的样子，做出各种鬼脸，引得我父亲开怀大笑。今天他玩得痛快极了，走时连毡帽也忘记戴了。走到楼梯口，他回头又给我做了个兔脸，表示对我的谢意。他的真名叫安东尼奥．拉布科，年龄是八岁零八个月。图中“我母亲”和小泥瓦匠之间的交流和表情的互动，是人物“做戏”的重点。 每月故事: 《佛罗伦萨的小抄写员》……于是，朱里奥又开始放心写起来。订单一张张摞起来。他听到空旷的街道上警察有节奏的脚步声，接着是马车的戛然而止声。过了一会儿，又听到几辆货车缓慢而轰隆轰隆地开过去，只有远处狗的汪汪狂吠才偶尔打破这一沉寂。朱里奥写呀写呀。事实上，这时父亲早已站在他的身后。父亲听到书本掉在地上就起了床。他正在捕捉一个好机会……这幅图中，台灯光影的运用对烘托气氛和人物情感起了关键作用。 《欢聚一堂》……德罗西也给我们带来了欢乐。他像老师一样熟悉地理。他闭起眼睛说：“喂，我看见了整个意大利。亚平宁山脉一直延伸到爱奥尼亚海边。到处是纵横交错的河流，还有洁白干净的城镇，许许多多的海湾，数也数不清的蔚蓝色的港口和碧绿的岛屿……”。他能够按照顺序，迅速而准确无误地说出它们的名字，如数家珍地对着地图流利地朗读。他昂首挺胸，满头金色的鬈发，闭着眼睛，穿着深蓝色镀金纽扣的衣服，如同一尊精美的雕像伫立在那里。我们用羡慕的眼神端详着这位英俊少年。仅在一个钟头里，他就牢牢地记住了为后天的维托利奥国王葬礼纪念日而要朗诵的将近三页的稿子……这幅图中人物的形像神态完全是按照文字的描述来刻画的。 每月故事: 《撒丁岛的少年鼓手》……“你身体这样虚弱，看来流了不少血吧？”“流血？”少年微笑着回答，“何尝是流血呀。您看看便一目了然。”少年说着一下子掀开被褥。上尉目瞪口呆，后退了两步。少年只剩下一条腿了，左腿已从膝盖上部被截断，残腿用纱布包扎着，上面渗出殷红的鲜血。这幅图为突出人物，我没画背景，上下都有大片空白。这幅画与《伦巴第的小哨兵》那幅存在同样的问题: 由于找不到十九世纪后半期意大利军队军服的图片资料，图中军人的军装是凭想像画的，不太准确。 《玩具火车》……原来纸条是父亲用铅笔写的。纸条上写着：“波列科西很喜欢你的小火车，可他没有玩具。难道你没有什么打算吗？”我马上双手拿起小火车，把它放到波列科西的胳膊上对他说：“拿去吧，这是你的了。”他惊讶地凝视着我，好像不明白我的用意似的。“我送给你的，快拿着吧。”我说。他望望我父亲和母亲，更迷惑不解了。过了一会儿，他问我：“这是为什么呢？”父亲对他说：“你是恩利科的朋友，他喜欢你，把这玩具送给你……为了庆贺你得到奖章。”波列科西怯声怯气地问：“我能把它带回家吗？”“当然了！”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我觉得这幅画是整套插图中“华三川味”最浓的，画中人物的表情和动作，充分体现了故事中描述的“慷慨欢乐”的聚会氛围。 每月故事: 《爸爸的看护人》……少年听了这个声音，蓦地一跃而起，欲喊又止。与此同时，一个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大包袱走进病房，后面跟着一个修女。少年情不自禁地尖叫一声，如同一尊雕像，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男人回过头来，向少年打量一番，然后脱口喊道：“琦琦洛！琦琦洛！”那人说完，向少年跑过来。少年一下子扑到父亲怀里，激动得几乎窒息。修女、护士和助理医生都纷纷跑过来，个个呆若木鸡，默默地不吱一声。少年兴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父亲仔细端详了病人一会儿后，一次又一次地狂吻少年，惊奇得失声叫道：“哎呀，我的琦琦洛。