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第4章草房孤烟第5节行医

碑林教育

大青山——行医一叶知秋，黄花开遍，层林尽染，溪水山下流，松柏立山头，我看青山多妩媚。群山抱茅屋，风雨不低头，锁清秋。秋冬之际，群病并起，卫生院内，尽是腮腺炎，排队吵不休，我看人心多愚昧。草房出医生，看病不用愁，穷山沟。 一叶知秋，黄花开遍，草房也在风雨中飘摇。这一到秋季，也就到了传染病高发季，腮腺炎和水痘层出不穷，由于山里医疗水平落后，好多人因此而丧命。王和财在没有干副队长之后，他被家里人送去了村里的老中医家学本领，两年下来，他总算学了一点本领，懂得了一些基本看病方法:扎针，拔罐，刮痧等不少土办法，便给附近的穷人看病。渐渐的王和财也小有名声，当时村里的卫生院，医用人员比较紧缺，便把王和财请到卫生院去坐诊。王和财在卫生院一待就是两年，他在这里医术更加精进了。他最擅长的便是扎银针，人体的362个穴位，他都了然于心，各种疾病都能依靠扎银针来治疗，因此留下很好的口碑。自从遇到周子芝后，便要求他做上门女婿，王和财家离周子芝家隔着几十里路呢！这上门了，就不能再在卫生院坐诊了，王和财只好辞掉了卫生院的工作，成了赤脚医生。来到大凹后，隔三差五的也会陆陆续续有人来找王和财看病，特别是在秋冬之际，传染病高发期，找王和财看病的人更多。最近村里流传腮腺炎，这个病小娃娃得的比较多，几乎村里每个小孩都得了，小小的三连村卫生院早已饱和，大多数没钱的娃娃，只能在家里死扛。周家院的人听说邻村有个小娃没钱看病，在家硬抗，现在娃娃都没了。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一时竟不知所措。“生兴，你看这喜松病的越来越严重了，咋个办啊？”乔云凤问道。“叫叫叫，叫命啊，一天就知道问咋办？还能咋办？赶紧往卫生院送，给娃看病啊！”周生兴说道。“那赶紧走吧！你看娃的颈脖子都肿了。”乔云凤说道。周喜松一个人躺在床上发着烧，翻来覆去怎样都难受，腮腺肿大，连口水都难以下咽，疼得他哇哇直哭。“别哭了，这就带你去看病。”周生兴把周喜松扶了起来。“你孩子自己走路不？”周生兴问道。“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得。”周喜松勉强说着话。“别墨迹了，你赶紧娃背着前面先走，我把门一锁就来了。”乔云凤说道。“催催催，一天到晚就知道催，这就走了。”周生兴背着周喜松就往街上的卫生院跑。一阵秋风吹来，乔云凤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周生兴背着发烧的周喜松，就像背着一个火炉一般，烫的周生兴满头大汗。跑了半天，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起风了，黄叶哗啦啦的往下落。周生兴明知道脚下的落叶很滑，但是他丝毫不敢放慢脚步，花了三四分钟的时间，才把周喜松送到卫生院。到了卫生院门口，才看到卫生院早已人山人海，排了长长的队，这样排下去，不知何时才能临到自己，可是娃娃等不起，他的体温还在升高。“云凤，你站在这里看一下娃子，我进入问哈医生，看看能不能给咱松娃子先看。”周生兴说着就挤进了人群中。“松娃子，你咋样了，还有哪里难受吗？”乔云凤问道。“婆，我冷，冷。”周喜松打着哆嗦说道。“来，我抱着你，抱着就会暖和一些。”乔云凤把周喜松紧紧地抱在怀里。“婆，我热，热。”周喜松小声说道。“怎么又热了呢？刚不是喊冷吗？”乔云凤说道。周喜松就这样忽冷忽热，感觉像是处在冰火两重天一样，冷暖自知。“这该死的周生兴咋还么出来了呢？松娃子都快扛不住了。”乔云凤骂道。周生兴挤了半天，才进到院子里，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都忙得脚不沾灰，只见周生兴问东问西的，却没有人搭理周生兴。“护士，能不能让我插个队，我娃真的扛不住了。”周生兴对护士说道。“你这一来就想插队，那你让别人咋看？别人还排不排队了？”护士狠狠地说道。“真的，求求你了，你就让我插个队吧！”周生兴乞求道。“要看病就到后面去排队，如果每个人都跟你这样，那医院早都乱了。”护士说道。“就是的，做撒子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嘛，你的娃娃是娃娃，别个的娃娃就不是娃娃了，你的娃娃重要，别个的娃娃就不重要了？”后面一个排队的说道。“就是，就是，什么人嘛？来了就想插队。”看病的人都七嘴八舌的说道。周生兴看着插队的路子是走不通了，于是他想直接去找医生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他又挤到了医生办公室。