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经六朝频忧国，剑胆文心铸忠魂--------纪念绍兴先贤王子余诞辰一百五十周年

心园寄语

王子余遗照

王子余(1874—1944)，原名世裕，晚号聻庐。浙江绍兴人，生于江苏淮阴，周恩来姑父。中国光复会，同盟会会员，民主爱国先贤，中国白话报先驱，《绍兴白话报》、《绍兴公报》创办人之一。

前言

今年是绍兴先贤王子余①诞辰一百五十周年，王子余是笔者的太外公（曾外祖父），我从小就听母亲王足②讲过很多关于太外公王子余的故事，传奇而生动。母亲说，太外公王子余是光复会与同盟会会员，与其交游者均是越中翘楚，中华脊梁，令人神往。王子余身经清末光复运动、辛亥革命、国民革命、日寇侵华战争，均能秉正义而舍生忘死，其胆识非常人所能及！他爱国、仁义、尚文、重教，其身所历，其志所向，令我辈景仰不止！以下分述六节，略以抒怀，以彰其德。

一、 开“万卷书楼”，助光复会革命

王子余生于1874年12月23日，名世裕，字子余，父王庸吾，母牟氏。王子余自小聪慧，时值清朝末年，他随父亲宦游江苏淮阴，后来还中过秀才。1894年回绍兴火珠巷（今光明路）定居，继而开始了他跌宕起伏的传奇人生。绍兴火珠巷位于春秋古越都城脚下，是绍兴市域中心。火珠巷附近有几条商业街，市肆商贾云集，经济十分繁盛，当年，仓桥街上有一家书店，叫“万卷书楼”，就是王子余于1902年10月开办的，专门销售进步书籍，次年，附近府横街轩亭口又开设了一家“特别书局”，是革命者徐锡麟③开办的，两家书店多有往来，“万卷书楼”销售的进步书籍有：《支那通史》、《地球韵言》、《虚字会通法》、《蒙学课本》等，还秘密推销《扬州十日记》④、《嘉定屠城记》⑤、《革命军》、《猛回头》、《警世钟》、《浙江潮》等。因为刚刚废除科举不久，反清反封建的社会呼声日隆，所以很多进步书籍在销售时还要“伪装”成《蒙学课本》等旧书。王子余与徐锡麟同为光复会会员，王子余加入光复会的介绍人是蔡元培⑥，后又经蔡元培堂弟蔡元康⑦介绍加入同盟会。女革命家秋瑾⑧自1905年年底回国后，次年回绍兴，与王子余亦多有交往，并在王子余创办的《绍兴白话报》上刊登“女学运动”的相关文章（见第三节）。1907年，中国域内反清运动愈演愈烈，这年冬，光复会在上海决议起兵支援萍、浏、醴革命军起义。在绍兴，王子余与徐锡麟、秋瑾等光复会会员交往日益频繁。这年除夕前夜，王子余邀请徐锡麟及其他光复会同志在仓桥吃年夜饭，当时正值隆冬，漫天飘雪，王子余在绍兴仓桥一家酒馆等候徐锡麟，徐锡麟是坐船从东浦到仓桥的，到的时候外衣已经全部湿透！脱下外衣，身上象蒸笼一样冒热气，王子余赶忙让徐锡麟换一下衣服，落座后边喝酒边谈，当时，王子余曾对徐锡麟说：“要革命必须具备两个字，一个是‘铁’字（即武器），一个是‘血字（即自我牺牲精神）。”此外还密谈了如何接近清政府官员取得“信任”，进而“为民除害”等等的问题。这次密谈后，徐锡麟到安庆赴任。同年七月，就发生了徐锡麟的“皖案”、秋瑾的“大通学堂党案”，两位光复会革命者先后赴难，血染两江⑨。事后，王子余避难于上海多日，并叮嘱绍兴亲人帮助收敛秋瑾烈士遗骸，回绍后，又出面救徐锡麟父亲出狱，还收藏了徐锡麟烈士的血衣和手枪⑩。辛亥革命前，绍兴籍的光复会革命者抛头颅、洒热血！在中国域内形成了不可阻挡的反清声势。据史料考证：蔡元培曾委托同志密存光复会会员名录一份。以后，陶成章也曾辗转携带一份，惜辛亥革命后皆不知下落。后由《绍兴市志》为光复会骨干立传三十二人⑪，王子余、周树人⑫（鲁迅）亦在其中。1910年前后，小王子余七岁的周树人由日本留学回国，回到故乡绍兴后，在绍兴府中学堂（现绍兴第一中学旧址）任“学监”，当时，他经常到“万卷书楼”里来，与王子余互相有交往，从王子余那里，周树人对秋瑾、徐锡麟等烈士和绍兴故里的社会现状开始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为他后来小说和杂文的创作（包括《药》、《呐喊》、《祝福》、《阿Q正传》等）提供了现实依据与素材。

