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难得糊涂,糊涂难得,不因过于精明而心胸狭隘,要憨厚豁达而诸事糊涂。花花世界迷人心,繁华似锦醉人眼,找一种方式让脚步慢下来等等负重的心灵,重启灵魂换一种眼光欣赏世界,同一个世界也可以是另一种模样。</p><p class="ql-block"> 岁月消磨,时光荏苒,人却越来越稀里糊涂,幼年可爱,少年聪颖,壮年精明,老年糊涂,既是成长的规律,也是成熟的标志。总喜欢一个人懵懵懂懂地坐在角落里发呆,特别是在大雁南去的黄昏后,微风中依然还夹带着难以闻得着的幽幽花香时,任黄叶一片一片被微风吹离树梢,飘飘荡荡地扎进黄叶堆里,再也分不清哪一叶源于哪一枝哪一树,黄叶下面的黄叶已不再是黄叶了,落地失去滋养久了就变黑腐化,成为远离了枯枝的败叶,化作春泥去护花,或重回它的母树体内,循环地绿着、青着、黄着、腐着、化泥,也可能是开花、结果,再被消化、入泥……犹若人生,亦如万物轮回。唉,偶尔于夜深人静时走在无人的大街上,看着自己孤独的影子随着摇曳的灯光拉长又缩短,缩短又拉长,人虽然在走动着,其实却是在发呆,漫无边际地发呆,有人说发呆是在思考人生,思考宇宙,是哲人的常态,恰同形如槁木的庄周……我却啥也不曾思考,就是机械性地踱步,脑子一片空白地发呆。</p><p class="ql-block"> 喧嚣的世界里,内心需要宁静,心灵需要休憩,不能让世界慢下来等灵魂,就让灵魂慢下来赏世间百态如梭而过,善待自己,过好人生,哪怕是发会儿呆,让心灵追上脚步,去感受生活、甚至享受生活。说来也奇怪,近来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发呆,走在小区外两侧布满梧桐的人行道上发呆,发呆无聊至极到去数从这端到那端共有多少梧桐树或有多少步的距离,虽无数次重复着这种发呆模式,却至今仍不知这段路上的梧桐树数,也不知这端到那端共有多少步的路程,偶尔也会去留意自己走路时到底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可至今也不明白自己习惯于先迈哪只脚。</p><p class="ql-block"> 那一年,突然想换一种方式发呆,看到身边有不少人跑步,不知道他们跑步时是否也是在发呆,但我还是决定去尝试着在奔跑中发呆,换上运动鞋开始在奔跑中发呆,脑海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大腿带着小腿非常僵硬地跑起来,只是那腿那脚很快就会提醒我:够了够了,再跑就废了!心脏也时不时发出抗议:够了够了,再不停就罢工了!从每次二十分钟逐渐延长至六十分钟,偶尔也会一次性发呆中跑上两个多小时,人家跑步时要么听着音乐踩着节奏,要么相互嬉笑着聊着家常,最起码也要欣赏着路边的风景,而我却不听音乐,不踩节奏,不聊家常,也不欣赏路边的风景,任凭两脚自顾自地迈着,脑海里不知是一片空白还是一片混沌,反正这种感觉似乎很好,是一种运动中的静止、一种喧嚣中的清静,有时候觉得自己特别需要清静,孤身一人若不孤独,则可以获得一份来自灵魂的清静,凡尘中清静的灵魂,视而不见川流的人群,听而不闻嘈杂的喧嚣,只有那片空白,这种清静就是全盘清理后的纯净,也是重启式的精神更新。</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有说参禅也是发呆,但我始终没弄明白什么是参禅,也有说参禅是为了修心,发呆也可以修心吗?其实我也没搞懂什么是修心,但就是经常性地发呆,我知道静坐可以发呆,走路可以发呆,跑步可以发呆,游泳也可以发呆,一般认为发呆是一种静止式的呆萌,其实那是浅层次的发呆,是外表看得见的发呆,真正的深层次的发呆是运动中的发呆,是思想层面的发呆。在奔跑途中,视千感万物于无,用双脚丈量心灵的荒地,冬天游在冰冷的湖水里,让全身的麻木关闭大脑,与天地合而为一,爬上岸大脑重启,这十几分钟的关机状态才是格式化后的大脑重装,是更高层次的发呆。为了更好地发呆发出神经来,今年开始参加半程马拉松赛,无意中发现在几千人拥挤的21.1公里的跑道上发呆更能进入发呆的神奇境界,呆到怀疑人生,呆到怀疑世界,呆到怀疑怀疑,跑步虽是一段孤独的旅程,但正是在这份孤独中,才能找到内心的力量与平静,找到那个丢失的自我,体验到停机关机的不同感受。今年共参加了四次半马赛,回想起来也有点意思,开年的松雅湖半马是我的初马,带有点期待与兴奋,没有完全进入发呆模式,柳叶湖的二马初入状态,但呆得混沌不清,大通湖的三马莫名其妙就结束了,应该是沉浸式发呆的境界,而今天的橘子洲四马则是早入式发呆,因为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所以开跑即入呆、入境、入定、入禅,其实无需明白何谓入禅,人生无处不修心,无须青灯古佛,行住坐卧皆为禅,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此心安处是吾乡”,虔诚修得禅心明,禅心常在,“也无风雨也无晴”。</p><p class="ql-block"> 最喜欢苏轼《赤壁赋》里这段文字:“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