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吃炒面

兰若生春夏

小时候过冬至，我们老家要吃炒面。不是炒面条，而是把玉米、黄豆分别放在铁锅里，用小火慢慢炒熟，火大了容易炒糊。炒熟后，在石头碾子上碾碎，再用筛子把面筛下来，混在一起就成了杂粮炒面粉。条件好的人家还会再炒点麦子放进去。

我们老家盛产红薯，用红薯拌炒面会非常好吃。先把蒸熟的红薯剥了皮放在碗里，再把炒熟的面粉盖在红薯上，用筷子和起来就可以吃了。红薯的甜味加上炒面粉的香味，算是冬至的一道美食。大人们会拌上一大碗炒面，吃得很过瘾。偶尔，我们家还会吃上我爷爷从河南辉县老家带回来的柿子炒面，甜甜的特别好吃。不用红薯拌，可以直接抓两把放在小米稀饭里拌着吃。

冬至吃饺子是后来的事情。小时候吃饺子只有两大节日是“刚需”，一个是中秋节，一个是过年。至于冬至这样的节日吃不吃饺子，就要看各家的家底儿。家庭困难的是不会吃饺子的，而吃炒面过冬至却属于普遍现象。

在我的记忆中，我父亲会做一种特殊的炒面，不一定是冬至吃，而是偶尔会做给我们吃。做炒面的食材包括油、白面和白糖。先把油倒在锅里，等油热了再把干面粉倒进锅里来炒，等面熟了再把白糖放进去。出锅后，香香的甜甜的炒面就成了“饕餮大餐”，每个孩子分一点，谁也不舍得一下子吃完，而是一点一点在嘴里抿，跟吃糖蛋一样。

后来，家里条件好了，再也用不着父亲给我们做炒面了。冬至也未必家家再吃红薯拌炒面了，吃饺子过冬至成了再普通不过的习俗。

结婚嫁到了吕梁，发现了不一样的炒面，当地叫“油茶”，是用羊油来炒面粉，炒好之后放进碗里，做成了碗一样大小的面块，一块一块的跟山西的碗团差不多。到了冬天寒冷的季节，可以把油茶当作早餐，喝在肚子里暖暖的，据说旧社会是有钱人家才喝得起。

今年冬至，老家侄女儿打来电话，说家里炒了炒面想给我捎点过来，瞬间让我想起了老家爹的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