二、办《绍兴白话报》⑬、《绍兴公报》⑭

王子余在绍兴仓桥街开设的“万卷书楼”里，除销售进步书籍和进步报刊外，还发行当时绍兴第一、浙江第三、全国第七的《绍兴白话报》。《绍兴白话报》是清末白话报运动中，出版时间较长、期数较多的一张白话报⑮。1903年5月，王子余与好友们创办了《绍兴白话报》，当时光复会会员徐锡麟、陈仪⑯参与其事，编辑及主要撰稿人有蔡元康、王子澄⑰、任佑扈、何此瞻、胡钟生、沈佑之、刘大白⑱等，报社社址在府城小校场（今绍兴名人馆和廉政馆所在地），总发行所设在仓桥街“万卷书楼”，分售处遍及绍兴府属各县；外埠设有宁波、杭州、福州、上海、北京等发行所。《绍兴白话报》办报宗旨为“唤起民众爱国，开通地方风气”，进行反封建的革命宣传，时人评为“鼓吹革命的先声，政治宣传之领导”。栏目有《论说》、《大事记》、《绍兴五千年人物谈》、《小说》、《绍兴近事》等，摘载国际国内大事，且对绍兴时局多有评论。1907年，登载了秋瑾所撰《大通学堂第二次招生广告》、《中国妇人会章程》、《劝女子亟宜进学堂》等文章。1908年3月，由王子余、蔡元康、何配瞻、胡钟生等出资合办《绍兴公报》，系《绍兴白话报》改刊，编辑是刘大白、甘润生，发行社址还在“万卷书楼”。《绍兴公报》办报宗旨为“开启民智，提倡自治”,“期阅者之普及，且使旅游他乡者于故乡状况旦夕目击”。栏目有《代论》、《谕旨》、《社说》、《宫门抄》、《本府近事》、《专件》、《要件》、《时事》、《选报》（附小说、杂俎、插画等）。曾刊发《报战论》,反对清政府对报纸的钳制和压迫。重视自然科学知识的传播，于宣统三年(1911)连载周建人⑲的《植物初学记》。1913年“二次革命”失败后，《绍兴公报》因揭露绍兴县知事陆钟麟“营私舞弊，罔上殃民，胶削脂膏，亲昵小人”遭查封。王子余于被封之日特地刊出《绝命纪念号》，发表《哀启》，揭露和控诉反动势力压迫人民、扼杀舆论的罪行。办报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工作，王子余为教化乡梓，经常亲自动手，“自家尽义务做文章，自家出铜钱印刷”。在《绍兴白话报》“第一百号的纪念”文中记录了关于报纸印刷的实情：“那时候绍兴没有印刷局，每出一期报，要到杭州去印，周折极多，费用极大。”“到了第二年，绍兴有了印刷局，印刷是便当了。”创办的第一年（1903年），王子余自掏腰包请杭州马市街日本编译局代印，周折多费用大。1904年，王子余与朋友们倡议在绍兴开办“绍兴印书局”，地址在丁家弄，这也是绍兴第一家铅字印刷所。这样《绍兴白话报》就在绍兴本地印刷了。他的学生周建人曾经回忆：“还是在清朝，当过会稽县学堂校长的王子余先生，办过《绍兴白话报》。听说他自己编、自己校，有若干家订户，清早他自己向订户分送，工作十分勤劳，对推广白话文十分热心。”⑳王子余晚年曾写有一首“七律”诗，其中有：“幼侍椿萱作骄子，壮赓械朴试新知；自矜直笔存公道，每发狂言决众疑。”写出了他作为一个新闻界先驱者之一的那种刚直、公道的办报作风。正是由于王子余和他的好友们不遗余力地投入，《绍兴白话报》、《绍兴公报》在宣传新思想、推广进步学说和理念上独树一帜！取得了巨大的社会影响力。

三、接棒文教，办学助学

除了销售进步书籍，创办报纸，王子余还热心办学，他担任过绍兴府学堂校长，周建人、秋宗章㉑等都是他的学生。1906年，绍兴籍进士、翰林院庶吉士黄寿衮㉒援例分发到河南当候补知府，临行前，将绍兴同仁学堂监督（校长）这一重担托交给了王子余㉓。同年，11月，绍兴府学堂由绍兴府主持，举行地方自治会选举，王子余被推选为绍兴府学堂监工，由他主持将绍兴府学堂从龙山书院迁建到新试前（今胜利路绍兴一中所在地，1910年鲁迅留日回国后在此任“学监”），从此二例可见当时王子余在绍兴的声望日隆。当时虽然还在清朝，但兴办新学，提倡男女平等已经开始风行。王子余自与徐锡麟结交后，曾支持徐锡麟创办绍兴明道女校。该校先创设在城内东街，1904年王子余与宋加弥、寿孝天、杜海生、杜亚泉、徐锡麟等在能仁寺组织“越郡公学”，并在《绍兴白话报》为明道女校迁址呼吁。于1904年，绍兴明道女校迁到万安桥一所名叫大觉林的寺院。在1905年夏，王子余结识了在该校一度代体育课的秋瑾，为提倡兴办女校，王子余还在《绍兴白话报》上先后发表秋瑾《论绍兴当兴女学》及《劝女子亟宜进学堂》等专论，还公开以编者身份撰文指责绍兴知府和山阴县令，原文如下：“本报按：三五年前，绍兴学界的黑暗，已达于极点。自从明道女校办起，几个明白学务的人，全力注重于此，于是绍兴学界遂略略放出一线光明来。无如反对的人实在多。那时候女学的名目，又没有明文，又碰着一个姓熊的绍兴府、一个姓汤的山阴县，全是顽固糊涂，不但不肯帮扶，还要阻挠。当时明道的几个干事费了几多的心力，东奔西走，力尽筋疲，才得学务处里定了案。还记得那时节，就近地方的无赖滋扰，考试时候的考客滋扰，内外惶惶，无一日不耽惊受怕……。”王子余的一言一行无不体现出他的进步思想，也得到了光复会同志的信任。1906年春，秋瑾建议在绍兴设立学务公所，以促进绍属八县之教育事业。时任光复会会长的蔡元培被催请返里出任学务公所总理。1909年8月间，王子余就任山阴县劝学所总董，对绍兴域内学堂的建设更加不遗余力。同时，对优秀的晚辈，王子余不断鼓励并资助学业。当年陈建功㉔由于家境困难被迫缀学，王子余主动说服陈建功父亲，帮助他复学，最后，陈建功成为一代杰出的数学家和教育家。辛亥革命前后，王子余为绍兴新学堂的建设奔走相告，费尽心力，有力地推动了绍兴域内民主与科学思想的传播和发展。

