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济南的地理位置，其实很值得说道说道。它是平原的边儿，也是山区的缘。站在济南城南的山头向北望，除了“齐烟九点”所形容的九个小山头外，还能看到黄河大桥，桥下是黄河。黄河分割了华北平原和鲁中山地。我五十多年前刚到济南时，这里还没有一座黄河公路桥，我们往黄河北的地区或县公出，全是轮渡过河。那些年，我也记不清坐了多少次，只知我与鲁北平原越来越熟，他们说的那些土话，我都能听懂。比方，他们管“不知道”叫作“知不道啊！”把“什么人哪”说作“嘛行子”，有时，我也会随着他们的语气，嘴里蹦出这些词语来。</p><p class="ql-block"> 根据我现在的观察，出了济南城向北过了黄河，再一直到北京城北的小汤山，都是平原。但我那会儿活动的就是这个大平原最南头的、属于山东的那一片儿。大体上是以大平原上那条漳卫新河为界吧。漳卫新河南面是山东的，我们叫鲁北平原。当时的德州地区、聊城地区、惠民地区，都在这里。51年前，我们毕业时，好多同学分配到了这里，我还没出校门，就学到了一个新名词：“北三区”，就指这里。说这里是最穷的。公布分配名单后，那些分配这里的同学整天以泪洗面。我只能暗自同情，我和他们的距离，隔着一条黄河。</p><p class="ql-block"> 在号称“北三区”的这片平原上，除了引黄灌渠，凡自然形成的河流，都是自西向东流入渤海。黄河如此，漳卫新河如此，在这两条河中间、流经鲁北平原的徒骇河、马颊河，也如此。</p><p class="ql-block"> 但是，从流域来说，大平原上的徒骇河、马颊河、漳卫新河，以及再往北的独流减河等一众河流，都属海河水系。黄河在流经了山东东平湖以后，成为了平原上的悬河，再也没有一个支流汇入。它与在河边的我，形影相吊，一样孤独。</p><p class="ql-block"> 然而，鲁北平原，徒骇河、马颊河的两河四岸，却给了我离开胶东故乡的最初温暖。在我作为一名社会人初期，我曾两次参加省委派出的工作组，在这片平原上栖伏、躜行。</p><p class="ql-block"> 据古书《尔雅.释水》记载，禹疏九水，徒骇、马颊便是其中之二。又据说，禹治徒骇河，用工极众，沿河工难，众徒惊骇，故名徒骇。如今我辈受使于有司，栖伏躜行其中，岂不类隔旷世而遗存之一徒众乎？这么一想，就又浑身满满的使命感了。</p><p class="ql-block"> 作于2024年12月18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