“张医生，我娃真的病的很严重，能不能让我娃先看一下。”周生兴说道。“其他先等一哈啊，那你进来说。”医生砰的一下关上了门。“医生，求你了，让我娃先看吧！”周生兴哀求道。“先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需要你这个。”张医生用大拇指和食指搓着。“你这是明摆着的要钱啊？”周生兴说道。“你可以到后面排队，等到了你，我肯定给你娃看。”张医生说道。“那你要多少钱？”周生兴问道。张医生伸出了一只手。“50？你咋不去抢呢？看病最多也就要5块，插个队你要50？”周生兴难以相信。“要是没钱你就到后面去排队吧！”张医生说着就要开门撵周生兴出去。“可是我没带那么多钱啊？”周生兴说道。“没有就出去。”周生兴被狠狠地赶了出去。“周生兴，你磨磨蹭蹭的干嘛？你掏不起钱，就别在这里耽误大家看病。”周生远发着牢骚。“狗眼看人低。”周生兴气冲冲的走了。“这咋还骂上人了。”周生远说道。周生兴又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才出了卫生院。“你咋进去了这么久，咋样？能插队不？”乔云凤看到了周生兴出来了连忙问道。“你莫问了，这医院么有一个是好东西，都是只认钱不认人。”周生兴说道。“那咋办？松娃子现在还高烧不提呢！”乔云凤说道。“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周生兴说道。“啥子办法你赶紧说啥！把人急得。”乔云凤说道。“那就是去大凹找王和财看。”周生兴小声说道。“谁？找王和财？你还好意思去找人家？当初你让人家上门，又把人家赶出门，问你借粮你不借，人家找来打墙帮忙的，也被你说难听的话给气走了，我是不好意思去找人家的。”乔云凤像是给周生兴判罪一样一一数着。“咱们过去确实做的过分了一点，但是周喜松毕竟是他的骨肉。”周生兴说道。“你还知道周喜松是人家的骨肉啊，姓都让你改了。”乔云凤说道。“那你说咋办？”周生兴问道。“我哪晓得，你莫问我，反正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乔云凤说道。“行行行，我去，我去。”周生兴说道。周生兴背着周喜松又沿着山间小路往回走，路过周家院，翻山越岭才来到大凹。周生兴早已累得筋疲力尽，这上坡路不比下坡容易，但是周生兴不敢停下歇息，他怕耽误了周喜松的治疗，那就不得了了。“伯，你咋来了，好一阵子么见到你了？”王和财看到周生兴说道。“还不是因为松娃子。”周生兴说道。“松娃子咋了？”王和财连忙问道。“最近不是流行腮腺炎嘛！”周生兴说道。“我晓得啊，咋了，松娃子也染上了腮腺炎？”王和财问道。“都病了好几天了！”周生兴说道。“那你咋才送过来呢？”王和财说道。“我和你妈已经送到卫生院看的，可是卫生院不让插队，没看上。”周生兴说道。“伯，你不说那么多了，赶紧把松娃子抱到床铺上躺下，我这就去找药。”王和财说道。“伯，你喝水。”周子芝拿黑碗给周生兴倒了一碗热水。“坏人，你这个坏人。”王喜林说道。“林娃子，别没大没小的，他是你公。”周子芝说道。“他才不是呢，他只知道欺负你和大。”王喜林说道。“谁说的？”周子芝责怪道。“好几次，我都看到了。”王喜林说道。周生兴被王喜林说着，他没再多说一句话。过了十来分钟，王和财扯回来了草药。“赶紧把毛巾拿来。”王和财说道。说完，王和财连忙把草药放在嘴里嚼了起来，由于周喜松的颈脖子肿的比较大，连带着脸都肿了，需要的草药比较多。王和财嚼了三四次后，把毛巾上嚼好的草药紧紧地敷在了周喜松的颈脖子和脸上。周喜松在睡梦中感觉脸上一阵清凉，仿佛在体内看到了从天而降的神仙，赶跑了妖魔鬼怪，身体慢慢的变得有了力气。周喜松睡了一觉醒来后，烧也退了，浑身也有了力气，感觉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一样。周喜松一直以来觉得都是王和财与周子芝抛弃了他，对他们一直都有敌意，可是经过了这次后，对王和财便有了几分好感。“王和财，松娃子么得撒事了吧？”周生兴问道。“伯，你今天送来还算比较及时，再敷过两三次，差不多就消了。”王和财说道。“那就好，那你们帮忙照顾两天，我先回去。”周生兴说道。“伯，这就要走，饭马上就好了，不留下来恰饭了吗？”周子芝问道。“不了，你妈还在屋里等着，急得很，我回去给他说一声。”周生兴说道。王和财知道周生兴过去怎样对他们的，是不好意思留下来恰饭，便也没有多留。“伯，你放心吧，松娃子么事，你三天后过来接就行了。”王和财看着周生兴离开的背影说道。