四、为人正直，公俭办事

1912年5月底，王子余由省民政司司长褚辅成推荐，被委任为嵊县光复后的第一任县知事。王子余在就任前，曾卖去祖田三十余亩，还变卖了妻子周桂珍㉕的首饰，去上任“民国”的赔钱“县知事”，到任后，立即释放清末关押的全部政治犯，并到西乡剿匪以安定地方。好友蔡元康素知王子余为人正直并能秉公办事，1920年期间，蔡元康出任杭州中国银行浙江分行经理，王子余就随任该行文书；1923年蔡元康因病去世，王子余调任中国银行绍兴支行经理，自此，他在中国银行绍兴支行一直工作到1934年退休。据家人回忆，在中国银行绍兴支行工作期间，他个人生活十分俭朴，公私分明，家人外出时，不允许他们任意使用银行公有“包车”。1924年，王子余五十岁，还登报声明不做寿，谢绝送礼。他还与当地人士组织了一个“绍兴县俭德会”被推为会长。该会不仅在于提倡勤俭朴素，而且尤重在提倡使用国货，反对使用洋货。平时，在夏天他穿绍、杭产的纺绸；冬天穿大绸、棉绸及自制的布袜。当年，他的长媳陈建珍㉖（我国著名数学家陈建功之妹）刚生下次子，王子余特地为他取名叫“王俭”（字德怀），意思是第一要奉行勤俭朴素，第二使用国货是美“德”，要牢记胸“怀”，永远莫忘。由于王子余的声望，他经常被推举主持执行公益事业。1928年，王子余被聘任为绍兴县建设委员。当时南京政府重新提出要纪念辛亥革命先烈，而在绍兴，为纪念徐锡麟，已建“徐社”于西郭；为纪念陶成章㉗，已建“陶社”于东湖。但由于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在继续作祟，唯独女革命家秋瑾，只有她生前女友徐自华等在杭州创办了“秋社”，在绍兴却还没有纪念的处所。王子余任县建设委员会委员后，曾多次联合光复会老盟友，经过再三联系交涉，冲破国民党中央“不立专祠”的决议，建议筑亭、立碑纪念秋瑾。呈请南京批准后，由地方拨款，王子余积极负责择地、设计、监工、督修“秋瑾烈士纪念碑”于烈士当年英勇就义处的“古轩亭口”（现绍兴解放北路与府横街相交的丁字路口）；兴建“风雨亭”于城内龙山西南主峰，供后人凭吊，此亭远可以眺望烟波浩渺的鉴湖，近可以俯瞰烈士被关押不到两天的山阴县监狱。“秋瑾烈士纪念碑”七字碑文，由浙江省政府主席张静江题写；《秋先烈纪念碑记》则邀请首任光复会会长、时任南京中央研究院院长的蔡元培，于1930年3月撰文，其中记有“邑人王世裕等慨念兴起，议建祠筑亭，永昭功烈”等句，赞扬了王子余等光复会盟友的功德；这篇碑记后由王子余好友、绍兴县政府主任秘书朱仲华，请时任中央监察院院长的于右任手书。同时，王子余又将孙中山先生为纪念秋瑾所撰楹联：“江户矢丹忱，感君首赞同盟会；轩亭洒碧血，愧我今招侠女魂。”镌刻于“风雨亭”石柱上。这个工作是王子余为光复会好友------秋瑾烈士所尽的一份敬意，也为绍兴人民纪念辛亥革命烈士秋瑾，修筑了两处凭吊之所。1928年，绍兴县成立“筹备村里制委员会”，绍兴县政府聘王子余任主任委员。他曾以城内月池坊为试点，亲自到基层，逐户进行调查登记，最后还写出报告：“绍兴县各村里筹备区组成 村里闾邻户数报告总表”（其中统计当时城内户数二万三千令户，面积为二十五平方里），并“附：第一区村里筹备报告调查及编制之经过”一份。此外，为解决城区居民饮水问题，他还建议在城东、南、西、北，各建造了大井一口。这些大井一直保留到绍兴解放后仍继续使用。王子余在辛亥革命后，主持为乡梓故里修桥筑路、兴办公益事业无数。1930年，全国有一百二十处大水泛滥成灾。“华洋义赈会”发起募捐，赈济灾民。绍兴积极响应成立支会，由王子余任主任委员，朱仲华任副主任委员，借小校场县商会（现绍兴市名人馆和廉政馆所在地）办公。五月内共筹得赈款五万元，由王子余经手，如数交中国银行付汇。当时在绍兴中国银行办公室里，还悬挂有他的自撰联：“嫁衣实为他人作，金穴谁知住者贫?”以及“黄金幻魁市，黑铁脔神州。”真实写照了王子余办事公俭的作风！

五、主持“诗巢壬社”，编修地方志

1931年，“九·一八”、“一二八”事变相继发生后，国难当头。为了发扬民族气节，王子余等当地人士，重新恢复建立了“诗巢壬社”的组织，意在继承古越历史上的“诗巢六君子”（即：贺知章㉘、秦系㉙、方干㉚、陆游㉛、杨维桢㉜、徐渭㉝）之诗风，发扬抗敌救国的民族正气。诗巢原系诗人杨维桢所结，后人由原建于鉴湖之滨的“快阁”， 迁于龙山之麓，才名为“龙山诗巢”。因重组于“壬申年（1932年）”，又名为“诗巢壬社”。当时成员共七十二人，王子余自愿担任总务，除了翻印前人沈霞西㉞所编《诗巢香火证因录》外，还将“壬社”成员定期集会吟唱创作的旧体诗，先后编印发行《诗巢壬社唱和集》六卷。（建国后，由王子余长子、绍兴市副市长王贶甫捐赠，现存绍兴鲁迅图书馆。）1917年，王子余开始着手修编地方志的工作。1917年9月1日，王子余协助黄寿衮在绍兴成立“绍兴县修志采访处”，帮助黄寿衮印行由他拟定的《绍兴县修志采访事例》。此前，王子余两次去北京出差，在北京南半截胡同绍兴会馆补树书屋，会见了同乡知己、光复会同仁周树人，周树人曾将自己编纂出版的《会稽郡故书杂集》一册，当面赠予王子余。此后，王子余把修编地方志的工作重心放在越中文献的搜辑上，编印了不少古籍，如《越中三不朽图赞》等，还曾请刚从西欧回来的蔡元培作“序”后出版。但由于历史原因，修编地方志的工作时断时续，一直到二十年后，才正式集结出版。1934年，王子余从绍兴中国银行退休后，建议绍兴县政府编修地方史志，成立了“绍兴县修志委员会”，由王子余、沈钧业、朱丙余、寿涧邻、钱荫乔、周毅修、陈庆均等七人组成常务委员会。此外，另有委员朱仲华等及工作人员陈觉民等若干人，分头搜集调查，整理资料。修志经费，由地方财政逐月拨经常费四百元，还根据情况，动员当地绅商捐赠。经三年努力，到1936年，已初步完成《绍兴县志资料》第一、二两辑。第一辑共十六册，在抗日战争初起的1937年2月、1938年1月及7月、1939年1月、3月 及10月，共六次，分别付印发行。㉟以后由于日本侵略军窜犯绍兴，第二辑原稿未能付印，至今已散失不见。此外，修志委员会还重印了《康熙会稽县志》、《嘉庆山阴县志》、《道光会稽县志》（据沈墨庄手稿付印）以及《绍兴府志》、《山阴县志》（李慈铭㊱手批本），编辑了《禹域丛书》第一集、第二集和《越中文献辑从书》等：又将绍籍明末忠臣祁彪佳㊲生前留下日记的共六本，一起付印出版，宣传具有民族气节的绍兴志士。绍兴作为中国历史文化名城的典范之一，历史遗存颇丰！王子余在民国期间所整理并集结出版的这些诗文集和地方志史料，为绍兴历史文化的赓续起到了承前启后的作用。

