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团老照片 第四集 教育篇

亚立

　　十九团有多所学校，规模较大且地理位置远离团部的连队，都有自己的学校。按照连队序号数一数，开办学校的连队有一连、二连、七连等三个渔业连。乌拉特分团部建有一所学校，五连和九连等连队的子弟在这所学校上学。学龄儿童较少的连队，均安排一、两名知青担任教师，按部就班地给学龄儿童授课。可以自信地说，兵团期间，我团没有小学教育的空白点。

我团规模最大的学校建在团部所在地坝头，叫做十九团中心学校。团部及六连、八连、十连、十一连的适龄少年儿童，都可在中心学校上学，该校同时招收周边农区和牧区的子弟入学。

当年，十九团中心学校不仅有小学，还有中学。年级设置较为特殊，由低向高，分别是半年级、一年级、二年级，顺序上推，直至九年级，当年的统编教材也是这样分级的。尽管如此，我们的潜意识依然认为，一至六年级是小学，七至九年级是初中，半年级应该是现在所说的学前班。

中心学校规模较大，截至1973年，全校一至三年级，每个年级都有两个班，其他年级则各有一个班。全校多数教学班人数在30以上。有一个班，学生数高达63人，我当过这个班的班主任。当然，也有个别年级，人数很少，仅有十几名学生，但我们照样开班。

这次整理的老师和同学的照片，都是在十九团中心学校拍照的。拍照时间在1971至1973年之间。

　　1973年，中心学校已是建制完整的九年制学校，教师队伍也齐装满员。这是当年中心学校全体老师的合影。

　　编辑这集美篇时，老师们给我提出了很好的建议，并介绍了自己的教学体验。为准确地转述，我把相关的微信原样复制到这里。

刘凯军老师说：

“崔干事在领导全团的教育工作时，工作面貌比较活跃。记得他曾带领我们去地方阿力奔公社学校听课取经，同资深有经验的老师们进行交流。平时也注意在校开展各年级学科间的教学观摩学习，在一起交流教学体会。还曾积极配合师政治部，组织老师去包头一中、十中等进修学习，提高教学业务水平。大概是后任干事，还组织过老师去过磴口学校学习。《教育篇》，建议提功不可没的老领导崔干事。也补充些教学方面的内容。”

马焕荣老师说：

“我们学校交流是很多的。除了外出培训外，还给地方学校教师培训示范。学校的普通话教学在当地小有名气，我记得我曾和哪位老师到前旗的学校去示范普通话。咱们学校的学生普通话受益终生，至今他们还念念不忘。崔干事思想开放，组织了很多活动。同意增加此内容。”

杜新华老师说：

“我也赞成，学校办的好，离不开老领导崔干事的辛勤付出，在他的严格要求下，我们这些老师也是全心全意付出和努力，为边疆的教育事业奉献了宝贵的青春。”

訾缨、任允圭、陈京生等多位老师，也都在积极表态支持。

看到各位战友对崔干事的真情表露，忍不住，我也在这里加上几件崔干事的功绩：

1.“要干事，就得抓人才。”

崔干事有句名言，“要干事，就得抓人才。”这句话听过很多遍，在兵团听到过，在他退役后就职的石景山老干部局也听到过。可见，他在几十年的工作生涯中，对人才的渴求之情始终如一。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顶住压力，不管出身，不管资历，发现人才就大力扶持，能做到这一点，实属不易。他主管宣传队、报道组和全团各学校的工作，在这三个单位的选人过程中，他都做到了任人唯贤，唯才是举。因此，这三支队伍，都是人才济济，这三支队伍，也都有傲人的建树。不夸张地说，崔干事的这一举措，使得很多知青的人生轨迹从此被改写。

