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h3><h3> </h3><h3> 一听到《母亲》这首歌，就无法抑制对母亲的思念。那象潮水一般涌来的记忆，让我面对着满陇繁花也黯然神伤。泪眼问花花不语，母亲您今在何处？</h3><h3><br></h3><h1><br></h1> <p class="ql-block"> 母亲生前没留下照片，想她了，我就会看看父亲的留影。看着父亲现在孤身一人也不免伤感。时常想，要是母亲尚在该多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年少时我以为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很不好。他们无休止的争吵，带给我的童年是晦涩暗淡的，等我长大成熟后，才知父母内心是在乎着对方的。因为极度的贫穷和焦虑，才让他们象两只刺猥，互相把对方伤害得鲜血淋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母亲最终在她44岁那年，选择离开了让她觉得苦难的世界。不知远在天国的她，现在是否安康？是否还在忍饥挨饿？</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个心愿——那就是用文字记录下母亲的痛苦和希翼。可当我想把对母亲的情感演绎成文字时，那过程真的令我痛苦煎熬又语无伦次。直到今天，我还是无法承受对母亲的回忆所带来的窒息和痛苦。</p> <p class="ql-block"> 最令我悸痛的就是，母亲临死前紧握着我的手说的那些话“不要责怪任何人！是我自己觉得活着太累了，你也别哭了，好好照顾你父亲和弟弟”。每次忆起至今还没释怀的那个痛苦之夜时，我还是会泪流满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个漆黑的寒冷的夜啊！去医院的路是那么的漫长！我拖着如铅般沉重的脚步，怎么都撵不上抬着母亲去医院的家人。深夜的乡镇医院阴森寂静得让人打冷战。医生检查完后惋惜的叹息:“哎！没救了，快抬回家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突如其来的摧心捣肺的痛苦如天崩地裂般袭来！我瘫在地上好久都无力起来。家人也全都被这骤然而至的变故击得神志混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父亲神情恍惚得走错了回家的路。弟弟因伤心而腿软得几次险些摔倒。丈夫则疏忽到不顾身怀六甲又伤心欲绝的我，和一个本家叔叔抬着母亲，凄凉地快速的出了医院。我也痛苦麻木得忘了恐惧，忘了一切。就着医院鬼魅般的灯光，我扶着墙壁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人孤零零的边痛哭着边蹒跚着往回走。待到家人发觉我没跟上时，老公才匆忙回头，当他找到我时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如果我们有足够的经济能力让一家人过得好的话，母亲就不会这么痛苦而绝望地撇下她深爱着的家人驾鹤西去了。不堪回首的痛苦一幕啊！想遗忘却又偏偏常忆起。</p> <p class="ql-block"> 母亲的脾气很暴躁，但从不记恨。她虽是个薄幸的人，但却依旧善良和宽和。她一生清贫却又很豁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我的记忆里，常常在别人家炊烟升起时，她便拿着器皿出去了，有时借回来一二筒米，有时是一小杯油，有时会是小得可怜的一汤匙盐巴……尽管日子过得如此艰难，但母亲一有好吃的，便会倾囊相送左邻右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她总是笑脸相对村里的每一个人，从不计较别人曾经对她有过的恶意伤害。母亲的身体很孱弱，她做不了重体力活，但力所能及的事情她都会倾力而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时家里年年缺粮，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正长身体的弟弟，经常会在晚上饿得哭起来，母亲眼含泪水不停地安抚。第二天，她会连红薯也舍不得多吃一口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炎热的夏天，母亲常常趁着大家中午歇息的时间，下田捉泥鳅黄鳝、下塘摸田螺鱼虾，为的就是给家人补充点营养。但我很少看到她自己吃。问她却说，她不喜欢吃。劝她吃，就捡弟弟吃剩下的鱼骨头啃，说鱼骨头的味道比鱼肉好。我信了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直到母亲离世后，我偶尔看到的一篇文章，讲的就是: 一个母亲从不吃鱼肉，只啃骨头，原来是想让孩子们多吃点。我的心当时酸得难受了好久。我善良的可怜的母亲啊！