琦琦洛，我的孩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把你带到另一个病人的床前了。你妈妈来信说，她打发你来了，可我一直没有见到你，我真的绝望了。可怜的琦琦洛啊，你来这里几天了？怎么乱成了这个样子？”这幅图中的人物，特别是男孩“琦琦洛”的神态，以及构图的疏密布局和钢笔线网的运用，都处理得比较松驰。 《生病的老师》……女仆把我领进一间光线暗淡、破旧不堪的屋子里，我看见老师躺在一张小铁床上，胡子长长的。为了看清来人，他把一只手放在前额上。他看见是我，用非常热情的声音不胜惊奇地喊了一声：“啊，恩利科！”我走到他的小床前，他把一只手放在我肩上说：“真是个好孩子。你来看不幸的老师实在太好啦。亲爱的恩利科，你看，我竟病成了这个样子。学校怎么样？你的同学怎么样？他们一切都好吧？离开像我这样上了岁数的老师，你们照样品学兼优，对吗！”躺在病床上老师憔悴的面容和动作，以及病床、破损的墙皮和墙上镜框里的照片等室内环境，烘托出一种凄凉的氛围，对应出了“我”见到重病老师时的心情。 《夜校》……我从没见过一个如此有意思的夜校。学生中有十二岁以上的孩子，还有刚刚下班、留着胡子的工人，还有木匠，黑不溜秋的司炉，双手满是白石灰的泥瓦匠，头发上沾满面粉的烤面包的伙计，他们都带着书和作业本。教室里可以闻到油漆、制革、沥青、燃料油等各行各业的气味。还有一小队炮兵厂的工人，他们穿着军服，由一名二等兵领着走进教室。这些学生拿掉桌子底下我们平时放脚用的小木板，很快坐到位子上，开始埋头学习了……这幅图也是后一次为浙少社64开口袋书版《爱的教育》增画的。 《三月十四日前夕》……“那么，克拉西，你将成为卡拉布里亚的代表。”全班同学都拍手大笑，当我们走出学校，涌入大街时，我们一起把克拉西团团围住，抓住他的双手和双脚，将他往半空中抛去，之后又结结实实地接住他，齐声大喊：“为卡拉布里亚的代表欢呼！”当然了，我们使劲儿地大喊大叫，不是为了取笑他，恰恰相反，我们这样做是为了表示对他的祝贺，完全是出于真心和好意，他是一个好孩子，我们都喜欢他，他也对我们微笑着。我们一直抬着他走到了街角……这幅图中出现的，是小说中“我”班级里部分同学的群像。创作这幅画时，我认真梳理了故事中主要提及的几个男孩的长相、个性、穿着打扮的文字描述，把他们逐个安排进欢呼着抬卡拉布里亚男孩克拉西的群体，也就是说，画中这群小朋友个个都可对应书中的文字描写，叫出角色姓名。此图被要求画成了浙少社《爱的教育》本世纪初版本书中的彩色插页之一。 每月故事: 《血溅罗马涅》……正在这时，从大路上传来许多人唱歌的声音。小偷听到歌声，急忙回头朝门口张望。因为回头过猛，蒙在他脸上的面罩掉了下来。老妇人尖叫一声：“莫佐尼！”“该死的老东西！”被认出的莫佐尼吼叫着，“你必死无疑！”小偷莫佐尼挥刀向老妇人猛扑过去，老妇人昏倒了。凶手用刀猛捅一下。菲鲁其奥用一个极为快速的动作，绝望地大喊一声，朝外婆飞奔过去，伏在外婆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凶手的砍杀。凶手撞了一下桌子拔腿逃跑，碰翻的油灯也熄灭了。菲鲁其奥慢慢从外婆身上滑下来，跪在地上，一直保持着同一种姿势——紧紧搂着外婆的腰，头靠在她的胸前默默地不吱一声……这幅图中的光影和人物的表情动态，体现出了紧张又绝望疯狂的气氛。此图也被要求画成了浙少社《爱的教育》本世纪初版本书中的彩色插页。 《我父亲的老师》……善良的老人今天显得格外高兴。他兴致勃勃地谈起我们家的事情，回忆起当年的其他老师和父亲的同学。有些人还记得，有些已记不起来了。他俩谈兴很浓，海阔天空般地说了半晌。父亲要请老师到市内吃午饭，他俩的谈话不得不告一段落。老人热情地回答：“谢谢，谢谢。”但他似乎犹豫不决。父亲拉住老人的手再三请他去。老人说：“您看，我这可怜的手抖动得这么厉害，怎么能吃饭呢？