2.创新高，永不停步。

学校工作不是一开始就由崔干事主管。当初，兵团组建时，十连接收了的坝头的老学校。1970年9月，在这所老学校的基础上，成立了十九团中心学校，崔干事由此开始主抓学校工作。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崔干事就熟悉了教育工作的内容。那个时期，我国的教育方针是“教育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教育必须同生产劳动相结合……”。流行的教学理念是开门办学、启发式教学等等。崔干事有着严谨的政治原则和接受新生事物的敏锐眼光，于是，就有了督促老师下连队学习和自编教材的一段经历（见《十九团老照片》美篇第二集）。自此之后，他又积极主张走出去与友校互相交流。这是崔干事特别看好的办学方法。这样的事例，各位老师已有详述，需要补充的是除了教师之间的交流之外，他还主张，加强与地方学校学生之间的交流。规模最大的一次交流是与阿力奔学校联合举办运动会。记得那天，我们全校师生出征，步行十几里，奔赴赛场，学生们队服齐整，红旗招展，一路高歌，那阵势好不壮观。我们参加了运动会的所有比赛项目，并拿回来几乎全部项目的优胜奖。师生们的精神面貌也因此得到一次质的提升。

3.不管是在兵团，还是转业到北京石景山，崔干事永远朝气蓬勃、热情似火。

不展开说了，不然，一时半会儿还真就停不下来。还是请大家欣赏学校的老照片吧。



　　这两张合影是二•1班和二•2班。马焕荣老师和杨老师分别担任两个班的班主任。马焕荣老师是北京知青，杨老师是兵团成立之前就在渔场小学任教的老教师。

　　记不清这是什么组合了，看她们腰系武装带的英姿，大概是在排练“不爱红妆爱武装”的舞蹈节目吧。

经过群里求助，回忆起了每位同学的名字。其实，这些名字都特别熟悉。

后排左起：杨桂茹、刘小花、丁秀英、杨素珍。

前排左起：贾蒙花、刘俊娥、闫丛宪。

　　左边是王林祥，乌梁素海的渔二代，2019年回访乌梁素海时，他是学校的副校长；右边是齐奋明，聪明帅气的蒙古族少年。他住在牧区的庙壕，时常骑着骆驼来上学。

上自习课的高年级学生。

认真听讲的小班学生。

学雷锋，从小事做起。

她叫丁秀兰，正在演唱京剧唱段“都有一颗红亮的心”。这是京剧《红灯记》的经典唱段。当年，还有侯秀荣等几位女生演唱得也特别好，她们是中心学校的一群小铁梅。

　　这是一个歌颂乌梁素海的舞蹈节目，是崔干事指定的舞蹈内容，由马焕荣老师编舞并组织排练的。那条会动的大鲤鱼和硕大的蒲棒道具，也是老师们自己制作的。这个舞蹈曾经在十九团大会上演出过，还参加过全团文艺汇演，并受到评委的一致好评。

　　丰富多彩，充满时代气息的文艺节目。

这两张照片是本校学生的演出场景，地点在团部大礼堂。

　　侯秀英和杨桂茹在团部大礼堂演出文艺节目。她俩能歌善舞，既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又是学校的文艺骨干。

　　中心学校的学生夹道欢迎某市慰问团。看到这画面，似乎又听到那熟悉的童声：“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兵团期间，各地慰问团曾经陆续来到我团，用各种方式向远赴北疆的兵团战士表示慰问。中心学校的杜新华老师是北京军区装备部的一批知青，该部队也曾派员向这批知青表示慰问。杜老师对这次慰问活动记忆犹新。她给我讲过这样一段故事：

73年的一天早上6点多钟，学校老师正在出早操，有一名穿着军大衣的人，朝着老师的队列频频招手，没有想到，那人竟是杜老师的父亲。

杜老师喜出望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好像是在梦中。

杜老师的父亲代表工程兵部到内蒙兵团慰问工程兵的子弟。他看到我们学校简陋的教室和书桌，当即承诺，支援给我们60套桌椅。

为了制作这批桌椅，杜老师的父亲专门到北京学校考察，并亲自选材、亲自设计。

同学们是否还记得，学校那批光面压花板的课桌椅，那可是北京时髦的样式，是兵工厂专门为我们精心制作而成的。

1996年，中央电视台组织一批老师回访乌梁素海，当时，坝头学校仍在使用工程兵部赠送的那批桌椅。

　　课间操。当时，学校没有扩音设备，无法播放广播体操的音乐，每次做操，都是男老师大声喊操。

　　保定知青张晓明老师，在体育课上示范起跑动做。正在上课的就是全校人数最多的那个班。

　　呼市知青张京生老师讲授旗语。旗语是我们这一代知青的基本功，现在恐怕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忘光了。但我自信，练上几天，依然能熟练如初。

