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一窗绿植,泉水如琴弦从堡坎墙簌簌地落下,伴有淙淙的溪流声。小瓦低檐,逼仄的天井院里,有一丛芭蕉格外惹眼,叶叶心心地一大丛,一抱为难。分绿于窗前的芭蕉袖,让调子阴冷明清式的建筑,一时鲜明生动起来。芭蕉总喜欢和大户人家的深深庭院黏在一起,和粉墙纸窗、子曰诗云在一起。时令白露,它还不改前绿,确实为庭院绿植首选,不负主人的雅意。</p> <p class="ql-block">所有的偶然都带着命中注定的成分,缘分在它一出现时,就带着无法回避的和不可违拗的力量,点亮你、熄灭你,一辈子追随你。人与人的相遇是有机缘的,大千世界,林林总总,气息相通总会相遇。我和山行酒店的主人邓坤相遇于文学。“伍家岗作家协会”公众号推送了一篇文章《杨岔路,人生绕不出的村》,讲邓坤和儿时的伙伴在一个院子里的成长的趣事,文字灵动,活色生香,伙伴们淘气、顽皮不拘的形象跃然纸上。让我感觉到她不仅是一个商人,而且还是一个文人。</p> <p class="ql-block">山行酒店是宜昌市小说学会和宜昌市散文学会的创作基地,闹中取静,环境优雅,适合作家们在这里休憩执笔。进院门头飞檐翘头,鱼鳞般的片瓦从脊上斜坡下来,沟瓦与盖瓦相互补充,相得益彰。院子内,一棵大香樟与高楼齐眉,旁枝斜出,多姿多彩,像一部小说情节的悬念,引人入胜。另两株木桶粗的黄葛树博大精深,浓荫密布,耸立院中,不仅为小轿车遮荫蔽日,还为院子带来了情趣,就像两篇优秀的散文,供人们阅读与欣赏。</p> <p class="ql-block">院子的左边是徽派风格的建筑大楼,与之连接的曲尺角副楼是“山行食府”,由知名的书家罗群所书,字体飘逸,骨骼相连。一副木刻对联挂在两边,上联是:乐山乐水图至乐,下联是:真义真情葆天真。对联由刘兆奎题写,一种文墨的气息扑面而来,“幽雅”二字油然而生。</p> <p class="ql-block">看到罗群和刘兆奎两个名家的书法,让我想到了唐代诗人张旭。曾读过西安碑林博物馆特级讲解员杨烨撰写的《书法也癫狂》一文,感触颇深。现摘录如下:以前的童蒙读物有《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千字文》是幼学琼林中的贵族,缘起于梁武帝萧衍。萧衍在位47年,很会养生,中晚年不近女色,一日只吃一餐,笃信佛教。他活了86岁,仅次于长寿的乾隆皇帝。萧衍十分重视教育,为了教孩子们练习书法,他命令大臣殷铁石从王羲之的书法中选出千字来。但这些字意不连贯,孩子记不住。梁武帝起用具有特异功能的周兴嗣,命令他将这一千个字按照押韵的要求,四字一句组合在一起,遂成《千字文》。千字文韵律跌宕,内容丰富。加上用王羲之的字一抄写,那就成了稀有之物。在古代,它既是一部教科书,又是一部极好的书法字帖。</p> <p class="ql-block">《千字文》能流传下来,是张旭的大草《断千字文》立下的功劳。他的草书与众不同,有特定的标记。他的狂草,疯狂到连他自己都赞叹。他常是喝酒写字,喝醉写完,酒醒之后称奇。笔笔相连,龙飞凤舞,云烟之气跃然纸上。近代学者沈尹默评价:张旭的狂草,是书法艺术的最高境界,虽无色却有美术形态,虽无声却有音乐韵律。张旭用头发写字,酒后狂喊,被称“癫狂之人”。后学者怀素和尚也爱喝酒,就有了“癫张狂素”之说。怀素和尚本来是很斯文的,写起字来跟张旭一样,也是狂走呼叫,写在人家的墙上、衣服上。狂草融入了老庄文化的逍遥自在,重其意而不拘其形。张旭狂草里蕴含的书法艺术不仅影响了中国,还“入侵”了日本和朝鲜。