六、大义晚节

一生竟作六朝人，世变沧桑看最真。

泮水偶游犹胜国，神州竟复净胡尘。

三旬曾作新朝士，八日重为故土民。

太息今朝头毕白，山河回首尽伤神。

此诗是王子余1937年初的自挽诗，也是他对自己一生的回顾，当时一共有五首七律，此为第二首。直至去世前，他一直被病魔困扰，在养病期间，他回首往事，作诗分赠故友亲朋。1941年4月17日，绍兴城沦陷敌手。当时，年过六旬的王子余，为了严防敌伪的拉拢，在事前已举家避居光复会盟友沈复生家，离城水路十里的张墅。风闻城内敌宪兵司令部已拟就了“维持会长”人选的名单，王子余被列第一名。王子余告诫全家，万一敌伪派兵前来张墅“请”他，他决心在“大树江”跳河殉难全节。当时一家人都痛哭失声，发誓相依为命，届时将全家赴难。此后敌宪兵在绍兴城内到处搜找王子余，不见踪迹，于是就拉出其他人充任了汪伪绍兴县长。这时，由于中国银行内迁，王子余每月应领的养老金，从此断绝，日常生活发生了莫大的困难。在如此困局下，王子余仍在为国难分忧！1941年，由于战乱，粮荒严重，民不聊生，绍兴街头到处有流浪儿童。王子余在乡闻讯后，迁家进城，与沈钧业等在中正弄鲍家筹组民间组织“难童教养所”，并分头发信到上海，向箔业界人士募捐，艰苦举办慈善事业。在董事轮流值日时，王子余则自备饭食，连茶水、纸烟、火柴等，也随身自带。把艰苦筹募得来的款项全都用到了难童身上，这样的善举至今仍为后人所称道。1944年立秋，目睹山河未归，王子余愤世之极，因病拒医绝药，病逝于绍兴中正弄“难童教养所”，终年71岁。

后记

回溯王子余一生，他热衷公益事业，秉承右军遗风，广播文化教育！他与黄寿衮、蔡元培、徐锡麟、秋瑾、周树人、竺可桢、马一浮、刘大白等杰出人物皆有深交，1903年7月9日他与刘大白等人合办的《绍兴白话报》、《绍兴公报》历时十年，是中国白话报的先驱者，为宣传进步言论、传播民主与科学思想做出过巨大的贡献。他创办成章女校、绍兴私立明道女子小学堂等多所学校，并开设“万卷书楼”、“进化衣庄”，组建龙巢诗社、筹备编撰《绍兴县志》，可惜乱世之时，其志未鸣！他的许多开创性的工作，却是留给后人的一笔巨大精神财富！ （此记毕！泪如雨下！2024年11月9日，一大初稿于上海南翔心园书屋）

注释：

①王子余(1874—1944)，周恩来姑父。原名世裕，晚号聻庐。浙江绍兴府山阴县火珠巷(今越城区光明路木桥弄12、14号，为绍兴市文物保护点之一)人，生于江苏淮阴。时王父庸吾，宦游苏北，在淮阴县任钱谷师爷；周恩来祖父殿魁任淮阴县令，见世裕人才出众，以女桂珍(1873-1911)许婚，1891年婚后，回原籍绍兴。生二女、四子：长女琛，长子贶甫，次女冲，次子瑾甫，三子远甫，四子同甫。续弦陶青君(1890—1957),生五女：名治、洲、沚、去病、淳。王子余中过秀才，辛亥革命前，任会稽县学堂督办、明道女校及越郡公学董事，开设过“万卷书楼”,“进化衣庄”,创办主编过《绍兴白话报》、《绍兴公报》,参加同盟会、光复会，参与徐锡麟、秋瑾组织的浙皖联合反清起义，后任山阴劝学所总董、戒烟局局长，浙江省谘议局议员；辛亥革命初，任绍兴军政分府军事部副部长、绍兴县政府总务科长、嵊县知事，参与创办成章女校；二次革命时上京，袁世凯政府“策授上士”,不就南回；又历任江苏高等审判厅书记长，中国银行杭州分行文书，绍兴支行行长，绍兴县农业银行监理委员，绍兴俭德会会长，绍兴县建设委员会委员，时带头倡议、监工督造，为同盟会浙江分会会长秋瑾立碑于轩亭口，建“风雨亭”于龙山之巅；还被聘为绍兴县筹备村里制委员会主任委员，绍兴县商会首任理事会主席、私营大明电气公司会计顾问、华洋义赈会绍兴分会主任委员，重兴“龙山诗巢”任总务；1935年在中国银行退休后，即主编绍兴县志。抗战时绍兴于1941年沦陷，拒不出任汪伪绍兴维持会长及伪县长，避居乡下张墅；后筹办“难童教养所”任董事，因病拒医、绝药逝世。1947年绍兴县参议会决议，将其所住火珠巷，命名为“子余路”(1961年改“光明路”)。1939年春，周恩来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部长合法身份，从重庆转皖返浙到绍兴，曾受到姑父全家亲切、热诚的接待，周恩来亲笔书写岳飞《满江红》一幅以赠；姑父还赠内侄周恩来摄于1938年4月8日的全家合影照一张。历经战乱，这照片周恩来一直珍藏到进北京。周恩来曾于辛亥年间，从淮安来绍兴探亲，姑母周桂珍曾给他做了件花棉袄过冬。此后对周恩来又不断有所接济、资助。1957年，周恩来曾对人说过：“没有王子余，就没有我周恩来。”（见《周恩来大辞典》P329，曹光哲等主编，1997年，广西人民出版社&漓江出版社。）

