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地炉茶鼎烹活火,四壁图书中有我</p><p class="ql-block">终于完成草稿一,每每想到外婆,就是泪眼婆娑。</p><p class="ql-block">(一)</p><p class="ql-block">那一日,</p><p class="ql-block">江水茫茫,岸边人渡去经年沧桑;</p><p class="ql-block">那一日,</p><p class="ql-block">家人迷惘,天下事不过是弹指夕阳。</p><p class="ql-block">亲情崩塌,被政治流放到,</p><p class="ql-block">流放至他乡,看荒凉,任云飞草长,</p><p class="ql-block">过不去的城墙,</p><p class="ql-block">从此再无花绽放…</p><p class="ql-block">第一次见到外婆是5岁的时候,母亲带着哥哥和懵懂的我从雅安出发,坐了很久的汽车后,到达一个小城镇,开始转做牛车,这是第一次坐牛车,又慢又臭。很多次我直接作呕,眼泪花来回的晃,看着路边的甘蔗地,在炎炎的夏日烘烤下,晃晃悠悠地没有尽头。不知走了多久,感觉自己似乎睡着又醒来了几次,终于到达一个叫泗泾的农村。村子很小,一条河环绕着,远处有高高的水车慢悠悠的转着。走进外婆那个所谓的小屋,一股莫名的淡香萦绕屋内,屋内很干净,家具极少,一张桌子,三条长凳,一件不太高的存物柜,一张很窄的床。外婆是小脚老太太,个子不高,像是有外国血统。深奥的眼窝,高挺且长的鼻子,满头的卷发,脸庞因为营养不良而瘦削,嘴唇的颜色也极淡。但慈祥而善良的微笑一下拉近了第一次相见的我们。母亲紧紧拥抱着外婆,我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对于一丝不苟而严厉的教师身份的母亲而言,这时少有的。之后,外婆有紧紧地拥抱了我和哥哥,我感觉她的手冰冷,身上有瘦骨嶙峋,葛得我疼。我很想推开她,但还是没敢动。大约过了半分钟,外婆问我们饿不饿,我说饿,那讨厌的牛车让我翻腾的胃和多次的呕吐折磨得空空荡荡。外婆说:好,我给你们下点面吧,面煮好了,外婆从柜子里拿出一小碗肉沫,加了一些肉沫猪油到面里,那香味就四溢开来。我从没吃过如此好吃又简单的面条,几根简单油绿的蔬菜增添了面条的香气,狼吞虎咽完,我还想再添点,母亲制止了我,严厉的眼神把我的胃口也杀死了。对于母亲,我重来没感觉亲切过,永远都是敬畏和逃离,直到老去的我才慢慢释怀和理解她的痛苦和委屈。显然,外婆那窄小的屋子是住不下我们娘仨的,外婆带着我们去了一个叫三外婆和哑巴舅舅家,哑巴舅舅把床留给了我们,自己到牛棚里睡去了。母亲把我和哥哥安顿好,返身回到外婆的小屋,说是和外婆摆摆龙门阵,让我们先睡。次日清晨早起,我悄悄跑到那个牛棚去安慰我的好奇,哑巴舅舅笑着看着我,招手让我过去,我怯生生走过去,坐在干干的草上,居然出奇的暖和,我不知道怎么和他沟通,就故意在草上滚过来滚过去,发出咯咯的笑声,再偷眼看看舅舅,用讨好的目光告诉他,我喜欢这些干草。舅舅只用慈祥的微笑,用手枕着头看着傻乎乎的我。我猜不到他的内心想法,滚了一会儿就开始无聊了,于是站起来往回跑。</p><p class="ql-block">在我断断续续的记忆里,这次母亲是来接外婆一起离开的。外婆并没有带太多东西离去,或者她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了。又在一路牛车的叮叮当当的晃悠中,我们离开了那个乡下。</p><p class="ql-block">多年后,和三表姐的聊天中,我听到那段外婆在乡下被批斗的历史,眼泪止不住的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