日本的遣唐使吉备真备(约693~775年)在唐朝游学19年,受到张旭书法的影响,归国后创立了平假名。张旭的狂草受到“担夫争道”的启发,遂创新了狂草。张旭曾任长史,苦于自己的书法无所成就。一次,在一座桥上看到,给公主抬轿子的轿夫要过桥,给宫里送炭的挑夫也要过桥。轿夫和挑夫互相抢道,互不相让,谁都不能掉进水里,但又得让大家过去。面对此情此景,他突然受到启发:轿夫和挑夫之间,谁让谁、谁侧身、谁正步、谁快步、谁慢步,不正好与书艺笔法结体,以及章法的擒纵、映带、避就、揖让、呼应、贯气等,有着相同的理法吗?又联想到公孙大娘舞剑,他如梦初醒,感觉自己的书法鲜活起来,于是他的狂草书法达到了连自己都惊叹不已的境界。书法真正的美不是形象的而是抽象的,张旭是我们每个人心里藏着一个癫狂书法家“草圣”。</p> <p class="ql-block">借助这段文字,我是想说山行酒店的文化。第一次到这个酒店,是一个老乡带我去的。她叫邓娟,人如其名,娟秀俊俏,我以为是邓坤的妹妹,其实只是同姓罢了。我责怪邓娟,这么韵味十足的酒店,怎么不早一点带我过来。她说,她也是一个朋友刚带她来的,觉得这里幽静才到这里来品尝美食、休闲娱乐。还有几个嘉宾没到场,与她在院子里转转,正是春天的傍晚,夕阳挂在那棵高大香樟树上,从玻璃幕墙上反射的光,折射到进门的那面山墙上,镶嵌在墙上的《山行留客》,在金属字的反光下、闪闪发光:山光物态弄春晖,莫为轻阴便拟归。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p> <p class="ql-block">山行酒店,就是从这首诗中走来的。山行酒店位于杨岔路与东山大道交会处,正面邻东山大道,背靠山上的城东公园,开车从杨岔路直达酒店,进院是一个较大的空间,可泊20多辆车,整个建筑装饰呈现代新中式风格,邓娟说,她喜欢这个庭院,我跟邓娟的视觉比较吻合。这里原是汉宜村。历经时间的淬炼,村的轮廓被磨掉了,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的诗意不见了。代之而取的是林立的高楼大厦,东山大道贯通南北,村的意义只留下几栋民居,再也没有村庄的气息。客人都到齐了,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友人们大快朵颐,好不惬意!</p> <p class="ql-block">2023年年底,由伍家岗作协承办的宜昌市散文学会、宜昌市小说学会年会在山行酒店召开,来自各县市区的近30多名散文作者汇聚于此,对酒店的环境设施、餐饮品质和服务态度都称赞有加。大家聚在一起,总结之宴,言笑晏晏,好不欢快。总结过往,展望未来,都感受到在2位会长温新阶、阎刚的带领下,自己的写作水平大提高,宜昌的散文写作、小说创作整体步入一个新阶段。</p> <p class="ql-block">山行酒店对于作家们来说,的确是一个好去处,这里祥和、安静、方便,给创作带来了一个优雅的环境。建筑别致,大树参天,环境宜人,服务周到。与会者说,有文学情怀的人办酒店就是不一样,打造的酒店文气十足。</p> <p class="ql-block">在我即将收笔之时,我想到宜茗轩茶庄的老板刘轩的个性化签名:他说他是“文化人中的茶贩子,茶贩子中的文化人”。我查了查邓坤的朋友圈,没找着她的签名。就套用刘轩的话来帮她概括一下:她是商人中的作家,作家中的商人。能不能这样表达,得跟她商榷以后再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