②王足（1941-2015），王子余孙女。父亲王贶甫，为王子余长子，解放后任绍兴市副市长。王足生前曾任绍兴市文物局，城区文保所所长，是绍兴市文保事业的奠基人之一。1982年6月，绍兴市政协第一届委员会，委员，常委，1983年11月，绍兴市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1988年5月，绍兴市政协第二届委员会，文史委员会，委员，1991年1月，绍兴市社联二次代表大会，代表，1992年2月，绍兴市民革第七次代表大会，代表，1993年6月，绍兴市政协第三届委员会，文史委员会，委员，常委，1985年---2001年11月，秋瑾研究会副会长，2001年12月---2007年1月，秋瑾研究会会长，2007年2月-----2015年5月，秋瑾研究会顾问，1985年---1993年，辛亥革命研究会，副会长，1998年---2010年，周恩来研究会，副会长，1991年，浙江省博物馆学会，会员。

③徐锡麟(1873-1907),字伯荪，别号光汉子，清山阴东浦人，近代辛亥革命先驱。1907年5月，在安徽举义，枪杀巡抚恩铭，终因寡不敌众，英勇捐躯。（见《文明的记忆 绍兴历史图说》P189，2010年，绍兴市文物管理局编，中华书局出版）④《扬州十日记》,《四库禁毁丛刊目录》记载：“《扬州十日记》一卷，清王秀楚撰，清钞本，史部。”在清代列为禁书，明末清初江都人王秀楚著，记载了明兵部尚书史可法在扬州抵清军一役，史可法最后战死，扬州惨遭屠城。

④《扬州十日记》,《四库禁毁丛刊目录》记载：“《扬州十日记》一卷，清王秀楚撰，清钞本，史部。”在清代列为禁书，明末清初江都人王秀楚著，记载了明兵部尚书史可法在扬州抵清军一役，史可法最后战死，扬州惨遭屠城。

⑤《嘉定屠城记》，该书应成于清初年，作者朱子素，字九初，号湛庵，为嘉定竹刻创始人朱鹤曾孙，竹刻大家朱缨孙，中国明崇祯十三年(一六四二年)诸生(即秀才)。朱子素世居嘉定东城清镜塘(又名东塘)，是一位富有气节的学者文人，与侯岐曾为密友，在《侯岐曾日记》中，朱子素为出现最频繁的友人。抗清斗争爆发时，朱子素所居东城为义兵和清军激战之地，又是清军屠城最残酷之所，朱子素目睹清军暴行，将满腔悲愤倾注于《嘉定乙酉纪事》中。与《嘉定乙酉纪事》版本同时流行的，还有《东塘日扎》、《嘉定屠城纪略》、《嘉定屠城惨史》等，书名不同，版本不同，均以朱子素署名。内容大致相同，只是个别细节上略有差异。由于长期遭禁，未能付梓出版，以手抄本的形式在民间传播。

⑥蔡元培（1868-1940），字鹤卿，号孓民，绍兴城区人，清光绪十八年进士，官翰林院编修。1904年与陶成章等人组织光复会并任会长，次年参加同盟会。1911年起历任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教育总长、北京大学校长、中华民国大学院院长、中央研究院院长等职。（见《文明的记忆 绍兴历史图说》P225，2010年，绍兴市文物管理局编，中华书局出版。）

⑦蔡元康，字国卿(清)，绍兴城区人。蔡元培堂弟。光绪三十年(1904)冬，经蔡元培介绍入光复会。辛亥革命后曾任山东高等审判厅厅长、杭州中国银行经理等职。

⑧秋瑾（1875-1907），字璿卿，号竞雄，清山阴人，自称鉴湖女侠。目睹清廷腐败无能，赴日留学，创立近代中国第一个妇女爱国组织“共爱会”，鼓吹男女平等，后加入光复会和同盟会，任同盟会浙江主盟人。在上海创办《中国女报》，为我国第一份妇女报刊。与徐锡麟共谋发动浙皖起义，徐锡麟安庆起义失败，秋瑾在大通学堂被捕，英勇就义与绍兴城内轩亭口。（见《文明的记忆 绍兴历史图说》P191，2010年，绍兴市文物管理局编，中华书局出版。）

⑨两江，指长江和钱塘江。因：徐锡麟在安徽安庆起义，安庆临长江。秋瑾在绍兴被害，绍兴临钱塘江。

⑩徐锡麟烈士的血衣和手枪。这些遗物由王子余的长子王贶甫在解放后捐赠给政府。（见《绍兴文物会说话》P112-113，2023年吉林人民出版社出版。）

⑪《绍兴市志》，《人物》卷中光复会立传三十二人：蔡元培、陶成章、徐锡麟、秋瑾(女)、陈伯平、王金发、谢震、尹锐志(女)、尹维峻(女)、沈钧业、陈魏、孙德卿、王子余、周树人(鲁迅)、陶治公、陈威、许寿裳、裘吉生、陈仪、蒋尊簋、张伯岐、王晓籁、马逢伯、何燮侯、将智由、孙世伟、刘大白、周清、许铁崖、张载阳、斯烈、竺绍康。（见《“光复会”及“立传三十二人”英雄榜》，作者，陈致春(娄江)。《辛亥回望-纪念辛亥革命一百周年征文集》P334-337，2011年，民革浙江省委员会编印。）

