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涤心灵的雨的美篇

洗涤心灵的雨

<h3><strong>秀月儿</strong></h3></br><h3>别看秀月儿人儿不大,才二十岁多一点,但却远近出了名。</h3></br><h3>那名儿脆生生;那人儿水灵灵;那小脑瓜的思维呢?敏捷得很哩。爸早就去世了,姐早就出嫁了。父亡姐出嫁,家里就剩母女俩。母亲上田下垄,忙里忙外,供她上学。事情真是又喜又忧:她考上了名牌大学!母亲乐得合不拢嘴,急得睡不着觉。上大学得花钱,怎能不急死人?东求西借,加上助学贷款,总算让女儿如愿上了学。秀月儿心里也沉甸甸的,深知妈的辛苦甘苦。她刻苦努力,学习成绩极好。她从学习中获得了极大的兴趣和动力。人瘦了,但精神头儿不减……她盯住了诱人的、闪光的目标:报答社会、报答苦命妈、报答亲友。她快乐极了。</h3></br><h3>真是晴天霹雳,母亲居然瘫痪了!姐姐的电话没打完,秀月儿就晕倒了……醒来,她啥话也说不出,定定地睁着美丽的大眼睛。一会儿工夫,她主意已定:告别同学和老师,回家侍奉病母!苦命的妈不易呀……</h3></br><h3>无须转变观念,一颗爱母疼母的心令她把家中里里外外的一切都承担起来。种、收、背、扛;买药、煎药、洗衣、做饭、借钱……虽然有姐姐的帮衬,也够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儿支撑的了。她一天天瘦下去了,妈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秀月儿,都是妈不好,拖累了你……”秀月儿趴在妈的床边,用粗糙的手拭去妈脸上的泪珠,高兴地说:“妈我不是很好吗!上大学高兴,不上大学,跟妈在一起更高兴。妈,您笑一下,让我好受点儿,妈!”</h3></br><h3>妈果然笑了,虽有些苦涩,但也响亮。秀月儿也笑了,实在是银铃一般。</h3></br><h3>“秀月儿,妈跟你说个事儿——”妈平静、小声地说。</h3></br><h3>“妈,您快说!”她把耳朵凑到妈的嘴边,又亲昵,又撒娇。</h3></br><h3>“知道你爸是咋死的吗?”“妈!我想爸,我怕提死……妈!别……” 秀月儿央求着。</h3></br><h3>那个生产队长看上了秀月儿当年的姐姐,非要给他儿子做媳妇,爸死活不应。队长便恨上爸爸,天天让他干重活,直到他肺结核吐血,还让他担水抗旱,活活累死在抗旱地头儿。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秀香,你要记住爸的话……话,至……死不嫁……他们家!”垂头而死。这情景,秀月儿是听姐姐说的。</h3></br><h3>“秀月儿,妈嘱咐你一句话:别理王家的人……”她最近听人说秀月儿跟那队长的三小子投脾气儿,怕和他谈对象。</h3></br><h3>“妈,我不理王家人。我还记着香姐的事儿,也记着爸末后的话。妈,您放心吧!”</h3></br><h3>秀月儿极力在创造一种精神,一种气氛。她果然胜利了,妈妈十分高兴。但精神毕竟是精神,妈妈的病一天重似一天……终于,并发症突发,她去世了。</h3></br><h3>没出一个月,秀月儿嫁给了队长的三小子!姐姐指着她的鼻子:“你不是我的妹妹了,你忘了爸死前的话!可怜的妈呀……”</h3></br><h3>“你永远是我姐姐。人各有志。人无志不立。光记住爸的一句话,你叫志,我不认这个理。王山就是王山,他不等于他爸……”</h3></br><h3>姐姐拂袖而去。秀月儿泪涟涟。</h3></br><h3>晚上,秀月儿和王山恭敬地肃立在妈妈遗像前默哀十分钟;最后秀月儿低沉沉地对妈妈的遗像说道:“妈、爸,早晚您们会理解我的。姐姐骂我,不怪她,她会回来的,妈、爸放心。”</h3></br><h3>第儿天,秀月儿和王山投入到了紧张的公司产品营销和业余学习中去了。</h3></br><h3>秀月儿的事儿,传遍三里五村,她小有名气起来。</h3></br><h3>(写于1998年8月,修改于2024年9月12日)</h3></br><h3><strong>七律二首</strong></h3></br><h3><strong>秀月</strong></h3></br><h3>洼田蕴水生灵秀</h3></br><h3>黝土滋根变栋梁</h3></br><h3>世上绝无平坦路</h3></br><h3>天边岂有现成粮</h3></br><h3>禾苗拱土思生长</h3></br><h3>大树参天志不亡</h3></br><h3>秀月摘星飞日计</h3></br><h3>遥观幻景变红黄</h3></br><h3><strong>望月</strong></h3></br><h3>明眸锁定中天月</h3></br><h3>彩裾飘悠舞步娴</h3></br><h3>问事嫦娥停倩影</h3></br><h3>说情弱骨走人寰</h3></br><h3>含羞美面托头顶</h3></br><h3>带笑抿醴谢挚颜</h3></br><h3>莫惧游云吞玉色</h3></br><h3>星移斗转亮银盘</h3></br><h3> <h3><strong>金贵良</strong></h3></br><h3>提起金贵良,在大田洼也算是个人物。