再说，那样也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父亲说：“老师，我们会帮助您的。”老师终于同意了，并微笑着点点头。老人一边关门，一边连声说：“好天气哟。好天气哟。博提尼先生，实话对您说，只要我活着，我一生都将记住这一天。”父亲搀着老师，老师拉着我的手，一同顺着山坡小道走下来……这幅图中灿烂的阳光、乡村的环境和人物欢快的表情，表现出“我”和爸爸见到爸爸少时老师、和老教师见到自己年轻时教过的学生时的快乐心情。这幅图也被要求上色，作为浙少社《爱的教育》本世纪初版本书中的彩色插页，并被用作小说几个版本的封面图。 每月故事: 《公民英勇行为》“……当他从岸上看到惊恐万状的伙伴在水里拼命挣扎时，便脱掉衣服，毫不犹豫地跑过去救那孩子。别人向他大喊：‘你要当心，别淹死呀！’他却不予理睬。别人抱住他，他挣脱出来；别人再喊他时，他已纵身跳进河里。河水暴涨，对大人也有生命危险。他凭着小小的躯体和一颗火热的心，全力跟死亡搏斗，及时抓住沉入水中的孩子，将他拖出水面。他奋力拨浪击水，那孩子死死抓住他不放，汹涌的波涛向他猛扑过去，将他卷来卷去，他有时挣扎着浮出水面，有时不见了踪影。他那顽强的意志和毫不动摇的决心不像一个孩子去救另一个孩子，实在像一个大人，一个父亲奋不顾身地去救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希望和生命啊！少年慷慨无私的英勇行为终于感动了上帝，溺水的儿童得救了。他把落水者抱到岸上，并和其他人一起进行抢救……”这幅图的难点是水波的刻画和水面与人物的交融，我找了好几幅华三川先生在连环画和插图中画过的水面波纹图作参考。 《火灾》“……这时候，波尔塔云梯运到了，它被架到了窗台上方的房檐下。窗口依然喷着火舌，里面发出撕心裂肺的号叫，仿佛一切都晚了。“人们吼叫着：‘没救了！消防队员也要活活烧死了’‘全完了’‘全死了’。“队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被火光照亮的窗口。那女人搂着队长的脖子，队长伸出双臂紧抱女人的腰身，把她拉上来，放进屋子里。人们异口同声的叫喊淹没了火舌噼啪噼啪的声响。但其他人怎么办？他们怎么下去？另一窗口与这一窗口还有一段距离，梯子够不着怎么救人呢？正当队长心里犯愁的时候，突然一个消防队员出现在窗口外面……”这也是后一次为浙少社64开口袋书版《爱的教育》增画的十一幅图之一。 《聋哑女》……“哎哟，长这么高了。想不到出落得这么漂亮。啊，我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吉吉雅。可怜的哑女。太太，您是她的老师吗？请您叫她做个手语好吗？也许我能明白某些意思，将来，我也一点儿一点儿地学。太太，请叫她给我做几个能懂的手语。”老师满面笑容，低声问女孩：“来看你的这个人是谁？”女孩笑吟吟，像一个野人学我们说话那样，用一种粗哑而奇怪的生硬声音回答，但发音很清晰：“他是——我的——爸爸。”园丁向后退一步，像一个疯子似的高声大喊：“她会说话了！她会说话了！孩子，你说吧！说呀！你再说些什么呢？说呀！怎么不说了。”园丁边说边抱住女儿，在她的额上亲吻了三下，然后又连珠炮似的问老师: “她怎么不用手语说话？太太，您怎么不用手语说话。太太，她怎么不用手比划着说话？就这样说话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幅图中三人的表情动态我是花了大力气刻画的，做到尽量把文字的描述转化成生动的可视画面，把人物的“戏〞做足。屋内墙上的镜框里的画像人物，是意大利“祖国之父”，民族英雄加里波第。 每月故事: 《客船失事》……乘客们乱作一团，四处躲藏，谁也顾不得照顾男孩。