⑫周树人（1881-1936），后笔名鲁迅，字豫才，绍兴城区人，亦为光复会会员。中国近代伟大的革命家、思想家、文学家。

⑬《绍兴白话报》。《绍兴白话报》的创刊时间是公历1903年7月9日，创办人为光复会员王子余，徐锡麟、陈仪参与其事。编辑及主要撰稿人有蔡元康、王子澄、任佑卮、何此瞻、胡钟生、沈佑元、刘大白等，1904年以蔡元培为首的光复会成立后，在绍兴便发展了一大批光复会员，《绍兴白话报》的办报人，也多加入了光复会。《绍兴白话报》于癸卯年闰五月十五日创刊(1903年7月9日)为旬刊，至年底出第20号，1904年至年底出第53号，1905年至年底出第87号，1906年4月出第100号，后改为5日刊。1907年中间曾停刊，后至1908年2月出第二百号停刊，3月改办《绍兴公报》。1910年2月重出《绍兴白话报》至次年(1911年)11月终刊约出六十余期。若以两段合起来算，则《绍兴白话报》的报龄约为七年。（见《绍兴文史资料（十八）》P2-8，王足《我所知道的《绍兴白话报》》，2004年，绍兴市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撰&内部刊印）

⑭《绍兴公报》。《绍兴公报》,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三月于子余、蔡元康、何配瞻、胡钟生等出资改《绍兴白话报》为《绍兴公报》。以“开启民智，提倡自治”等为宗旨。栏目有《代论》、《谕旨》、《社说》、《宫门抄》等。宣统三年(1911)连载周建人《植物初学记》。民国2年(1913)9月遭查封。是年11月，改办《禹域新闻》,刘大白任主编，1914年4月停办。（见任桂全主编，《绍兴市志》P292-293，1999年，方志出版社出版。）

⑮《绍兴白话报》是清末白话报运动中，出版时间较长、期数较多的一张白话报。1908年，《绍兴白话报》因改出《绍兴公报》停刊，到1910年2月，王子余等人复办《绍兴白话报》。据《浙江新闻史》记载，该报纸到民国元年(1912)宣告停版。事实上王子余在辛亥革命绍兴和平光复后(1911年11月10日)出任了绍兴县政府总务科长，特别是又去嵊县出任第一任县知事，已无时间可以办报了，这样《绍兴白话报》再版，约又出了100期左右，先后六年半共约出了300期，是清末白话报运动中，出版时间较长、期数较多的一张白话报。

⑯陈仪（1883-1950），字公侠，号退素，绍兴东浦人。早年留学日本，入士官学校。辛亥革命后，任浙江都督府军政司长，大元帅府参议官。1917年，再度入日本陆军大学，归国后任军政要职。1949年，策动京沪杭警备司令汤恩伯起义，遭逮捕，被杀于台北。（见《文明的记忆 绍兴历史图说》P238，2010年，绍兴市文物管理局编，中华书局出版）

⑰王子澄，王子澄又名缁尘，笔名“煮尘”等，自号“板桥老人”,是王子余的弟弟，曾开办“进化衣庄”,他始终协助王子余一起办报。辛亥后一度热衷于“社会主义”学说，参加过“社会党”,后来从事报业工作，曾在浙大工作过。（见《绍兴文史资料（十八）》P2-8，王足《我所知道的《绍兴白话报》》，2004年，绍兴市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撰&内部刊印）

⑱刘大白（1880-1932），原名金庆棪，字伯祯，复姓刘，号靖裔，字清斋，别号大白，绍兴平水人。早年参加中国同盟会，曾与王子余办《绍兴白话报》。刘大白旧体诗极具功夫，然“五四”以前即尝试白话诗写作，为新诗倡导者之一（见《文明的记忆 绍兴历史图说》P234，2010年，绍兴市文物管理局编，中华书局出版）

⑲周建人（1888-1984），鲁迅三弟。浙江绍兴人，初名松寿，乳名阿松，后改名建人，字乔峰。中国民主促进会创始人之一，现代著名社会活动家、生物学家、鲁迅研究专家和妇女解放运动的先驱者之一。新中国成立后，周建人历任中央人民政府出版总署副署长、高等教育部副部长、浙江省人民政府副主席、浙江省省长等职。生平著作有《生物学》《动物学》、《植物学》、《科学杂谈》、《进化与退化》、《哺乳动物图谱》、《论优生学与种族歧视》、《花鸟鱼虫及其他》、《略讲关于鲁迅的事情》、《鲁迅回忆录》等。

⑳周建人回忆王子余办《绍兴白话报》的文章详见《光明日报》1979年5月9日〈文字改革〉栏。

㉑秋宗章（1896-1955），是秋瑾的异母弟，绍兴人。《六六私乘》作者是作者为纪念大姊秋瑾就义二十七周年而作。"六六"系指光绪丁未(1907)年阴历六月六日秋瑾在绍兴轩亭口英勇就义的日子;"私乘"意为家史。原稿在一九三四年写成，以后又写了《六六私乘补遗》作为补充。抗日战争之前，曾在杭州《东南日报·吴越春秋》副刊连载。

㉒黄寿衮（1860—1918）字补臣，号小冲，初名中理，字子通，绍兴县端门镇人。黄寿衮为清乙未（1895年）进士。戊戌（1898年）补应殿试，改翰林院庶吉士。癸卯（1903年）散馆授检讨，丙午（1906年）上书清立宪，是年援例候补知府分发河南，历主抚署文案，旋司榷于陕州。辛亥（1911年）武昌事后，遂迁归故里，专事著述。

