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濤作品選輯（十五）

徐福來

清初画家石涛的《江行图册》山河分野势多奇，不惜劳尘信所之。天地能涵狂放客，轻舟移过万峰时。清湘瞎尊者济；花开半老上林春，呼酒篷窗不厌频。极目长江多黛色，乱罾杨柳未归人；我来江上不悲秋，独为春光歌逗留。欲学鱼龙能变化，漫愁山鬼笑风流。旧纸数片，总江行所作，舟中不能尽其法，遣兴而矣。清湘老人济并识；春来过半惜花天，隙影知非五十年。何事江关烟棹远，枕流无语拥书眠。大涤子济；漫道孤篷风雨安，随云遥望有长干。石头城畔留春住，着屐登临细细看。春日秦淮舟中，济；飘零岁月向谁论，且对清江醉一樽。自笑放狂无个事，应从瓜圃过青门。石道人，济；桨开山畔又横塘，夕照风生觉愈凉。一水盈盈真如练，无端烟树发幽香。清湘老人济；落落江湖一散臣，萧然放艇学渔人。随波欲觅桃花瓣，不信尘埃亦有春。石涛；棹歌江上不扬波，云里翩翩一雁过。客况难禁思故旧，如何烟树涨村多？大涤子济；沿江景物尽丘墟，孤雁能传尺素书。遥忆故园当此日，正栽柳杨筑茅庐；人家疏处晒新罾，渔父蛟人结比朋。我坐小舟惟自对，那能不忆个山僧。清湘老人济；万叠关河绝羽鳞，客中图史不知贫。随波上下歌春调，始信江湖尚有人。大涤子济。 中秋见月和子由》北宋苏轼明月未出群山高，瑞光千丈生白毫。一杯未尽银阙涌，乱云脱坏如崩涛。谁为天公洗眸子，应费明河千斛水。遂令冷看世间人，照我湛然心不起。西南火星如弹丸，角尾奕奕苍龙蟠。今宵注眼看不见，更许萤火争清寒。何人舣舟临古汴，千灯夜作鱼龙变。曲折无心逐浪花，低昂赴节随歌板。青荧灭没转前山，浪飐风回岂复坚。明月易低人易散，归来呼酒更重看。堂前月色愈清好，咽咽寒螀鸣露草。卷帘推户寂无人，窗下咿哑惟楚老。南都从事莫羞贫，对月题诗有几人。明朝人事随日出，恍然一梦瑶台客。 《九日次韵王巩》北宋苏轼我醉欲眠君罢休，已教従事到青州。鬓霜饶我三千丈，诗律输君一百筹。闻道郎君闭东阁，且容老子上南楼。相逢不用忙归去，明日黄花蝶也愁。 《用过韵冬至与诸生饮酒》北宋苏东坡小酒生黎法，干糟瓦盎中。芳辛知有毒，滴沥取无穷。冻醴寒初泫，春醅暖更饛。华夷两樽合，醉笑一欢同。里闬峨山北，田园震泽东。归期那敢说，安讯不曾通。鹤鬓惊全白，犀围尚半红。愁顔解符老，寿耳鬬吴翁。得谷鹅初饱，亡猫鼠益丰。黄姜收土芋，苍耳斫霜丛。儿瘦缘储药，奴肥爲种菘。频频非窃食，数数尚乘风。河伯方夸若，灵娲自舞冯。归途陷泥淖，炬火燎茅蓬。膝上王文度，家传张长公。和诗仍醉墨，戏海乱羣鸿。 《别岁》北宋苏轼故人适千里，临别尚迟迟。人行犹可复，岁行那可追。问岁安所之，远在天一涯。已逐东流水，赴海归无时。东邻酒初熟，西舍彘亦肥。且为一日欢，慰此穷年悲。勿嗟旧岁别，行与新岁辞。去去勿回顾，还君老与衰。 《和子由除夜元日省宿致斋三首》北宋苏轼江淮流落岂关天，禁省相望亦偶然。等是新年未相见，此身应坐不归田。白发苍颜五十三，家人强遣试春衫。朝回两袖天香满，头上银幡笑阿咸。当年踏月走东风，坐看春闱锁醉翁。白发门生几人在，却将新句调儿童。 《除夜大雪留潍州元日早晴遂行中途雪复作》北宋苏轼除夜雪相留，元日晴相送。东风吹宿酒，瘦马兀残梦。葱昽晓光开，旋转余花弄。下马成野酌，佳哉谁与共。须臾晚云合，乱洒无缺空。鹅毛垂马骏，自怪骑白凤。三年东方旱，逃户连欹栋。老农释耒叹，泪入饥肠痛。春雪虽云晚，春麦犹可种。敢怨行役劳，助尔歌饭瓮。 《次韵秦少游王仲至元日立春三首》北宋苏轼省事天公厌两回，新年春日并相催。殷勤更下山阴雪，要与梅花作伴来。己卯嘉辰寿阿同，愿渠无过亦无功。明年春日江湖上，回首觚棱一梦中。词锋虽作楚骚寒，德意还同汉诏宽，好遣秦郎供贴子，尽驱春色入毫端。 《次韵刘景文路分上元》北宋苏轼华灯閟艰岁，冷月挂空府。三吴重时节，九陌自歌舞。云从月几望，遂至一百五。嘉辰可屈指，乐事相继武。今宵扫云阵，极目净天宇。嬉游各忘归，阗咽顷未睹。飞球互明灭，激水相吞吐。老去反儿童，归来尚铙鼓。新年消暗雪，旧岁添丝缕。何时九江城，相对两渔父。 《海南人不作寒食而以上巳上冢予携一瓢酒寻诸》北宋苏轼老鸦衔肉纸飞灰，万里家山安在哉。苍耳林中太白过，鹿门山下德公回。管宁投老终归去，王式当年本不来。记取城南上巳日，木棉花落刺桐开。 《送春》北宋苏轼梦里青春可得追？欲将诗句绊余晖。酒阑病客惟思睡，蜜熟黄蜂亦懒飞。芍药樱桃俱扫地，鬓丝禅榻两忘机。凭君借取法界观，一洗人间万事非。 《端午游真如迟适远从子由在酒局》北宋苏轼一与子由别，却数七端午。身随綵丝繫，心与昌歜苦。今年匹马来，佳节日夜数。儿童喜我至，典衣具鸡黍。水餠既怀乡，饭筒仍愍楚。谓言必一醉，快作西川语。宁知是官身，糟麴困熏煮。独携三子出，古剎访禅祖。高谈付梁罗，诗力到阿虎。归来一调笑，慰此长龃龉。 《立秋日祷两宿灵隐寺同周徐二令》北宋苏轼百重堆案掣身闲，一叶秋声对榻眠。床下雪霜侵户月，枕中琴筑落阶泉。崎岖世味尝应遍，寂寞山栖老渐便。惟有悯农心尚在，起瞻云汉更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