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连植 <p class="ql-block"> 素有“鬼才”之称的著名画家黄永玉先生善画荷,他画的荷花枝叶挺立、大红大绿热烈奔放。他的标志式“黄荷”总是在磅礴的气势中以乱取意; 总有一种卓然傲骨,寄托着不屈的情怀。黄永玉先生快人快语,确实是将自己的性情写进画幅。听一听他为“咸湿书”(广东白话)说道的调皮话: “用不着替咸湿书乔装打扮,咸湿书就是咸湿书,它是人类重要的智慧结晶。”接下来他还要再加上练达诙谐的一笔: “贞洁烈女虽有牌坊,风流娘们却有口碑,两样都是万古流芳的。”</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黄永玉“老顽童”的心态和神彩不仅仅表现在他绘画中。他在万荷堂那轻漾的碧波边抽烟养狗赏荷怡然自乐。他说“我从不停留在人的赞美声中,做一件亊,心胸是一回亊,博识是一回亊,多情又是另一回亊。”笔墨间隨兴点染,无不令人拍案叫绝!</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这让我想起了原武夷山景区管委会退休干部、人称“怪杰”的陈建霖先生。</p><p class="ql-block"> 是的,今天,当人们徜徉在武夷山国家森林公园,享受着“双世遗”荣誉光环下碧水丹山、人间仙境之时,还有谁会记起几十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金钱权欲与道义良知的较量和博弈!</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陈建霖先生正是当年震动全国的“武夷山记毁林之碑”事件主角,闻其名如雷贯耳的“狗官”!</p><p class="ql-block"> 以刻石立碑的方式,将毁林的刀斧手钉在恥辱柱上警戒后人,这要冒多大的风险!“……溯三十年来,初刮共产风,旋大炼钢铁,伐木丁丁,声闻彻夜; 乃至十年动荡,天心、星村两生产大队竞于风景区内各设伐木场,破坏山胜莫此为甚。……”读着毁林碑上这些指名道姓、坦然无私的铿锵字句,我至今仍不禁为之一凛!陈建霖先生完全不顾后果的惊世骇俗之举,确无“明智”可言。要不是当时省委项南书记的支持和著名作家徐刚先生长篇报告文学《伐木者,酲来》在全国所产生的影响,我不知在“封碑”过后还会发生什么事。</p> <p class="ql-block"> 陈建霖先生曾告诉我,他是个“痴人”,有点堂吉诃德与风车战斗的傻劲。陈先生的名片正面赫然钤着一枚5公分见方的鲜红篆章,大书“狗官建霖”。他送给我的一组他很得意的雕塑作品照片,其中为弘一法师、潘主兰诸先生的造像,十分传神(潘主兰为建霖雕品的题词正是“有神”两字)。他在一首诗中写道: “所有的故事/都在身边长出青苔/所有的日子/都在瞬间一掠而过/我是一支清凉的晚唱/虹桥上灯亮了/别说我多情/我早已和武夷生死相许。”(《玉女峰》)</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人有百病,唯痴为甚。或许,这正是他的“精神”所在?陈建霖先生曾经是个官,但他宁愿被一些人骂做“狗官”,也不愿成为一个贪官、庸官、祸国殃民的官!</p><p class="ql-block"> 大行不及细谨,一生能留下“毁林碑”这样一段公案,建霖其无憾矣!</p><p class="ql-block"> 2024.12.8.于潭上</p> <p class="ql-block"> 作者:谢连植,笔署林梓,退休教师。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