㉓绍兴同仁学堂，由黄寿衮等人于1903年上书光绪皇帝后，准谕，由当地士绅筹资兴办的一所农工小学堂，目的是收教堕民，并消除堕民一籍！（见《黄寿衮和他创办的绍兴同仁学堂》，《文史掇拾》P11-24，裘士雄著，2001年，中华书局出版发行。）

㉔陈建功（1893-1971），别名念台，绍兴城区人。曾三度赴日本留学，习数学，获博士学位，成为第一个获得日本理学博士学位的中国人。历任浙江大学、复旦大学、杭州大学教授，任中国科学院数理化学部委员，、中国数学学会副理事长等职。（见《文明的记忆 绍兴历史图说》P242，2010年，绍兴市文物管理局编，中华书局出版）

㉕周桂珍(1873—1913),是周恩来大伯祖父周晋侯(逸帆)的女儿，按大排行，她应是周恩来的二姑母。清末，绍兴人王庸吾宦游苏北，与周晋侯在淮阴共事，结为好友。王庸吾之子王子余少年聪慧，周晋侯应允将女儿许配给他。1887年王庸吾去世，客居淮阴的王家迁回绍兴，住城内火珠巷板桥头(现光明路木桥弄12、14号)。1894年，王子余与周桂珍结婚。婚后生子4人，即长子贶甫、次子瑾甫、三子远甫、四子同甫，生女2人，即长女王深、次女王冲。（见《周恩来的姑姑周桂珍和姑父王子余》，李海文主编，《周恩来家世》P224-251，1998年党建读物出版社&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

㉖陈建珍，我国著名数学家陈建功之妹，王子余长子王贶甫妻子。

㉗陶成章（1878～1912)，字焕卿，清会稽陶堰人，近代民主革命志士。组织光复会，联络皖浙会党成立光复军，被举为五省大都督，后又加入同盟会。南京光复后，任光复军总司令。1912年1月，被暗杀于上海广慈医院。（见《文明的记忆 绍兴历史图说》P193，2010年，绍兴市文物管理局编，中华书局出版）民国五年(1916年)8月，孙中山亲自莅临绍兴东湖陶社祭陶，称其“奔走革命不遗余力，光复之际陶君实有巨功”，题“气壮山河”匾额。鲁迅评其为“革命的真正实业家。”现建有成章小学，“陶社”亦已辟为纪念堂，以示纪念。

㉘贺知章(约659年- 约744年)，字季真，晚年自号四明狂客，汉族，唐代著名诗人、书法家，越州永兴(原绍兴萧山)人。少时就以诗文知名。武则天证圣元年(695年)中乙未科状元，授予国子四门博士，迁太常博士。后历任礼部侍郎、秘书监、太子宾客等职。贺知章诗文以绝句见长，除祭神乐章、应制诗外，其写景、抒怀之作风格独特，清新潇洒，著名的《咏柳》、《回乡偶书》两首脍炙人口，千古传诵，作品大多散佚，今尚存录入《全唐诗》共19首。

㉙秦系(724-810年)，字公绪，自号东海钓客、南安居士，越州会稽县(今绍兴市)人。唐朝时期处士、诗人。著有《道德经注》、《诗集》一卷。

㉚方干（836年-888年），字雄飞，号玄英，。睦州青溪（今浙江淳安）人，咸通中，隐居会稽镜湖（今绍兴市），文德元年（888年）八月，方干病死会稽，归葬桐江，时年五十三。门人相与论德，谥曰“玄英先生”，并搜集他的遗诗370余篇，编成《方干诗集》传世。《全唐诗》编有方干诗6卷348篇。宋仁宗景佑年间，范仲淹守睦州，绘方干像于严陵祠配享。

㉛陆游（1125年—1210年），字务观，号放翁，汉族，越州山阴（今绍兴）人，南宋文学家、史学家、书法家、爱国诗人。陆游生逢北宋灭亡之际，少年时即深受家庭爱国思想的熏陶，诗词文俱有很高成就，其诗语言平易晓畅、章法整饬谨严，兼具李白的雄奇奔放与杜甫的沉郁悲凉，尤以饱含爱国热情对后世影响深远，《游山西村》、《示儿》等诗为其杰作，陆游具有多方面文学才能，尤以诗的成就为最，自言“六十年间万首诗”，存世有九千三百余首。陆游亦有史才，他的《南唐书》，“简核有法”，史评色彩鲜明，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

㉜杨维桢（1296年－1370年），字廉夫，号铁崖、铁笛道人，又号铁心道人、铁冠道人、铁龙道人、梅花道人等，晚年自号老铁、抱遗老人、东维子。绍兴路诸暨州枫桥全堂（今绍兴诸暨市枫桥镇全堂村）人。元末明初诗人、文学家、书画家。杨维桢为元代诗坛领袖，因“诗名擅一时，号铁崖体”，在元文坛独领风骚40余年。其诗文清秀隽逸，别具一格，他长于乐府诗，多以史事与神话为题材，诡异谲怪，曾被人讥为“文妖”。其诗好比兴迭出，奇想联翩，所创《西湖竹枝词》通俗清新，和者众多。著有《东维子文集》、《铁崖先生古乐府》等。

㉝徐渭（1521年—1593年），初字文清，后改字文长，号青藤老人、青藤道士等，明绍兴府山阴（今绍兴）人。明代著名文学家、书画家、戏曲家、军事家。徐渭多才多艺，在诗文、戏剧、书画等各方面都独树一帜，他是中国“泼墨大写意画派”创始人、“青藤画派”之鼻祖，其画能吸取前人精华而脱胎换骨，不求形似求神似，山水、人物、花鸟、竹石无所不工，以花卉最为出色，开创了一代画风，对后世画坛（如八大山人、石涛、扬州八怪等）影响极大。书善行草，写过大量诗文，被誉为“有明一代才人”。能操琴，谙音律，爱戏曲，所著《南词叙录》为中国第一部关于南戏的理论专著，另有杂剧《四声猿》、《歌代啸》及文集传世。