年轻时,凭着一个皮影队,两箱驴皮影人儿,闯荡江湖。唱过古往今来,吃过山珍海味。人称“唱片儿不掐嗓儿”。传闻有一次唱影演到柴江谏君“我把你这昏君啊——”竟把两个心脏病患者送进了医院。到如今老了,却落了一身的病。喉腔里总不痛快,咕噜咕噜响,夜黑睡觉趴在炕上就像一只癞蛤蟆。</h3></br><h3>干点活儿一身虚汗,说句话儿连咳带喘,这就是今天的金贵良。他只有靠服药维持生命。中医说是哮喘,西医说是气管炎,反正一码事儿。但他特信中医,麻黄、柴胡、麦冬……清水煎服。喝了不少汤药,病却不见轻,老伴去年一过世,更觉孤单了。</h3></br><h3>五十九岁的妹子从山里来,见了哥这副模样心里酸酸的:“哥,你都吃过啥药?”</h3></br><h3>“草药。麻黄、柴胡、麦冬……”他指着门边的大筐。</h3></br><h3>妹子走近一看,一筐药渣儿散着霉味。</h3></br><h3>“你呀,这么大岁数连这都不懂,快把它扔到大道上,让千人踩万人踏,别人一踩上去,病就跟去了!”</h3></br><h3>不由分说,提起大筐,把药渣儿撒到道中间,摊开一大片。</h3></br><h3>妹子出去串门儿,金贵良搬个椅子,坐到门前,边晒太阳边看着谁来踩谁来踏这药渣儿。</h3></br><h3>这时,前街的王老六走过来。这王老六是个力大无比的壮汉,一担能挑二百六,水管架自行车可载两麻袋黄豆。可当下不行了,因为除了卖苦力,别的营生都不会。本来家境贫寒的王老六如果染上病,一家妻儿老小咋儿生活呀?</h3></br><h3>金贵良抄起扫帚,来到路上扫那黑色的药渣儿。刚扫完,王老六大步走过去了。</h3></br><h3>“我好了,别人不就病了吗?”他越想越觉得不太合适,便把药渣儿重新装进筐里。那过毛巾擦擦汗,坐在门前休息。</h3></br><h3>东街的爱打架骂街的“母老虎”从门前走过,金耳环金项链金光闪闪……</h3></br><h3>第二天中午,妹子从外边进来,幸灾乐祸地说:“哥,你看灵验了吧,今儿早天还没亮,东街爱打架骂街的‘母老虎’让救护车接走了。听说是夜里得了脑血栓,正抢救呢。昨天她踩了药渣儿真的把病带走了。活该,她家有的是钱!”</h3></br><h3>金贵良说:“妹子,咱可不能干缺德的事呀!幸亏我早把药渣儿扫起了,不然我得了心病,吃多少药也白搭呀!”</h3></br><h3>妹子不再言语了。</h3></br><h3>(写于2000年5月12日,修改于2024年8月20日)</h3></br><h3> <h3><strong>宝 生</strong></h3></br><h3>公共汽车又快又稳地在柏油马路上行驶着。</h3></br><h3>正值六月天,气候燥热。即使车窗全开着也不显得凉快,一连几个小时我未喝一点儿水,一时觉得头晕恶心,便无力地半躺在座位上……</h3></br><h3>“叔叔,给您……”耳边忽然响起清脆的童音,我睁开双眼,见旁边坐位上那小男孩儿站了起来,一手拿着袋人丹,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黄色塑料小水壶,关切地看着我。我接过来,吃了几粒人丹,喝了口水,觉得清爽多了。</h3></br><h3>他又不放心地问我:“叔叔,好了吗?”</h3></br><h3>“好了,小朋友,谢谢你!”我请他坐下。</h3></br><h3>我细细打量着他:圆圆的脸蛋儿,水汪汪的大眼睛,白的确良的小衬衫右上方绣着两个浅绿字:“蓟幼”,下面是一朵浅红色小花儿。他真像电视屏幕上的小演员,着实令人喜爱。使我奇怪的是,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自己出门儿呢?</h3></br><h3>车到了一个过路站。几个年轻人上车后,一位抱小孩儿的妇女汗流满面地走上车来。她看到座位已满,只好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车上的把手。</h3></br><h3>“阿姨,请您坐吧!”那位小朋友站起来,指着自己的座位说。</h3></br><h3>那位妇女见他也是个孩子就说:“谢谢你,还是你坐吧。”</h3></br><h3>“不用客气,您坐吧。”</h3></br><h3>车开动了。那孩子坚决不坐,那妇女只好坐了下来,对抱在怀里不会说话的小孩儿说:“乖乖,长大了跟哥哥学!”