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静好度夕阳，谁让？——吐槽一下领导班子吧（三、三个女人齐登场）

悟梦

（三）三个女人齐登场

官家没变，还是那个G医生。官家有个办公室，与超声室的办公室斜对门。官家办公室的门每个星期开上三两阵，关门的一个原因是官家在他处有行宫别院，官家不总来；关门的另一原因是与手下大臣商讨不能为外人道的政事。凡事官家不出头，出头的是手下群臣。因此，事态发展至今，说不清究竟是官家昏庸无能，纵容大臣为虎作伥，还是官家狠辣无道，指使大臣欺压百姓。目前活跃在放射科政治舞台上的主要是三个女人，为了方便看官阅读，我就为这三位女明星量身定做了艺名。

第一个女人就是前面提到的貌似放射科主任——G医生一人之下的阿尼莎，鉴于她是印度阿三哥的后裔，咱就叫她 “三妞” 吧。三妞年轻貌美身材好，衣着高档不重样，若放在中国，你会猜想她业余兼作时尚主播。前不久的一天，我推着机器下病房的路上见到三妞正倚在门框上，对着门里边嫣然笑语，她穿着一身黑，黑丝袜、黑色超短裙——超短裙的样式与高中拉拉队的小女生穿的打褶超短裙同款，那种裙子又短又翘，活动起来忽撩忽撩地像是下面藏着小兔子。

弗南多2023年1月伊始正式退休，超声室一下子便没了领导。三妞动员我们申请超声主管之职，可就是没有人申请。我们技师工作的好处是无须踩着同事的肩头往上爬，就算爬上了管理岗，细算算也没啥好处，谁还爬？当主管年薪虽然能增加一、两万，可是必须退出工会，失去工会给予的退休金；还有，主管需要24小时开机，却再也没有加班费，也不能在外面兼职赚外快。更何况主管之职脱离技术，干的尽是些鸡零狗碎的杂事和处理是非纠纷得罪人的破事，像弗南多那样一个儒雅温和、保护手下的好领导，仍然有下属背地里抱怨他。除非你不爱做技术工作，否则，你不会想要当主管。同事栗子是个爱管事的人，主动承担了订购耗材的工作。我鼓动她申请超声主管之职，但栗子说，她喜欢管理，却不愿意管排班，所以她才不要做这个主管。虽然我们每个人的工作班次是固定的，然而当有人请假时，就需要临时调整班次，保证重要的时间段内有人值班，加之我们人手不富余，且又总有人——不是这个就是那个，不是请事假就是请病假，因此，排班是个费心、费力、又费脑子的活。

排班这糟心活在弗南多走后不可避免的落在了三妞的头上，那时三妞解雇了王娜大，手下呈真空状态。三妞手握实权，一看排班这活不好干，立马招了一个高价临时工，谁请假，临时工就顶上，这就省却了她不少烦恼。尽管如此，三妞仍然免不了为排班操心，比如有一次，临时工跟三妞说好了哪天不能来上夜班，可三妞忘了，没安排人顶班，结果那天夜里急诊科没了超声师。急诊科向放射科主任投诉，本来这是三妞失职，但是领导总能找到替罪羊，把自己摘干净，三妞把全部责任都推到了临时工身上，并向临时工的公司投诉了临时工。三妞还从此立下规矩：在急诊科值班的人员没见到接班人时不得下班。不久，三妞就来了个金蝉脱壳，把排班这个烫手山芋抛给了另一个女人——叉妹。之所以叫她 “叉妹” 是因为这两年看下来，她就是个屁颠屁颠让其他两个女人当枪使的自大的傻叉。叉妹与三妞一样年轻，顶多三十出头，西班牙裔，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不过，占了半拉脸的厚嘴唇的大嘴巴和过度壮实的身板下拉了她的颜值，让她不如三妞漂亮窈窕。