㉞沈复粲（1779—1850），字霞西，浙江山阴（今绍兴）人，室名诗巢、鸣野山房等。幼贫，不能事科举，勤力以养父母。与两兄隐于书业，肆力收集经史百家至数万卷于遗经堂，对外经营。又辟鸣野山房，以为藏书，以博学著称。沈氏治学宗王阳明、刘宗周一脉，与同里名士杜煦、杜春生等昆仲友善，亦善诗文，为杜煦、徐荣等所推重，多有诗文唱和，曾应杜煦之邀入越中“泊鸥吟社“，晚年列龙山九老会，称霞西翁。沈氏编有《越中金石广记》八卷，沈氏长于金石，这有来自于乾嘉学术遗风的影响，也有来自于与同里杜氏昆仲编写《越中金石记》过程中一起访碑考碑的影响。据海上画派领袖赵之谦回忆，“之谦十七岁始为金石之学，山阴沈霞西布衣复粲第一导师…… ”。

㉟王子余主持编写的《绍兴县志资料》第一、二两辑中“人物传记”部分，已写到“周树人”为止。原撰写有“秋瑾”传，因为秋瑾是为民族民主革命捐躯的唯一女性，所以被编入第二辑“烈女传”类内。

㊱李慈铭（1830年-1894年），初名模，字式侯，后改今名，字㤅伯，号莼客，室名越缦堂，晚年自署“越缦老人”。浙江会稽（今浙江绍兴）人，晚清官员、文史学家、学者、文学家。李慈铭一生勤于治学，每日记事，从咸丰四年（1854年）到光绪十四年（1888年），至去世时累积有七十馀册日记手稿，共包括《甲寅日记》《越缦堂日记》《孟学斋日记》《受礼庐日记》《祥琴室日记》《息荼庵日记》《桃花圣解庵日记》《荀学斋日记》《苟学斋日记后集》九部分，日记中记有大量的朝野见闻、人物轶事、社会风貌等内容；又有大量的读书劄记，涉及经史子集各部；同时还有关於名物考证、书画鉴赏等内容，及著者自撰之诗词等作品，《越缦堂文》也被誉为“晚清四大日记之冠”。

㊲祁彪佳，（1602-1645），字幼文，又字虎子、宏吉，号世培，自署远山堂主人、寓山居士等，山阴人。天启二年（1622年）进士，曾任福建道监察御史兼苏松巡按、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等。明亡殉国。著有《远山堂诗集》《远山堂曲品》《远山堂剧品》等。

主要参考书籍：

1、《辛亥革命绍兴史料--纪念辛亥革命七十周年》，1981年，绍兴市政协文史资料组编撰&内部刊印。

2、《秋瑾评传》，穆长青著，1982年，甘肃教育学院内部刊印。

3、《绍兴文史资料选辑(一)》，1983年，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浙江省绍兴县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撰&内部刊印。

4、《绍兴文史资料(二)》，1983年，绍兴市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撰&内部刊印。

5、《绍兴文史资料选辑(三)》，1983年，绍兴县政协文史资料工作委员会编撰&内部刊印。

6、《绍兴贤人志（一）》，朱顺佐主编，1984年，绍兴师专学报增刊。

7、《绍兴贤人志（二）》，朱顺佐主编，1984年，绍兴师专学报增刊。

8、《秋瑾评传》，郑云山&陈德禾著，1986年，河南教育出版社出版。

9、《绍兴实用大全》，陶仁坤主编，1987年，浙江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

10、《绍兴解放纪实1949-1989》，《绍兴文史资料选辑(五)》，1989年，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浙江省绍兴市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撰&内部刊印。

11、《秋瑾年表》（细编），晨朵编写，1990年，华文出版社出版发行。

12、《绍兴文史资料选辑(十)》，1991年，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浙江省绍兴县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撰&内部刊印。

13、《绍兴革命文化史料汇编1919-1949》，1992年，绍兴市文化局&中共绍兴市委党史办公室编撰&内部刊印。

14、《绍兴百贤图》，绍兴市文联编，1994年，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

15、《绍兴名人辞典》，朱顺佐等主编，1994年，国际文化出版公司出版发行。

16、《绍兴市志（五）》，1996年，绍兴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写。

17、《周恩来大辞典》，曹光哲等主编，1997年，广西人民出版社&漓江出版社。

18、《绍兴市志》，任桂全主编，1999年，方志出版社出版。

19、《刘大白传》，金溥人编著，2001年，香港天马图书有限公司出版。

20、《秋瑾研究文集》，金燕，陆菊仙主编，2001年，中华书局出版发行。

21、《辛亥革命研究文集》，钱茂竹著，2001年，中华书局出版发行。

22、《文史掇拾》，裘士雄著，2001年，中华书局出版发行。

23、《鉴湖情缘--纪念王去病文集》，江涓主编，2003年，中国农工民主党杭州市委员会&杭州秋瑾研究小组编印。

24、《光复会与民族觉醒-纪念光复会成立一百周年学术讨论会论文集》，李永鑫主编，2005年，云南人民出版社。

25、《绍兴文史资料（十八）》，2004年，绍兴市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撰&内部刊印。

26、《绍兴文史资料（二十二）》，2008年，绍兴市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撰&内部刊印。

27、《绍兴文史资料集粹-文化教育卫生卷》，2010年，绍兴市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

28、《绍兴文史资料集粹-政治军事卷》，2010年，绍兴市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

29、《文明的记忆 绍兴历史图说》，2010年，绍兴市文物管理局编，中华书局出版。

30、《辛亥革命与绍兴》，何信恩主编，2011年，西泠印社出版社。

31、《辛亥回望-纪念辛亥革命一百周年征文集》，2011年，民革浙江省委员会编印。

32、《绍兴话旧》，裘士雄著，2011年，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