</h3></br><h3>“这孩子,真懂事……”</h3></br><h3>乘客们都以赞许的目光看着他,夸奖他。</h3></br><h3>我一把将他拉到身边。他不客气地靠在我的腿上,抬起头,微笑的看着我。</h3></br><h3>“你多大了?”</h3></br><h3>“奶奶说,过几天我就六周岁了。”</h3></br><h3>“你这是去哪呀?”</h3></br><h3>“幼儿园。”</h3></br><h3>“你爸爸、妈妈呢?”</h3></br><h3>“都在县医院工作,他们可忙了,每个月我都是自己回家看看奶奶。”</h3></br><h3>“奶奶在家干什么?”</h3></br><h3>“在养猪场喂猪呀!”他一边说着,一边唱着“大呀么大肥猪,走呀么走不动……”</h3></br><h3>当他停下唱时,我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呀?”</h3></br><h3>他没有马上回答,却掀起了上衣的一角儿,“叔叔,您看吧。”他好像让我猜谜语。</h3></br><h3>多聪明的孩子!那衣角上歪歪扭扭地用粉红色丝线绣着两个字:宝生。</h3></br><h3>“啊,你叫宝生?”</h3></br><h3>“对!”他高兴地说。如果不是在车里,他一定会跳起来的。</h3></br><h3>“这是谁绣的?”我问。</h3></br><h3>“我自己,”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是阿姨教我绣的。”</h3></br><h3>“阿姨准特别喜欢你吧?”</h3></br><h3>“可喜欢我们了。每天教我们唱歌,写字,和我们一起做游戏,给我们讲故事,告诉我们遵守纪律,讲究礼貌,尊敬老人……”</h3></br><h3>“宝生,你刚才怎么知道我需要人丹和水呀?”</h3></br><h3>“我看您歪在椅子上,头上直冒汗。”</h3></br><h3>“想不到你还懂这么多卫生知识呢。”</h3></br><h3>“这是我妈妈告诉我的,”他自豪地说“妈妈说,天气热,要多喝开水,觉得头晕就吃几粒人丹。您看,我这儿还有呢。”说着他从天蓝色小裤衩的口袋里掏出了两袋。</h3></br><h3>“你妈妈真好,她一定是位好医生。”</h3></br><h3>“我家墙上挂着好多奖状呢,有妈妈的,还有爸爸的。”</h3></br><h3>“那,有你的没有哇?”这一问,他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满有信心地说“等我长大了,也要当医生。保证得好多好多的奖状。不信,您等着,那时您准会看到的!”</h3></br><h3>“你为什么要当医生呢?”</h3></br><h3>“当医生,能给人治病,能把病人救活,还……”他的“理论”还挺多,可是车到终点站了。</h3></br><h3>宝生睁大眼睛,认真地问我:“叔叔,您贵姓?您叫什么名字?”</h3></br><h3>我故意逗他说:“免贵姓王,单名一个建字。”</h3></br><h3>这句话,引起了人们一阵哄然大笑。宝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h3></br><h3>一位妇女解释道:“他说他叫王建。”</h3></br><h3>宝生恍然大悟,“那我就叫您王叔叔了。再见了面,您一定给我讲故事听。再见!”</h3></br><h3>“再见!”我也礼貌地举起了手。</h3></br><h3>他走了,跑着,跳着,又转过身来扬扬小手,那黄色塑料小水壶一跳一跳的……</h3></br><h3>写于1982年4月30日</h3></br><h3> <br></br></h3></br><h3><strong>王旭建,网名洗涤心灵的雨,1954年生于天津蓟州。现为天津市作家协会会员、天津市诗词学会会员、天津散曲创作研究会秘书长、草帽诗社副社长。作品散见于《当代诗歌》、《检察日报》、《天津日报》等报刊和多个网络文学平台,入选《亚华迷你诗萃》、《中国现代诗豪吟坛》、《天津诗歌双年选》、《中国现代千家诗》等多种诗词选本。</strong></h3></br><h3> <h3><strong>图文编辑制作:洗涤心灵的雨</strong></h3></br><h3><strong>欢迎关注</strong></h3></br><h3> <a href="https://mp.weixin.qq.com/s/YVd3hbcOGeZ0ibJZdXw3tg" >查看原文</a> 原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著作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