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生到小学,我基本上都是在村里兜兜转转。直到考上初中,才算向村外迈出了一小步。尽管初中离家才半里地, 但毕竟出村了。<br> 初中的课程开始多起来,时间也比小学抓的紧。早上有早读,晚上还要搭夜自习。路远的学生住校了,我家离学校近,抬腿就到,所以吃住还是在家里。<br> 开学不久,我看很多同学都在学校食堂搭伙,敲锣打鼓的怪热闹,心里开始犯痒痒,也闹着要在学校吃。<br> 我娘心疼我,说人多没好饭,猪多没好食。但是她知道我脾气拗,一根筋,只好答应我先试试,让家人给学校交了半袋玉米。<br> 还别说,学校的大锅饭就是香,我还吃上瘾了。整天提溜个破搪瓷碗,一路上用筷子砰砰嗙嗙敲打着,和同学三五成群,你追我赶的跑到食堂,挤着排队吃大火!<br> 只是没过多久,就出现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学校后面是大片的庄稼地,小老鼠大冬天找不到食物,饿的咕咕叫,就跑到食堂来沾光,它哪见过这么大的厨房啊,一激动,不小心掉进了食堂的水池子,又不会水,没蹬爪几下,就沉底,淹死了。<br> 更遗憾的是,伙夫五更起来用桶提水做粥时,因屋里黢黑,啥也看不清,稀里糊涂就把它倒进锅里了。<br> 天明后,粥熬好了,它也漂上来了,醒目刺眼!真是一只老鼠坏了一锅汤,气得伙夫直跺脚,干瞪眼没办法。<br> “老鼠汤”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全校。老师皱皱眉,学生撇撇嘴,家长摇摇头,一时传为笑谈。<br> 因为出了这事,我心里有点犯膈应,就乖乖听娘的话,又回家吃饭了。<br> 到了初三,因为是毕业班, 功课更繁忙,有时候周末还要加课。<br> 为了营造中考的紧张气氛,老师经常在班上念叨 “分,分,学生的命根”,后来我一听到这话就紧张,两腿一夹,就想撒尿。 <br> 班里同学的学习成绩也开始明显分化,就像马拉松的后期,距离越拉越大。<br> 越是学习好的同学,越知道下劲,马不扬鞭自奋蹄。上课的时候一个个坐得笔直,全神贯注,生怕漏掉一个字。<br> 相反,学习不好,升学无望的同学,开始破罐子破摔。除了翻翻生理卫生课本,了解了解两性发育有啥不同,其他课本压根不看。<br> 毕竟是到了青春期,男生嘴唇上的胡子已经喷薄而出,逐渐凸起的喉结也开始上下滑动。女生胸前的变化也若隐若现,粉面桃腮上,还时不时散发出雪花膏的淡淡清香。<br> 他们懵懂的青春,骚动的心,无处安放,早恋的小火苗开始蹭蹭往外冒。<br> 互相看对眼的男女生,开始眉目传情,递纸条,谈恋爱。<div> 尤其是男生,别看一写作文就头疼,错别字连篇,写起情书来却文思泉涌,字体也远比平时工整。而且还能把情书折叠出各种花样来,比如鸿雁或者飞鸽,栩栩如生。<div> 班主任张老师,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单独找他们上“政治课”,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落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我放弃。如果把大把时间都浪费在卿卿我我上,将来考不上学,在家打坷垃,谈啥对象都成不了,白搭。<br> 可是,无论他怎么苦口婆心地劝,这些被恋爱冲昏了头脑的孩子也听不进去,到嘴不到心,无奈之下,只好让孩子叫家长。<br> 家长见了老师,一边信誓旦旦地说要好好修理孩子,一边心里犯嘀咕,反正自己的孩子也不是上学的料,趁现在还在学校,谈个同学,也不一定是坏事,省得毕业回家了,还得找媒婆说媒。<br> 好在这些谈恋爱的同学,一般都会主动坐在教室最后几排,有点什么小动作,一般也影响不到前面的同学。张老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看他们为祸有限,距离又太远,粉笔头也不一定能扔得准,就只好睁只眼,闭只眼,懒得理他们了!<br> 为了让学生更好的适应中考,在初中的最后一学期,班里进行了好几次中考的模拟考试。当时周老师因工作调动去了县城,我的老对手周同学也跟着一道转学走了,我成了板上钉钉的年级第一。<br> 中考逐渐逼近,突然传来消息,县重点高中的招生办法发生了点小变革,开始提前在每个乡镇选拔一两名尖子生,免试录取。我成了全乡镇三个初中里唯一的免试生。<br> 那年的毕业季,当别的同学还在考场奋力拼搏的时候,我已经提前拿到了县重点高中的免试录取通知书,放假回家,下地给羊薅草了。<br> 在地里正遇上弓着腰尅虫子的媒婆刘婶,她抬头一见是我,职业病又犯了,拉着我的胳膊问:“小,听说人家建军都从学校瞅了个对象,你咋没瞅呢?”<br> 刘婶是话头子流,我怕她缠住我不放,赶紧糖塞着说:“咋没瞅,一大群嘞”。<br> <div> (未完待续) <br></div><div><br></div><div>注:文中图片源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div></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