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做的羊糕

涛涛江水

　　今天是冬至，在南方有“冬至大如年，家家吃汤圆”的说法，每家每户祭祖先、烧大钱、不出门、煮汤圆。

苏州人过冬至，除了吃熟食、喝冬酿酒以外，羊肉也是必不可少的，羊肉做法也多种多样，有白切羊肉、红烧羊肉、羊肉火锅，我印象最深也比较喜欢的当数羊糕。

　　羊糕的做法也因地而异。苏北的，如临泽羊糕，拆骨拆下来的羊肉，做成美味的羊糕，肉质细腻而不油腻，吃起来一点都不柴。正式上桌前，羊汤煮沸，每个碗里放入一块二两重的羊糕，再加入一青、二白、三胡、四辣、五香，也就是葱花、蒜瓣、胡椒、辣椒酱、香菜等调料，这才算得上是一碗正宗的“临泽汤羊”。苏南的，有代表性的是藏书羊糕，先把整羊切成4-6块，放入大锅加水旺火烧开，撇去浮沫后取出羊肉，放在冷水中清漂(称“出水”)，然后把羊肉放入原汤重新入锅，水一次加准，烧开后加盐，把握火候烧3小时左右，待肉烂汤浓后，用勺舀汤慢慢倒入锅中，观其连成一线时，即可出锅拆骨，分装在方形或圆形盆内揿平放些浓汤，翌日就凝结成羊糕，不松不散现吃现切，为下酒佳品。

　　我喜欢吃羊糕，是受父亲的影响。记得小时候，每年进入冬月，父亲总要去菜市场，挑选羊肉，有时候要跑两三趟，直到买到中意的为止。父亲买羊肉，一般买一只整羊，单价相对便宜，回来后取下羊头羊脚，用一根绳子系在羊脖子或者羊腿上，挂在门厅的房梁上，自然风干。冬至前一天，取下一只羊腿，冲洗干净，切成几大块，和姜、葱一起放入钢精锅中，加满水，搁在院子里的煤球炉上炖煮，其间尽量不开锅盖，2个半小时左右，打开锅盖香气扑鼻。

　　羊肉煮好后，取出放在盆中自然冷却，等到与手温接近时，拆骨，放入圆形汤碗里，一层一层叠放整齐，高出碗沿约2公分，加入几勺原汁羊汤，用直径小于汤碗的盘子，倒扣在羊肉上，再放上木质的砧板，砧板上再压上煮羊汤的钢精锅，放在院子里，静置一夜，取下锅、砧板，盘子和汤碗己经密实在一起，稍等片刻，取出盘子，将汤碗反扣在砧板上，轻敲转动几下，汤碗即可向上提出，用熟食刀切去四边的圆弧，一块四四方方的羊糕就制作而成了。

　　羊糕做好后，切成4 x 6厘米的小块，在盘中摆放三排，上面洒少许青蒜花，盘边放好胡萝卜丝，在小碗中用生抽、稀辣椒调成汁，上桌待用。

　　羊汤锅中加入适量开水（原汁太浓），放入山东龙口粉条丝、大白菜、无碘湖盐，煮开后装碗。喝着热腾腾、香喷喷的羊汤，夹一块羊糕，蘸一点调料，放入口中，鲜美无比，回味无穷。

　　现在新时代，生活水平提高了，但在每年冬季，品尝羊糕，回味家乡的、小时候的味道，回味父亲做的羊糕，回忆父母培养我们成长的辛劳过程，感慨万千，感恩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