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忆】</p><p class="ql-block">读着书,</p><p class="ql-block">突然就想起了那位</p><p class="ql-block">镜片时常模糊的阿月老师。</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他是一名数学老师。在我12岁遇到他时,他正操着一口浓重的莆田腔,用一根粉笔和一条毛线为我们画出非常帅气的圆。</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时至今日,忽而悟到,我能在很多同座的被老师口音懵圈的讲堂里听得懂那么多的南腔北调亦或俚语土话,应该是阿月老师给我的最初那种异域方言的启蒙。</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因为有了个机会,他去北京参加了某学术会议。30年前的乡镇,那是奇事。回来一边说着新奇的见闻,一边摸着那断了圈着胶带的眼镜框,那时他的书正在出版。我们正是第一批受益者。</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很喜欢他的课,只记得他的工具少得可怜,毛线粉笔头,一块掉了一条边的黄木头三角板,而今回想画面诙谐有点搞笑。因为这样的“神奇”,我们毕业后常谈起他被我们喊惯了的绰号与反差蠢萌的形象。等我时隔多年也成了老师回首往事,才清晰地回望到他的课堂受欢迎的理由。他看见了每个孩子,激情打趣也好,让同学抓耳挠腮也好,让确实对数学符号不感冒动不动走神的孩子友好地打盹一会儿也好。他的课堂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孩子,又让所有孩子都感到自己是课堂的主人。他能让所有孩子上他的课不带压力又充满笑声,他能教已经学会了的同学主动帮那些还没学会的,他激发一群孩子为了成为他的课代表而暗暗较劲……在那个很多人不晓得基础数学能颠覆未来的时代,我们也是受益者。</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多年后,我们在微信里聊天。他给我展示几十年来订阅的厚厚的中数参,发黄的摞旧的白皮仿佛就是他带给我们那些年少记忆的写照。原来老师从未停止过课堂教学的摸索和研究。</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今天我读着书,想起了他,真切体会到30年前成为他的学生的那种幸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