女孩跪在因为受到惊吓而失去知觉的马里奥面前，给他擦去额头上流出来的鲜血，摘下自己头上的红头巾，裹在男孩脑袋上。为了把头巾的角打成结子，女孩把男孩的头紧紧靠在自己胸前，这样，她系着皮带的黄色衣服上便留下一块血迹。马里奥终于醒过来，并站了起来。“你感到好些吗？”女孩问。“没什么事了。”男孩回答。“那就痛痛快快地睡一觉吧。”朱列塔说……这个故事的情节线与《泰坦尼克号》电影几乎一样，杰姆斯.卡梅隆不会是受了这故事的启发才编出了轰动全世界的杰克和露丝的浪漫生死恋情吧？这幅图也被要求上色后作本世纪初版本中的彩色插页，并被用作浙少社以后出版的另几个版本《爱的教育》的封面图。 这是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约我画插图后出版的最早版本的《爱的教育》。这个版本是唯一寄给我样书的三十二开版，但里头有好几幅我画时上下留白“透气”的插图画页，出版时被用PS拉长扭曲变形，以填满原图上下端的空白；原来我画的彩色插页，被设计入封面封底图时，也被美编添加了底色，如封面图乡村路上添加的刺眼黄色、原本是天空“白云”部分被填满的蓝色；封底图背景添加的蓝绿色等。作为画的作者，看到自己作品被别人扭曲“润色”后的怪异样貌，甚是心痛遗憾。这使我想起曾读到过的，傅雷先生对自己作品付梓时严格认真的记载: 从制版到印刷，他会一直监控在旁，以防这个过程中某个步骤扭曲了他的设想，而达不到他想要的成品效果。可惜我没条件做到这一点…… 这是浙少社第二次约我补画十一幅插图的《爱的教育》64开口袋书封面。 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我配插图的最早版本《爱的教育》中，我画的彩图插页《血溅罗马涅》。 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用我画的《客船失事》彩图做封面的《爱的教育》版本之一。 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用我画的《客船失事》彩图做封面的《爱的教育》版本之二。 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用我画的《客船失事》彩图做封面的《爱的教育》版本之三。 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用我画的《客船失事》彩图做封面的《爱的教育》版本之四。 陕西旅游出版社出版的《爱的教育》，直接挪用了我为浙少社画的《客船失事》彩图做封面。 以上罗列的浙少社后几个版本的《爱的教育》，都未曾通知我，更未给我样书，所以内页插图制作成啥模样我都不得而知。 综合我制作这个“美篇”时，从网上搜罗到的信息得知，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用我的这套插图，出了好几个版本的《爱的教育》。另外，我还从网上看到以后其他出版社出的《爱的教育》版本的插图（甚至是封面）中，有好几本都是以我的这套插图做蓝本改画，或者“半临摹”的，甚至还有直接拿我这套画中的某一幅做了封面（比如陕西旅游出版社出的《爱的教育》），都未曾通知我，所以趁做这个回顾美篇的机会申明一下，我发表在这里的这套插图才是真正的“original”（以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我配插图的首版《爱的教育》出版日期为证）。愿我为《爱的教育》所配插图的“爱流”能润泽孩子们的心田，让他们的幼小心灵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