叉妹其实的职位只是个前台主管，怎奈雄心勃勃，到处寻找机会展露自己的才干。三妞拎得清什么对自己有利，见有傻叉这么乐于表现自己，正好把排班、批假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差事推给她。叉妹便俨然成了我们超声室的领导，跟我们说话时总是一副精明强干的精英领导者姿态，精神高涨、自信十足、肢体语言极其丰富。叉妹做了一个自以为别出新裁的绝妙的排班表，email给每个技师，让技师自己填报计划哪天休假、哪天照常上班。关于那个表的细节不赘述了，总之就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我第一次看那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排班表时看了好半天才琢磨明白，就跟叉妹说：“这个表很令人费解。”叉妹的脸色刷地撂下来，我顿时明白自己犯傻了，对一个自作聪明的人指出她引以为傲的发明创造有缺陷，可不就是自讨没趣吗？事实上，这个繁复的表经常把叉妹自己也看糊涂了，所以，不知道有多少次，她漏排了班次，搞得急诊科无人接班。不过，叉妹并没有因为这一次次的工作失职受到责罚，只是苦了我们这些技师，因为无人接班而不能按时下班。

叉妹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到处伸一鼻子，甚至跑去旁边的心导管室指手画脚，引得人家讨厌，背地里对她说三道四。人太飘了，上帝就会让她自己啪啪打脸。有一次，隔壁心导管室的技师乔恩借了超声室的一台机器用，当天就还了回来。可是，第二天，这台机器却不见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找了两天，就是找不到。叉妹给邻居科室大小管事的都发了电子邮件，说乔恩弄丢了超声室的机器，这罪责就全落在了乔恩身上。那天，我看到叉妹带着保安在走廊里比比划划地汇报案情。后来的情节是，保安查了监控，结果显示，正是叉妹把那台机器推进了那条走廊上的一间闲置不用的房间里，然后锁上了门。叉妹竟像喝断了片一样转身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而别人没有那个房间的钥匙，自然想不到机器会在那里。这个故事成了我们超声室私底下的笑谈，同事们在反复讲述它之前总是以这句话开头：“She is a cuckoo (她就是个傻叉）。”

王娜大被解雇后没两个月，放射科就招到了顶替她的另一个女人，职位貌似仅低于三妞，是个异常高大魁梧，身高能有一米九，四方大脸的白人。一双灰色眼睛放射着的狡黠的寒光，让人想到狐狸。鉴于她筋骨惊奇、目光狠辣，咱就给她取个艺名——罗刹女。罗刹女对她的上司三妞想必心怀怨恨，罗刹女刚入职不久时，有一次，一个病人的转诊单和预约地点出了问题，只有罗刹女和三妞才有权限修改。三妞不会改，罗刹女对软件还不够熟悉，试了半天，整得满头大汗也没整明白。三妞在众人面前没给罗刹女好脸，让罗刹女很丢面子，还要陪着笑脸，丝毫不敢分辩。领导的脸面总是要在下属身上找回来。再后来，我们超声室主管之职长期招不到人，有同事发现这个职位的招聘广告出现了很有趣的变化，招聘条件里居然出现了这么一条：阿尼莎（三妞的名字）说，没有超声从业经验者亦可。招聘条件里提名道姓的人才招聘广告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招聘条件多么低呀！超声技师的主管可以完全不懂超声技术！负责招聘的人又是多么想避免承担责任啊！出了问题，那也应该是三妞——阿尼莎的责任，广告上阿尼莎的名字可是写的明明白白，是阿尼莎要求的水准低。负责招聘的是罗刹女，罗刹女暗地里与三妞的斗智斗勇可窥一斑。罗刹女为了保护自己跟上司耍心机，这无可厚非。但是她针对我们这群技师的一通臊操作就让人感觉她人品不地道了。罗刹女像是祖籍罗刹国的，是三个女人之中最阴险、心术最不正的一个，容我后面细说。

至此，三个女人集齐亮相，弗南多时代我们超声室和谐愉快的氛围一去不返，阴霾聚拢，风暴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