</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那时父母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他们希望我考上大学来改变家里的困窘。我也是暗下决心苦读夜熬。可长期的营养不良和沉重的生活压力，我最终病倒了，不得不听从老师的建议，放弃高考，休学一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的生病对于这个贫穷的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母亲因为担心我的身体，变得更加焦虑和暴躁。白天我常常会看到母亲一个人在悄悄的抹泪，晚上又会听到她和父亲压抑着的争吵声。我也变得更加的小心翼翼和郁郁寡欢。</p> <p class="ql-block"> 就在一家人都哀声叹气、愁眉不展时，邮局接二连三地送来了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母亲看完那些信后，情绪又有了变化。她一天总是忽喜忽忧、若有所思。我试探性地问她，她告诉了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信就是那个知道我因病休学了，才向我表露心迹的他寄来的。不得不承认，我内心也很仰慕他的才情，他的关心和承诺，还有那迥异的个性和风度确实让我心动，但我只能违心地要他去外面的世界先闯一闯，等立业了再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几封来信到底说了些啥？我惶恐地等待着家庭一场暴风雨的到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父母相女婿的标准有点高，以为他们不会接受贫穷寒酸的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出乎我的意料，母亲说，他是真心爱她的女儿，会疼惜她女儿一辈子，就是再穷她也愿意。母亲不仅自己中意了他，还引经据典劝说父亲认可了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村里有势利小人奚落母亲找了个穷女婿时，母亲却一反急躁脾气，不愠不恼地回怼：“量老莫量少，叫化子都还有三年钵子运，我女婿不会穷一辈子！你们挑钱财，我只挑人才，别再说三道四了”。噎得那些长舌女人不再飞短流长。</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 </h1> <p class="ql-block"> 我们结婚的那天，母亲指着二个木箱，流着泪对我说：“有钱的人家嫁女儿，陪嫁箱里装满了谷和米。你父母无能，就只能装着你看过的书、写满字的纸。”看着我穿着的一件旧衬衣，母亲更伤心了：“好想让你里里外外都穿着新衣嫁出去，可借了好几家都没借到钱……”我哭着求她别说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难过的是，母亲和父亲脚上的袜子都还打着补丁，可母亲却还在内疚不能给女儿更好的陪嫁。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母亲就那样任劳任怨地，日复一日地煎熬着，期盼着。嫁了女儿又娶了媳妇，带到外孙能走路了，又接着带家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时弟媳在邻镇开个理发店，家和那个店隔河相望。母亲为了照看孙女，常常在家和店之间来返着。为了给孙女买点零食，母亲竟会省下坐渡船的钱，冒着危险䠀水过河。方圆几里的乡亲无不唏嘘感叹。我和丈夫听说后，都异常心痛和愧疚，也暗下决心，一定要让母亲和家人过上好日子！</p><p class="ql-block"><br></p><h1> </h1> <p class="ql-block"> 让我们始料未及的是，母亲最终没能等到好日子的到来，就在她溺爱的孙女还只有一岁多时就撒手人寰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如今，母亲曾百般呵护着的二个孙女，都已成家立业。我们也有能力让她过上她所希翼的那种生活了。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母亲已带着失望和悲苦，决绝而去了，给我们留下了终生的遗憾和痛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但愿善良勤劳的母亲到了那鸟语花香的天堂会丰衣足食！一切安好！</p><p class="ql-block"><br></p><h1> </h1> <h3> </h3><h3><br></h3><h3><br></h3><h3> 文字：心素如简</h3><h3> 图片：网络图片，感谢原作者。</h3><h3> 照片：老父亲</h3><h3> 音乐：女儿她爸唱的《母亲》</h3>