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周喜松一天天的好起来了，他老是欺负王喜林，他好了，结果王喜林病倒了，周喜松成功的把腮腺炎传染给了王喜林。王和财如法炮制的治好了王喜林，可是王喜林对他这个哥哥没有什么好感，反而有些讨厌。三天后的早上，霜下了一地，白茫茫一片，蜂笼的蜜蜂没有再进进出出，猪圈里的老母猪也躲在猪棚里呼呼大睡，懒得起床。周生兴一大早就来把周喜松接走了，这次走得更急，直接把周喜松从被窝里拽了起来，穿了衣服就走了，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公，咋走的这么急呢！”周喜松有些惊讶。“你好了没？”周生兴问道。“好了。”周喜松答道。“既然好了，还不赶紧回去。”周生兴说道。“也不用走的这么急啊！”周喜松说道。“你婆想你了。”周生兴说道。“我也想婆了。”周喜松说完，就跟着周生兴小跑回到了周家院。“大，公咋那么早就把哥接走了，是不是公不想让哥在我们家待？”被吵醒的王喜林问道。“怎么会呢！小娃别乱猜大人的事。”王和财说道。王喜林知道周生兴不喜欢他大和他妈，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跟明镜一样，他便不再多问。“林娃子，我教你的a o e 背过了吗？”王和财问道。“背过了。”王喜林说道。“那九九乘法表呢？”王和财又问道。“也背过了。”王喜林说道。“真的？”王和财不敢相信儿子有这么好的记性。“大，你不信？我背给你听。”王喜林说道。王喜林就在被窝里开始背起了a o e和九九乘法表，一口气背完了，没有打一点拌。“我儿厉害啊！我明天教你怎么写你的名字。”王和财说道。“好。”王喜林高兴的叫了起来。周生兴回到周家院后，大家看到周喜松的腮腺炎真的被王和财治好了，都不去卫生院看了，都来大凹找王和财看病。王和财把老家的条桌搬了下来，放在门里，旁边又拿木板做了一个小床，来充当病床。周子华，周成娟，周成武，周成龙，周成霞，陆陆续续的都被王和财治好了。王和财看病比卫生院方便多了，不用排队，不要挂号，来了就可以看，不用打针，不用输液，费用还比卫生院便宜一大截。来看病的人，不是给钱就是给肉和粮食，慢慢的王和财家里的光景好了起来。腮腺炎发病季终于过去了，可是王和财赤脚医生的名声却越来越大了。平日里也会有不少人来看病，头疼的人，他就给人家按摩头和刮痧；关节痛的，他就给人家扎银针；崴脚有淤血的，他就给人家拔火罐；腰酸背痛发劳伤的，他就给人家推拿按摩；感冒的，就熬中药。总之一些小病小痛，他都能治好。 一天晚上，正逢王喜林过生日，王和财便让周子芝做了一桌好吃的，借着王喜林过生，好好犒劳一下全家人。平日里王和财与周子芝依旧在地里干活，只是遇到有人来看病，王和财才回来帮人家看病，因为村毕竟小，村里来看病的人也少，有钱人肯定都去卫生院看病了，只有一些穷苦人来找王和财看病。有时好几天碰不到一个人，如果成天坐在家里等着，那全家人都得跟着喝西北风了，所以种地才是正事，看病是副业。饭菜已经摆到桌上了，王和财看着聪明激灵的王喜林也甚是喜欢，便是一顿狂夸，王喜林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高兴的时候，自然少不了酒，王和财喝着酒，王喜林便要和他打老罐，王和财见难得这么高兴，就答应陪儿子好好玩玩。大老罐是民间玩法，可以出三个:石头，水，罐罐。游戏规则是水可以冲走石头，石头可以打破罐罐，罐罐可以装水。“大，我们俩打老罐，我赢了，你喝酒，你赢了，我喝水。”王喜林说道。“要得，来，看看你能不能赢我。”王和财说道。“石头。”王喜林喊道。“罐罐。”王和财喊道。“大，你输了，你快喝！”王喜林大声喊道。“石头。”王和财喊道。“水。”王喜林喊道。“大，你快喝，我又赢了。”王喜林笑的前仰后翻。果然是人狂无好事，狼狂豹子拖。王喜林一头撞在方桌角上，瞬间碰出了一个大口子。“你们两个咋弄的？”吓坏了旁边的周子芝。“没事，我有办法。”王和财说道。只见王和财站在床上，在墙上撕下来了几个蜘蛛网，叠在一起，紧紧地按在王喜林的头上，过了一会儿，血才止住。王和财不仅可以给人看病，他还会敲猪，很快的成为了当地有名的赤脚医生，风靡一时。 作者简介杨小林，陕西省商洛市镇安县人，笔名为你执笔，现居西安。作者自幼爱好文学，坚持用文字书写生命，将正能量传递给每个人。作品有《山外》《青山》《谁的童年不孤单》《追梦似水流年》《眼镜猫》《动物大逃亡》《大猪和小猪》《红尘客栈》《逍遥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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