　　张京生老师的双杠前后大摆，一看就是练家子。

　　北京知青陈京生老师的双杠上杠动作，挂臂前摆上，俗称短振。

　　1973年六一儿童节，十九团中心学校举办了一场规模宏大的体育运动会。这是运动员入场式。

　　下面的文字摘自李文胜的回忆录。

李文胜是杨老师的二儿子，曾任内蒙古师范大学外语学院党委书记，现已退居二线，任该学院正处级专职组织员。

他写了一篇很长的回忆录《难忘的小学时光》，我从中摘取了两个体育内容的段落：

之一：运动会印象

“一年一度的运动会也十分隆重，300米跑道的土操场四周红旗招展，简陋的主席台布置一新，旗手队、表演队、裁判员队和服务保障员人员齐整、分工明确。田径和球类比赛项目也比较齐全。我非常重视一年一度的运动会，早早的就把运动会时要穿的蓝裤子、白衬衣、白球鞋、红领巾洗干净准备好，特别是白球鞋都要用白粉擦的白白的。穿上这一身感觉到人特别精神，心情也非常好。”

之二：我崇拜的体育老师

“体育老师叫甄树印，是北京知青。他的身高一米八多，身材魁梧、相貌英俊，篮球、足球技术都很好，特别是他从小就练武术，功底好，学生们都佩服他，也是我崇拜的老师之一。……我上初中后开始喜欢体育运动了，单杠、双杠这样比较危险的运动我都喜欢，到了高中不但加入了体育队，更是爱上了武术，并且这些爱好保持至今。我想，所有这些都和小学阶段受到的教育和文化熏陶有关系。”

　　运动会第一项，全体师生盛装出场，做一遍第五套广播体操。然后进行多个项目的比赛。

自创的男女生混合障碍接力赛。

刚刚钻过障碍物的郭海娥同学。

　　障碍接力赛中奋力奔跑的孟金芳同学。

　　障碍接力赛中奋力奔跑的马孟乐同学。他身后刚刚钻过障碍物的女同学是杨桂茹。

　　这位小运动员咋回事？跑反了吗？仔细看，没跑反，是在另一个障碍处，从背后拍照的。嗨，差点冤枉了人家。

传统的沙坑跳远比赛。

中心学校传统的300米跑比赛。

　　王来祥同学

　　王志刚和他的伙伴们在比赛中。

操场跑道是300米，因此，就把跑步项目定在这个长度。当然，300米跑道照样能跑出4*100米接力。记得在一次运动会上，我和三位男老师一起，临时凑成一组，与高年级学生赛了一场4*100米接力。我敢说，那场比赛肯定是那届运动会的高潮。谁赢了，想不起来了。其实，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学校一直保持着良好的体育运动氛围。

　　颁奖仪式后的合影。风太大了，会标都被吹坏了。会标写的是“庆祝六一首届运动会”。我是把入场式的照片放大后才看清的。

从李文胜的回忆录中得知，从此之后，中心学校每年都举办一场运动会。

“我和小树一起成长”

　　夏季里在海边戏水的“小嘎子”们。

　　冬季里在“浆河”边耍酷的小勇士们。

浆河是隆冬季节，冰面被挤压而隆起的冰坝。浆河隆起多发生在夜间，每次浆河隆起时，都伴有巨大的轰鸣声。隆冬季节的深夜里，这声音如天上的滚雷，由远而近，或者反之，由近而远，隆隆滚过夜空。发生浆河时，往往是连续拱起多条冰坝，因此，滚雷声也是此起彼伏，延绵不断。

我初次听到这声音是在十连一班，睡在同一大炕上的当地战友告诉我，这是海上起浆了。果然，早晨出海时发现，昨天还是平滑如镜的冰面竟在一夜间，隆起了一条条冰坝，蜿蜒曲折，一眼望不到头。被挤压而竖立起来的冰板有的可高过人头。

照片中正值少年的同学们，像一群所向披靡的勇士，驾驭着拖床，跃跃欲试，他们试图挑战的就是这条乌梁素海的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